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产损害赔偿：民事赔偿与刑事责任

在财产损害赔偿中，同样存在其是否应包含间接损失的讨论。对此，持否定观点的学者认为，财产损害赔偿以被害人的犯罪行为直接造成的实际损失为限，不包括间接损失。^[9]持肯定观点的学者则依照损害与赔偿的因果关系，将财产损害赔偿划分为直接损害赔偿和间接损害赔偿两类，并认为，财产损害赔偿既包括直接损害赔偿，又应涵盖间接损害赔偿。^[10]而持折中说的学者则认为，对犯罪行为所造成的财产损失既不能一味强调全部赔偿，也不能一概否定对间接损失的赔偿。在一般情况下对犯罪行为追究赔偿财产损失的范围应限于直接财产损失。对于因犯罪行为而使受害人遭受的间接财产损失，……在下列犯罪中，应判令行为人进行赔偿：①以营利为目的而侵吞他人财产或侵犯他人财产权利的犯罪。如挪用公款非法营利的，假冒他人专利、商标而造成专利权人或商标专用人财产损失的。②故意损毁公民个人财产或承包人、租赁经营人所承包、租赁经营的财产，从而给公民个人或承包、租赁经营人造成严重的经济困难，或使其承受不应有的经济负担的犯罪。③犯罪情节比较轻微，可以不追究刑事责任的犯罪，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是按民事违法处理的，因而行为人应承担全部赔偿责任。”^[11]

正如上文所述，笔者认为，间接损失亦应被包含在附带民事诉讼的赔偿范围之中。因此，笔者在此支持肯定说的观点，即认为财产损害赔偿包括直接损害赔偿和间接损害赔偿两方面的内容。其中，直接的财产损害赔偿是指犯罪人需要偿付的、因犯罪行为导致的被害人财产的毁损、价值的贬损或被害人为弥补犯罪行为对本人财产的侵害而支出的必要费用。间接的财产损害赔偿则是指犯罪人需要偿付的、因犯罪行为使得被害人丧失的能够通过该财产而必然获取到的预期收益。(www.xing528.com)

对于上述折中说的观点，笔者在肯定其所蕴含的对间接的财产损害赔偿的范围进行限定的精神的同时，也对该观点所提出的，应将因实施侵吞他人财产或侵犯他人财产权利的犯罪行为而获得的非法利益和因行为人实施故意损毁被害人财产的行为而给被害人造成的严重的经济困难或使其承受不应有的经济负担纳入间接财产损害赔偿的看法表示质疑。正如上文所述，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范围问题的规定》第2条的规定，附带民事诉讼中间接财产损失赔偿的范围仅应限于被害人因犯罪行为而必然遭受的财产损失。很显然，行为人因实施犯罪行为而获得的非法利益并不属于被害人必然遭受的损失，对此，应根据1997年《刑法》第64条的规定，予以追缴。而因犯罪行为给被害人造成的严重的经济困难或使其承受的不应有的经济负担也并不都属于被害人必然遭受的财产损失的范围。对于被害人尤其是从事生产经营的被害人而言，故意毁损由其所有或占有的财产固然会使其遭受一定的财产损失，甚至会严重影响其所从事的生产经营活动，但只有那些在通常情况下，因由犯罪行为所直接侵害的且被害人可以通过该财产所必然能够获得的预期的经济利益才能够被纳入间接财产损失的范围。如果被害人通过该财产并不必然能够获取到预期的经济利益，行为人实施犯罪行为侵害的只是被害人获取利益的可能性，即便因该可能的预期利益的丧失造成被害人陷入经济困难的境地或使其承受不应有的经济负担，也不能将之纳入间接的财产损害赔偿的范围。至于间接的财产损害赔偿究竟应适用于何种犯罪，笔者认为，不需要作特别的限定。在司法实践中，只要是因犯罪行为对特定财物的侵害导致被害人丧失必然能够获取到的预期利益的，均应视为间接的财产损害赔偿所包含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