靳力的转变：一位女教师的故事

在愉快而难舍的气氛中，我送走了我的初96 级一班。此时，学校并没有让我重返初一，而是直接到初二上岗，担任初98 级的年级组长。年级工作倒还顺利，不过我同时接任班主任的初98 级一班，却着实有点棘手。

1996年9月1日上午。开学报名时，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异常：班上来报名的学生一个个无精打采，一副懒散颓废的样子。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指手画脚、议论不休。

一个女生小声对我说：“彭老师，我们原来的班主任经常被同学气哭，有的科任老师上课时被气跑了。现在他们都在等着看新班主任的笑话哩。”之前早有同事告之，这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班，我正想摸清底细、对症下药，便问道：“你能向我说出捣蛋者的名字吗？”她抬头看看周围的同学，欲言又止，只说了句：“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话一说完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了。她叫张小莉，副班长，希望班上变好，却又不敢直言。

俗话说，邪不压正。但目前该班正好相反，“邪”气占了上风，到了必须“悬崖勒马”的时候。其实，在答应接任一班班主任后，我即刻去找前任班主任了解情况。班上最调皮的是靳力、徐步、张进，其中靳力是他们的“带头大哥”。那个女生不知道，在今天的报名过程中，我正重点对他们予以“关注”呢。

下午，我提前十分钟进教室，刚一推门，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响，不知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下来了。接着，教室内传来一阵嬉笑声。我回头一看，一把扫帚横在门口。

我一下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设下的恶作剧，要给新来的班主任一个下马威。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捡起扫帚，走上讲台。五十多双眼睛惊异地盯着我，看我如何处置。我举着扫帚，目光扫视全班，轻声地问：“谁干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有的学生惊奇地望着我，有的学生不敢正视而左顾右盼。我大声地问：“谁干的？”

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连问了几声，仍然无人应答。最后我发怒了，把手往讲台上重重一拍，说：“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我这一拍，很有震慑力，教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就在这当儿，坐第四排的一个学生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低着头说：“老师，是我干的，我认错！”我得理不饶人，慢条斯理地用调侃的口吻追问道：“你是谁？报上名来！”“我叫靳力，‘革’‘斤’‘靳’，‘力量’的‘力’。”其实在他站起来时，我就认出来了，他就是一向惹是生非的、班上的“害群之马”靳力。之前我正盘算着如何先向他“开刀”，来一个杀鸡给猴看，不料他自己跳了出来，正中我的下怀。

好！就让你靳力也尝尝在全班同学面前出洋相的滋味。我放下手中的扫帚，对着他也是对着全班学生，严肃而认真地说：“同学们！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对付老师，我感到很痛心。这种行为，我只在盛行‘读书无用论’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听说过。那时很多人觉得读书没有实用价值，读书不能创造财富，说俗一点就是读书不能赚钱，因而对‘强迫’他们读书的老师恨之入骨，不但对老师没有尊敬之心，还挖空心思，想方设法拿老师出气。”

接着，我话锋一转：“如今那个年代早已过去，虽然不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至少人们都认为，一个人要立足社会，必须要有知识、有教养、有本领，而青少年时期，正是学习知识、提高教养、练就本领的黄金时期……”

我的初次讲话似乎打动了学生们的心，靳力默默地站着、听着，教室里静得出奇。最后我宣布：“所有班干部暂时继续留用，不过得履行职责，敢于纠正不正之风，努力使全班旧貌换新颜。但对班中‘害群之马’，我会绝不留情！相信同学们都愿意上进，班级暂时的落后定会成为过去。”我的语气渐渐变缓，台下紧张的气氛趋于轻松，大家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首次与积重难返的班风“正面交锋”，可算初战告捷。

放学后，我把靳力留下来，让他与我面对面坐着。他依旧低着头若有所悟，此时，我突然觉得他很可爱，让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对他说：“靳力，其实你很聪明，只是你的聪明没用对地方。你如果人如其名，在读书学习上‘尽力’，一定是一个好学生。”

