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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中叶扬州曲家交流考察

时间:2023-08-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本节将逐一考辨。下阕言其词作淋漓尽致,语出性情,亦有宋祁“红杏枝头春意闹”之才,“文字因缘迟廿载”,后悔与其交游之晚,表达了惺惺相惜之意。高宗第四、五次南巡,两淮盐政、苏州织造等争相聘请他编写迎銮大戏。其小说《谐铎》创作于此时。其戏曲创作颇丰,多达数十种。

清中叶扬州曲家交流考察

其他扬州曲家之间也互有交往,如卢见曾与朱夰,沈起凤与朱夰,江周与黄文旸,黄文旸与程枚,黄文旸与焦循,仲振奎与仲振履等。本节将逐一考辨。

(一)卢见曾与朱夰

乾隆二十六年(1761)夏,朱夰应卢见曾之聘来到扬州。据戴延年《抟沙录》记载:“时山左卢雅雨先生榷鹾维扬,制《旗亭画壁》传奇,荑稗辄加涂乙,为之正其宫谱。雅雨闻知,具礼延致,复为其谱《玉尺楼》剧本。”[115]两淮盐运使卢见曾风流好士,折节下交。其幕府中人才济济,俊彦如云。朱夰乘酒兴将《旗亭记》恣意涂改,卢见曾对此非但没有见怪,反而青眼有加,延为座上宾。在盐运使署,朱夰也不负所望,果然才思敏捷,短短一月时间便创作了长达四十出的传奇《玉尺楼》。卢见曾随即命梨园搬演,还将之付梓,与《旗亭记》一起刊刻成《雅雨堂两种曲》。

但是,“夏屋歌来,秋风客去”,很快便嫌隙丛生,宾主失欢。个中情由,朱夰好友、曲家沈起凤在《吊朱荑稗文》中有较委婉的描述:

时有转运卢公,邗江驻节,记室需才。聘韩翃而但博名高,召王粲而未知貌寝。断缨入座,楚子薄之;缠帛登筵,陆郎笑矣。加以雌黄人物,傲睨王侯。瞪目呼严武佳儿,负气骂敬容残客。太真行酒,钱凤难堪;颖士挥毫,李猫欲杀。几受正平之祸,大失宣武之欢。夏屋歌来,秋风客去。[116]

由此可知,这固然与其貌寝有关,盖朱夰“面遭天黥,绝似世之所谓羊肚石者”[117],更重要的是朱夰恃才傲物之个性使然,不为卢氏所容。因此,主宾很快交恶,朱夰并没有像笔下的才子才女们那般幸运,得以施展才华,蒙膺殊荣,但是在扬州留下了一部广为传唱的传奇《玉尺楼》。

(二)蒋士铨与卢见曾之第三子卢谟

乾隆三十七年(1772)至乾隆四十年(1775)期间,卢谟与蒋士铨同为两淮商总江春座上客,互有诗词酬唱。蒋士铨的《四弦秋》谱成后,卢谟为之题诗,其词云:“骚情史笔擅风流,旧曲新翻付妙讴。一丈红毹多少恨,美人学士两分头。得意时欢失意伤,难从儿女较收场。天涯怨妇孤臣泪,荣落升沉各断肠。”[118]盛赞蒋氏的“骚情史笔”,对剧作的题旨立意作了很好的抉发。蒋士铨《铜弦词》中存词《贺新凉·题卢竹圃词本后》,其一云:

公子年华妙。写乌兰、清词丽句、者般精到。小劫沧桑一番过,只许方平微笑。才数遍、乱山残照。廿四桥边重徙倚,玉箫声、不似当年调。江滚滚、发长啸。  淋漓酬墨多凭吊。怕听他、床边蚁斗,枕边驴叫。记我扁舟寻噩梦,红杏枝头曾闹。恨不倚、郎君乌帽。文字因缘迟廿载,但惺惺、相惜还相劳。请释憾、莫终拗。[119]

全词对卢谟的才华及词作极为推崇赞誉。上阕言卢谟虽年少,但有姜白石“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之抱负,清词丽句,十分精到。下阕言其词作淋漓尽致,语出性情,亦有宋祁“红杏枝头春意闹”之才,“文字因缘迟廿载”,后悔与其交游之晚,表达了惺惺相惜之意。

(三)沈起凤与朱夰

沈起凤(1741—1802),字桐威,号薲渔,一号蓉洲,又号红心词客,别署花韵庵主人。江苏吴县人。沈起凤出生于一个诗礼簪缨的大家族。祖惊远为乾隆四年(1739)进士,官江宁府学教授。父懋祖,吴县廪生。内姑丈陈永斋为乾隆三十四年(1769)状元。五弟清瑞中乾隆四十八年(1783)江南乡试解元,乾隆五十二年(1787)成进士。好友、曲家石蕴玉系乾隆五十五年(1790)状元。沈起凤周遭亲友知交皆为士大夫,因此功名用世之心甚殷。

沈起凤才华横溢,“弱冠登贤书”,可谓少年得志,然时运不济,此后科考屡试不售,遂放浪不羁,命途多舛。沈清瑞《〈谐铎〉跋》云:“应礼部试,五荐不售。年未四十,绝意进取,以著书自娱。”[120]陆萼庭据此考证,乾隆四十三年(1778),沈起凤因“五荐不售,已不作春明梦想”,自此不再应试。但据其《祭盃渡上人》云“乾隆五十二年春,予赴试南宫,计偕北上[121],则知是年赴试再次失利,五弟清瑞却高中进士。因此,沈起凤至少参加过六次会试,均铩羽而归。沈起凤仕进之途不通后,转而寄情词曲,尤以制曲名世。高宗第四、五次南巡,两淮盐政、苏州织造等争相聘请他编写迎銮大戏。乾隆四十四年(1779),沈起凤客寓两淮盐政幕中创作了《报恩缘》传奇。[122]乾隆四十六年(1781)被苏州织造全德聘入署中,查校元明清戏曲中之违碍字句。次年回苏州,与弟清瑞及石蕴玉、赵开仲、张清臣、王念丰、张景谋等七人结碧桃诗社,“每月一会,会之日晨集宵散,不立程课,惟纵谈古今事,于经史百家有不能通处,辄相与质疑辨难。晚设肴酒小饮,时时以隶事为觞政。……”[123]乾隆五十三年(1788),沈起凤以举人官安徽祁门教谕。其小说《谐铎》创作于此时。嘉庆五年(1800)为友人左潢的《兰桂仙》传奇正谱。次年官全椒教谕。嘉庆七年(1802)以选人客死京都

夫人张灵,字湘人,亦工辞藻。沈、张伉俪情深,闺中唱和,颇有赵孟管仲姬之风。“甫结褵,以金钗作贽,奉予为闺塾师,请闺约度北曲一套。黟令施蒙泉载入《词坛丛话》。”[124]张灵早逝,留有一女蕙孙。蕙孙号散花女史,为诸生林衍潮室。著有《绣余集》《翡翠楼诗文集》《浣纱词》等。善洞箫,制有《箫谱》。《名媛诗话》卷四云:“蕙孙有‘听残红雨到清明’之句脍炙人口,咸称‘红雨诗人’。”[125]《薲渔杂著》收有《寄女蕙孙书》一札。

沈起凤多才多艺,其诗词、古文、戏曲、小说皆知名于时,著有《红心词》《谐铎》《薲渔杂著》《沈薲渔文稿》等。其戏曲创作颇丰,多达数十种。石蕴玉尝云:“后赴春官不第,抑郁无聊,辄以感愤牢愁之思,寄诸词曲,所制不下三四十种。当其风行大江南北,梨园子弟登其门而求者踵相接。”[126]沈清瑞《〈谐铎〉跋》亦云:“又好谱乐府,所制《才人福》《无双艳》《书中金屋》诸传奇,不下五十余种。大江南北,非先生传奇不演。由是词曲名几播天下,而实非先生意也。”[127]王昶《国朝词综》卷四十二云:“桐威以度曲知名,吴中鞠部求得新声,奉为珙璧。而词亦清新,不堕王实甫、关汉卿蹊径。”[128]上述诸家皆道出了其戏曲广受梨园艺人青睐的事实。

