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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生命: 一个新世纪摇滚巨星的纽约之旅

时间:2023-08-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开篇,切以一种摇滚明星的造型来到纽约,在联合国大会上达到其声名的巅峰;同时又以蒙太奇并置他迷失在古巴丛林中承受哮喘之苦。索德伯格的另一个办法是——“一个大生命,在小时刻[13]。”这样的小时刻,意味着作为人而不是作为神话的切。在一个紧张的日程表控制下,没时间去演,没时间做大量分析,一切发生得太快,枪炮在射,炸弹在炸,必须非常专注地保持拍摄安全。

大生命: 一个新世纪摇滚巨星的纽约之旅

无论如何,格瓦拉神话是令人畏缩的。

这个神话的扮演者本尼西奥·德尔·托罗,属于另类优质型演员。2000年与索德伯格合作的《毒品网络》,为他赢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切·格瓦拉》开拍时,本尼西奥感到手脚冰凉。索德伯格的一句话,其实是安慰所有对碰触这个神话持怀疑态度的人,“你不可能在一部电影里道尽一个人,尤其像切这样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那张风靡全球的切的肖像照,格瓦拉神话的标志,出自摄影师柯达。1960年3月4日,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所称的美国中情局策划的“勒库布尔号事件”发生,轮船突然爆炸,100多名码头工人罹难。次日,哈瓦那举行大规模抗议示威,时任古巴《革命报》记者的柯达到现场拍摄。他通过一部莱卡相机的取景框观看现场,当格瓦拉的脸进入取景框时,他按下了快门。这幅作品的原件在柯达工作室的墙上一直挂到1967年,他将两幅放大照片送给了一位意大利左翼出版商菲尔特里内利。几周后,切去世,当年登上《时代》杂志封面。从此,每一个新左派的梦想都具体化为切的这张肖像照。

冷战前的情形是:萨特、波伏娃、格瓦拉三人会面,两位哲学家尊敬地看着革命偶像。冷战后的情形是:革命商标被商业劫持,切的脸被印在顶级秀场的斯沃琪表上。此去经年,年轻一代又战栗地发现:切,竟然是一个浪漫的、喜欢读波德莱尔、性感地抽着雪茄的时髦人物。在《纽约时报》的报道中,擒获15个人质的哥伦比亚特种兵,就穿着印有切的脸的T恤。事实上,柯达肖像照问世之前,没人见过切,没人知道他在哪儿。柯达肖像照是活着的切的最后一个形象,也是神话切的第一个形象,这无疑加深了他的神秘难解。因此,拍切的一个难题就在于:如何将切从T恤上拿走,放进一些更真实的东西。因此这部电影保留了研究的气息,给出了通过研究所了解的这个神话男人的一种印象

开篇,切以一种摇滚明星的造型来到纽约,在联合国大会上达到其声名的巅峰;同时又以蒙太奇并置他迷失在古巴丛林中承受哮喘之苦。观众看到了相去甚远的两种形象,关于这个男人的复杂肖像,远非奉承。索德伯格的另一个办法是——“一个大生命,在小时刻[13]。”比如切去纽约,录制电视节目之前,化妆师问他要不要在脸上抹点粉,他说“不”,但当他看到其他人抹了粉,他说“好吧”。这是索德伯格从切的翻译那儿得来的故事,也正是他想寻找的那种故事,他甚至想拜访与切作战的人、与切一起战斗的人,来发现有价值的细节。这样的小时刻,意味着作为人而不是作为神话的切。无论你细心与否都不难发现,上下两集都避开了传统大场面,演员们看上去也没有带着某种在扮演历史中的重要角色的意识。整个事情以一种自然主义的方式发生,这也来自索德伯格的研究,他认为当时那些人并没有真正理解他们所做的事情的重要性,直到革命后期。(www.xing528.com)

拍摄的速度也支配了拍摄的方式。在一个紧张的日程表控制下,没时间去演,没时间做大量分析,一切发生得太快,枪炮在射,炸弹在炸,必须非常专注地保持拍摄安全。索德伯格不得已警告所有演员:“我没时间安顿大家,你们必须照顾好自己。”结果反而成就了电影里的状态。演员全都将自己与他人“绑”在一起,发生在切的士兵身上的事就发生在演员身上,这就是为什么感觉像真的,而不是演的。拍摄过程很艰苦,导演只能蹲在地上看监视器,演员不能洗澡、不能休息、臭气熏天,也恰好因为这样的艰难、痛苦、疲惫,扮演者本尼西奥反而更接近了丛林中的切的灵魂[14]

在取景框内,几乎从来没有切的特写。无论何时都与其他形象放在一起,有时甚至退为次要角色,成为队伍中的普通一员。这也是索德伯格的研究成果:如果在镜头里孤立切,比如使用特写或聚焦单一个体,那其实恰好侵犯了切的精神,切追求的就是团结和平等。电影整体遵循一种反戏剧性的风格,没有紧张或悬疑,切没有被塑造为一个行动着的英雄,不像历史暗示给我们的那种样子——一个精力充沛、充满活力的领导者,反而在大部分时间里,他是一副静止沉思的样子,温和讲话,非常好学,休息时总拿着书,被慢性哮喘折磨但从不抱怨,对穷人和被虐待者给予慷慨的同情。

1967年,理查德·弗莱舍将切·格瓦拉的故事首次搬上大银幕。2004年,又有了展现切年轻时代游历南美的摩托车日记》。比较那些影片,索德伯格的切是谦逊的、冷静的、审慎的,扮演者本尼西奥不仅在外形上神奇地肖似真人,表演也惊人地内敛。本尼西奥的硬汉眼睛,映射出理想主义的意志、坚决、果敢;这一为他赢得戛纳电影节影帝的表演,也会让追随者加固对切的忠诚[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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