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魁北克平静革命:加拿大通史简介

魁北克平静革命:加拿大通史简介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魁北克问题由来已久,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益严重,同西部问题一样,是工业化的“副产品”。莫里斯·杜普莱西斯(中)早期反对教会传统统治的斗争 到魁北克开始平静革命时,加拿大工业化已历时百年,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基本上实现了现代化。

魁北克平静革命:加拿大通史简介

莱斯特·皮尔逊

战后前期的政治变动,反映了随着工业化的进步,地区争端日渐成为政治大难题,这是经济繁荣和社会富裕留下的“副产品”。主要代表西部利益的约翰·乔治·迪芬贝克领导的保守党登上联邦宝座说明,随着石油财富和西部工业化进步,西部政治力量大大增强,终于让全国能够在渥太华听到西部的声音,这是前所未有的进步。然而,西部问题还不是战后加拿大的主要政治问题。区域问题仍以魁北克问题最为突出,而且是历史上政治手段难以解决的文化分歧。约翰·乔治·迪芬贝克不仅没有去解决,反而提倡什么“加拿大主义”,这一矛盾反而被激化。

杜普莱西斯的专制统治 1963年4月莱斯特·皮尔逊(Lester B. Pearson,1897—1972年)就职总理后,接受约翰·乔治·迪芬贝克议而不决的教训,兑现在选举时作出“60天作决定”的承诺。首先,他立即修补对美关系。然而,财政部部长沃尔特·戈登(Walter Lockhart Gordon,1906—1987年)是自由党内一位经济民族主义者,在圣洛朗政府时就曾提出限制外国投资。这次迅速编制出预算方案,对购买加拿大企业股票的外国人或公司,征收30%接让税及红利扣除税,旨在削弱美资控制加拿大企业。这不仅引起美国人的反对,也使加拿大金融和企业界恐慌,被下院叫停。此后,自由党政府也陷入争论不休,例如,选择国旗的问题。这是与保守党争论的旧议题,自由党选择的国旗为白底红枫叶,说具有民族特征。保守党要保留英国的旧商船旗。议会则议而不决,到1965年才确定采用自由党的设计方案。1967年建国100周年时,加拿大终于有了一面国旗。莱斯特·B.皮尔逊1963年和1965年都没有得到选举多数。他的主要政绩是国家税收迅速增长,借以充实福利国家制度,建立国家支持的退休金计划和穷人救助计划,仿效美国总统肯尼迪的“新边疆”政策和林登·约翰逊的“向贫苦开战”,消除贫困,减少失业(失业率仅3.3%)和土著人的苦难;结束政治舞弊,修订选区边界,建立公平体制;完成军队指挥的一体化,等等。不过,莱斯特·B.皮尔逊政府最重要的任务是处理魁北克问题。

魁北克问题由来已久,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益严重,同西部问题一样,是工业化的“副产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开始的第三次世界科技革命浪潮中,魁北克也进入战后20多年的繁荣发展期,在20世纪50年代末的繁荣第一阶段,实现了早期现代化,追赶安大略,并在60年代开始“平静革命”(Quiet Revolution,又译寂静革命),即加快向工业化、城市化和现代化社会迈进。魁北克省的工业化模式和道路同全国一样,主要依赖美国资本,绝大部分工业被“美国投资者和英裔加拿大人资本家联合掌控”。到1961年,外国公司控制了魁北克42%的企业,其中美国资本占74%。在工业化的进程中,农业人口由1941年占省总人口的41%降至1951年的21%,1961年再降至仅占13%;农业人口大量转变为产业工人,1961年城市人口已经达到71%。

