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新移民在海外的分布格局研究

纵观历史，福建向东南亚等地进行的移民，主要是在海外贸易中出现和发展起来的。根据史书的记载，至少从我国宋代开始，就有一些下南洋进行贸易的福建商人，由于商业经营上的需要或错过返回时节，而没有乘夏天的东南季风之机，搭上回福建家乡的帆船被迫滞留异国他乡。这种事情在史书中被称为“住蕃”。他们“住蕃”的时间有长有短，长者“虽十年不归”，短者也有一两年的时间。其中一些人还在那里“取（娶）妻养子”，和当地民族的女人结婚，并且繁育了“土生唐人”——华裔，成为东南亚早期的福建移民。所以，历史以来福建的海外移民，基本上是集中在距离相对比较近、与福建海上贸易频密的东南亚地区，尤其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文莱和缅甸这几个国家。福建籍移民在这些国家的中国移民中占有最大比例，成为那里人数最多的移民群体。

据1992年12月出版的《福建省志 · 华侨志》一书统计，在1955年全省3 676 642人的海外福建移民中，东南亚地区的菲律宾、印度尼西亚、星马、泰国、缅甸、越南、沙捞越和北婆罗洲这几个国家和地区的人数（注：星马是现在的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当时是英国的殖民地。沙捞越和北婆罗洲当时也都是英国的殖民地，现在分别成为马来西亚东部的沙捞越州和沙巴州），共计3 658 530人，占全省华侨总数的99.51%。而在东南亚之外的印度和亚洲其他国家，以及欧洲和美洲，福建籍华侨的总数是18 112，所占的比例只有0.49%。该书还记载，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我国政府公布，全国的华侨华人约3 000万人。而据1989年政府有关部门的不完全统计，祖籍福建的约有884万人，占全国总数的35%左右。他们大部分分布在东南亚各国，主要是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越南和缅甸这6个国家，共计811万人，约占总数的92%。^[1] 由此可见，海外的福建移民大部分集中在东南亚地区。

改革开放以后，福建和国内的其他省份一样，掀起又一个移居海外的出国新浪潮。这些迁徙海外的福建新移民，有一部分人是在老移民的帮助下，前往其传统的聚居地东南亚定居的，如泉州的晋江和石狮两市的新移民，就有不少人踏着前人的足迹跨洋过海，到他们亲友所在的菲律宾发展。在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缅甸、柬埔寨和越南等国家，也有一些籍贯泉州各地的新移民。福清市的海外老移民主要分布在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还有东北亚的日本等国家。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福清海外新移民中，有一些人是去其前辈老移民定居的日本打工，还有少数人前往印度尼西亚发展。而长乐、连江和马尾的新移民，则是随着那些在香港和新加坡轮船公司当海员，并于20世纪50至70年代“跳船”定居美国的亲友，也移民到以纽约为主的美国各地。

虽然如此，但是上述这些市、县和区的海外新移民中，也有一些人并不是依靠本地老移民的帮助，才得以走出国门的。所以，他们走出国门后所移居的地方与老移民完全不同，如福清市的众多海外新移民中，也只是在改革开放初期的10多年间，有一些人随着老移民的脚步前往日本谋生。此后，他们更多是前往西欧、北美洲和大洋洲一些发达国家，以及东欧、南美洲和中亚等地的发展中国家，甚至在非洲等欠发达地区的一些国家，乃至偏远的南太平洋小岛国上，也可以见到不少的福清新移民在那里拼搏的身影。尤其是南美洲的阿根廷、欧洲的英国、非洲的南非和莱索托这些国家，更是聚集着许多的福清新移民。现在，福清海外新移民的足迹，除原有的亚洲之外，已经遍及世界其他各大洲的许多国家。他们不仅在海外分布的地域上，而且在人数上也都大大超过了老移民。同样，长乐区新移民在海外的分布地域，也从美国扩大到邻国的加拿大，以及欧洲的英国、西班牙等地。泉州等闽南地区的海外新移民，也不仅仅是分布在传统的聚居地东南亚，而是扩散到世界五大洲的许多国家。由此可见，从这些老侨区出去的福建新移民，他们在海外的分布地已从原有的东南亚聚居地广为扩散，远远大于改革开放之前出国的那些老移民。(www.xing528.com)

还有一些地方的新移民，也是走向和以前老移民完全不同的国家，如莆田市江口区的老移民，大多是聚居在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这3个国家，另外还有一些在泰国、菲律宾和缅甸等国家。而新移民则主要分布在南美洲的阿根廷，还有欧洲的意大利、英国和西班牙，北美洲的美国等国家。建阳区原来也有少数老移民定居在马来西亚，现在的海外新移民则主要是在意大利、荷兰、西班牙和法国等欧洲国家，也有少数人前往美国、日本、中亚的哈萨克斯坦、南美洲的巴西。宁德市那些从古田县走出去的海外老移民，原来都集中在东南亚的马来西亚，尤其是该国砂拉越州的诗巫市。现在从宁德霞浦县出国的新移民，则主要是走向西欧的英国、北美洲的美国等国家。而且，除了晋江和石狮这两个市之外，这些县、区海外新移民的人数，也大多超过老移民的人数。

所以，总的看来，改革开放以后走出国门的福建新移民的海外移居地除传统聚居区东南亚之外，还扩大到过去没有或很少有福建移民的欧洲、南美洲、北美洲、非洲和大洋洲，以及除东南亚之外的亚洲其他地区，使福建移民的足迹扩散到世界各个大洲，遍布于188个国家和地区。福建新移民海外迁徙地的扩张，使福建人在世界各地的分布变得十分广泛，同时也使东南亚福建移民的比例随之下降。根据省侨务办公室截至2005年底的海外侨情普查数据，聚居在东南亚的福建移民有998万人，占海外福建移民总数的78.9%。^[2]从1955年的99.51%，到1989年的约92%，再到2005年底的78.9%，可见，东南亚所占的比例在大幅度地降低，福建移民的海外人口布局几十年来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他们在海外移居地的分布格局呈现出一种广为分散、遍地开花的状况，与1978年以前出国的那些老移民基本上集中在东南亚的情况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