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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庄子自救:逍遥游谬解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庄子是思想界的另类,他风格诡异,卓然不群。《庄子》满纸荒唐言,全是奇谈怪论。庄子是想象的巨匠。庄子是表达高手,他的文章是奇葩。世人以此为目标,庄子视之为土包。庄子彻底颠覆了世俗理想、普世价值、通用观点。顺遂自然重真我,逍遥重要靠意念。庄子思想的意义就是给人的心灵“一双自由飞翔的翅膀”(于丹语),给熙熙攘攘蝇营狗苟的人生一剂药方。孤独而伟大的庄子,拥有怎样的一个自我世界啊!

读庄子自救:逍遥游谬解

庄子是思想界的另类,他风格诡异,卓然不群。

庄子的思想是在尘网俗务中忙碌迷乱的人的“心灵麻辣汤”。

有了庄子,我们才不至完全误入歧途!

什么叫有话好好说,庄子好像不知道,他才不会正襟危坐写什么高头讲章谈什么治国理政,或正儿八经地发一些正论谠议讲所谓礼乐教化。

《庄子》满纸荒唐言,全是奇谈怪论。看庄子的文章,要学会挣脱常态束缚。这位乱造的鼻祖,玄幻的宗师,他满纸的假冒伪劣形象,还大言不惭以假乱真,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对抗世俗,提倡歪理邪说,却振聋发聩。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溟鲲身大几千里,化鹏翼若垂天云。沧海巨物骇俗目,横空大鸟惊人心。这是强烈的冲击。庄子之前,世上没有这样的形象,庄子之后,人们只知道仰望和崇敬这样的形象。除了庄子,没有人敢想出、能写出这种巨物。千百年来我辈俗人想都不敢想、大气也不敢出。小见识小印象小胸怀小追求早都拘囿了性灵限制了思维,哪里能有这样的大手笔大视野气象大境界?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水击三千徙南冥,抟举九万六月息。尘埃野马色苍苍,大翼展动风荡荡。庄子是想象的巨匠。开篇的关键词是“大”——大鲲大鹏大风大浪大动作大声势。这是绝无仅有的震撼:既有横空出世的巨无霸形象,又有惊世骇俗的宏伟声势;既有水击三千里的瀚海振翅,又有直上九万里的高空俯瞰;既有雄风浩荡翼若垂云的冲天怒飞,又有自北而南惊天动地动魄惊心的巡天飞翔。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蜩与学鸠决起飞,抢止榆枋控于地。共笑鹏鸟九万里,奚以之高而南飞。高低远近本有差,二虫无知却笑话。小知不能及大知,小年无法及大年。朝菌蟪蛄生命短,冥灵大椿寿长远。彭祖年岁久特闻,众人匹之悲不堪。斥也笑鲲鹏非,小大之辩理昭然。这是生动的对比和形象地揭示。庄子是表达高手,他的文章是奇葩。所谓“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其实就是后人孜孜以求津津乐道夸夸其谈的魔幻手法。在这种奇幻瑰丽面前,一本正经地说理论道显得弱智而低劣。荒诞不经的言说才匹配莫测高深的思考。与庄子相比,世上几多智障和脑残!

这些话里的关键词是“辩”,“辩”的意思是区别与不同,相互不搭界、难理解。对“高大远”,“低小近”不能理解,小鸟很困惑——那是智力的压迫,所以发出嘲笑,表示“呵呵”;蟪蛄之于春秋,朝菌之于晦朔,自然不能知道是些什么,冥灵与大椿对它们而言更是传说;众人也不能匹彭祖的久特。位置高低、空间远近、时间长短,三维的确存在着限制与差别。荒唐的寓言,夸张的假说,巧妙把一个“小大之辩”戳破。(www.xing528.com)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

知行德能虽说好,自视其实若小鸟。世人以此为目标,庄子视之为土包。多么高傲的轻蔑!庄子彻底颠覆了世俗理想、普世价值、通用观点。他对世人耿耿于怀的胜任一官、誉满一乡、获宠一君、治理一国的事功境界不屑一顾,冷眼看透,因为庄子别有所求,请看以下故事:

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宁其生而曳尾涂中乎?”二大夫余曰:“宁生而曳尾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庄子提倡保护好自己,才不管江山社稷仁义道德,要浮名作甚?

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

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荣辱内外已辨定,荣子于世有未树。列子御风泠然善,其于致福未数然。乘正御变游无穷,一己功名都看穿。这是人生境界“Good better best”式的“三级跳”。即使内心淡定、不计荣辱的道德境界,绝尘弃俗、独善自我的超越境界都不是最高级,只有把个人一己的那些小气扔开,把以建功立业确立存在感的小追求放下,把争取个人名誉影响的小目标丢掉,顺应大化,逍遥神游的自由境界才是化境和至境。

人生长宜放眼量,突破自我是关键。不被俗见所牵绊,心中常记小大辩。顺遂自然重真我,逍遥重要靠意念。“庄”远乎哉?我欲“庄”,斯“庄”至矣!庄子思想的意义就是给人的心灵“一双自由飞翔的翅膀”(于丹语),给熙熙攘攘蝇营狗苟的人生一剂药方

孤独而伟大的庄子,拥有怎样的一个自我世界啊!

这个疯狂的古人永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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