伴随着以农业生产方式占主导转向以现代工业化生产方式占主导,产业工人取代农民成为魁北克第一大社会阶级。特别要指出的是,随着工业化,第三产业发展十分迅速,“新中间阶级”随之悄然崛起。这个新阶层即“白领”,主要包括熟练技术工人、管理人员、技术人员、科研人员、职员和推销员等专业人员。他们不同于教员、律师、医生、公证人、商人和农场主构成的“旧中间阶级”,受过很好的专业训练,受雇于人,“知识相当于商人的资本,但毕竟不拥有资本,因此,他们的目标和利益跟法裔加拿大商人差别很大”。在平静革命中成长壮大起来的社会精英,崇尚科学理性,藐视教会神学,尤其是反对教会控制教育,主张教学和科学研究转归世俗领域,以适应现代工业社会的需要。他们具有独立性的价值取向,对传统秩序越来越不满。为了提高自己的经济和社会地位,谋求更大的政治权利,他们积极推动经济和社会变革。这必然会削弱魁北克传统社会中乡村保守势力和僧侣集团的统治根基。然而,魁北克传统社会力量战后仍很顽强,且借改革风气转变为新民族主义,主张保存法裔加拿大人传统的乡村社会,尤其是维护法语文化和天主教不为英语文化或新教所同化。因此,依然居社会统治地位的天主教会势力成为保守势力的堡垒,抵制工业化社会的进步。这一障碍的政治代表就是魁北克省总理莫里斯·杜普莱西斯及其领导的民族联盟,在1936年与1944年两次上台统治魁北克达20多年。民族联盟上台后就抛弃竞选时的改革承诺,竭力维护传统社会秩序,保护天主教会和乡村落后势力的利益。杜普莱西斯鼓吹说:“法裔加拿大人的前途在于农业,工业化和都市化是对家庭与宗教的威胁。”而且,教会与魁北克政府相结合,成为阻碍现代化的主要障碍。

莫里斯·杜普莱西斯(中)

早期反对教会传统统治的斗争 到魁北克开始平静革命时,加拿大工业化已历时百年,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基本上实现了现代化。在魁北克,蒙特利尔是较为先进的地区,同其他地区一样,在20世纪50年代的前期分享了战后的繁荣富裕。但是,魁北克广大乡村地区仍是传统落后的农业社会,法裔农民固守传统的生活方式、民族习惯和语言文化。这种建立在天主教和乡村贫苦基础上的保守、闭塞和愚昧,突出表现在维护旧民族主义,与全国工业社会的整个发展极不协调,早在20世纪40年代就受到新生社会力量的嘲讽、批判和抵制。1945年,画家保罗埃米尔·博尔迪亚(Paul-Émile Borduas,1905—1960年)发表《完全拒绝宣言》(Refus Global),抨击莫里斯·杜普莱西斯,呼唤言论自由。这是改革宣言,激励了一代青年艺术家和作家,使他成为早期改革的代言人以及后来平静革命的启蒙思想家。在这一启蒙思想的影响下,魁北克旧制度的堡垒—天主教会首先产生分化,分化出天主教劳工工会,在让·马尔尚(Jean Marchand,1918—1988年)的领导下宣扬改革,接纳非天主教徒,举行宗教仪式,按会员要求实行民主化和实用主义的安排。1949年天主教劳工工会组织了阿斯贝斯托斯大罢工(Asbestos Strike),但最后被平息。在这次大罢工中,大主教约瑟夫·沙博诺(Joseph Charbonneau,1892—1959年)同莫里斯·杜普莱西斯分离,支持罢工斗争,得到人民的拥护,这反映了改革派势力日益壮大。

在战后工业化的背景下,莫里斯·杜普莱西斯也借助于现代资本维护腐朽统治,致使外国资本在魁北克攫取大量利益,政府也从中获益,造成腐败,广大劳动者遭受沉重剥削。因此,平静革命不仅反对莫里斯·杜普莱西斯政府和绝大多数天主教僧侣集团,而且在反对传统专制势力的同时,也不满外资主要是美国资本的剥削,将美国公司作为莫里斯·杜普莱西斯巩固统治的帮凶和工具加以反对。因此,这成为早期改革运动的民族主义增长的外部因素之一。这样,平静革命也造就了一些具有强烈民族意识的“自治论者”的知识分子

