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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军事会操:三次秋操与中国兵学通史.近代卷

时间:2023-08-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新建陆军有记载的会操至少有八次,自强军和湖北护军营亦有关于会操的记录。从功能上可以将会操区分为校阅性会操、训练性会操和集训练性和校阅性为一体的秋季大会操。相较训练性会操,秋操涉及部队更多,规模更大,演习持续时间更长,对抗性也更强。清末共筹备了四次秋操,分别是河间秋操、彰德秋操、太湖秋操和永平秋操。二十五至二十七日在河间一带会合大操,二十八日举行阅兵典礼。从会操的过程和结果来看,基本达到了预期目的。

中国近代军事会操:三次秋操与中国兵学通史.近代卷

会操,即现代意义上的军事演习,是军事训练面向实战的重要一环。新军训练注重各兵种配合的两军对垒野战演习。袁世凯在《练兵要则》中指出,“每年春秋必须演习行军于数百里外,或约会他军作对垒遇敌之状,使将卒习知战法,历练劳苦,遇有征调,立即拔队,不复有迁延遗误之虑”[185]。在这一练兵思想的指导下,“北洋常备军恒有打靶、行军、野操诸演习,各队按日轮流行之,周而复始,极为可法”[186]。在全国普练新军后,这一办法也逐渐推广到全国。

新建陆军有记载的会操至少有八次,自强军和湖北护军营亦有关于会操的记录。北洋新军时期,特别是在全国编练新军以后,各省、各军都会定期或不定期举行一定规模的会操,如学者所言,“军事演习在实施范围上不再局限于局部区域的几支新军中,而是在全国新军中普及,在形式上也不再局限于单一的对抗演习,而是具有多种表现形态”[187]。从功能上可以将会操区分为校阅性会操、训练性会操和集训练性和校阅性为一体的秋季大会操。

校阅性会操,是在新军编练成军时或训练满三年之际,受阅新军在驻地附近的对抗演练,每三年一次,由练兵处、兵部或陆军部奏请清廷钦派知兵大员前往校阅,以检验、考核新军平时的训练情况[188]。如光绪三十二年(1906),北洋陆军第二镇训练已满三年,直隶总督袁世凯受清廷委派前往校阅。校阅内容包括:点名走排、内务(出师准备、各项章程、军械军装、军舍军垒、风纪军纪)、学科、术科、场操、野外对垒实战演习等[189]

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四镇训练满三年,清廷委派荫昌会同杨士骧前往校阅,为期12天,校阅内容与陆军第二镇类似,“如演习兵棋及出师计划,又就地讲演战法诸大端,是该镇之特色,足树各镇之先声”[190]。同年,《陆军部奏定校阅陆军军队章程》对校阅时间及内容进行了明确,规定各省、旗陆军编练成镇满三年及嗣后历届三年之期,应由陆军部查照定章,请简派知兵大员莅军认真校阅。校阅内容有军容、军技、军学、军器、军阵、军律、军垒各项[191]

除清廷派大员赴各镇校阅外,亦有各地方督抚、将军亲阅本省军队,校阅情况专折具奏,并将各镇、协、标的考绩咨报练兵处、兵部、陆军部备案。如光绪二十三年(1897)四月,自强军在吴淞举行校阅,邀请驻沪各国领事、水陆团练各将弁共一百七十余人观阅。光绪三十二年(1906)三月,陕西巡抚曹鸿勋调集驻省常备军马步炮队及抚标城守各军齐集校场校阅,称“步伐整齐,施枪炮弹不虚发,复按册点验勇丁、军装、器械、马匹,悉属精壮足额,完整膘健”[192]。再如宣统二年(1910)六月,陕甘总督长庚奏报校阅甘肃新军。陆军步队演示单人教练、成排教练、一队教练、一营教练、散队教练、队形变换诸法,以及步队野操、对敌攻冲、伏地枪进;炮队演示套马卸马、单炮教练、多炮教练、测量击准;马队演示前哨侦探、一队战斗、一营战斗、打靶击准,以及驰骤冲突、包抄掩袭。同年十月,江西巡抚冯汝骙赴建昌校阅新编江西陆军混成协,称各营队伍整齐,动作机警,攻守掩护均能合法,再加训练可期悉成劲旅[193]