“彭老师，感谢你对我的挽救。”靳力说话了，像变了一个人，“这次我真的对新来的班主任服了。按说像我这样表现不好的学生，只能给班上添乱，没有老师会喜欢我，对我弃之如敝屣；而我自己也就落得自由自在，破罐子破摔。现在想起来，真的羞愧难当，对不起爸爸妈妈，辜负老师的希望。从今往后，我会听老师的话，重新做人……”

听了靳力之言，我颇感欣慰，大声说道：“好个靳力，你居然能说出如此漂亮的语言，语文知识一定不差，我想让你协助语文科代表，发挥一下你这方面的长处，如何？”

爱到深处真情露，船到桥头自然直。靳力受宠若惊，急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老师的赏识。不瞒你说，我小学高年级的作文还得过奖哩。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高兴地点了点头。

9月2日，正式上课第一天。孩子们来得早，也很守纪律，班级面貌焕然一新。变化之大，连班上的任课老师都不敢相信。

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抓住了主要矛盾，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一班的明显变化，靳力的转变起了很强的示范作用。

晚上，我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顺手打开电视机。屏幕上，《动物世界》节目正播放苍鹰育雏的感人画面：几只小鹰在窝里伸长着脖颈，张着与它们的身躯很不协调的大嘴，争先恐后地等待着父母把刚叼回的尚在蠕动的小虫放入口中。这时我猛然想到，我身边的初中学生们，不正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吗？我们一定要用精细的养料，哺育他们健康成长，直到他们羽翼丰满，展翅翱翔。

在年级中曾萎靡不振的一班变了，变得朝气蓬勃、积极向上。就在我欣喜地看着学生们每天都有进步的时候，班上发生的一桩“盗窃案”，却在我晴朗的心空上飘过一丝愁云。

星期二早自习时，住读生王娟哭哭啼啼地向我说，她放在枕头下的钱包不见了，里面装有一个月的生活费。按当时的生活水平，学生的钱包里至少应有上百元，突然不见，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生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我当即从身上掏出一百元钱，塞到她的手里，让她暂时用着，说老师一定想办法帮她找回来。

一个人若是上街掉了钱包，痛惜之余，只会责怪自己粗心大意。而在相对封闭的小团体内遗失了物品，则会心神不宁，疑虑重重。王娟甚至在午睡的梦中大喊：“不要拿我的东西！”得加紧调查，不然说不定会搞得全班人心惶惶。

从哪里入手呢？当天下午我与生活管理老师一道查看了王娟的寝室。房门和窗户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同室六人均有进门的钥匙，财物丢失应是室友所为。如何从她的五个同室同学中找出“案犯”呢？

我想起了古代一个“黑锅断案”的故事：

某县发生了一桩命案。为了找出凶手，县官把几名嫌疑人带进一间漆黑的房间，点上昏暗的油灯，指着屋角一口倒扣在桌上的大黑锅说：“这是一口神锅。上天有眼，作孽难逃。稍后我会把灯吹灭，你们就都过去摸黑锅。若是好人，摸过之后手会一尘不染；如是坏人，其手上定会沾满黑色的烟灰。出得门来，我只需查看你们的手。谁是凶手到时便一目了然。”

查验之后，结果出来了。多个人的手变黑了，唯独有一人，手是干净的。县官当即断定此人就是凶手。是啊，好人心怀坦荡谁怕摸黑锅？而坏人心虚，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投罗网。

受此启发，我打算也来一次心理测试，通过设置情景，察言观色，或许能看出端倪来哩。

事不宜迟，说做就做。这天晚自习后，我跟随下课的学生来到王娟的寝室。等同室六个同学到齐后，我开门见山地说：“王娟的钱包不见了，大家说说自己这两天进出寝室，有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同学们的家庭都不富裕，要是能把钱包找回来就好了。”(www.xing528.com)