然沈起凤的戏曲作品流传甚少,传世的《沈氏四种传奇》(即《报恩缘》《才人福》《文星榜》《伏虎韬》四种曲),系其卒后由友人石蕴玉搜罗刊刻而成。另有《云龙会》传奇一种,现藏于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此剧是乾隆五十年(1785)沈起凤应宫保曹文埴所请,因不满明沈采的《千金记》中项羽自刎乌江、英雄气尽的结局而改作。[129]笔者将在第五章中对其相关创作理论进行探讨。另据陆萼庭考证,上海图书馆所藏《幻奇缘》传奇,凡二卷二十六出,为梨园演出本,亦是沈起凤所作。[130]此剧以北魏时中州兴建瑶光寺为背景,演贫士丰瑞、丰祥为梦所苦,在街头卖穷神、荣华画,被歹人陷害,幸遇义士相救,后赴试高中。其他剧作如《千金笑》《泥金带》《桐桂缘》《无双艳》《黄金屋》等均佚。

沈起凤的戏曲作品风靡大江南北,却传世不多,这是戏曲史上一个值得关注并探讨的现象。吴梅以为,“惟四种说白,皆作吴谚,则大江以上,皆不能通,此所以流传不广欤?”[131]说白全用吴方言这一语言障碍固然存在,但是苏州昆班向来以此为特色,在搬演过程中艺人们自己篡改唱词、念白的情况并不鲜见,所以此说不能解释沈起凤的戏曲作品亡佚的原因。笔者认为这与他晚年自悔少作,烧毁曲谱,不自收拾有关。功名心甚炽的他在妻亡女丧、屡试不第后,走上了有悖传统礼教道德的道路。沈起凤尝自嘲:“三吴妄男子耳,少小得狂名。第一读书成癖,第二爱花结习,余事谱新声。”[132]管庭芬《〈续谐铎〉跋》云:“闻诸吴门故老云:沈桐威少年时所为皆不循礼法。客京师日,暑月髻茉莉花,身衣短纱衫裤作卖花郎行径,永巷朱门,叫歌争卖。日午则套车遍谒辇下显达,天晚则烂醉于娈童妖妓之家矣。后为巡城御史所知,欲绳之以法,踉跄遁归。”[133]沈起凤曾经把自己的这一放诞行径谱入戏曲中。《才人福》第十二出“募艳”中,祝允明扮成道士到沈家募缘。晚年沈起凤对少年时放浪形骸的行为深自后悔,在《寄周笙间书》中沉痛地表示:“我此去痛除结习,石榴裙底,不再填柳耆卿三千阕奉旨词章。”[134]妻丧女亡、落拓不第的人生遭际让他洞悉社会现实的险恶,对早年热衷的填词生涯表示深切的忏悔。诚如陆萼庭所说,这一大堆剧作跟他自己科场失意,半辈子坎坷的历程有没有联系?沈起凤经历了一段极其矛盾的时期。[135]一度他对于“世上演《牡丹亭》一日,若士在地下受苦一日”[136]之类的传说将信将疑,甚至对戏曲的价值产生了怀疑:有时认为“予诗文之暇,好作传奇,嬉笑怒骂,殊伤忠厚”,“半生福泽,被轻薄案折尽矣”;有时又认为“美人香草,皆忠臣孝子之寓言”,“何得拘文牵义,罗织风雅”。[137]纠结中无力自拔的他因此请栖霞山寺豁堂禅师替他忏除口孽,回家后烧毁曲谱,自云“从此不识一字,倒看《相牛经》。人遇鸩荼、嫫母,地禁词章、乐府,到处少逢迎”[138]。因此,乾隆五十三年(1788),门人胡文水向他提出,“请观诗文全稿,乐府套曲诸大制”,他“悉辞以散失”,只是从行箧中取出《谐铎》50余条。[139]这应是沈起凤的戏曲作品传世甚少的主要原因。

因高宗第五、六次南巡,两淮盐政聘请编写迎銮供御大戏的契机,沈起凤与扬州结下了不解之缘。乾隆四十四年(1779)至四十九年(1784)这数年间,他多次出入扬州。《卜将军灵签》云:“予在婺源时,奉文赴江宁书局,路过胡公庙,掣得一签,末有‘一番好事落扬州’之句。予谓所问非所对,大笑置之。甫至金陵,而盐台全公聘书至。制军委赴扬州,谱供奉新乐府,始信神明无戏言也。”[140]陆萼庭因此认为沈起凤是乾隆四十四年(1779)入两淮盐政幕府,次年他在此创作了《报恩缘》传奇。乾隆四十六年(1781)冬,沈起凤返回苏州,客寓苏州织造全德署中,审查删改苏州地区的戏曲。此后他北上应试多次出入扬州。

沈起凤与朱夰交情甚笃,从年辈上看,应属忘年交。两人之交应缘于戴延年的引荐。乾隆二十六年(1761),戴延年遇朱夰于蒋秋崖有谷堂中,遂与定交。按,戴延年与曲家沈起凤同为水村诗社成员,彼此友善。朱、沈两人在曲学上均有深厚造诣,所编传奇享誉大江南北。高宗南巡,两人先后应苏州织造之请,编写迎銮供御大戏。沈起凤有《采桑子·偶述》词14首,其中之一即咏朱夰及其《平山冷燕》传奇。其词云:

阿谁买宅春江畔,杨柳高楼,几度来游,不得听君节楚讴。  竹西亭下寻新曲,一串珠喉,唱断扬州,艳说平山女状头。谓朱荑稗。闻于卢观察幕中制《平山冷燕》传奇。[141]

朱夰去世后,沈起凤作《祭朱荑稗文》凭吊,其中有“吊赁春,旧侣惟我悲哀”句,充分体现了他对挚友的追思,也是两人真挚友情的见证。

(四)江周与黄文旸

江周与黄文旸为曲学知交。江周(1746—1795后),号云岩山人。安徽新安人。诸生。侨寓扬州,与黄文旸、沈业富友善。生平事迹不详。精音律,作有传奇《赤城缘》一种。黄文旸曾为之题词,其词云:“淳于酒醒唤卢生,又听歌筵唱赤城。我是痴人喜说梦,君真达者善言情。琅嬛福地容恋枕,睹史多天续旧盟。如此寄愁殊不恶,海有路接蓬瀛东。”[142]两人直接交往的材料不见记载,有待新材料的发现。

(五)黄文旸与程枚

乾隆四十六年(1781),黄文旸与程枚同在扬州词曲删改局校曲,黄文旸任总校,程枚与凌廷堪同为分校,协助校曲。程枚长期寓扬从事盐业,黄文旸出身破落盐商家庭,后投入盐商林松门下,可见乾嘉时期扬州文人与盐商间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两人皆与凌廷堪交好,因此关系密切。乾隆五十八年(1793),凌廷堪为程枚的《一斛珠》传奇作序,谓其创作前后历时近20年,如此则在扬州词曲删改局校曲期间《一斛珠》已在酝酿中,黄文旸或参与了《一斛珠》的创作构思。《扫垢山房诗钞》存诗《桃花庵即事呈西崖大士七首》,其二云:“碧蕙香中僧作画宣澍。绿杨影里客填词程时斋。茶烟一缕花千片,坐到扬州月上时。”提及程枚制曲事,两人在曲学上当有交流。同诗中还提及清中叶扬州著名说书艺人叶英,“说尽兴亡抵说法,青莲生舌叶英多。

秀才善评话,一时有柳敬亭之目。”[143]

