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风貌：黄新德的艺术道路与风采

黄新德是黄梅戏在新时期创新发展的领军人物，是深受广大戏迷、观众欢迎和喜爱的著名的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黄新德对黄梅戏的继承、创新、发展和繁荣的功劳有口皆碑。黄新德是促使黄梅戏“梅开二度”的杰出代表，他是继王少舫、严凤英之后，代表着黄梅戏表演艺术的一个新的高度。研究黄梅戏的风貌，就不能不探讨黄梅戏在新时期的代表人物黄新德，以及他所呈现的表演风格和他的参演的剧目特色。

（一）黄新德的从艺历程和风采

黄新德在黄梅戏舞台上走到台面并一举成名，有其特殊的时代背景和历史机遇。粉碎“四人帮”后，特别是第二次全国文代会的召开，改革开放和百花齐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黄梅戏舞台面对百般摧残之后的思想乱了、人员离散了、资料丢失的局面，大家凝心聚力，很快进入到拨乱反正、统一思想、振奋精神、凝聚人马、整合队伍、排练剧目、重振雄风的快车道。但是，广大观众所喜爱的著名演员严凤英已故、王少舫已迈入老年、潘景莉病重在床，当年的“七仙女”也已步入中年。黄梅戏的振兴面对有其雄才大略，而无阵容齐整的兵马队伍的严重局面。人们期盼黄梅戏重振雄风，人们更呼唤黄梅戏的一代新人快快成长、浮出台面、接班当家。正是在这后继无人、振兴乏力的严重关头，1979年，省文化厅将黄新德从省京剧团调进省黄梅戏舞台。这一补台之举得到了持续效应，他和陆续进团的省艺校黄梅戏班的马兰、吴亚玲、吴琼、杨俊、袁梅等五朵金花，以及张辉、刘华、蒋建国、韩军、王成等俊男，很快形成“聚变”效力。他们扬长避短、活力大放，很快成为新一代骨干队伍，成为黄梅戏“梅开二度”的基本力量。黄新德将自己的身材、容貌、嗓音条件和京剧功底等，努力与黄梅戏独特的艺术风格结合，努力与自己所创造的角色需要相结合，经过日积月累，逐步形成了自己“行腔委婉、吐字清晰、黄味浓郁、情感真切”的演唱风格，从京返黄的20多年间，他塑造的舞台和影视艺术形象硕果累累。这时期，既是黄新德功成业就、名传省内外乃至全国的时期，也是黄梅戏重振雄风，引来“二度梅开”的黄金时期。

黄新德在黄梅戏演唱艺术上取得的卓越成就并不是偶然的。他经历过艰辛而纯正的艺术淬火的锻造和锤炼。黄新德，1947年生于芜湖，祖籍安庆市怀宁县。在3年自然灾害、家庭生活十分困难的1960年，以其良好的成绩考取省艺校黄梅戏班，毕业后留校任教。也许是为了普及当时的“样板戏”的需要，1969年从艺校调到省京剧团，演出现代京剧。1979年，为了继承和发展黄梅戏艺术，将其从省京剧团调到省黄梅戏剧团。从那时至今，一直在黄梅戏剧团第一线从事演出活动。黄新德的唱、念、做、打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他在舞台、电影、电视上塑造的各种不同阶层、不同性格、不同年龄段的不同男性人物，着力从生活、从人物的命运出发，个个鲜活、栩栩如生、可圈可点，令人击节赞赏。正因为如此，他的艺术作为、水平、能力、辛劳、贡献，公正地得到了社会和人民的回报。他是“国家一级演员”，“著名的黄梅戏表演艺术家”。他先后获得“梅花奖”、“五个一”工程奖、“飞天奖”、“黄梅戏十佳”称号，以及“劳动模范”，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他是文化部评定的“戏曲界优秀专家”。他是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届连续四届的全国政协委员。他曾任安徽省黄梅戏剧团艺术总监，现任安徽省戏剧家协会主席。盛名之下，黄新德从未满足过，他还在奋力前行，刻苦地磨练、创新和发展。