寝室的灯光虽然不够亮，但能看清几个人的表情。我话一说完，大家纷纷发言，说明某一时段自己在哪里、做什么，都想尽快脱离这是非的旋涡。我看出来了，有一个女生略显与众不同，别人讲话的时候，她偶尔附和几句，从神色看她好像心事重重。她就是周凤。

此时灭灯铃响起，我抓紧时间对大家说：“初中年少、涉世不深，或因手头拮据，或因心情郁闷，一时见财起意，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种行为有违道德标准，更会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留下阴影。如果认识错误勇敢地站出来，大家一定会原谅的。同学们的情况我都记住了，这个问题我会妥善解决的。”说完，我叮嘱大家尽快准备就寝。

第二天，我照例早早来到教室。偶有人问及丢钱之事，我便用“王娟她自己都记不清钱包到底放哪里了，现在正到处找”之类的话来搪塞。

课间操因雨未做，我便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忽然闪进一个人影，原来是周凤。她急匆匆地来到我的面前，未曾开口泪先流。我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拉着她进入旁边一间未用的小屋，迅速关上门。在轻微的抽泣声中，周凤向我道出了“钱包事件”的原委——

星期一午睡时，周凤在寝室里无意中看见王娟把钱包放在枕下，立时想到自己欲买一双心仪已久的胶鞋却差钱，就动了歪主意。晚饭时，刮起了风，眼看就要下雨，她就趁着回寝室收取晾晒在窗边的衣服的机会，拿走了王娟的钱包。她并没有翻看里面有多少钱，顺手就把它藏在自己的箱子下。她胆怯地对我说：“昨晚你到寝室跟大家的谈话，听起来就像是针对我的。现在想到此事，我的心里非常害怕，就怕被人称作‘小偷’。彭老师，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当小偷。”

真相已经大白，我很高兴周凤能迷途知返。我严肃地对她说：“别人的东西，未经允许，无论如何都不能动，这是做人的基本素质。好在你能很快认识错误，这就好。老师会帮助你尽快丢下心理包袱，振作起来，做好中学生应该做的事。至于钱包问题如何处理，容我想想。”

青少年学生思想观念并不成熟，偶有贪念或出现顺手牵羊的现象，并不为奇。其本质不坏，应以教育为主，给予其改过自新的机会。特别是对自觉承认错误的学生，不能穷追猛打，应顾及其人格尊严。于是我对周凤轻声说：“你今天寻个寝室无人的时机，把钱包悄悄放回原处。以后，你与同学和从前一样言谈自如，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余下的事，由我来解决。”

次日，王娟一早就来到办公室，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向我报告：“彭老师，今天早上我起床时，突然发现我的钱包又在枕头下面啦，我马上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数，一分没少。我太高兴了！”突然，她又脸色一变，接着问道：“是谁拿了我的钱包又还回来了？”我立刻把右手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声张，轻声说：“钱包既然回来了，是谁拿的已经不重要了。能还回来，说明人家有诚意认错改错，这还值得表扬呢！”我建议王娟，如有人再问此事，就说自己一时忘了放钱包的地方，现在找到了。她欣然同意。

钱包的疑云渐渐散去，一班的教室恢复了正常的氛围。后来，我还找周凤谈了一次心。这次，办公室里就我和她两人。看到周凤放下思想包袱，我也很高兴。我开玩笑地说：“听说初一时你是班上女生中最不守纪律的一个，真的还是假的？”她很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我说：“这学期开学以来，你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上课不违纪，听课也专心。”周凤直言道：“那是因为害怕你呀！彭老师，班上同学都说你很厉害，批评起人来毫不留情，我哪里还敢上课讲话。”我笑着说：“我真的是如此凶神恶煞呀？”她小声说：“其实，对不正之风应该不留情面。虽然大家有点害怕，但老师句句在理，让我们不得不服。而你平时与大家说笑融洽，又使我们感到温暖。”我大笑起来。学生对老师有这种评价，是我的性格所定，也算是表扬，我很乐意接受。