(六)黄文旸与焦循

甘泉黄、焦两家联姻,焦循长妹嫁为黄文旸长子黄金妻。黄文旸年长焦循27岁,可谓忘年交。两人一度过从甚密,这在前述焦循之《理堂日记》中多处提及。黄、焦皆淹通经史,雅好诗词曲事,常相切磋,但两人唱和之作留传不多。嘉庆四年(1799),黄文旸在阙里授馆期间,适值张因六十寿秩,乃作《寄寿净因》诗寄归,其诗尾附注云:“此诗因写家书,偶有余幅,遂走笔书寄,故草率未及推敲也。乃山妻与大儿得而和之,长媳之兄焦君里堂又爱而刻之,遂致传播四方,纷纷投赠佳篇,得诗近三百首,次原韵者三十五人,遂成一时盛事。”[144]焦循所作唱和词《寿楼春·题六十唱和诗寄秋平黄丈》,现存《仲轩词》中。其词云:

追高踪鸿莱。共春风鬓影,桐帽荆钗。两地邮筒封寄,费人疑猜。拈寸管,心徘徊。计到时、窗前梅开。看泗水诗来,邗江句往,骢背相催。  知迁否,居幽哉。有苔纹布石,花影侵阶。恰称书餐蟫字,舞延仙胎。将进酒,流霞杯。贵洛阳、抄传瑗瑰。愿千里加餐,先生自舒羁旅怀。[145]

从“贵洛阳、抄传瑗瑰”句中,可见焦循对黄文旸的《寄寿净因》诗颇为赞赏,而黄诗流播甚广,“成一时盛事”所言不虚。焦循《雕菰集》中则未见两人唱酬之作。按,焦循壮岁即名倾天下,交游甚广,著述颇丰,其诗文集中不乏题咏应酬之作,以他与黄文旸之深厚交情,何以未更多形诸诗文题咏?这当归咎于嘉庆八年(1803)之后焦、黄两人关系恶化,焦循有意删毁。

焦、黄两家原本亲密,后竟构爨断交,乃缘于黄文旸家事,其事由焦氏妹引起。嘉庆八年(1803)十月,应阮元之邀,黄文旸携老妻张因前往杭州西湖之游,家事悉委长媳焦氏。不料其后家祸顿起,焦氏被叔翁黄三诬陷,谓其将黄家钱财“透入母家,买置田地”,时在杭州阮元学署的黄文旸皂白不分,写信质问焦氏及焦母,致使焦母“愤结而成疾”,数月后病故,焦氏不久也因此而病逝。事实上黄文旸长子黄金夫妇体弱多病,所耗银两皆用于问诊买药。因此,焦循多次请求时任浙江学政的阮元主持公道,《里堂札记》中关于此事就有三封信札。焦循《上阮中丞第二书》云:“且此黄秋平者,实为无赖之小人,以刀笔佐讼之才为其才,贾虚名以惑众。……又腆颜与士大夫为伍,反复无耻,实士林所不容,貌为乡愿而心则蛇蝎。”[146]在《上阮中丞第三书》中,焦循多述黄文旸为人之“虚”与“妒”,斥黄文旸父子投身盐商林松门下,“助纣为虐,几陷绝境”[147]。虽然焦循之言辞未免过激,但从中可知:两家交恶关键在于黄文旸对长子黄金的失教。

黄文旸一家以能诗称于甘泉,焦循将长妹许配黄家长子黄金,原以为黄氏诗礼传家,结果却发现黄文旸以“刀笔之能饰之于诗文”,“伊自以虚伪欺世,因而又以虚伪为箕裘之用”,教子“但欲其诈饰,不欲以其真能知学”,因而黄金所为文,“大抵皆刀笔气,全非属文之法”,于是焦循辞去馆谷颇丰之卞馆,亲自教授黄金,并作札于黄文旸,两人实因此事交恶。其后黄文旸入盐商林松门下效劳,并令其子为“圣府家奴”,以顶戴为荣,诸事皆令焦循不齿,以为“黄文旸之人,谊所当绝”[148]。如前所述,此事也涉及曲家李斗。

从姻亲到交恶,焦循、黄文旸二人关系颇为复杂。两人一度品戏题咏,切磋交流。作为戏曲行家里手的黄文旸,在推崇元曲、推许花部戏等曲学主张方面深深地影响着后辈焦循。在求真尚实的乾嘉考据学风的影响下,他们积极从事古典戏曲文献的整理、辑录工作,焦循《曲考》就是在黄文旸的《曲海目》基础上增益杂剧42种,传奇26种剧目而成。两书目皆在李斗的《扬州画舫录》卷五中记载而得以存世。焦循除从辑佚、校勘等方面向戏曲版本、目录等深化外,还致力于曲学文献搜集、整理、考订等工作。在《剧说》《花部农谭》《易余籥录》中,他更是将考证精神贯彻到了曲学研究中,成为“以经生研究戏曲者”之翘楚。

此外,两人皆擅长考证,除肆力于经史领域外,还将考证应用到日常生活中。如黄文旸嗜好葫芦,悬挂于门庭墙溷者有百余枚,著有《葫芦谱》。“扬州八怪”之一罗聘曾为之作图。[149]焦循亦然,他对日常生活中,诸如衣食住行、爱好娱乐等都有所考证。

(七)仲振奎与仲振履

清中叶泰州仲氏是一个书香传世之大家族,族中男女老幼皆能诗善赋。祖父仲素,人称芍坡先生,为邑名诸生,制艺、诗歌、词律皆精。其诗“冲和淡远,不事雕饰,虽意别工拙,而纯任自然”[150]。著有《茗叟诗草》。父鹤庆,字品崇,号松岚。为乾隆十七年(1752)万寿恩科解元。乾隆十九年(1754)中进士,尝任职四川、云南等地。其禀性刚直,以不称大吏意几落职为流人。后主讲镇江宝晋、南康白鹿等书院。其文章诗赋冠绝一时,诗有得李、杜神韵之誉。著有《迨暇集》。善画竹兰菊,喜山水花鸟,兼擅书法,《扬州画舫录》卷二云其“画有生气,书卷盎然”[151],与“扬州八怪”中的郑燮等人友善。

泰州仲氏一族,文风鼎盛,诗人众多,闺阁之中,亦不乏吟咏之声。嘉庆十二年(1807),仲振奎辑成《仲氏女史遗草》诗集,其中收录其姑莲庆(号碧香)的《碧香女史遗草》,大妹振宜(字绮泉,号芗云)的《绮泉女史遗草》,二妹振宣(字瑶泉,号芝云)的《瑶泉女史遗草》,其妻赵笺霞(字书云)的《辟尘轩诗钞》,及弟妹(振献之妻洪湘兰,字畹云)的《绮云阁遗草》各1卷。仲氏后人亦能克绍家声。仲振奎之女贻銮,字年华,号金城,泰州诸生宫怀浦妻,卒年27,著有《仲贻銮遗诗》一卷。仲振履所生一子三女,皆能吟咏。子贻勤神清性敏,髫龄即脱口成诗,有“神童”之誉。年17时,随父令粤时染疾,垂危之际犹不绝吟哦。著有诗集《蓉宾遗草》。

仲振奎兄弟三人,其弟振履与振猷“皆能敷华藻,绍其家声”[152]。仲振猷为贡生,生平事迹不详。仲振奎、仲振履除能文善诗外,还以谱曲名世。仲振奎(1749—1811),字春龙,号云涧,又号花氏史,别署红豆村樵。监生。出身书香世家,博学多才,却淹滞场屋,穷困潦倒,“三处别离老梦想,一家骨肉为饥驱”[153],可谓终其生为生计奔波大江南北的写照。其一生足迹遍及江、浙、川、冀、豫、皖、京、粤及两湖等地,游历既广,感慨则多,往往形诸笔墨。乾隆三十三年(1768),他随父西入四川,作《云栈赋》《蜀江赋》。乾隆四十三年(1778)旅楚,著有《楚南日记》。乾隆五十三年(1788)游河朔,经南京还。乾隆五十七年(1792)寓京城,阅小说《红楼梦》,谱“葬花”一出。后又至山东任城。嘉庆元年(1796),客扬州司马李春舟幕府。其间创作了《红楼梦传奇》《怜春阁》传奇二种。嘉庆十四年(1809),因妻女俱亡,膝下无儿,遂南下至粤,追附二弟振履,寓居兴宁官署。其间结识了兴宁都司、《剑人缘传奇》作者汤贻汾,两人结为忘年之交。嘉庆十六年(1811),仲振奎着手整理并刊刻自己和家人的著述,其诗集《云涧诗钞》,其父鹤庆的诗集《迨暇集》,其妻赵笺霞的诗集《辟尘轩诗钞》,及所辑《仲氏女史遗草》都在兴宁刊刻。

