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学国学教育的学科渗透：理论与实践

现代国学教育具有学科交叉和学科渗透的先天属性。追溯其源流，首先得回到百年前“国学”一词的时代背景和产生现场。“国学”源自日语名词，19世纪末，刘师培、章太炎、梁启超等接受了日本的“国学”概念后输入中国，20世纪初得到了邓实、胡适等人的提倡，从而出现了一大批以“国学”为名的刊物，在近代影响甚巨。作为“西学”之对称的“国学”，在近代时期提出之初，是对中国传统学术的概称。卞孝萱《现代国学大师学记》曰：

西洋学术东渐以后，为了有别于西学，中国人对本国的传统学术，采用了这个前所未有的名称。简言之，“国学”是中华固有的全部学术的专名和总称。

真正为国学进行分科的首推胡适。1923年，胡适《〈国学季刊〉发刊宣言》云：

我们理想中的国学研究，至少有这样一个系统，中国文化史：（一）民族史、（二）语言文字史、（三）经济史、（四）政治史、（五）国际交通史、（六）思想学术史、（七）宗教史、（八）文艺史、（九）风俗史、（十）制度史。(www.xing528.com)

胡适也是以“中华固有的全部学术的专名和总称”来进行分科的，几乎将所有的人文社会学科门类都囊括了进来，也反映出“国学”一词在诞生之初的巨大包容性和丰富性。

现代国学教育具有学科交叉和学科渗透的先天属性，不仅跟近代以来“国学”一词产生的背景有关，也跟现代学科的体系和分类有关。目前人文学科的文史哲艺四个一级学科中都有与国学相关的内容，或者说，国学因为其产生时的丰富内涵和外延，使之其实也包含了四个一级学科的内容。但在目前的大、中、小学的国学教育中，特别是中小学的国学教育中，显然是以经学的经典研读作为主要内容，同时与文史哲艺形成交叉、渗透的关系，而增加国学教育的厚度和广度。“‘国学’正是在人文学的几个一级学科——文、史、哲、艺之间实行小的交叉，因而也将以交叉学科的性质在现代大学的学科建制中获得自己的学科合法性地位。”^[3]现代学科分类是在近代以来受西方学制的影响才逐步完善和完成，而在国学经典教育中，文史哲往往是融会贯通的。章学诚《文史通义》中说：“六经皆史也。”主张以经史之学补救考据训诂之学，就是以宏通的学术视野来号召。也成为现代国学教育理论的基础和先导。

在当代的人文学科分类中，大致以文史哲艺四大类为主。国学如何在现当代已经有着明显区分的学科体系中作为一种学科存在，与已有人文学科的学科体系如何实现交叉渗透而不重叠，如何既有其独立性又有其包容性，如何确定国学学科的边界，并建立相应的课程体系和教学目标，同时又不将国学狭隘化、凝固化，在学科交叉和学科渗透上的深度和广度，也是现代国学教育得以深入推进的前提和基础。有学者提出：“国学学科实际上是人文学内部的交叉学科，它不能取代，也不必取代文、史、哲、艺四大学科的各自独立性，但可以弥补四大人文学科各自的不足与缺陷。”^[4]文史哲艺的融通和会通，以及结合具体情况而各有专长的精深和探究，成为当代国学学科教育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