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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和田组:创业陷阱与迷茫,我离开了

时间:2023-08-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于是我就投身于板仓村一家从事土木工程包工的“栗和田组”,在他们的工地担任土木工。做老板的千金的夫婿,等于是要我将来继承栗和田组的事业。我倒并不是不愿做栗和田组的继承人,也不是讨厌美代子。我后悔,一切都怪我犹豫不决、不干脆的态度,同时我也决定离开栗和田组。我把保险箱的钥匙悄悄地送还给老板,然后趁黑夜离开了栗和田组。

栗和田组:创业陷阱与迷茫,我离开了

日本来说,吃败仗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遭遇到的事情。因此,引起了各阶层的极大变动。佐川家也在农地改革的政策下,丧失了江户时代(亦称德川时代)以来地主的地位和资产。

这件事对我来说,与其说是不幸,毋宁说是一种幸运。这倒不是死不服输的说词,而是因为以往我受佐川这个姓的连累,一直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许说得不太妥当,但如今我确实有一种好不容易才从符咒的束缚下解放出来的感觉

比起坐在办公桌前工作,我适合于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作,况且我也喜欢这种工作。过去,从事体力劳动不是“佐川家少爷”该做的工作,所以不得不有所忌惮地瞒着家人、邻居和亲戚悄悄地出外工作,那种沉重的“家累”现在已经没有了,如今我可以不必顾忌任何人,尽可大摇大摆地从事自己所喜好的体力劳动。我为了这种日子的来临而高兴。于是我就投身于板仓村一家从事土木工程包工的“栗和田组”,在他们的工地担任土木工。

我之所以要做土木工,是有我的一套理由的,因为日本的都市,在战争末期,全都遭受美军不分昼夜的空袭,几乎都已化为灰烬。

往后必定要加以重建、复兴。这样很快地就会需要大量的木匠和土木工。木匠必须从学徒开始,从最初的手艺,到出师可以独挡一面为止,需要一段很长的日子。可是,土木工只要力气大、运动神经发达、平衡感优异,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学会,所以我选择了土木工。

适合于从事土木工的直觉并没有错,而扛过5斗米的经验也对我大有帮助,12片捆成一捆的木板,很轻松地便扛了起来,同时还能在高处轻巧地搬运。

“这次来的那个家伙可真有一手”——大家议论纷纷,直朝我瞪眼。因为除了老练的土木工之外,一般人所不容易做到的危险工作我都做得到。我也从做曲子的指挥,以及丸源时代的经验中,知道了“安排”在实际作业程序上的重要性。

有不少人很卖力工作,可是却不善于事先在程序上作安排,因此程序安排的工作就落到我身上来了。能做工作安排的人,就能负责工作的进行,不久,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掌握了整个作业。

没有几天我就被提升为“助理”,担任指挥工人的工作。

我之所以被重用还有另外的理由,即是在旧时的社会里,时代的巨轮还是一直在朝前推的,单凭从老板、师傅等老一辈那里所学来的那一套去做,渐渐地已经不足以应付了。

举一个例子来说,没有多久,机械的威力也伸展到建设、土木界来了,到了人类已经变得弱小的时代,此时,栗和田组也不得不顺应时代的趋势,渐渐引进机械来适应新工法。

处于这种潮流之下,光凭经验来做事的人,只有手足无措了。可是,我虽没有经验,却能顺利地适应。因此,每逢有什么新的、或者是不容易解决的问题都变成了“让佐川清去做吧”。

我对栗和田组来说(由我自己嘴里说出来虽然不免有自命不凡之嫌),已经成了不可缺少的人,这也是承蒙老板栗和田新一的眷爱,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却因此而发展成为这么不可思议的情态。

有一天,我被邀请到老板的家里。

“多亏你不辞辛苦地全力以赴,感谢!感谢!”

我接受老板对我的款待和慰劳。

老板有位千金,名叫美代子。

“怎么样,做美代子的夫婿,好不好?”