仲振奎终其生科场失意,落魄潦倒。其妻赵笺霞贤惠善良,“嫁衣尽典供甘旨”,早年婚姻幸福美满。妻女皆能诗,生活清苦中不乏唱和之乐。唯造化弄人,其后无子、丧偶、挫抑、困厄,人世间艰辛、心酸诸种滋味备尝,其情形他在《〈辟尘轩诗钞〉序》中有所描述:

……而又无子,惟一女贻銮,颇聪慧,能吟七字诗,婉娈膝下惟称意。既而婿宫桐山,不三年而桐山亡。书云痛婿怜女,泪无干时,而贻銮又殁。书云思之,而又无孤子,尽瘁心力,精气遂大耗矣。丙寅春一病,及秋而逝。呜呼!命之不臧,失我珍偶。顾念此身,颓然已老。料今世也无以慰书云之痴心,且恐先秋而零,胜似草木。乃取其藏稿编辑之,并贻銮所吟诗,付之梓人。回忆就婚山右时,侍女捧砚索催妆诗,几如梦寐。而予之泪,又将何时霁矣![154]

按,丙寅是嘉庆十一年(1806),这年春天赵笺霞因伤独女与婿离世,心力交瘁,贫病而逝。仲振奎中年丧女、婿,晚年丧妻,膝下无儿,其生平遭际实堪伤嗟,唯发诸词曲。他才情横溢,诗词曲文诸体兼擅,《(道光)泰州志》谓其诗学杜甫,为文精深浩瀚,出入三苏。著有《绿云红雨山房诗钞》(又名《云涧诗钞》)、《绿云红雨山房文钞》、《绿云红雨山房文钞外集》等,现藏于泰州图书馆。另有传奇16种:《火齐环传奇》《红襦温酒传奇》《看花缘传奇》《雪香楼》《卐字阑传奇》《霏香梦传奇》《香囊恨传奇》《画三青传奇》《风月断肠吟传奇》《怜春阁传奇》《后桃花扇传奇》《懊情侬传奇》《牟尼恨传奇》《水底鸳鸯传奇》《诗囊梦传奇》《红楼梦传奇》等。[155]除《红楼梦传奇》《怜春阁传奇》存世外,其余14种皆已亡佚,从题名看大多为言情之作,当与此有关。他在《火齐环传奇》自序中说:“痴情者,阅世履境,皆为情感。情困以乐府,传奇传其声色之情,谱其平生之憾,书之以慰诸生,《红襦温酒》《火齐环》之类是也。”[156]这类风情剧大多以曲家个人的抒情诉恨为主,缺少戏剧性构思和艺术剪裁,因此上演的可能性不大,仅供案头清玩而已。

仲振奎与乾嘉时期曲家交游广泛,除前述之曲家汤贻汾外,在老家泰州,他与二弟仲振履,姻亲李宸、宫敬轩,文友纪桂芳等唱酬往来,形成了一个戏曲创作圈子。[157]此外,值得注意的是,他与戏曲艺人们也有深入的交往。其《五伶传》所描写的双喜、采生、春容、凤生、情生等五位艺人的坎坷经历和悲惨命运,无疑是研究清中叶艺人的生平遭际、思想情感及其技艺的珍贵资料。每篇小传末,仲振奎都仿司马迁作《史传》的笔法,以“花史氏”的口吻对其主人公的技艺、品行、生平遭际一一做出点评,如云春容“丰姿娟秀,肌理洁莹,双目含光,巧笑生媚”,情生“舞袖回风,歌声飘雪,清如仡玉,翩如惊鸿,因物赋形,通乎微妙”,双喜“以垂髫贱工,而却贵人之聘,不屑作巾帼状”的风骨气节,采生面对同侪的排挤,“无媚世态,辟若幽兰,自芳空谷”的高洁品性,以及凤生对待感情的真挚与专一,“独能重义善始善终”;从中也反映出他的以韵致取胜和重传神写意的戏曲审美观,如云情生“因物赋形,通乎微妙”,春容“既复演《惊梦》《藏舟》《断桥》诸剧,阿堵传神,通于微妙”。[158]《五伶传》也反映出清中叶士人狎优的风气之盛,仲振奎能以同情的笔触为艺人立传,既缘于其自身的落拓坎坷遭际,与艺人们有同声相应之感,也说明其具有朴素的平民意识和思想倾向。

清中叶扬州是文人学士们向往的一大都会,好游历的仲振奎也不例外,与扬州曲家唱酬往来,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嘉庆元年(1796),他客寓扬州司马李春舟幕府,在氤氲的曲学氛围熏染下,创作了多部传奇。“谱曲得风气之先”的《红楼梦传奇》就创作于此。《红楼梦传奇》自序云:“丁巳秋病,百余日始能扶杖起,珠编玉籍,概封尘网,而又孤闷无聊,遂以歌曲自娱。凡四十日而成此。”[159]按,嘉庆丁巳年是嘉庆二年(1797),五年前他在京城时已经谱写过“葬花”一出。是年秋,仲振奎羁旅异乡,贫病交加,孤闷无聊,百余日始能扶杖行走,于是着手改编小说《红楼梦》。《红楼梦传奇》长达56出,合小说《红楼梦》和《后红楼梦》为一剧,短短40天内完成,仲振奎才思之敏捷可见一斑。卷前除自序外,题词者有李春舟、曾燠、陆文郁、蒋知让、黄郁章、郭堃、詹肇堂、俞国鉴、祝庆泰、徐鸣珂、袁镛、陈燮、邹浟宁、张彭年、姜凤喈、黄钰、吴会、仲振履等18人。从中可知完稿后,引起了李春舟、曾燠等扬州名流及仲振奎的友人们的关注。

寓扬期间,仲振奎还创作了传奇《怜春阁》。卷首除自序外,题词有姜凤喈、徐鸣珂、刘嗣绾、周之桂、詹肇堂、张彭年、蒋征蔚、王崇颐、鲁汾、董超然、罗远、蔡昭、刘方开、刘方晖、钱相初、张纯等16人。除去重复,前后为两剧题词者多达26人,其中蒋知让是蒋士铨的第三子,詹肇堂曾与黄文旸、金兆燕、李斗、凌廷堪等入扬州词曲删改局校曲。乾嘉之际,黄文旸、李斗、焦循等曲家曾入两淮盐运使曾燠题襟馆诗酒唱酬,仲振奎亦在幕宾之列,可能与黄、李、焦等人熟识并有交往。但相关材料未见。

仲振履(1759—1822),字临侯,号柘庵、云江,又号群玉山农、木石老人。嘉庆十三年(1808)中进士。次年任广东恩平知县。历任兴宁、东莞、南海等地县令,后擢为南沃同知。作宰南越13年,所至皆有政声。道光二年(1822),归里后卒于家。

