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买到9日下午3点20分开的车票，友好欢送如仪，准时开车。间或有三五间农舍，占一小片陆地，四围仍是水。如果这才是标准的水乡生活，由祖祖辈辈置身于其中的人们看，也许并没有米家山水所表现的诗意吧？我生长于北地，与水乡有大距离，移到现在当下，坐在车厢之内，与车外的水乡有小距离，所以能有想望化为现实的美。不能不想到水乡，心中涌出《滕王阁序》的“胜地不常”之后，暗暗说：再见吧！
感到疲乏，原计划的上海之行改变，决定由杭州乘火车回郑州。买到9日下午3点20分开的车票，友好欢送如仪，准时开车。走湖州、广德、宣州、芜湖、马鞍山到南京一条线，据说比绕上海可近几十公里。由杭州到湖州为正北行，然后转为西行，过宣州再向北，到南京。夏至前，天长，车到湖州南站还未傍晚。想到两次的只有走近之缘（南浔属湖州）而不能入内看看，心里不禁有些凄然。凭车窗北望，眼前晃动一些人影，慨叹“绿叶成阴子满枝”的杜牧，赵子昂和管仲姬，严元照和张秋月（尚存有他们书于陈氏清远堂的黄山谷诗卷），以及不久前作古的老友凌霜红。都曾经是现实，先后化为空无，那就离远些也不无好处。
车转为西行，按纬度说是湖州一条线，先过长兴，然后趋广德，很长的地区，平川万顷，像是都在水中。浮在水面的是无尽的绿色，高的是树木，低的是禾苗。间或有三五间农舍，占一小片陆地，四围仍是水。在江南走动十几天，若干处，这样的景色还是第一次见。不免胡思乱想。如果这才是标准的水乡生活，由祖祖辈辈置身于其中的人们看，也许并没有米家山水所表现的诗意吧？恍惚记得有人说过，美也好，诗意也好，都要靠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生长于北地，与水乡有大距离，移到现在当下，坐在车厢之内，与车外的水乡有小距离，所以能有想望化为现实的美。可惜是时间无情，还未到广德，车外已变为昏暗，只好上卧铺，在哐哐当当的车声中去寻周公。到10日侵晨，又能望见车外景色的时候，身已在江北。不能不想到水乡，心中涌出《滕王阁序》的“胜地不常”之后，暗暗说：再见吧！(www.xing528.com)
1999年6月22日于郑州司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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