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人认识到了俄罗斯东正教的一些特点,指出了其与本国教派的差别。这其中既有秉持客观态度的陈述性介绍,也有带着轻蔑色彩的批判性评述。有时在同一作者的文字中,既有客观的记述,又有带着教派偏见的抨击。
波塞维诺写道:“天主教教徒会走遍自己的教区朝拜,俄罗斯东正教教会则没有这样的习俗,可能是担心此举会引起大公的猜忌。”[165]这话印证了天主教与东正教世界里教权与王权关系的区别。在天主教世界,有理论认为教权高于王权,而两者实际上处于竞争关系,而在东正教世界,教权则是屈从于王权,在仪式和活动上必须要考虑君主的感受。波塞维诺还提到了俄罗斯教会一些新鲜事,如“在一些城市,教会每年都会组织一些信徒观察神职人员的日常生活。而神职人员若做了不合礼法的事情,要缴纳罚款”[166]。
钱塞勒指出,俄罗斯人一直是用母语[167]进行宗教活动,同时采用《旧约圣经》和《新约圣经》。[168]在宗教改革以前,西欧各国的天主教教会均采用拉丁语组织教会活动。宗教改革后,在一些国家和地区才开始使用民族语言传教,如英国新教教派。此外,钱塞勒还介绍了俄罗斯教堂的陈设、教规、仪式等与英国安立甘宗不一样的地方。他写道:
他们使用《旧约圣经》和《新约圣经》,每天都会诵读,但这并没有减少他们的迷信行为。当神父诵经时,非常奇怪的是,没有人能明白经文的含义,因而也就没有人去听,人们都坐着聊着天。当神父完成仪式后,所有人都起身,像鹅叫那样的咯咯地放声大笑。对于祈祷词,他们只回答:“上帝保佑。”有十分之一的人不会读《天主经》,而《信经》按他们的理念只能在教堂里诵读,但教堂中却无人读此经。
在戒规方面,他们把《摩西十诫》写入教规,现在把无意义的受苦和基督殉难从教规中删除了,因为俄罗斯人几乎都不遵守。[169](www.xing528.com)
科林斯也发现了俄罗斯东正教和英国安立甘宗间的一些不同。比如,在信仰方面,俄罗斯人推崇对圣像的崇拜;在教堂装饰方面,他们热衷于和擅长采用马赛克装饰画。英国已经历了宗教改革的洗礼,俄罗斯东正教是在继承了希腊东正教传统的基础上,融入了本土元素发展起来的,英俄宗教的差异超出了天主教与东正教教派间基本的区别,对科林斯而言,实际很难理解俄罗斯的基督教信仰。他写道:
虽然没有完全去模仿,但他们在教堂建筑方面遵循了希腊教派的风格,运用了发光的石头作为装饰,不做雕刻,而只是强调绘画;他们还盲目地崇拜圣像;他们不是以下跪,而是以俯卧的姿势表示虔诚;在一些需要守夜的大节日里,他们以俯卧的姿势在教堂里爬行和磕头。[170]
奥勒阿里乌斯无法理解俄罗斯东正教的一些特点。他认为,俄罗斯人虽声称信仰属基督教希腊教派,但“并没有准确地遵循其教义”,在其信仰中“存在许多谬误”,且还“自行添加了许多教义”。此外,他还介绍了俄罗斯东正教会对其他基督教派信徒的看法。他写道,俄罗斯人视自己是“天下最纯正、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们认为西欧人的信仰不纯正,如果有西欧人想要改宗信仰东正教,那么他们会 “强迫其重新进行洗礼[171]”。[172]这些内容反映了基督教教派间的隔阂,东正教派对其他教派的质疑,而这种不信任其实是相互的。
也有不少西欧人对俄罗斯的东正教进行了抨击,他们认为其中充斥着迷信、无知和荒谬的色彩。英国人培根(Bacon)写道,俄罗斯的宗教近似于希腊教派,充斥着迷信和圣像崇拜的异端信仰。他的看法得到了同时期其他英国人的认同,他们在著作里无数次地重复着对俄罗斯宗教信仰的轻视和指责。[173]钱塞勒指出:“俄罗斯人信奉希腊教派,非常迷信,什么也听不进去。”[174]英国外交官威廉·普里多(William Pridaux)[175]也持类似观点,认为俄罗斯人虽信仰希腊教派,但仪式上有很大不同,“他们非常的迷信和无知”。[176]弗莱彻认为:“俄罗斯人信仰中所持的苦难意识来自无知和无根据的风俗,他们并不懂基督受难和十字架的意义。”[177]此外,他还批判俄罗斯教会在“布道,教化和劝导时不用圣经,所有的神职人员都不学无术,甚至一点也不懂圣经”[178]。在他的前辈伦道夫笔下,俄罗斯僧侣被描绘为“酗酒”和“不学无术”的形象。[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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