保罗—埃米尔·博尔迪亚

约瑟夫·沙博诺

让·勒萨热

前面提到,莫里斯·杜普莱西斯1958年支持约翰·乔治·迪芬贝克夺取联邦政权,有让其维护地方利益的意图,但在约翰·乔治·迪芬贝克主政联邦期间,西部声音在渥太华不断增强,魁北克的呼声却依然微弱,反而进一步促使魁北克对联邦政府不满。在20世纪50年代后期加拿大经济短暂衰退中,这时每一个魁北克失业者都在指责渥太华,商界和金融界公开指责约翰·乔治·迪芬贝克保守党政府财政开支超过前任自由党政府。本来在20世纪40—50年代改革派的反抗斗争中,莫里斯·杜普莱西斯政权被大大削弱,却维持到50年代末,继续阻碍改革进程。这被魁北克改革派归罪于约翰·乔治·迪芬贝克保守党联邦政府,因此展开了更坚决的斗争。当两个天主教神父起来谴责莫里斯·杜普莱西斯政权选举腐败时,魁北克的新社会力量乃至整个加拿大进步力量就被动员起来了。1960年,让·马尔尚进一步帮助天主教工会,改宗世俗民族主义,皮埃尔·拉波特(Pierre Laporte,1921—1970年)将民族联盟核心的丑闻在《责任报》上曝光,皮埃尔·特鲁多在《自由城》中提出教育世俗化,电视评论员勒内·勒 维 克(Rene Le'vesque,1922—1987年)利用电视和大众传播文化工具引导魁北克人睁眼看世界。在将魁北克拉向北美模式的变革中,他们都起了特别的作用。这样,平静革命初步改革了魁北克的传统社会性质。

60年代让·勒萨热的改革 1959年9月杜普莱西斯在新旧社会势力激烈斗争中去世,他的继任者让·安东尼奥·巴雷特(Antonio J. Barrette,1899—1968年)已无力阻挡民族联盟的衰败。联邦自由党在1958年的大选中败给约翰·乔治·迪芬贝克后,让·勒萨热(JeanLesage,1912—1980年)重返魁北克,成为省自由党领袖,并领导魁北克自由党在1960年6月省选举中赢得胜利,在16年之后再度执掌魁北克权柄,宣告莫里斯·杜普莱西斯时代结束。让·勒萨热执政伊始就开始了魁北克的全面改革,传统史学称之为“平静革命”,意在强调它的社会意义,特别是指“使教会失去对教育与社会事业的控制”。不过,这次变革的基础是经济现代化,即战后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因此当今加拿大更多的教科书将“平静革命”诠释为从经济到社会的全面变革。

为了推进魁北克改革,让·勒萨热领导的自由党省政府首先提出“购买魁北克”计划,即实现基础和关键工业的国有化。自然资源部部长勒内·勒维克将原由英裔加拿大商人经营的8家私营电力公司收归国有,1962年合并为魁北克水电公司,占用了莫里斯·杜普莱西斯藏匿的剩余资金。1963年省政府设立魁北克经济委员会,制定经济发展规划,成立魁北克投资公司,吸纳公共和私人基金,为中小企业融资;引进现代管理技术,振兴魁北克的私营企业。1964年建立魁北克钢铁公司,发展本省钢铁工业,但效果并不显著。实际上,除水电国有化卓有成效外,其他经济改革均不理想,主要原因是法裔加拿大人比较保守,经营理念落后。尽管如此,成绩还是应当肯定的。在让·勒萨热上台初期,魁北克经济一片萧条,改革后工业化加速,第三产业的比重也有了很大的提高。1961—1966年国民生产总值从299.25亿加元增至400.64亿加元,失业率从9.2%降至4.7%,1961—1971年约增加100万人口,城市化率达80%以上。这样,魁北克基本上实现了工业化和城市化。

