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间谍：德国间谍策反成英国卧底

▲双十字委员会负责人马特斯曼。

利用双面间谍也是“卫士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英国反间谍机关的出色工作，在开战后不久就破获了在英国的几乎所有德国间谍组织，并对德国侨民进行隔离审查，彻底肃清了在英国的敌特。尽管德国情报机关不断派遣特工渗透潜入英国，但是一则英国反间谍机关工作效率较高，二则英国的货币、度量衡与欧洲大陆完全不同，使得进入英国的间谍很容易被察觉，所以德国一直无法在英国开展情报工作。

在基本肃清德国间谍之后，英国成立了“双十字委员会”，负责人是约翰·马特斯曼，双十字委员会得到了外号“水手罗伯森”的托马斯·安德鲁领导的英国军情五处第二科的大力协助，专门负责将被捕的德国间谍策反成为英国服务的双面间谍。再经过长期耐心细致的培养，终于拥有4 位被德国情报机关信任的双面间谍，代号分别是：“加宝”“珍宝”“三轮车”和“布鲁斯特”。其中最受德国信任，对德国影响最大的便是“加宝”。战后“双十字委员会”认为“加宝”是他们最大的成功。

▲外号“水手罗伯森”的托马斯·安德鲁。

“加宝”是西班牙人，真实姓名叫朱安·普乔尔·加西阿，1941年1月和3月两次主动要求加入英国情报机关，都遭拒绝。1941年7月，他转而投靠德国情报机关，奉命经葡萄牙潜入英国，但他到达葡萄牙后就谎报已经进入英国，并根据一些英国出版的报纸杂志，凭着编造情报的天赋，杜撰出一些情报，而且大多正确，所以深受德国的器重和信任。直到1942年2月，英国发现德国海空军大举出动截击一支盟国开往马耳他的护航船队，可根本没有这样的船队，英国情报机关随即查出这正是“加宝”的杰作，于是便同他接触，将他秘密接到英国，在“双十字委员会”的协助下，让他将精心策划的真假情报源源不断送往德国，从而在德国情报机关确立了王牌特工的地位。1944年初，还领受了查明美军第1 集团军群（也就是“水银计划”所虚构的影子部队）的任务，这可真是天赐良机，于是“加宝”就乘机堂而皇之地报告了第1 集团军群的兵力等情报。在6月6日登陆开始前半小时，“加宝”向德国报告盟军正向诺曼底发起进攻——这一时间是比万精心设计的，德国收到情报也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相反更提高了“加宝”的地位。到了6月9日登陆后最关键的时刻，“加宝”向德国发报长达120 分钟，详尽报告第1 集团军群的40 个师正进入临战状态，大量登陆舰艇正集结在多佛尔，真正的登陆就要开始。这一情报严重干扰了德军统帅部对战况的正确分析和判断。作为双重间谍的最高成就，交战双方都对“加宝”褒奖有加，德国情报机关向“加宝”发来了3 万美元的奖金，还向他颁发了铁十字勋章。而英国则授予他荣誉公民。战后，他担心受到纳粹德国余孽的报复，携妻带子在委内瑞拉隐姓埋名地生活，直至1984年——此时他已是一位年过古稀的垂垂老者——才走到幕前。在纪念诺曼底战役四十周年时，他不仅在白金汉宫接受了爱丁堡公爵的表彰，还在6月6日诺曼底登陆四十周年纪念日特地来到诺曼底海滩，出席了纪念仪式。回首往事，他为自己所作所为深感骄傲，因为正是他和他的同行编织的谎言挽救了成千上万盟军士兵的生命，他对采访的记者这样说：“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德军将发动反击，那么，很多东西可能都将被毁灭。”

▲潜入英国被抓获的德国间谍。

“珍宝”则是一位有着俄国血统的法国女子莉莉·瑟伊埃弗，正是她详细报告了第1 集团军群的有关情况，赢得了德国情报机关的信任，德国情报机关要求她前往西班牙，还为她配备了一部进行直接联系的电台，要知道为女间谍配备电台在德国情报机关里是极其罕见的，她受重视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www.xing528.com)

“三轮车”是出身于南斯拉夫名门的杜斯科·波波夫，他就是闻名遐迩的007 詹姆斯·邦德的原型，被德国军事情报局认为是潜伏在英国最出色的特工之一。1944年2月，他向德国军事情报局提供了美军第1 集团军群的作战序列表。4月由于德国军事情报局被并入了党卫军的情报部门，负责和他联系的人也换成了党卫军军官，新联系人对他没有以前那样信任，所以将他召到西班牙，对他进行了严刑拷打，波波夫挺过了一整夜的折磨，终于被认定是“忠诚”的，波波夫胜利回到英国。

▲著名的双面间谍波波夫，也是007 詹姆斯·邦德的原型。

但是波波夫的危机还没有结束，他的挚友——也是介绍他加入德国军事情报局的约翰·杰布森——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德国人，但对纳粹非常反感，所以在1944年从西班牙偷越边境，主动投靠英国情报机关，提供了他所知道的德国在英国的潜伏特工名单，其中就包括“加宝”，并坦陈这是超过波波夫的王牌特工，但杰布森并不清楚“加宝”实际上是在为英国服务。同时，杰布森也很清楚波波夫其实是为英国服务的双重间谍。这时英国情报机关倒有些为难了，如果让杰布森到英国，那么德国就会怀疑他出卖了“加宝”和波波夫，从而使这两位最具价值的王牌双面间谍失去作用。而要是让杰布森继续留在西班牙，德国情报机关又可能会他进行内部调查，存在一定风险。经过反复权衡，英国方面还是让杰布森留在了西班牙。很快双十字委员会的担心就成了现实，杰布森被带到德国驻西班牙大使馆，在经过严刑拷打后被送回德国。杰布森被送回德国的消息经“超级机密”破译，转给了双十字委员会，顿时让双十字委员会陷入了极度紧张之中，万幸的是杰布森被捕的原因是经济问题，所以党卫军情报机关没有询问他有关波波夫的情况，就将他送到了集中营，不久后就死在了集中营。尽管杰布森没有泄露波波夫的秘密，但双十字委员会认为由于杰布森被捕，波波夫继续工作显然也不太合适，因此5月19日，波波夫向德国情报机关报告自己正遭到英国反间谍机关的追捕后就彻底关闭了电台。

波波夫停止工作后的空缺就由“布鲁特斯”来接替，“布鲁特斯”的真名是罗曼·加比·捷尔尼亚夫斯基，曾经是波兰空军军官，波兰沦陷后他逃到了法国，后来又在法国组织地下抵抗运动，“阿曼德”的化名成为法国抵抗运动著名的领导人之一。1941年11月被捕，德国谍报机关以他小组其余64 名成员的生命要挟他潜入英国，为德国服务。1942年7月他经西班牙来到英国，随即向英国情报机关自首，随后在英国情报机关的配合下，参与了“北方坚忍”，通过了英国情报机关的考验。随后他报告德国情报机关，自己作为波兰联络官进入了美军第1 集团军群，负责美军与波兰流亡军人的联系，因此能够接触到第1 集团军群的一些机密情报。德国方面对此深信不疑，因此他补上了波波夫的空缺。从1944年1月至6月向德国总发送了123 条情报，几乎每条都被德军情报机关证实为准确，深得德军相信。他提供的情报大部分都是和第1 集团军群有关，由此也为“南方坚忍”作出了巨大贡献。

▲特工传递情报最常用的密写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