不过，对拿别人钱包这件事，我还要忠告她：“钱包之事虽然过去，对你的教训应该长记于心，错误永不再犯。好在事后能物归原主，最大限度地弥补了自己的过错，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值得表扬。希望今后你能在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成为努力学习的好学生。”话毕，我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周凤对老师突如其来的举动，又感动得流泪了，我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我想到了她的家庭环境，顺势继续开导她：“在开学报名时我听你爸爸说，你以前可是乖巧听话的孩子，只是父母离婚后才慢慢变了样。今天我要告诉你，父母的分开是因为合不来，但他们一样的爱你，永远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亲人，这是绝不会改变的。希望你以后不只是需要钱时才叫‘爸爸’。你现在读初二了，要常怀一颗感恩之心，珍惜与父母的骨肉亲情。以后你一定会感到爸爸、妈妈是你永远的爱，世界是美好的。”周凤眼含热泪，不住地点头。

从此往后，这个学生在班上的表现一天比一天好。遇到班上有不良行为，或是学生之间有矛盾纠纷，她会主动到办公室向我反映，为我提供问题的具体情况，让我解决起来更能实事求是、以理服人。她父亲后来与我打电话夸她，话语中满含着欣喜和对老师的感激。他说：“彭老师，这学期你接任孩子所在班的班主任，初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你不一般的人格魅力，心想孩子这下有救了。后来看到她不断进步，确实让我喜不自胜。她变得爱学习了，也愿意向我吐露心事。在她因一念之差而犯错的时候，你不是简单地交给学校处罚了事，而是循循善诱、重在教育。你用爱温暖学生，你用心浇灌幼苗，使她心悦诚服、豁然开朗。看来我选择把女儿送到南开中学真好，南开中学的老师教育有方、爱生如子、师德高尚。你的育人理念，将让孩子一生受益。再次向你表示感谢！”家长的肺腑之言让我心情舒畅，不过我坦诚地说：“教育培养学生健康成长是我的职责，你过奖了。让我们共同为孩子的未来铺好路吧！”

老师，尤其是班主任，每天重要的工作就是与学生打交道。就在这个“盗窃案”了结之后不久，班上又有一个男生给我“惹事”了。

这天下午放学后，我班的孟成林与二班的几个学生在足球场上先是争吵、互骂，很快发展到拳脚相向。得知消息，我立即到场调解，听过双方的争辩，情况我已大致明了，主要责任在我班一方。

孟成林身高体壮、性格刚烈，常与同学发生冲突，人赐外号“惹不起”。我必须妥善解决纠纷，否则会影响两个班的团结。我对大家说：“我们一班和二班，中间就隔一堵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像一个班的同学。休息时在一起踢踢球，锻炼身体，这是好事。但前提应该是友谊第一，不要把输赢看得太重。今天的事如果确是二班同学犯规在先，那个球不算；如果他没有犯规，二班的进球就该得分。不管怎样，孟成林都不能动手打人！”

我先让孟成林向二班同学道歉，他明显不服气：“是他们先骂，我才动手的，是二班先错。”此时二班的同学抢着说：“我们不应该骂人，现在向一班同学说声‘对不起’。”孟成林的气一下消了，跟着说：“我打人更不对，请原谅。”此时，两个被打的学生也都友好地说“没什么”。双方握手言和，比赛继续进行。

我没有马上离开，在场边注意事态的变化，顺便和几个未上场的学生聊起来。二班生物课也是我上，学生都认识我。他们向我反映：“彭老师，你不知道，孟成林是全年级最凶的，大家都不敢招惹他。”这一结论也得到在场两个一班同学的证实。这是一个重要的情况！一个初中生就成了公认的“恶人”，这可不是好事。

