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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旧式军队整顿改造,透视军中严重空额问题

时间:2023-08-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清朝以神武定天下,清初绿营定制以后,历史久远,历经二百余年,积习日深、积重难返。这样军中名册上有兵,兵营中无兵,侵占名粮,造成军中有名无实的空额相当严重。康熙时期已经开始显现,到了道光、咸丰年间,军中空额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有的省份缺额将近半数,特别是落后的边远地区,绿营缺额的严重性甚至超过半数以上。这些弊端,到了道光时期就更加严重了,越来越成为一种恶习,难以改变。

清末旧式军队整顿改造,透视军中严重空额问题

清朝以神武定天下,清初绿营定制以后,历史久远,历经二百余年,积习日深、积重难返。在道光之前清政府从来没有对绿营进行什么有效的治理和整顿。

清例,对于绿营,每五年查阅一次,先期由兵部开列二品以上满族大臣衔名恭候钦派一人前往,或即派本省督抚校阅,如有训练不精和军实不齐者,即据实参奏,不得视为具文,可见其对法典极为重视。

但是营伍中积习相因、暮气很深,其弊端主要有以下几点:

其一,虚名冒饷,侵占名粮,徒费饷银。

虚名冒饷,是将弁遇到兵士缺出,仍旧保存其旧名,并不及时换补士兵,以全没其饷,到阅兵查点名额时,再雇人代充,张冠李戴,以掩人耳目,这在绿营中是常态。

侵占名粮,是将弁将署内厨役、伙夫,家中仆役人等挂名领饷,以国家养兵的经费,侵占为私人雇役之用[13]

这两个问题是联系在一起的,军中缺额,空额不补,虚名冒饷。这样军中名册上有兵,兵营中无兵,侵占名粮,造成军中有名无实的空额相当严重。遇有上面抽查检阅,就临时雇人充数,又以老弱与吸食洋烟者充数,而各署的伴当,以及杂色夫役,占侵名粮不少,又不入伍同操,加上经制月饷,本属无多,而无名的摊派一一取给。兵丁所得更少,不得不兼营别业以糊其口。“于是视训练为虚文,即按期应操,不过饰为美观之具。甚且因平素驾驭无方,兵丁挟制其千把,千把挟制其参游,瞻顾因循,苟且因此而生,废弛因此而甚,虽经大吏随时整顿,而相习成风,几有积重难返之势。”[14]

当然,各地绿营食空粮的情况各不相同,在不同的时期其缺额的严重情况也是不一样的。康熙时期已经开始显现,到了道光、咸丰年间,军中空额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有的省份缺额将近半数,特别是落后的边远地区,绿营缺额的严重性甚至超过半数以上。换言之,全国兵册上虽有60多万的绿营兵,但实际上在营的绿营兵可能只有30多万或者甚至更少。

这种积习势必会造成其他相关的严重问题,如将弁专讲应酬世故,士卒则大半吸食鸦片烟,对于将官的逐月粮饷层层克扣,士兵更有怨言,在离省城近一点的统领或许还可以稍知敛迹,但是离省城较远的地方,其营规之废弛更为严重,废弛的营规再加上不合用的操练,这是绿营最腐败不过的地方了[15]

其二,操防虚饰,训练全无。

绿营半系老弱,且多空额,徒费饷银,没有实用。绿营平时的训练几乎没有,就算有也是花式空架,虚应故事,只求好看,并不实用。

绿营的平时操练,原先所定的操演之法,包括两仪、四象、方圆各式,这些阵式都是明代时所用的阵式,相沿到清代,平时校阅,表面上看起来还比较可观,但是到了临阵打仗时确实没有什么实用的地方。但是绿营对于这些阵式的操演,还是照旧不改,视为同文,以饰观塞责[16]

同时,绿营所演练的藤牌、单刀、长枪、阵法等项,虽说对于个人体能具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从总体而言也不过是花式空架,临阵交锋,难得实用。(www.xing528.com)

在热兵器日益发展的同光年代,绿营兵原有的旧式操演已经过时无用,所谓的演阵图、习架式,所教的都是花法,有如演戏作剧。省标兵还有大操、小操之名,届时弁兵呼名应点,合队列阵,弓箭、藤牌、鸟枪、抬枪次第行走,这些大小阅兵,完事后就各自归营,不复相识。这些绿营兵,不去练习现代枪炮的使用方法,不熟悉炮械,不知击刺,就算是到了战场,也是送死。

其三,官气太重,巧猾偷惰。

绿营官兵,其官气太重,营员之补署名,不考技艺贤否,以奔走应对为能,士兵不事训练而专应差使,不讲营规而专习节仪,与其说像兵,不如说更像是官差。他们没有军人那种严格的纪律,倒是十分讲究街门差役那种巧猾偷惰的官气。

官场的习气用在官道,就会使中国的政治腐败,如果这种习气用到绿营兵里,军营就会腐败。因为只要染上这种官气,军队就不会勇敢地面对战场,临阵只会以奔逃保命为能事,平时则扰累老百姓,为害地方,他们以图得一差即视为利薮,偷减侵蚀,必误大局[17]

其四,毫无纪律,敢于犯上。

绿营官兵,按其官阶顺序,提督、总兵管辖副将、参将、游击,副、参、游管辖都司、守备,都守管辖千总、把总,千总、把总管辖兵士。这是绿营原定的制度,这样从提督到士兵,被这种制度层层管制,士兵须层层听从上级军官的指挥。

但是,这种制度,到嘉庆、道光年间,却变了道,由于平素驾驭无方,管理不能服众,导致兵士挟制千总、把总,千总、把总挟制其都司、守备,都司、守备则挟制副、参、游,副、参、游则挟制提、镇,这是很不正常的。

绿营长官做事不慎,平时补拨也是多私,军营姑息,将领不才,士兵便有机会挟制其上司。士兵平时既敢于犯上,作为上司的军官又不敢约束其下,一遇征调,就会产生很多问题,如无纪律、无组织,为所欲为、为害乡里。绿营兵就成了不能进行有效约束的军队,这样就会造成将出令而兵哗,敌未至而先溃,士兵在战场上贪生怕死。在平时,士兵则有胆敢于食吸鸦片、开设赌场,豢盗和窝娼。

这些弊端,到了道光时期就更加严重了,越来越成为一种恶习,难以改变。

所以道咸年间,时人不断议论绿营的积弊,举不胜举,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有,其中以参加过起义的湘系领袖的议论最为典型。他们还议及绿营更为严重的其他毛病:一是将帅、士卒都十分自私,相互猜忌,危难时互不相救。二是绿营兵丁忌恨乡勇,有时甚至仇杀乡勇。三是绿营出征时纪律极坏,时常扰民,残害百姓[18]

以上这些弊端,在太平天国起义时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所以在大敌当前绿营总不能立功,只会做一些祸害老百姓的事。中国制兵所以弱,是因为“中国之养兵也养老弱,各国之养兵也养丁壮,养丁壮者一人可抵二三人之用,养老弱者百人不及一二人之用”[19]。当时中国八旗、绿营制兵有六十六万一千六百余人,加上京师及各省驻防兵又有二十余万人,还有各省的防营也不下几十万人,兵额之多在世界上是少见的,但是兵势却不是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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