黄新德成为“梅开二度”的领军人物，在其所演的剧目及人物形象中，与有一批优秀卓越的、崭露头角的新人为其搭档或对手，如马兰、韩再芬、李文、陈小芳等为其增光添彩有着密切关系。黄梅戏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在生角这一行当中，最为今人和大家所熟悉的就是老一代表演艺术家王少舫。王少舫富有个性特色的浑厚情深、韵味浓郁的演唱，受到数以万计的人由衷的拥戴。王少舫之后，具有广泛影响和自己个性特点的就是表演艺术家黄新德了。用现在一句时尚的话说，黄新德既是“省黄”生行的娇子又是黄梅戏新生代的领军人物。领军人物要靠作品即剧目及角色说话。20多年来，黄新德参演了100多个剧目，塑造了几十个鲜活的人物形象。在这些作品中，有的是仿王的属原汁原味地继承，如《天仙配》中的董永、《罗帕记》中的王科举、《夫妻欢灯》中的王小六、《戏牡丹》中的吕洞宾等，并成为他的保留剧目，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这只是黄新德继承创新发展黄梅戏成果中的一小部分，他的主要成就和卓越贡献，则是表现在大量的鲜活的新创剧目及其人物形象上。这些剧目不仅具有很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而且具有强烈的时代性和现实性；既成为黄新德个人艺术表现的窗口，又成为安徽黄梅戏事业在新时期开拓创新的形象。如《女驸马》中的冯素珍的哥哥冯益民；舞台剧《龙女情》和电影《龙女》中忧国忧民诚信至爱的公子、秀才姜文玉；《遥指杏花树》中妄自为大的技术人员白马驹，以上三戏中的女主角冯素珍、龙女、老板娘都是马兰所饰演。《柯老二入党》中的发家致富不忘跟共产党走的柯老二，女主角是陈小芳。《无事生非》中的战场与情场均自命不凡的白力荻；《红楼梦》中令贾宝玉羡慕同时又使其遭打的艺人蒋玉涵；《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梁山伯，以上三戏中的女主角则是马兰，《红丝错》中的受到莫大委屈和冤枉的家庭教师张秋人；《墙头马上》中，具有浓厚的封建思想礼教的父亲裴行俭；《桃花扇》中的杨老爷；《长恨歌》中的因情爱至上而酿成绵绵无期的家仇国恨的李隆基，杨玉环饰演者为李文。舞台剧《风尘女画家》和电视剧《潘张玉良》，其故事发生在芜湖市。戏剧中的海关监督潘赞化，将沦为歌妓的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张玉良，从春红院里救出，并送其上学读书，后发展到互有恋情。当张玉良从上海美专学成后，到南京以教书为生时，遭到了一班封建式的文人、骚客和达官显贵的冷遇、讽刺、挖苦和嘲弄。她决心出国深造，以改变自己的身世。因种种原因，最后，她一去未归。潘赞化隔海相望，几十年想断肝肠，望穿双眼。最后，潘倒在眺望期盼的海边死去。这就是《风尘女画家》和《潘张玉良》一剧的故事梗概。黄新德在剧中扮演潘赞化，从青年一直演到老年。为其配戏的舞台剧是马兰，电视剧是韩再芬。黄新德以对潘张生活的深深体验和对人物恋情的深切理解，以情传声、声情并茂，从服饰、造型、身段程式和唱腔倾吐等多种手段，艺术性地再现了这一震撼人世、催人泪下的悲情故事。戏剧的结尾即第八场，潘赞化衰老了，仍在大海边眺望期盼。潘赞化有一段感人肺腑的唱，十分完美的表达了潘张之间超凡脱俗的传奇依恋。“忽听琵琶诉幽怨，声声凄凉似当年。你应是功成名就愁眉展，为何再弹断肠弦？分明是游子归心离弦箭，怪我不把书信传。你只道祖国大地已回暖，又怎知一阵山风身又寒。你只道春到江南桃李艳，又怎知满树好花一枝残。盼你归、盼你返，欲写家书下笔难。可怜你横波目成流泪眼，望断关山年复年。记得有一天，明月照窗前。是梦是真难分辨，见你立在画架前。脉脉含情眼，依稀旧容颜。化兄、化兄轻声唤，浸入肺腑蜜样甜。原来是风吹落叶沙沙响，月照树影舞翩迁。你的人力壮士已修复得光彩鲜艳，见了你定会绽开笑颜。你走前支起的画架依然未变，只等你回来再把颜色添（玉良，回来吧）。世俗终有变，男女已平权。春回大地乾坤转，万紫千红艳阳天。山花红似火，江水绿如蓝。异国纵然好，能不忆江南。（玉良啊）白发夫妻重结伴，你我携手同游好河山。”这一段唱，编剧充分运用排比、拟人、假设等多种写作方法，把主人公潘赞化在特定情况下的联想、思念、牵挂、期盼、钟情、呼唤等淋漓尽致进行了抒发和表达，创造了优美的戏曲意境，经黄新德的精心真情的打造，震撼了多少人也感染了无数人。“忽听琵琶”是黄新德最有代表性的唱段，《风尘女画家》也是黄新德的最有代表性剧目。一个著名的表演艺术家总是以最能表现自己的艺术成就，以及象征自己的艺术风格的优秀剧目、鲜明人物和核心唱段作表征，黄新德也概莫能外。黄新德演唱的剧目及其人物除以上介绍的外，还有《雷雨》中的导致家风败坏、霸道和为人虚伪的周朴园；《知心村官》的村党支部书记、优秀调研员曹发贵；《陈州怨》中的贪赃枉法为叔父所铡的包勉；《劈棺椋梦》中虚无且无道的庄子，剧中的田氏为马兰所饰；《李师师与宋徽宗》中的专为女色、导致国破、权失、恨晚的宋徽宗；《徽州女人》中的丈夫，在以上两剧中，李师师和女人为韩再芬所饰；《风雨丽人行》中的贵福；《生死擂》中的为报一箭之仇的郑京生；《乌金记》中的草菅人命的王伯龄；《大树参天》的村党支部的胡支书；《祝福》中的封建礼教思想颇深的鲁四老爷；《黄山情》中的忠厚老实、为救别人而自己受苦受难的阿牛；《西厢记》中的表哥杨公子等等。黄新德在这些剧目中虽然都是生行，但具体表现是不一样的，有的是小生有的是老生，有的是主角有的是配角，有的是正面人物有的是反面人物，有的是历史剧有的是现代剧，有的是舞台剧有的是影视剧。从中可以看出，黄新德的戏路很宽，适应性很强，不仅多才而且多艺。在这些剧目中，奠定黄新德的艺术影响之基础，表现和反映黄新德艺术风格之特长的剧目，我认为，主要是《龙女情》、《风尘女画家》、《陈州怨》三部舞台剧，以及《柯老二入党》、《劈棺惊梦》、《潘张玉良》、《龙女》等四部影视剧。