作于嘉庆十七年(1812)的《作吏九规》仲振履自序云:“先君子任蜀之大邑令,罢官日,男妇泣送数十里,四厢分月负米馈于省垣。归守贫约,以课子自娱。尝顾谓曰:‘先劳无倦’,余家祖训也。尔等倘博一官,当慎守此四字,勿汲汲于穷达也。”[160]受家风熏染,在地方官任上,仲振履治律严明,兴利除弊,弘扬文教,颇有乃父风范,在当地留下不少美谈。在恩平,他治理清明,决案无留牍,是地盗贼频频出没,经搜捕后,逐渐平息;修金塘桥,倡建书院,教化黎庶,颇得当地士人崇敬,离去日,百姓攀辕相送数十里。在兴宁,禁水车,疏河道。在东莞,筑虎门碉台,严海防。在南海,筑桑园基,卫农田,工费不赀,多者以数万计。

仲振履勤于政事,仍不废吟哦。著有《作吏九规》《秀才秘籥》《虎门揽胜》《咬得菜根堂集诗文稿》,及传奇《双鸳祠》、《冰绡帕》(佚)等。

(八)仲振奎与蒋士铨之第三子蒋知让

从年辈上看,蒋士铨与仲振奎无交往,而其三子知让与仲振奎互有唱酬。蒋士铨育子8人。三子知让(1758—1809),字师退,号藕船。应乾隆四十五年(1780)高宗南巡召试,钦取第一,赐举人。后赴礼部试不遇,以知县分发直隶。嘉庆十年(1805)春,补授唐县知县,有政声。著有《妙吉祥室诗钞》。

嘉庆三年(1798),仲振奎寓扬州司马李春舟幕府,创作了《红楼梦传奇》。时在曾燠幕府的蒋知让作了题词,其词云:

传奇演义竞排场,琐碎荒唐两不妨。十斛珠穿丝一缕,难将此事付高王。

童憨稚戏了无猜,富贵家儿才不才?天遣口中衔石阙,情场红翠合生埋。

黛痕眉影可怜生,钏响钗光别有情。娇鸟一群声万种,不同名士悦倾城。

文章佳处付云烟,竟有文鳞续断弦。恩怨分明仙佛幻,人心只要月常圆。

各样聪明各种痴,一人情态一花枝。亏他五色生花笔,写到尖叉合拍时。[161]

赞誉仲氏以生花妙笔续前后《红楼梦》,“一人情态一花枝”,笔下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声口毕肖。蒋士铨主张戏曲要表现“正情”,即符合封建伦理规范的情,因此毫无一般言情剧的猥亵通病。仲振奎改编后的林黛玉,德言容工俱符合妇德,结尾宝黛联姻,其用意是为“黛玉、晴雯吐气”,乃至不惜改变原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换言之,宝黛之儿女私情有了合法的护身符,这与蒋氏的“正情”说可谓异曲同工。联系蒋士铨编写戏曲在扬州士林中有口皆碑的事实,蒋士铨在曲学上已对仲振奎产生了明显的影响。

(九)焦循与蒋士铨

焦循与蒋士铨之间虽未见直接交往记载,但蒋氏风范泽惠扬州学人,焦循曲学当与其有渊源。乾隆四十五年(1780),焦循入学安定书院,蒋士铨已入京任国史馆纂修官。诗古文词曲负海内盛名的蒋士铨掌院安定三年,对其后书院士风之影响甚大。清代书院多以课考举业为主,侧重于四书等官方教材。安定书院则很重视诗赋词章的教学,“每月官课、山长课皆四书文一首,试律一首;安定、梅花两院山长别试诗、赋、经解、策论,名曰‘小课’”[162],因此所聘山长多擅词章之学。蒋士铨对书院生徒的文学熏陶和培养用力殊深。友人钱世锡尝作诗赞云:“踽踽问字人,可是侯芭侣。文章辨源流,熟于家珍数。由来老斫轮,寸心喻甘苦。裁伪归正始,崇雅斥纤芜。”[163]由末两句可知,蒋士铨以雅正的文学主张教授生徒。焦循主张戏曲的风化劝世作用与其是一脉相承的。

扬州学派中不少人都肄业于安定书院,他们视野宏博,诗文词曲皆精,受蒋士铨这位文学大家的教育和影响不少。如前所述,焦循挚友、族内弟阮元对其极为敬仰。因此因缘,蒋士铨对焦循应有影响。换言之,焦循之爱好古文词及曲学,当与蒋士铨有渊源。

综上所述,清中叶扬州曲坛形成了一个以家族关系与师友关系相错综的人际网络,它或以世代承继的文化家族为中心,或以姻亲关系为主,或以幕主宾、师友传承为主辐射开来。

【注释】

[1](清)金兆燕:《次宋瑞屏韵题范芝岩邗江话雨图》,载《棕亭诗钞》卷十二,《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14页。

[2]张鹏翀(1688—1745),字天扉,号南华,上海嘉定人。清雍正五年(1725)中进士。官至詹事府詹事。作诗时叉手击钵,顷刻而成,深得清高宗的赞赏。

[3](清)金兆燕:《题宋瑞屏磨蚁图小照》,载《棕亭诗钞》卷十二,《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05页。

[4](清)金兆燕:《将迁官入都管澹川以诗赠别次韵奉酬》,载《棕亭诗钞》卷十四,《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21页。

[5](清)赵翼:《题棕亭见和长篇后并乞其为拙集作序》,载《瓯北集》卷二十九,李光颖、曹光甫标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640页。

[6](清)金兆燕:《次吴暮桥送行韵留别》,载《棕亭诗钞》卷十八,《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63页。

[7](清)金兆燕:《看续芳园芍药》,载《棕亭诗钞》卷十三,《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16页。

[8](清)金兆燕:《次吴梅查送行韵留别》,载《棕亭诗钞》卷十八,《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64页。

[9](清)吴锡麒:《〈棕亭古文钞〉序》,载金兆燕《棕亭古文钞》卷首,《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72页。

[10](清)彭启丰:《〈棕亭古文钞〉序》,载金兆燕《棕亭古文钞》卷首,《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71页。

[11]黄承吉年12时因《白蝶诗》为金兆燕赞赏,尝云:“先生名垂海内数十年,于吾乡为尤著。一官秉铎,非有声气之缘、延揽之力,而声望所至,远则文章绍别驾之风流,近则诗歌如司李之笼罩。”黄承吉:《〈金棕亭先生集〉序》,载《梦陔堂文集》卷五,1939年燕京大学图书馆排印本。

[12](清)金兆燕:《定郎小传》,载《棕亭古文钞》卷三,《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05页。

[13](清)吴锡麒:《校士记》,载阿克当阿等纂《(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五十三“人物志八隐逸”,《中国地方志集成:江苏府县志辑41》,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

[14](清)王昶:《蒲褐山房诗话》(不分卷),清稿本。

[15]王钟翰:《清史列传》卷七十一“卢见曾传”,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376页。

[16](清)平步青:《小栖霞说稗》“儒林外史”条,载《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九),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版,第210页。

[17](清)金兆燕:《卢雅雨都转以亡友李啸村遗集雕本寄赉,开缄卒读,凄感交至,率题卷末兼呈卢公四首》,载《棕亭诗钞》卷七,《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52页。

[18](清)金兆燕:《丁丑夏自都门南归,舟过邗江,独游湖上,见壁间雅雨都转春日修禊唱和诗,漫步原韵即用奉呈四首》,载《棕亭诗钞》卷七,《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57页。

[19](清)金兆燕:《又次卢雅雨都转红桥修禊韵四首》,载《棕亭诗钞》卷七,《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57页。

[20](清)金兆燕:《读戴遂堂先生与钱香树司寇、卢雅雨都转平山堂登高之作次韵二首》,载《棕亭诗钞》卷五,《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39页。

[21](清)金兆燕:《呈卢雅雨都转》,载《棕亭诗钞》卷八,《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62页。

[22](清)金兆燕:《送卢见曾都转归德州四首》,载《棕亭诗钞》卷八,《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66页。