天色渐晚，我催促同学们回家，却叫住孟成林，让他和我走一段。我边走边向他讲做人的准则，要与人为善，同学之间是朋友。我的话让这个“惹不起”很感动，他一直低头不语。看到他诚恳知错的态度，我对他说：“其实你也有很多优点，爱好运动，敢想敢做。只要除去身上的坏习惯，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你也可以成为一个好学生。”他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回到家里，我突发奇想，让他来担任班上的第二体育委员。我把这个想法说给我丈夫听，他不禁笑了起来：“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你的这种教育方法了，这明明就是学《水浒传》中朝廷招安的做法。北宋后期，朝廷迫于宋江起义的压力，采用招安的手法，把反对派的人马收编至自己麾下，反过来为朝廷服务。你的这种做法不正是这样吗？”

我也回笑道：“你说得不错。我正是想到《水浒传》中的这一情节，才决定借鉴而用之。不过我与之有本质的区别，朝廷是用此法平息农民起义，而我是伯乐发现千里马，焉有不用之理？”丈夫说我大言不惭，哈哈大笑起来。

让“坏”学生当班干部，似乎不合常理。可我想，他的不良行为之所以长期不改，那是因为我们的教育没有跟上。现在“重用”他，是发挥他体育方面的特长。好好引导，他会严格要求自己，不断进步；而他的“惹不起”，又正好可以让不爱锻炼或纪律松散的学生怕而从之，岂不两全其美？

次日下午，我便找孟成林谈话，让他当第二体育委员。他喜从心生，当即答应说：“承蒙老师看得起我，我会不辱使命，一定当好！”

事实证明，有了孟成林的加入，两个体育委员配合默契，我班的体育活动如虎添翼。每天上午第二节课后，就会听见孟成林的大嗓门喊：“同学们快点到操场做课间操！”他一声令下，全班同学立即响应，马上往学校操场跑，怕稍有怠慢，孟成林就不客气了。不过大家再也没有看到他对同学的粗暴行为，而是代之以更多的文明举止。在平时的课外活动和体育课中看到同学累了，他要主动上前扶一把；如遇到同学在活动中受伤，他会忙不迭地紧急参与救治。难怪有同学感叹：“原来孟成林也有友善的一面！”学校运动会上，在同学们的加油声中，他的短跑和中长跑两个项目获得年级第一，为班集体争得了荣誉。更可喜的是，他改掉了打架的坏毛病，学习上也努力多了。

班主任就是要善于发现学生的闪光点，通过谈话鼓励和发挥他们的长处，必要时安排一些适当的工作让他们去参与和体验，能唤起学生内心向好的愿望。可以说，每个学生都想上进，就看老师如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了。班主任对学生有时候就是要“软硬兼施”，让他们既怕你又喜欢你。这样双管齐下，功效自然很大。

元旦前夕，孟成林父母到办公室找我，并送我一副新年挂历。我来了兴趣，立即打开观看。挂历封面的主题是：阳光下的校园。逐页浏览，画面中展现的是中学生的风采，朝气蓬勃的青春活力扑面而来，顿时让我也感觉年轻了。我大声叫：“好，谢谢！”又对其家长说：“孟成林现在应该到了很好的状态，很高兴看到他能有如此快速的转变，真的是在大踏步前进了！”我顺手把挂历挂在背后的墙上，办公室里顿时有了中学生的青春色彩。

孟成林的妈妈满脸笑容，言语中满含着感激：“彭老师，非常感谢你。我儿子个性倔，爱打架，从小学到初一经常在学校惹事，为此也向被打伤的同学赔了多次医药费，让我们伤透了脑筋。可自从你初二接任班主任后，他变乖了很多，不再到处惹是生非。特别是最近，变化更大。回到家里总爱说我们彭老师说的要怎么做，还与我商讨怎样当好体育委员，要怎样做才能起到班干部好的带头作用。儿子巨大的变化，我和他爸都欣喜无比。”

我笑着说：“这说明孩子长大了。有些孩子有个性，言行并不一定都是错的。我们不要只看到他们的缺点，一叶障目；要善于发现他们的优点，促其向上。懂事有先后、进步有早迟，我们同样对他们充满了期待。好好鼓励孩子吧，在未来的路上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