（二）黄新德的艺术成就和风格特点

在这些剧目中，鲜明的显现了黄新德的演唱风格和塑造人物的艺术专长特点。一是黄新德演唱艺术的深沉性和厚重性。他所表现出来的艺术积累，不仅包括了在校学习、科班培训、京剧团演练的成果，还包括了他掌握的庐剧、昆曲、豫剧等多剧种曲艺元素。因此，听他的唱，不仅听出人物的感情气息，听出黄梅戏的品格，还可听到京昆的韵味，听到他对生活和人物性格的独特理解和抒发。他的表演是内圆外方。看他的做，显示出深厚的艺术功底和出手不凡的素养。他既保持了与黄梅戏淡雅、自然的风格的和谐无间，又显示出经过艺术演练和淬火后不是浅白无味的另一重境界的表达。他的“唱唱、念、做、打”是一杯老酒，清纯醇厚、韵味无比。二是黄新德演唱艺术的纯朴性和浓郁性。黄新德通过他的创新、强化了黄梅戏的基本风格。黄新德唱的是黄梅戏，演的是黄梅戏。他是黄梅戏的表演艺术家。他的演唱艺术体现出了难得也值得一见的纯朴、浓厚的“黄梅韵味”的黄梅戏。这些年在戏曲界，这样那样的创新无奇不有。黄新德塑造的人物形象每一次都是创新，但他的创新坚守黄梅戏的戏味品格，不是刻意哗众取宠，而忘却自己，不是着意追逐而浮躁一时。他是在坚守黄梅戏韵味的前提下，踏踏实实的去创新去发展。按他自己的话说，黄梅戏要改革要创新，但不能换种。三是黄新德演唱艺术的开放性和拓展性。黄新德演唱了100多个剧目和人物，从舞台剧到银屏影视剧各占其半。他所塑造的人物个个栩栩如生。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两栖演员。从他的适应性和多面性，有力地显示出他的演唱艺术的开放、包容、拓展的姿态和力度。从青年到老年，从主角到配角，从正面到反面，从现代到历史人物。他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没有重复，出现在观众面前的完全是人物性格的“这一个”。黄新德开放、包容和拓展性，表明了黄新德在黄梅戏演唱艺术的进取心和创造力。四是黄新德演唱艺术的适应性和融合性。众所周知，戏曲程式就是戏曲表演的节奏化、舞蹈化和对实际生活的美化、艺术化。戏曲演员要用程式来表演，来塑造人物，黄新德也是如此。但黄新德从来不受程式的束缚，而是从生活出发，从人物的性格出发，从剧目和角色的这一个出发，不演行当、程式，而演具有强烈生活气息的人物性格。继承传统而又突破传统、丰富传统；有程式而不唯程式不搞程式化。虚心学习老一辈艺术家的技艺，但又不把它作为一成不变的经条力求在形似中求神似，把传统与现代结合起来。在传承中体现出新生代的风貌，正因为他善于在各种结合中求得融合，从而使得他的表演艺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境界。(www.xing528.com)