[23]汪启淑《飞鸿堂印人传》卷一“朱夰传”中有“息机摧橦,甲子后不复再赴棘围”之句,按,甲子是乾隆九年(1744),其时朱夰至少已过弱冠之年,则其生年应在康熙年间。朱夰卒后,其友人、曲家沈起凤曾作《祭朱荑稗文》凭吊,按沈氏卒于嘉庆七年(1802),则此可为朱夰卒年之下限。由此知朱夰一生至少跨越了康雍乾三个时期,其主要戏曲创作活动时间则为乾隆年间。汪启淑:《飞鸿堂印人传》,载冯兆年辑《翠琅玕馆丛书》,民国五年(1916)羊城冯氏刻本。

[24](清)沈大成:《〈倚声杂说〉序》,载《学福斋文集》卷六,《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28,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79页。

[25]戴延年与曲家沈起凤同为水村诗社成员,彼此友善。经由戴延年的引荐牵线,精通曲律的朱夰与沈起凤自此结下深厚的友情。沈起凤生于乾隆七年(1742),则他和朱夰年龄相差当在20年以上,应属忘年之交。

[26](清)沈起凤:《祭朱荑稗文》,载《沈薲渔文稿》(不分卷),清末抄本。

[27](清)汪启淑:《飞鸿堂印人传》卷一“朱夰传”,载冯兆年辑《翠琅玕馆丛书》,民国五年(1916)羊城冯氏刻本。

[28](清)沈大成:《〈倚声杂说〉序》,载《学福斋文集》卷六,《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28,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79页。

[29](清)汪启淑:《飞鸿堂印人传》卷一“朱夰传”,载冯兆年辑《翠琅玕馆丛书》,民国五年(1916)羊城冯氏刻本。

[30]邓长风:《二十九位清代戏曲家的生平材料》之“朱夰传”,载《明清戏曲家考略三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311页。

[31]吴敬梓《文木山房集》中存吴李唱和诗多首,如《二月三日舟发通济河同李蘧门作》《酬李蘧门》《陈仲怡刺史留饮寓斋看灯屏同李蘧门作》《腊月将之宣城留别蘧门》等。其《酬李蘧门》诗云:“子性极和缓,余怀多壮惫。相约同远行,十日九睚眦。吴舟六幅帆,其中小于芥。瑟缩同眠食,讵敢共哕噫。回望秣陵城,小李将军画。因之诗思动,伸纸书倒薤。竟忘局促苦,连宵意不败。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愿得常携手,互作韦弦佩。”李蘧门之性情及两人关系之亲密从中可见。(清)吴敬梓:《文木山房集》卷三,民国二十年(1931)铅印本。

[32]详见郑志良《〈儒林外史〉的人物原型及其意义——以蘧公孙、赵雪斋为中心》(刊载于《中国文化研究》2017年春之卷)一文的考证。

[33](清)金兆燕:《大圣乐·题李蘧门〈花径奉母图〉》,载《棕亭词钞》卷六,清道光十六年(1836)赠云轩刻本。

[34](清)李调元:《曲村曲话》,载《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八),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版,第27页。

[35](清)张廷珩修、华祝三纂:《(同治)铅山县志》卷十五“人物儒林传”,载《中国地方志集成:江西府县志辑25》,江苏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318页。

[36](清)金兆燕:《前调·心余得前作即依韵为答,再以此阕酬之》,载《棕亭词钞》卷五,清道光十六年(1836)赠云轩刻本。

[37](清)蒋士铨:《忠雅堂集校笺》,邵海清校、李梦生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1839页。

[38](清)蒋士铨:《忠雅堂集校笺》,邵海清校、李梦生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1901页。

[39](清)金兆燕:《挽蒋母钟太安人》,载《棕亭诗钞》卷十二,《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02页。

[40](清)金兆燕:《蒋清容〈四弦秋〉题词三首》,载《棕亭诗钞》卷十二,《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01页。

[41](清)金兆燕:《同蒋清容、周稼堂两太史,沈南楼吏部,苏方塘明府,罗两峰、沈匏尊两上舍,城南看菊分韵》,载《棕亭诗钞》卷十四,《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25页。

[42](清)金兆燕:《次赵云松观察韵寄蒋清容太史二首》,载《棕亭诗钞》卷十六,《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43页。

[43]黄文旸卒年,学界众说纷纭,尚多疑问。仅笔者所见,就有以下数说:《中国曲学大辞典》注“1736—?”;较后出的《中国昆剧大辞典》作“1808?”;《明清传奇鉴赏辞典》注“1736—1820”;《扬州历史人物辞典》则作“1736—1808”。笔者据多种记载查实,嘉庆己巳十四年(1809)黄文旸仍存活于世。按张其锦《凌次仲先生年谱》记载,是年春二月,凌廷堪至友人、浙江巡抚阮元的杭州节署中,与黄文旸等“诸君往来晤集,旧雨新知,颇有友朋之乐”。另,黄氏所作《〈枕流阁诗钞〉序》亦云:“朱丈二亭友人张旧山尝为予称其人,诵其诗。予心仪之。嘉庆己巳,老病归卧里门,待轩乃时来讲诗。”(清)汪廷儒:《广陵思古编》卷十一,清刻本。按,《枕流阁诗钞》作者吴涣,字待轩,甘泉人,生卒年不详,以孝母闻名里中。该序作于何时,已不可考知,但嘉庆十四年(1809),吴涣始与黄文旸讲诗,可知必作于此后。时黄文旸已老病归卧里门,不再外出,则其卒年当在1809年或其后。

[44]黄文旸曾作《呈梦谷夫子》表明心迹,其诗云:“命驾遽云远,登堂宿愿酬。心香焚一瓣,吾道足千秋。盛德休歌凤,离怀自梦鸥。渊源看逝者,日夜水东流。”(清)黄文旸:《扫垢山房诗钞》卷二,载《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6页。其妻张因作有《祝姚姬传先生尊堂陈太夫人七十寿》,可知两家关系非常亲密。

[45]具体考证参见笔者《清代戏曲目录学家黄文旸生平事迹考》(刊载于《文化艺术研究》2011年第4期)一文中“游历齐鲁吴越考”。

[46]具体考证参见笔者《清代戏曲目录学家黄文旸生平事迹考》(刊载于《文化艺术研究》2011年第4期)一文中“乡试考”。

[47](清)黄文旸:《自题〈鲁游诗钞〉》,载《扫垢山房诗钞》卷十,《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12页。

[48](清)孔宪圭:《〈扫垢山房诗钞〉序》,载《扫垢山房诗钞》卷首,《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5页。

[49](清)阮元:《〈扫垢山房诗钞〉序》,载黄文旸《扫垢山房诗钞》卷首,《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页。

[50](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九“小秦淮录”,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214页。

[51]王英志主编《袁枚全集》第8册附录四《随园轶事》之“额外女弟子”:“执贽先生门下,愿附女弟子之列;因家住邗江,且为时较晚,故不入湖楼诸女弟子中。”王英志:《袁枚全集》(8)附录四《随园轶事》,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90页。

[52](清)沈善宝:《名媛诗话》卷七,载《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706,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639页。(www.xing528.com)

[53](清)阮元:《净因道人传》,载《研经室集二集》卷六,《研经室集》,邓经元点校,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531页。

[54](清)李周南:《寿黄秋平孺人张净因六十》,载《洗桐轩诗集》卷六,清嘉庆刻本。

[55](清)金兆燕:《张淑华闺秀〈绿秋书屋吟稿〉序》,载《棕亭古文钞》卷五,《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31页。

[56](清)焦循:《感大人赋》,载《雕菰集》卷一,《丛书集成初编》(2191),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1页。

[57](清)黄承吉:《挽李处士艾塘》,载《梦陔堂诗集》卷十八,清道光十二年(1832)刻本。

[58](清)孙星衍:《〈永报堂诗集〉序》,载李斗《永报堂诗集》卷首,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59](清)孙星衍:《〈永报堂诗集〉序》,载李斗《永报堂诗集》卷首,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60](清)洪梧:《〈永报堂诗集〉序》,载李斗《永报堂诗集》卷首,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61](清)黄承吉:《艾塘招同人观剧忽乘兴自演侑客即席戏作》,载《梦陔堂诗集》卷四,清道光十二年(1832)刻本。