训练性会操,是将新军各部置于实战环境下,检验和提升新军的战斗力,主要由各军组织完成。如光绪三十三年(1907)九月,陆军第一镇从保定移驻京北仰山洼沿途演习秋操,南军抽调陆军第一镇编成混成第一协,北军抽调陆军第六镇编成第十一协。南军由保定开拔,沿途自行演习;北军由南苑出发,沿途自行演习。九月二十六日至二十八日为会操日期,两军“互作遭遇、攻守各战法”。二十六日南北两军骑兵冲锋;次日南北两军步兵、炮兵遭遇战;二十八日两军攻守战。陆军第一镇在会操后,于十月二日移驻仰山洼新营。再如光绪三十四年(1908)九月陆军部简放点验大臣考验江苏第九镇野操情形。江苏第九镇分为东西两军,各以混成协兵力演习。东军组织进攻,西军组织防御。两军争夺焦点在江宁城外幕府山炮台。编制既定,两军侦骑四出,搜索马队先于圆通寺附近开始冲突,西军步队由天保城自高而下,东军炮队在京门东南遥为射击,阻其前进。西军以受敌炮猛击,即令步队进据高原,展开射击。东军步队战线已陆续增拓,而西军因敌炮未衰,未能迅速前进。接战既久,两军总预备队发现彼此,火力增加,两军右翼距一百米处接近冲锋,遂即停止演习。点验大臣在观摩了野战后,给出的基本评价是:“两军野操,虽无有胜负优劣之殊,而动作活泼,气概沉毅,具见训练有素。惟下级官长于承受官长命令布置有未能周密者,嗣后官长学科急宜倍加讲求,以期深造。”[194]

秋季大会操,兼具校阅性会操与训练性会操两种功能。相较训练性会操,秋操涉及部队更多,规模更大,演习持续时间更长,对抗性也更强。一般在演习实施阶段的前两三天举行诸兵种对抗演习,最后一天举行阅兵仪式。清末共筹备了四次秋操,分别是河间秋操、彰德秋操、太湖秋操和永平秋操。永平秋操前期筹备较长时间,后因武昌新军起义而流产。(www.xing528.com)

河间秋操。光绪三十一年(1905)九月末在直隶河间府举行,是我国历史上首次具有近代意义的军事演习。八月奕劻等奏,以第四全镇、第二镇暂编第四混成协、新成山东一镇暂编第九混成协,合编为南军,以统制王英楷为总统官。以第三全镇、京旗陆军第一混成协、南苑第一镇暂编第十一混成协,合编为北军,以统制段祺瑞充总统官。会操总兵力达到4.5万人[195],约占北洋六镇之六成。从九月二十四日到二十八日,会操共进行了五天。袁世凯担任这次军事演习的最高指挥官。九月二十四日,南军驰抵交河,逐渐北攻,北军驰抵高阳,逐渐南御。二十五至二十七日在河间一带会合大操,二十八日举行阅兵典礼。十月初,袁世凯、铁良上奏会操情形称,“南北两军部署之宜、攻守之术,颇为完密”,“所有该镇协官佐目兵步伐正齐,一切指挥筹办尚能合法,大改旧观”[196],“此次会操非第以齐步伐,演技击,肆威容,壮观瞻而已,盖欲以饬戒备,娴战术,增长将士之识力,发扬军人之精神,熟悉于进退攻守之方,神明于操纵变化之用。……要使在伍之将士人人知担其责任,平日所授习,一一实见诸施行”[197]。从会操的过程和结果来看,基本达到了预期目的。

彰德秋操。为进一步检阅编练新军的成果,练兵处决定再举行一次规模更大的军事演习。光绪三十二年(1906)七月,奕劻等奏,以南苑一镇、山东一镇各量加抽拨,编作一混成镇,合之京旗一镇抽拨混成一协为北军。以湖北一镇、河南一混成协为南军,谕令袁世凯、铁良认真校阅。八月,袁世凯、铁良奏,派冯国彰为南军专属审判官长,军学司副使良弼充北军专属审判官长。南军总统官为张彪,北军总统官为段祺瑞。九月初五日,南北两军马队在汤阴县东南演习冲锋战法。初六日,两军马步炮队在汤阴县东北十里铺附近演习遭遇战法。初七日,两军全军在彰德府城东南马官屯一带演习攻击防守各法。操战既毕,即于是日颁发命令,解散战列。复于初八日举行阅兵仪式。袁世凯对这次会操的评价是,“此次复举数省已编之军队,萃集一处而运用之,使皆服从于中央统一号令之下,尤为创从前所未有,系四方之瞻听”[198],“以视去年河间一役,规模闳远,殆为过之”[199]