黄新德是一位德艺双馨的表演艺术家。他的艺术成就的取得和风格特点的形成不是偶然的。戏曲艺术人才成长的经验和规律很值得总结。对黄新德说来，最值得关注的有这样几点：一是准确把握黄梅戏的小生行当。黄新德曾说，“黄梅戏的小生在具有戏曲传统的同时，一定要充满生活中的气息和带有泥土的芳香。”从而回答了表演艺术的一个根本问题，即怎么表演黄梅戏的小生行当和角色。二是在唱腔艺术上扬长避短。黄新德演唱艺术委婉悠扬、韵味十足。这是他在运气、发声上下功夫，在唱情、韵味上下功夫的结果，从而克服了自身演唱条件的局限。三是在表演程式上广采博纳。黄新德的表演才能收放自如、戏路宽广。这是他借鉴学习京剧昆曲身段、技巧的成果。四是刻苦学习训练。黄新德的唱、念、做、打的基本功非常扎实。这是他在戏校、在京剧团长期训练的结果。五是乐于奉献的精神。黄新德甘当配角，愿做绿叶，具有令人敬佩的乐于助人的奉献品德，以及精益求精、孜孜不倦、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六是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做一个正派人的生活准则。黄新德在艺术上出手不凡，在生活中有义有德。在戏校、在家庭、在剧院、在协会，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对师长尊崇有佳，对年轻同志关心至爱。在生活上艰苦朴素脱俗，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有胆有识、伸张正义。七是坚实的艺术及生活基础。黄新德少年在家生活贫苦。青年成家生活艰辛。在戏校打下5年武生功底，后又到京剧团10年“进修”，进省黄梅戏剧院后得到了王少舫先生的言传身教，所有这一些都给了他追求卓越的力量和财富。

黄新德对黄梅戏的发展繁荣功不可没，他代表着黄梅戏表演艺术的一个高度和一个时代。2006年2月18日下午，安徽省文联隆重举行了黄新德表演艺术研讨会，省委宣传部、文化厅、文联、剧协、剧院等多家单位的领导、专家、学者和戏曲界同仁参加了会议。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张苏洲在介绍和概括了黄新德的艺术成就和影响后，说：“黄新德的思想品格和艺术实践经验，值得广大文艺工作者，特别是年轻的戏剧艺术工作者，很好的学习和借鉴。一要学习他志存高远，勤奋敬业的人生追求。二要学习他刻苦钻研、勇于创新的艺术品格。三要学习他服从基层、服务群众的可贵精神。四要学习他谦虚热忱、乐于奉献的高尚品德。”他的话不仅代表了省委省政府对黄新德的厚爱，而且反映了对全省文艺工作的重视，对全体文艺工作者的关心和爱护。