[62](清)李斗:《东园观剧》,载《永报堂诗集》卷七,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63]从现存资料看,友人时常呼李斗为“矮李”,如江藩《题〈画舫录·梦扬州〉》:“别裁短李《名园记》,翠织成山水文情;青未杀,洛阳纸贵,人问其名。”张居寿《题李二〈画舫录〉》:“短李抱其才,非狂亦非狷。”上述二诗分别刊载于李斗《扬州画舫录》卷首,周春东校注,山东友谊出版社2001年版,第12、17页。他如黄文旸在诗中多次戏称之,如《予友李艾塘有〈春日扬州〉诗云‘城里杨花城外柳,春风吹过小东门’,予极赏其神韵,舟中见绿柳弥望,作断句寄李兼怀扬州诸故人》云:“风流短李旧王孙,解唱杨枝最断魂。柳色一堤看不厌,春风又忆小东门。”《赠刘嵩岚》:“心伤肠断醉不知,失足一跌笑短李艾堂。”上述二诗分别刊载于黄文旸《扫垢山房诗钞》卷五,《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63、59页。

[64](清)阮元:《〈永报堂诗集〉序》,载李斗《永报堂诗集》卷首,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65](清)孙星衍:《〈永报堂诗集〉序》,载李斗《永报堂诗集》卷首,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66](清)李斗:《永报堂诗集》卷首,载《永报堂诗集》,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67](清)李斗:《送金棕亭广文往高邮》,载《永报堂诗集》卷二,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68](清)金兆燕:《次李艾塘赠仆诗韵四首》,载《棕亭诗钞》卷十四,《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25页。

[69](清)陆萼庭:《金兆燕年表》“乾隆四十五年庚子”条,载《清代戏曲家丛考》,学林出版社1995年版,第150页。

[70](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虹桥录上”,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235页。

[71]焦循《上阮中丞第一书》云:“艾堂之女现许为秋平之次媳。”(清)焦循:《里堂文稿》(不分卷),清稿本,上海图书馆藏。

[72](清)黄文旸:《予友李艾塘有〈春日扬州〉诗云‘城里杨花城外柳,春风吹过小东门’,予极赏其神韵,舟中见绿柳弥望,作断句寄李兼怀扬州诸故人》,载《扫垢山房诗钞》卷五,《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63页。

[73](清)黄文旸:《赠刘嵩岚》,载《扫垢山房诗钞》卷五,《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59页。

[74](清)张因:《题李艾塘先生〈画舫录〉四首》,载《绿秋书屋诗钞》(不分卷),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蔡氏琅嬛别馆刻本。

[75](清)李斗:《题黄秋平明经、张净因女史〈扫垢山房联吟图〉》,载《永报堂诗集》卷七,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76](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二“草河录下”,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49页。

[77]具体将在第五章“扬州曲家的戏曲理论贡献(上)”展开论述。

[78](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九“小秦淮录”,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214页。

[79](清)焦循:《理堂日记》(不分卷),手抄本,上海图书馆藏。

[80](清)焦循:《理堂日记》(不分卷),手抄本,上海图书馆藏。

[81](清)焦循:《上阮中丞第一书》,载《里堂文稿》(不分卷),清稿本,上海图书馆藏。

[82](清)焦循:《剧说》卷三,载《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八),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版,第219页。

[83](清)焦循:《将之济南,留别李艾塘,即题其〈画舫录〉》,载李斗《扬州画舫录》卷首,周春东校注,山东友谊出版社2001年版,第5页。

[84](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五“新城北录下”,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09页。

[85](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五“新城北录下”,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11页。

[86](清)焦循:《上阮中丞第一书》,载《里堂文稿》(不分卷),清稿本,上海图书馆藏。

[87]《剧说》卷三“东方曼倩”条下,稿本较刻本有所删节,所删即焦循所作《〈岁星记〉序》,注释16下补录云:“李艾塘作《岁星记》传奇,本《列仙传》‘东方朔为岁星之精也’。……”(清)焦循:《剧说》,载《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八),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版,第219页。

[88](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虹桥录上”,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35页。

[89](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虹桥录上”,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229页。

[90]凌廷堪的生年历来有两种说法:其一是乾隆二十年(1755)说,以阮元为代表,《清史列传》和钱穆、王文锦、张寿安等承之;其二是乾隆二十二年(1757)说,以朱锦琮、戴大昌、张其锦为代表。林存阳《凌廷堪生年考》(刊载于《清史研究》2002年第1期)一文,据凌氏诗文进行考证,认为其生年应为乾隆二十二年(1757)。笔者采取第二种说法。

[91](清)江藩:《凌廷堪传》,载张其锦《凌次仲先生年谱》卷首,《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750页。

[92](清)朱锦琮:《〈凌次仲先生年谱〉序》,载张其锦《凌次仲先生年谱》卷首,《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748页。

[93](清)张其濬修、江克让纂:《(民国)全椒县志》卷十“文苑”,民国九年(1920)刊本。

[94](清)张其锦:《凌次仲先生年谱》“乾隆四十七年”条下,载《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761页。

[95](清)凌廷堪:《甲辰二月至扬州金棕亭先生招饮兼赠二律即席次韵》,载《校礼堂诗集》卷五,《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8页。

[96](清)凌廷堪:《谢金棕亭博士惠鲥鱼蒸饼启》,载《校礼堂文集》卷九,王文锦点校,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67页。

[97](清)凌廷堪:《扬州慢中吕宫·博士金棕亭先生招同林庾泉、吴暮桥、金畹芳尺五楼看芍药花》,载《梅边吹笛谱》(二),《丛书集成初编》(2666),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46页。

[98](清)江藩:《凌廷堪小传》,载张其锦《凌次仲先生年谱》卷首,《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750页。

[99](清)凌廷堪:《书黄氏〈通史发凡〉后》,载《校礼堂文集》卷三十一,王文锦点校,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284—285页。

[100]第六章“扬州曲家的戏曲理论贡献(下)”将展开具体论述。

[101](清)李斗:《海州题张尧峰诗兼寄凌仲子》,载《永报堂诗集》卷二,清乾隆六十年(1795)至嘉庆刻本。

[102](清)凌廷堪:《与阮伯元阁学论〈画舫录〉书》,载《校礼堂文集》卷二十三,王文锦点校,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207页。

[103](清)凌廷堪:《惜红衣无射宫·同方又辉、乔樗友、叶英多饮李艾塘处》,载《梅边吹笛谱》(二),《丛书集成初编》(2666),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64页。

[104](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一“草河录上”,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2页。

[105](清)凌廷堪:《留别朐阳诸友四首》,载《校礼堂诗集》卷二,《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1页。

[106](清)凌廷堪:《水龙吟越调·真州送程时斋》,载《梅边吹笛谱》(二),《丛书集成初编》(2666),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45页。

[107](清)凌廷堪:《八归·闻程时斋邗上将归之信》,载《梅边吹笛谱》(一),《丛书集成初编》(2666),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10页。

[108](清)凌廷堪:《〈一斛珠传奇〉序》,载《校礼堂文集》卷二十八,王文锦点校,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263页。

[109](清)凌廷堪:《〈一斛珠传奇〉序》,载《校礼堂文集》卷二十八,王文锦点校,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263页。

[110](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三“桥西录”,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301页。

[111](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五“新城北录下”,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08页。

[112](清)焦循:《岁乙卯,熊柱卿邀同人于塔影园为文酒之会,今三年矣,柱卿复修前事,人倍于昔,而旧日同人则没者与未至者居其半,分笺搦管,感慨系之,即以寄凌二仲子》,载《雕菰集》卷四,《丛书集成初编》(2191),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52页。

[113](清)凌廷堪:《念奴娇大石调·汪晋藩招同焦里堂小饮酒肆》,载《梅边吹笛谱》(二),《丛书集成初编》(2666),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65页。

