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量估算-纸币圈那些事

直到现在，第五套纸币还没有退出流通领域，因此，绝大多数收藏交易平台明确禁止交易第五套纸币，这类纸币的交易大多数是在微信群中进行，或者藏匿在平台中玩“挂羊头卖狗肉”的隐形交易。据我观察，在第五套纸币卖方中，7成主推99版，2成主推05版，1成主推19版。在具体玩法上，后两种群体打着冠号和号码收藏两大旗号，比如补号、狮子号、老虎号等。最复杂的也是炒作力度最大的还是99版，这里聚集了一大批炒作客。对99版的宣传聚焦三大词汇： 一是错版币——因为币票上缺少拼音字母“YUAN”；二是流通时间短——发行于1999年10月1日，终止于2005年8，只有6年多；三是独立品种，即99版完全不同于05版和19版。有此三点，99版开始吸引无数投机客的眼球，似乎它就像天生尤物一般，早晚会成为一飞冲天的“摇钱树”。

很多纸币炒作客之所以把99版打上错版和流通时间短两个特殊要素，主要参见央行副行长马德伦所著的图书《中国名片——人民币》。该书披露说，在第五套纸币发行后，央行陆续收到群众来信，反映票面上“个别元素缺少，假币屡有出现”等情况，该书接着指出，第五套纸币的防伪技术是随着时间推移成熟后不断添加的，一些技术在后期发行的小面额纸币上才得以应用，比如拾圆券的双色拼接、壹圆券的手感线，这样的演变导致大面额纸币的防伪效果反而不及小面额纸币，加上国际上为防止假钞而将钞票的更新换代时间缩短为4—7年，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重要性日益体现，缩短更代时间成了必然。

我以为，马先生的说法只是表明99版是第五套纸币的过渡品种，并没有丝毫为其吹捧的含义。对他的关于99版缺少票面元素的说法，我表示完全赞同，但这和后来的错版币说法不可同日而语。要知道，收藏界的错版币意味着孤品，而大量的独特印刷就不能认为是错版币了，只能说明这种印刷设计是该版的一个显著特征。因此，把普遍化的符号说成一个特殊化的称谓，是不符合收藏理念的。那么，99版的存世量到底有多少呢？是不是比第四套纸币还要少？甚至像某些币商认为的只是第四套纸币的三分之一？对此，毫无根据地盲目猜测，有扰乱视听之嫌。我们需要弄清楚货币的流通量，才能够深入探究沉淀到纸币收藏市场的存世量。为此，笔者借鉴宏观经济学中的货币概念加以讨论。

M0是衡量国民经济中流通现金数量的尺度，它是一个居民和单位持有现金余额的指标。央行官网可以查到历史年份的月度M0数据，它表示截止到某年某月底全社会流通的现金总量。当然，现金总量不等于全部都是纸币，还包括硬币和支票，但限于缺乏具体数据，我在这里把现金总量统统定义为纸币金额，这种做法将导致后面计算出的纸币金额数据有被放大的问题，但它至少排除了胡乱猜测和编造的数据，所以大家可以将其理解为纸币金额的最高上限。

在我国，人民币收藏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这里以1996年为考察起点，重点测算各套系版别纸币的流通数量。另外要注意，由于央行发行新版纸币的时候就会相应缩减正在流通的旧版纸币，因此替换比例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加。比如，1987年刚发行第四套纸币时，次年流通中的第三套纸币还是主体，比如占纸币总额的90%或更多。此后，第四套纸币逐步替代第三套纸币。假设不同版别间的纸币按年份周期平均替代的话，那么第三套纸币从1988年到2000年平均每年被新版纸币替换的比例可以确定为7.7%。在这样的假设下，到1996年年底流通的现金中只剩下30%的第三套纸币现金总量(注： 1988年到1996年为9年，每年替换第三套纸币的比例是7.7%，那么到1996年累计替换掉近70%)，当年流通中的总现金额(M0)为10 177亿元，两数相乘即为第三套纸币的面额金额基数 3 053.1 亿元。(www.xing528.com)

2000年以后第三套纸币彻底退出流通领域，央行不再有增量的第三套纸币。此时第四套纸币占据流通现金的全部，该年的M0为10 375亿元，这即是第四套纸币的金额基数。此外，从2000年起，99版纸币开始替代第四套纸币，2005年又发行05版纸币。要注意的是，第四套纸币虽然是在2018年彻底退出流通领域，但从2010年后，央行就不再印制第四套纸币。因此，我们可以设定第四套纸币从2000年到2009年逐步被第五套纸币替代，10年间平均替代的速度为10%，这意味着到2005年底有60%的第四套纸币被99版纸币替代。因此根据M0余额乘以0.6的计算方法可以得到99版纸币的面值金额基数24 031*0.6=14 418.6亿元。同样道理，05版纸币从2006年开始替代旧版纸币(包括第四套和第五套的99版)，到2010年第四套纸币不再有新的增量，但此时第四套纸币和99版纸币仍未退出流通领域，因此只能认为2010年流通的全部现金中05版纸币占绝大多数，这里设定比例为70%。特别说明，这个数值是根据当时的实际观测确定的下限比例，因为2010年流通中几乎没有第四套纸币，而05版纸币因为经历了5年的只收不发，所以被替代的程度很高，大致10张纸币中只能见到2—3张的99版。由此，该年05版纸币的面值金额基数至少达到44 628*0.7= 31 239.6 亿元。接下来我将根据纸币流通时间和市场收藏的情况估算纸币全新率和收藏率，最终可以大致计算出各套纸币进入收藏领域的面值金额总量。

表9.1　各版纸币的收藏面值

注： 上述数据是根据市场调查和收藏经验归纳而来。全新率代表9.5品以上的品相，收藏率代表沉淀到收藏市场的金额。具体解释是，全新率若等于0.001，代表1 000张壹圆纸币中有1张是全新；收藏率若等于0.000 1表示10 000元中有1元流入收藏市场。

根据表9.1前三个指标计算而来的收藏市场面值金额理论上等于沉淀到收藏市场的壹圆纸币的张数。但实践中，由于票面币值不同，如果能够模拟出不同票面沉淀到收藏中比例，就可以换算出各套系版别各面值纸币的收藏存量。在这里，我只是要对比各版纸币进入收藏市场的大致规模，因此，不再做进一步折算。总的来说，表9.1数据反映出当前收藏市场各套纸币的实际存量状况。进一步，也就不难解释一个现象，即第五套纸币为什么会展开市场细分。这当然是由该套纸币的收藏存量规模决定的，如此大量的存货如果不进行细分，根本就卖不出价格。这也印证了前面问卷调查中第五套纸币是投机品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