（三）关于黄梅戏演唱艺术的风格流派问题的讨论

写到这里，我要多说几句即戏曲艺术的风格流派问题。戏曲流派是戏曲演员的艺术造诣和影响的最高境界。戏曲界特别是京、昆艺术界是很讲究这种艺术造诣的流派传承关系的。所谓戏曲的流派，是指某地或某人在长期的演唱过程中所形成的独特的艺术风格，所表现出来的突出的艺术成就，以及公认的崇高的艺术名望。戏曲艺术的风格流派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艺术特点：一是具有师承关系。就是说某种风格流派的形成和传承，上有源（师傅创造者），下有流（徒弟继承者）。二是公认的个性特色。就是说在戏曲演唱中即唱、念、做、打和手、眼、身、法、步等四功五法中所表现出来的、一贯的、比较稳定的、与众不同的鲜明的优势和特点。三是有着代表性剧目和戏曲的人物。就是说这种风格流派总是通过一定的戏曲剧目和人物体现出来。一定的剧目和戏曲人物的在舞台上的展现方式和特点，就是这种风格流派的艺术窗口和品牌。追求戏曲艺术的风格流派就是追求戏曲艺术的个性化和特殊性，就是追求戏曲艺术生存和发展的生机和活力。戏曲艺术的风格流派的生成和传承是一个复杂的社会过程。有的有“流”无“派”，有的则有“派”无“流”。戏曲艺术的风格流派有的依某地形成、如昆曲就有“南昆”和“北昆”之称，川剧则有“川西”和“川东”之别。有的则源于某人（演员）的创造，如京剧中的梅兰芳、程砚秋、旬慧生和尚小云等四大名旦，越剧中的袁雪芬、范瑞娟、傅全香和徐玉兰等四大名角。后世就依他们的特点形成了各自的四大流派。有的则既有地因又有人缘，即既据某地又因某人而划分出来的戏曲的风格流派。黄梅戏是一个年轻的地方剧种，是一种通俗性、大众化的戏曲艺术，在长期的生存和发展过程中，一些演员尽管也表现出各自的天资和演唱技法的异同，但在历史上并未形成严格森严和鲜明的演唱格调和艺术派别。黄梅戏在解放后的数十年的创新发展中，尤其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和80年代两次大的勃发生机中，虽然微微显示出省会合肥、核心区安庆、后发区湖北黄岗等三地间在格调上有些异同，但也难以用“省会派”、“安庆派”和“湖北派”来给予恰如其分的的分类定位。戏曲风格流派的特点既是戏曲演唱者对戏曲演唱技艺个性化的追求，也是对戏曲文化特殊性的理性思考和传承。在继承中创新，在开拓创新中发展。黄梅戏艺术所表现出来的这一时代特点，既是两省三地推进黄梅戏艺术事业不断发展的共同的努力方向，又会使黄梅戏演唱艺术形成新的风格流派成为可能，我们期盼着黄梅戏艺术诞生新的艺术流派。已故黄梅戏表演艺术家严凤英为黄梅戏“梅开一度”焕发生机作出了突出贡献，尽管她的表演风格特点没有经过系统的总结提炼，但人们公认她是“严派”的始祖。确实，严凤英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难以忘怀的“本色派”的风格印迹。严凤英以本嗓子的演唱和生活化的表演，充分展现了黄梅戏艺术的以民为本、以唱为主的抒情写意的风格特点，强烈地表现了黄梅戏艺术的通俗性、大众化和歌舞抒情性的艺术气质。她以声情并茂的“本色派”的演唱塑造的众多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至今人们想起来仍倍觉亲切感人。在黄梅戏从业者和业余戏迷队伍中确实有一批刻意模仿严凤英的演唱风格的人，有些仅仅是以嗓音学舌，本质上并未掌握到严凤英演唱黄梅戏的“本色派”真谛，实际上也并无师承关系，因此，不能称之为“流派”。

以上说到黄新德是安徽省黄梅戏剧团的领军人物，是新时期黄梅戏舞台上的表演艺术家。他在长期的演出实践中已经形成了他个人的风格特色，并且在他所演的剧目和扮演的人物中体现出来。有人将此称为“黄派”，“黄派”本质上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格流派？综观黄新德的各个方面的表现和所走过的艺术道路，我个人认为是否可称为“角色派”。在黄梅戏艺术百花苑里，黄新德既演过小生如《陈州怨》里的包勉和《龙女》中的姜文玉，又演过老生如《劈棺惊梦》中的庄子和《李师师与宋徽宗》中的宋徽宗，既演过古装戏又演过现代戏中的各条战线上的老中青人物；既演过大量的舞台剧又演过《柯老二入党》和《风尘女画家》等影视剧中的从年轻到年老的人物。黄新德演唱黄梅戏的表现形式多样化，黄新德扮演人物的多样化，黄新德的艺术表现给观众留下的个性特色的多样化，使黄新德形成了装龙像龙，扮虎像虎的艺术意境和素质，使黄新德创造出了必须以角色为中心，以演唱为主体，以个性化为艺术方向的道路。同时，也使他最富有艺术风格流派的独特技艺和资力，那么，这种艺术境界素养、个性化道路和独特的表演技艺是什么呢？这就是紧紧依托黄梅戏艺术本身具有的特质，紧紧抓住剧中人物即角色的性格特点，运用生活化的表演和充满浓厚感情的演唱，尽一切可能去完美的塑造剧中人物。换句话说，黄新德所形成的风格流派应该就是“角色派”。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黄新德所演的剧目中，尽管剧中人物所生活的年代不同、年龄不同、身份面目不同、性格不同、命运不同，甚至于表现的艺术形式不同，黄新德都能表现出“这一个”来。

“黄新德的表演艺术风格”，作为一个科学的具体的概念，其内涵和外延均缺乏深入细致的探究和准确的抽象。本文所及仅仅是作者的一孔之见。尽管本篇的概括是初步的，但我首次作答了这一课题。黄新德的演唱艺术风格是否入流成派，笔者认为，尚须进一步归纳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