可是,初步实现工业化和城市化的魁北克却保留着一个传统管理机构,这是自由党所不能容忍的。实际上,自上台之日起,让·勒萨热便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行政改革,着手创建一个适应现代社会管理的职业和高薪的现代官僚机构,扩大公共部门,加强政府职能以提高工作效率。1960—1966年政府部门从39个增至64个,雇员从1960年的36 000人增至1971年的35万人,主要分布在公共企业、卫生和教育部门。政府开支随之剧增,1959—1960年度为598 397 000加元,而1964—1965年度为1 437 715 000加元。改革提高了政府干预经济的能力,也推进了其他领域的改革,同时增加了新中间阶级人员的就业和晋升机会。

在政治和社会方面的改革最突出之处是民主化,尤其是选举的民主程序的建设,合理划分选区,增加选举透明度,等等。在教育改革方面,可谓天翻地覆。长期以来,教育一直由魁北克天主教会控制,服务于乡村社会和传统农业生产方式,以维护法裔民族的传统语言和文化生存。教会控制教育是造成魁北克思想普遍保守以及经济社会全面落后的基本原因。1961年3月成立了教育调查委员会,调查教育现状,制定新教育政策。1961年10月颁布了一系列教育改革法案,对15岁以下儿童实行免费义务教育。1964年成立了帕朗调查委员会,全面监管教育,剥夺了天主教会控制公共教育的权力。建立语言和宗教的中立学校,在全省建立基础教育以及大学前教育完整的地方学校体系。让·勒萨热曾发誓永远不会设立教育部,但到1964年省政府负责一个高度集中而受到控制的学校体系。几年之内,魁北克创建了高级中学和低级学院的网络,普及了中学教育,并建设了一批现代化的教育设施,从而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现代教育体系。教学内容也加以改革,减少宗教内容,增加科技课程,科技教育与普通教育进一步结合,实现了教育世俗化。教育改革后,培养了一大批适应现代化的科技和管理人才队伍,反过来又促进了魁北克的社会进步。(www.xing528.com)

社会改革促进了妇女的解放,魁北克妇女开始接受高等教育,以获得与男子同等的工作机会。随着第三产业的发展以及卫生和教育的世俗化,越来越多的妇女参与到社会工作中。女权运动蓬勃兴起,成立妇女团体,开展妇女运动,宣传男女平等,保护妇女权利和自由,号召广大妇女团结起来为争取平等而斗争。1964年制定了《第十六号法案》,规定夫妻法律上地位平等,妇女享有行使内务和财政职责的权利,在法律上确认了妇女的地位。

社会福利领域,剥夺教会控制社会福利的职能,由政府专门机构接管,进一步扩大社会福利的项目和惠及范围。1964年颁布义务捐助养老金计划,1965年成立社会保险和社会福利部。在工会组织的推动下,1964年还颁布新的劳动法,规定了工会财政的独立性。更重要的是,赋予了公共部门雇员进行罢工的权利。

社会进步与新民族主义兴起 教会势力在平静革命之后衰落,教育实现了世俗化和现代化,一直统治魁北克人思想的天主教会影响力一落千丈。新观念和新思想极大地冲击了天主教会的伦理道德传统观念。“平静革命”之前,几乎所有法裔加拿大人都是天主教徒;改革后,天主教徒数量急剧下降,教徒从1965—1975年丧失50%。宗教活动也大为减少,昔日热闹的教堂变得十分冷清。魁北克“看上去更像这个国家的其他省份了”。毕竟,多数省都管理学校、控制水力发电事业,而且除大西洋沿岸各省外,都禁止了最丑恶的牧师推荐权。改革趋势如此强劲,现代化运动已不可阻挡,即使1966年6月自由党因过分自信而被他们轻视的丹尼尔·约翰逊(Daniel Johnson, Sr.,1915—1968年)及其领导的民族联盟打败后,魁北克仍循着改革方向继续进步。