[114](清)凌廷堪:《高阳台商调·蒋修隅招同吴兰雪饮藏园,兼晤其令弟秋竹孝廉》,载《梅边吹笛谱》(二),《丛书集成初编》(2666),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55页。按,蒋修隅(1752—1791),名知廉,字修隅,号香雪。乾隆四十二年(1777)举丁酉科恩贡。曾任山东临清州同知、四库馆誊录。著有《弗如室诗钞》。蒋秋竹(1755—1813),名知节,字冬生,号秋竹。乾隆四十四年(1779)举于乡。曾任扬州广陵书院山长。工词曲,著有《冬生诗钞》《秋竹山房二种曲》。

[115](清)戴延年:《抟沙录》,载杨复古辑《昭代丛书》癸集萃编,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吴江沈氏世楷堂刻本。

[116](清)沈起凤:《吊朱荑稗文》,载《沈薲渔文稿》(不分卷),清末抄本。

[117](清)戴延年:《秋灯丛话》卷二十三“朱夰”条,载沈懋德辑《昭代丛书续编》戊集,清道光十三年(1833)吴江沈氏世楷堂刻本。

[118](清)卢谟:《〈四弦秋〉题词》,载《蒋士铨戏曲集》,周妙中点校,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189页。

[119](清)蒋士铨:《贺新凉·题卢竹圃词本后》,载《忠雅堂集校笺》,邵海清校,李梦生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1947页。

[120](清)沈清瑞:《〈谐铎〉跋》,载沈起凤《谐铎》,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95页。

[121](清)沈起凤:《祭盃渡上人》,载《沈薲渔文稿》(不分卷),清末抄本。

[122](清)陆萼庭:《沈起凤年表》,载《清代戏曲家丛考》,学林出版社1995年版,第157页。

[123](清)石蕴玉:《赵开仲乳初轩诗序》,载《独学庐三稿》卷二,《独学庐全稿》,清乾隆刻本。

[124](清)沈起凤:《谐铎》卷十二“天府贤书”,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88页。

[125](清)沈善宝:《名媛诗话》卷二,载《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706,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590页。

[126](清)石蕴玉:《〈沈氏四种传奇〉序》,载沈起凤《沈氏四种传奇》卷首,吴梅编《奢摩他室曲丛》,商务印书馆1928年版,第2页。

[127](清)沈清瑞:《〈谐铎〉跋》,载沈起凤《谐铎》,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95页。

[128](清)王昶:《国朝词综》卷四十二“沈起凤”条,载《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731,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25页。

[129]戴云、戴霞曾撰《清代戏曲家沈起凤和他的剧作〈云龙会〉》(刊载于《文学遗产》2010年第4期)一文,详细探讨《云龙会》的剧本内容、艺术特色及演出情况。

[130]陆萼庭:《〈幻奇缘〉传奇的作者》,载《清代戏曲家丛考》,学林出版社1995年版,第368页。

[131]吴梅:《中国戏曲概论》,载王卫民编《吴梅戏曲论文集》,中国戏剧出版社1983年版,第195页。

[132](清)沈起凤:《谐铎》卷九“脑后淫魔”,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43页。

[133](清)管庭芬:《〈续谐铎〉跋》,载《花近楼丛书序跋记》,清宣统三年(1911)上海国学扶轮社铅印本。

[134](清)沈起凤:《寄周笙间书》,载《薲渔杂著》(不分卷),清咸丰元年抄本,国家图书馆藏。

[135]陆萼庭:《沈起凤年表》,载《清代戏曲家丛考》,学林出版社1995年版,第159页。

[136](清)沈起凤:《谐铎》卷二“笔头减寿”,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9页。

[137](清)沈起风:《谐铎》卷十二“天府贤书”,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88—189页。

[138](清)沈起凤:《谐铎》卷九“脑后淫魔”,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43页。

[139](清)沈起凤:《谐铎》卷二“隔牖谈诗”,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4页。

[140](清)沈起凤:《谐铎》卷十二“卜将军庙灵签”,乔雨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81页。

[141](清)沈起凤:《采桑子·偶述》,载《红心词》(不分卷),清刻本。

[142](清)黄文旸:《〈赤城缘传奇〉题词》,载江周《赤城缘传奇》卷首,王文章主编《傅惜华藏古典戏曲珍本丛刊》(六一),学苑出版社2010年版,第255页。

[143](清)黄文旸:《桃花庵即事呈西崖大士七首》,载《扫垢山房诗钞》卷三,《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5页。

[144](清)黄文旸:《寄寿净因》,载《扫垢山房诗钞》卷九,《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07页。

[145](清)焦循:《寿楼春·题六十唱和诗寄秋平黄丈》,载《仲轩词》(不分卷),《丛书集成续编本》(209),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版,第155页。

[146](清)焦循:《上阮中丞第二书》,载《里堂文稿》(不分卷),清稿本,上海图书馆藏。

[147](清)焦循:《上阮中丞第三书》,载《里堂文稿》(不分卷),清稿本,上海图书馆藏。

[148](清)焦循:《上阮中丞第三书》,载《里堂文稿》(不分卷),清稿本,上海图书馆藏。

[149]黄文旸《家无长物,有最不能忘者。思之,每惘惘若失,作七忆歌》诗序中自言:“予素有葫芦之癖,搜奇采异,摩挲光泽,悬之壁间者常百有余枚。罗两峰曾为作图。今仅存巨者三枚,小者五枚,度合子午卯酉,皆希世之珍也。”(清)黄文旸:《扫垢山房诗钞》卷九,《续修四库全书》集部145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02页。

[150](清)宫增佑:《〈茗叟诗草〉序》,载《迨暇集》前附《茗叟诗草》,嘉庆十六年(1811)兴宁官署刻本,泰州市图书馆藏。

[151](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二“草河录下”,汪北平、涂雨公点校,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44页。

[152](清)王有庆等修、陈世镕等纂:《(道光)泰州志》卷二十四“文苑”,载《中国地方志集成:江苏府县志辑50》,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105页。

[153](清)仲振奎:《将游邗上示弟妹》,载《云涧诗钞》,清嘉庆十六年(1811)兴宁官署刻本,泰州市图书馆藏。

[154](清)仲振奎:《〈辟尘轩诗钞〉序》,载《仲氏女史遗草》,清嘉庆辛未年(1811)兴宁刻本,泰州图书馆藏。

[155]钱成的《仲振奎及其“红楼第一戏”研究》(扬州大学硕士论文,2007年)一文认为仲振奎作有17种戏曲,除上述16种外,还存疑《红梨梦传奇》1种。因无确切证据,笔者不采纳。

[156](清)仲振奎:《〈火齐环传奇〉序》,载《绿云红雨山房文钞外集》,手抄本,泰州图书馆藏。

[157]可参见钱成《仲振奎及其“红楼第一戏”研究》(扬州大学硕士论文,2007年)中“仲振奎的交游考”一节。

[158]相关引文皆出自仲振奎《五伶传》,载《绿云红雨山房文钞外集》,手抄本,泰州图书馆藏。

[159](清)仲振奎:《〈红楼梦传奇〉序》,载《红楼梦传奇》卷首,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绿云红雨山房刻本。

[160](清)仲振履:《〈作吏九规〉序》,载《作吏九规》卷首,清嘉庆二十三年(1818)刻本,上海图书馆藏。

[161](清)蒋知让:《〈红楼梦传奇〉序》,载仲振奎《红楼梦传奇》卷首,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绿云红雨山房刻本。

[162](清)王逢源纂、李保泰修:《(光绪)江都县续志》卷十六“学校考第六”,载《中国地方志集成:江苏府县志辑67》,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25页。

[163](清)钱世锡:《扬州舍馆于蒋编修书院,值课期即事赋席呈蒋十四用前韵》,载《麂山老屋诗集》卷九,清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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