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电影制作艺术：观察场景的关键

在观察场景拍摄中值得推崇的是，我们正在目睹和拍摄无论电影制作人在场或不在场的情况下都会发生的事情。这是一种理想的“壁挂式”方法，是不引人注目的观察，而不是侵扰。

这样的做法显然是虚构的和理想化的。任何一个与摄像机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摄制组的存在对人们的行为多少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这让人联想到海森堡在量子物理学中的“不确定性原理”，观察者通过观察的行为来改变被观察到的事物。

另一方面，便携式摄像机和手机的泛滥以及监控摄像机和所谓的真人秀表演的激增，使人们更习惯于他们自己的行为和言语被观察与记录。我们可以发现，即使在最不舒服的情况下，人们也会很快忘记自己在镜头前的自我意识，并立刻将注意力放在当下对他们更重要的事情上。

在充满情感的情况下，这种现象更加明显。当我们导演影片《罪与罚》时，我们的一部分工作是观察恐怖罪行受害者在准备作证时的情况。这是非常令人尴尬的，要求人在令人心碎的时刻让我们和我们的摄制组进入他们的生活。但一旦我们开始拍摄，我们发现这些人看起来有比他们在镜头前的形象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很快，令人心碎的时刻似乎让他们把我们全忘了。

双导演

虽然大多数电影都只有一位导演，但是电影制作人偶尔也会分担这个角色。这是我们开始合作以来所做的。这也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难。无论我们是拍摄观察场景还是采访场景，我们都会交替承担导演角色。当我们中的一个人正在专注于拍摄的内容，而另一个则会观察整个过程，佩戴耳机以了解所说的内容，并记下笔记。然后，我们交换意见、进行商量和权衡。这个过程对于我们戏剧性的电影来说也是一样的顺利。我们中的一个人可能会和演员一起工作，而另一个人与摄制组合作，然后我们停止交谈，开始拍摄。我们中的一个会站在监视器前观看摄像机捕捉到的内容，而另一个则会站在更靠近情节场景的地方。我们这样合作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制作人员、纪录片的被拍摄对象、讲故事者和演员等都将我们电影制作团队看作一个人。我们把这归因于我们相互重叠的感觉和充分的准备。我们也知道有利于电影的解决分歧的方法。

为了鼓励人们这样做，我们至少会在开始拍摄之前，留出点时间让人们认识我们。这可以是拍摄前的一个短暂的拜访，或者当这不可能时，那么在拍摄前的几分钟我们会向他们介绍我们以及摄制组人员。(www.xing528.com)

我们还会采用尽可能小的摄制组进行拍摄，通常只有摄像师和录音师在直接环境中，并且让其他人远离视线，远离我们正在拍摄的人的脑海。与我们合作的摄制人员经验丰富，会让自己不引起注意，也让被拍摄对象身心放松。最好的摄制环境是设法实现友好和良性的存在，与我们正在拍摄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接触与交流。最终的目标是让电影摄制组看起来像一个舒适的环境元素，如同家具或家庭成员一样，从而营造出现真实的和亲密的时刻。

在导演观察场景时，我们会尽量消失。在这些情况下，导演的职能是确定场景是什么，然后让摄影师接手。如果摄影师没有注意到一些发生的事情，那么我们会默默地与他交流，巧妙地在需要他关注的情节方向用手指示意或者点下头，吸引他的注意力。

导演的眼睛与耳朵

在直接电影的拍摄中，我们喜欢戴无线耳机与录音师的设备同步。这样可以让我们听到正在记录的声音的质量，并且跟踪对话，而不会把我们自己强加于场景之中。我们携带一个小笔记本来记录需要澄清的或者潜在的有趣的问题，以便事后进行跟进。

正如摄影师和录音师必须即兴创作和精心安排以捕捉一个场景，而不会去侵扰一样（详见第9章），导演必须用他的肢体语言无声地进行指挥。与摄影师和录音师一样，导演也必须具备一种敏感精细的感觉，能感觉到人的行为是如何展现的以及能够预感到情况是如何发展的。他的工作是指挥摄制组到有情节的地方或可能发生情节的地方。

与此相关的一种技能是选择最有可能进一步扩展故事的场景。在影片《罪与罚》中，我们经常跟随律师回到他的办公室或与证人的家人待在一起。哪个更有可能引导我们进入一个有助于构建吸引人的清晰故事的场景？这没有公式，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练就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