发起“平静革命”的知识分子本来就具有强烈民族主义的倾向,因此魁北克改革很快便走向民族主义。实际上,让·勒萨热发起改革之初,已经使“改革热情与民族精神相结合,相互促进”。20世纪60年代的魁北克人,同20世纪初的亨利·布拉萨一样认为,不被承认为“创始民族”是一种羞辱。在改革的过程中,历史教科书一直向魁北克人灌输他们是两个创始民族之一,加拿大联邦是两个平等民族之间的“契约”。

“平静革命”的这些发展早已引起全国注意。新民主党1961年创建时就致力于“两个民族”的理论和双语制度的建设,同情魁北克,确信它也应得到民主对待。执政的自由党,由于完全依赖魁北克选民的选票,很快就将魁北克问题提升为联邦的问题,既为维护国家团结,又为安抚魁北克,不仅从政治上也要从文化上满足魁北克的要求。莱斯特·皮尔逊总理几乎刚刚宣誓上台,就在1963年7月建立一个双语和二元文化皇家委员会(Royal Commission on Bilingualism and Biculturalism),由《责任报》(Le Devoir)杂志主编安德鲁·洛雷多(André Laurendeau,1912—1968年)和加拿大广播公司(Canadian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前董事长戴维森·邓顿(Arnold Davidson Dunton,1912—1987年)出任两主席,寻求解决问题。这个委员会也是循着新民主党的理论,提出加拿大人必须承认法语也是一个平等的官方语言,政府不能只使用英语。如果魁北克人不能被说服,让他们相信整个加拿大也是他们的家园,国家就会分裂。1965年确定放弃带有英国殖民主义印迹的老式旗帜,代之以白底红枫叶的国旗,也是为了照顾魁北克法裔加拿大人的民族情绪。在财政和福利计划上,政府同意更大的让步。这些安排也受到了西部政党和舆论的批评,新民主党首领普雷斯顿·曼宁(Preston Mannig)指责说,给魁北克“一个特殊地位”,会助长魁北克的独立情绪,制造地方分裂。《温哥华省报》则称红枫叶国旗为国家不团结的象征。但是,为了避免魁北克形势恶化,维护联邦统一,自由党政府并没有放弃双语和二元文化解决问题的思路。

1911年政治漫画: 组合英国、法国和加拿大象征的国旗

丹尼尔·约翰逊

1960年7月,魁北克省政府在第一次联邦—省际会议上率先提出,撤出一些共同福利计划,并将大部分税收归还各省。同时,让·勒萨热不像20世纪40年代莫里斯·杜普莱西斯那样提出取消财政分担计划。这样做,是为了要回莫里斯·杜普莱西斯因拒绝联邦财政分摊计划而失去的大笔资金,以填补魁北克省政府的财政亏空,但被约翰·乔治·迪芬贝克领导的保守党联邦政府所拒绝。而1964年,自由党莱斯特·B.皮尔逊政府重新安排分摊计划,增加各省税收份额,根据自愿原则承担分摊计划的财政责任,同时联邦政府给予补偿款。魁北克取得税收权,但退出现行大部分分担计划。1965年联邦政府颁布加拿大退休金计划,魁北克根据1951年宪法修正案关于各省对退休金立法具有至高无上权力的规定,实行本省独立的退休金计划,不再参加联邦政府“量入为出”的计划。魁北克的目的是征集巨额储备金,用于本省的投资目标,结果魁北克获得了对本省经济更多的控制权,省权扩大了。虽然改革初衷是振兴法裔民族经济,提高法语语言和文化的影响力,尽管省内让·勒萨热自由党是联邦派,但过于强调魁北克省的重要性,从而促进了民族主义力量滋长的势头。后来,魁北克自由党实际上已经不能控制省内局面,主张分离的民族联盟迅速成长壮大。