听到老板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确实使我吓了一跳。

做老板的千金的夫婿,等于是要我将来继承栗和田组的事业。

对我来说,这虽然是一项殊荣,但我却又不能这么回答:“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倒并不是不愿做栗和田组的继承人,也不是讨厌美代子。我非常感谢老板的照顾和宠爱,当然美代子也是一位很好的女性,可是我个人的确有不能答应的理由。

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已经有“要结婚的话就跟这位小姐”——心中早已决定了的女性。

那是与板仓村隔着一条叫做“关川”的小河大概一里的地方,三乡村一个佃农家的女儿,名字叫做笹川幸惠。父母早逝,弟弟妹妹连同自己一共7人。因她是老大,所以在排行老二的弟弟还没有从军中退伍以前,她决心要负起全家的责任。她以一个弱女子的双手,守着一点水田,处理着一家的生计。

她虽然做着田里的粗活,可是皮肤却非常白,在乡村里是有名的大美人。然而,我被幸惠所吸引的倒不是她的姿色,而是她的责任感和勇气,以及那份坚持到底的精神。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幸惠就是她在田里工作的时候。(www.xing528.com)

这些暂且不说。当老板对我说要我娶他女儿的时候,我应该立刻坦白说出幸惠的事情,但我却没有说,因此我失去了老老实实说出我跟幸惠事情的机会,到今天我还在反省,那个时候处理这件事真不像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老板还没有向我提出要我当他的女婿以前,就把我看成女婿,当作家族中的一员来看待。单从他把保险箱钥匙让我管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没有获得相当的信赖,这是绝无可能的。

对于那样信赖我的老板,而且又是那么令人感激的提议,要拒绝实在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可是我却又无法忘记幸惠。

我在十分紊乱的心情下,任由时间流逝。

使优柔寡断的我下了决心的是幸惠。

幸惠的弟弟复员回来了。我和幸惠曾经约定,一旦弟弟回来,家里有人维持生计、照顾弟妹的时候就结婚。

尽管如此,可是幸惠却突然从我的面前消失了,“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跑到她家去打听,可是她连家人也没有告诉去处。

“糟了”,我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坦白地告诉她我心中的决定。因为我深深了解失踪的幸惠的心情。

幸惠是比我更墨守老派作风的女性。

弟弟复员回来没有多久,有一天她突然孤寂地对我说:“听说,有家世很好的人家来向你提亲,是不是?”

我立刻明白她所说的就是老板千金。

乡下的那种小地方,就是我不说出去,她也会从别人口中听到。其实当时我应该肯定地说,虽然曾经有那么一回事,可是我要娶的是你,然而我却没有那么说,只回答:“不清楚。”我假装不知道地把话题避开。

高明的伪装反而使幸惠感觉到传闻是事实。“有我在的话他就不能跟好人家的千金结婚,为了他的幸福我须离开这里。”——幸惠一定是抱着这种想法而在大家面前消失了,我的推测后来证实并没有错。

我后悔,一切都怪我犹豫不决、不干脆的态度,同时我也决定离开栗和田组。

因为,自从幸惠失踪了以后,我才发觉到我是打从心底深深爱着她,在这种心情下,我如果继续留在粟和田组,不管是对老板或是对他的千金美代子小姐,都变成了一种背信的行为。

我把保险箱的钥匙悄悄地送还给老板,然后趁黑夜离开了栗和田组。袋子里一文不名,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之外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那个月的薪水我还没有领。当然,我要是申请的话当然可以拿到,辞去“组”里的工作,那是与老板之间的事情,可以不关乎私事的,所以我应该可以领到相当于一般公司的遣散费的,但这个我也没有要,那是因为我在栗和田组不只是一个成员而已。

老板把我当作是他家族的一员,甚至还将保险箱的钥匙交给我管。虽然拥有这样的信赖,但我又为他们做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做就擅自离去了。

这是因为我身无长物,光着身子来到这里毛遂自荐,请求收留的,所以想自己去加以区别的缘故。

这些道理也许不容易理解,但是我以为要信赖就要100%的信赖,而且回报也要100%。这是我一贯的信念,也是我的骨气。

常常有标榜家族主义(把公司里所有的成员都当作是家族的一员,而将公司视为一个大家族的主义)的经营者。我认为他是另有企图才把家庭主义挂在嘴巴上的,真是岂有此理。

放弃了栗和田组家族身份的我,对自己的惩罚是赤手空拳,不带分文地出走。

我想去寻找幸惠,但却不知道她的去向。

我一面祈祷着能跟幸惠再见面,一面必须找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于是我跑到东京都立川市,寄身于设在车站前的池田组工地。这是公元1948年(昭和23年)的事。

在此以前,我所走过来的路虽也不是那么平平坦坦,不过从那天起,却开始了我自己波涛万丈的战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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