太湖秋操。光绪三十四年(1908)五月,奕劻等奏称,前两次秋操地点均在北方平坦之区,而对南省地形尚少历练,因此,拟于本年秋后调集驻扎湖北之陆军,以第二十一协为主力,将第八镇各队酌量并入,编为混成第十一镇,称为南军。另调驻扎两江各处之陆军,以第九镇各队为主力,将驻苏步队第四十五标、驻江北步队第二十五标一律并入,编为混成第九镇,称为北军,于十月间在安徽太湖县一带会合大操[200],谕令荫昌、端方认真校阅。演习于十月二十日开始,持续三天,演练了步炮配合及凭借有利地形进行的攻守战术。太湖秋操是南方新军第一次在南方地区举行的大会操,规模与前两次会操基本相同,但亦有其特点:一是参演部队主要来自南方;二是演习地域为多山多水地带;三是配备新式武器的部队出现在战场上,如气球队、机关炮队等。[201]

永平秋操。宣统三年(1911)三月,军谘大臣载涛奏请本年秋在河北永平府滦州、开平一带举行秋操。拟以第四镇为主力,将禁卫军混成一协及驻扎保定第六镇步队一标、马队一营、工程一队,酌量一并编为西军;另以驻扎北苑第一镇为主力,将驻扎保定、永平第二镇混成一协,酌量并入编为东军。[202]后将第二十镇司令处及步队第四十协司令处及两标也编入东军。东军总统官冯国璋,西军总统官舒清阿。闰六月,谕令军谘大臣载涛恭代亲临总监两军。八月,以抽调军队赴鄂,载涛奏请停办所有大操[203]。永平秋操于是流产。

新军会操与之前的八旗绿营以及湘、淮军的会操相比,有以下几个突出特点:一是规模更大。湘、淮军的会操仅一营或数营,规模较大的会操也不过四五千人,新军会操动辄万人、数万人,河间秋操中北洋六镇均参与其中,总人数超过4万人。二是新军会操的针对性更强。演习不仅为了展示实力,更主要的目的在于发现训练中存在的问题,并力求在后续的训练中予以纠正,所以历次会操从筹备到实施,再到评点均有详细的记录,这是一种进步,是训练科学化的一种体现。三是新军会操有更强的对抗性。几次秋操均区分南军和北军,有明确的进攻或防御目标,对抗双方要提前制定并在作战期间调整作战计划。四是近代化的特征鲜明。新军会操是晚清军事近代化阶段性成果的集中体现,具有鲜明的近代化色彩。参演部队在编制上多仿效德国陆军,装备上基本做到了整齐划一,兵种则更为齐全,除步、骑兵外,还增加了成建制的炮兵及辎重兵,不同兵种间的战术协同更为紧密,更为复杂。在演习中所演练的步队依托工事进行阻击,以炮兵拦阻射击、预备队反冲锋等手段驱逐敌人,伺机转入反攻击和战术协同等进一步走向成熟完善。特别是会操间南北两军的区分,实际上相当于现代集团军层次上的对抗,这在旧式绿营、勇营为核心的传统军队中是不可能出现的。新军会操,特别是四次秋操,有大跨度的兵力调动,涉及数省,筹划及准备时间超过数月,所以演习不仅考验清军的训练和指挥能力,实际上也是对清廷军事管理机构筹划、管理、调度、协调、通讯等多方面能力的集中考察。从四次会操的实际情形看,尽管在组织上仍存在一些问题,但总体上是比较顺畅和有效的。诚如学者所言:“秋季大会操筹备阶段颁布的各项规章条令,以及实施阶段形成的演习模式,是其制度化的重要体现。秋季大会操制度的形成,使得近代军事演习以制度的形式在中国军队中扎根,并由此定型为中国陆军军事训练的组成部分。”[204]晚清军事改革虽道路坎坷,但改革未曾中坠,而是在持续推进中不断深化的,各个层级对于军事近代化的认识不断深入,军队在逐步朝着科学化、专业化的方向缓步迈进,组织机构也在做着不断的调整以适应新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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