1962年选举落败后,丹尼尔·约翰逊(Daniel Johnson,1915—1968年)对民族联盟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吸收让·勒萨热内阁的每一个热心民族主义者。1963年,6个魁北克人中就有一个相信分离,少数恐怖分子成立“自由魁北克”武装组织,设置邮箱炸弹,进行恐怖活动。形势如此严重,而让·勒萨热仍对省自由党政府控制局势的能力十分自信,结果在1966年6月魁北克省立法议会选举中被民族联盟击败。由于资源丰富,从艺术教育到让蒂里的核工业,靠自身力量,魁北克没有什么不能做到。魁北克不能做到的只是保护省外少数法裔加拿大人。其余省份能够让渡资源和权力,而魁北克则不能,法语和文化生存有赖于强大的政府。因此,从一开始,丹尼尔·约翰逊的民族联盟政府就主张魁北克从加拿大联邦中分离出来,并得到新中产阶级的支持。改革没能使他们的地位得到彻底改善,他们认为只有独立才能达到目的。

激进的民族主义分子成立了恐怖组织魁北克解放阵线(Front de libération du Québec)和魁北克解放军,企图以暴力实现独立。这样,在现代化运动中觉醒的法裔加拿大人的民族意识便日益走向极端,最终演变为独立运动。1967年举行建国百年庆典时,民族分离主义者也修改好最后的纲领,声讨对魁北克“不公正的一百年”。

更严重的是,激进的民族主义还得到了法国政府支持,魁北克驻法代表的地位被提升,加拿大大使受冷落,取消乔治·菲·瓦尼埃(Georges Phileas Vanier,1888—1967年)总督的访法安排。加拿大政府邀请英国女王和法国总统戴高乐参加百年庆典,英国女王的到来成为分离主义展示力量的机会,尽管未出现骚乱。而戴高乐则借机鼓励分离主义,声称魁北克是“我们自己的民族在此繁衍生息”。本是国事访问,魁北克省政府却将联邦官员排斥在外,独揽这次访问的接待安排。戴高乐从魁北克城溯圣劳伦斯河而上,7月24日在蒙特利尔市政厅前举行盛况空前的群众集会,军队摆出V字形,戴高乐高呼:“魁北克自由万岁!”当然,莱斯特·B.皮尔逊对此进行了尖锐的抨击,甚至已不讲外交礼节。戴高乐便取消对渥太华的访问,提前回国。为了缓和事件的负面影响,安大略总理约翰·罗伯茨支持召开内容为“联邦明天”的会议,丹尼尔·约翰逊却借机宣布“魁北克国家”从今以后将与加拿大其余地区平等打交道。自1966年6月省立法议会选举败给民族联盟之后,魁北克自由党发生分裂,资源部部长勒内·勒维克脱离自由党,并在1967年年底创立“主权—联合运动”(Mouvement Souveraineté-Association)协会,提出以和平方式实现魁北克主权独立,同时保持与加拿大的经济联系。此举旨在将省内互相争吵的分裂各派统一为唯一的独立 运动。

对魁北克的独立运动,莱斯特·B.皮尔逊自由党联邦政府一味地姑息。联邦政府中来自魁北克的官员倒是坚定的联邦主义者,反对姑息,并很快成为党内主流,代表人物是让·马尔尚、《新闻报》主编热拉·佩尔蒂埃尔(Gérard Pelletier,1919—1997年)和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Pierre Elliott Trudeau,1919—2000年)3位自由党的精英。几个月之后,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成为三人团的主角,1965年应聘入阁,并在1968年4月接替辞职的莱斯特·B.皮尔逊当选为自由党领袖,并接任联邦总理之职。6月25日全国大选,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领导自由党以155票对77票战胜斯坦菲尔德的保守党,组成了一个自由党的多数政府。

皮埃尔·特鲁多

自由党内外的加拿大人都对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寄予厚望,将他看作是擅长政治突破的领导人。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果然不负众望,不仅突破了魁北克民族分离运动的政治难题,而且开创了加拿大历史上一个特殊的自由主义时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