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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化身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后殿三大间,中间一间门窗略后缩,中有观世音菩萨坐在莲花中的塑像,其旁两间无塑像,可以住人,可以存物。怀念昔年的小学,何以略过许多人事而专注观世音菩萨?如此,观世音菩萨还能稳坐在莲花座上吗?观世音菩萨是救苦救难的理想的化身,至少是在不少的人无德、更多的人有苦的社会里,她是会有大用的。

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化身

戊寅年闰一个五月,榴花照眼的时间应该长一些,但猛虎终于还是要从后门走出,前门迎来玉兔。心随时转,不能不想到过旧新年。旧新年,在家乡过,总有二三十次吧,此外都是在家乡以外,主要是北京,过的。有时对比,觉得还是家乡的好,除夕之夜,烛影摇红,看着祖位前的香烟旋转而缓慢地上升,也因为年轻,感到的总是温暖和安慰,而不是一年容易。可惜是“逝者如斯夫”,转瞬几十年过去,不要说人,连住屋和院落也不存在了。不能不有失落感。是近一时期,这失落感还扩张,只是一跳就跳到小学的所在地,村北略东一里多的药王庙,听说也除旧布新,连痕迹都没有了。庙坐北向南,有三层殿,我最怀念的是后面一层,因为读蒙书是在那里。后殿三大间,中间一间门窗略后缩,中有观世音菩萨坐在莲花中的塑像,其旁两间无塑像,可以住人,可以存物。殿前东西厢房各三间,用作小学教室。殿西侧有坐北的矮小耳房两间,是我的启蒙老师刘阶明先生的住屋。

怀念昔年的小学,何以略过许多人事而专注观世音菩萨?是因为一,多有因缘;二,执笔涂抹,人事说了不少,想换换口味。以下依次说因缘。占首位的应该是立在药王殿陛东南角地面上的铁钟,高四尺上下,都说是昔年发大水,菩萨骑着它来的。然后是见到菩萨,体型比真人略大,面白净,和善,也是从后期之俗,貌女而不男。后来就又进一步,是为了晚间听刘老师讲《孟子》,我们一些同学搬到后殿的东间住,与菩萨成为比邻而居。人神杂处,有没有什么想法,如害怕之类?其时我还是信神鬼的,可是鬼,几乎都是由《聊斋志异》来,可爱的比可怕的多,至于菩萨,本性和使命都是救苦救难,当然就与怕不怕沾不上边,成为可亲近的了。

亲近,有虔诚老太太式的,如《聊斋志异》题为《菱角》的一篇所描画,是全家的平安和幸福都投靠观音大士(菩萨改为大士,是亡国之君宋徽宗的手笔),其后果然就获得福报。我是否也想走这条路呢?与菩萨比邻而居的时候,可能是这样,至少是半疑之中还有半信。后来幸或不幸,有时仍尚友蒲松龄之外,更多面对的却是康德罗素爱因斯坦直到霍金之流。小而充满神异的世界变为大而无限的硬邦邦,一切都被缚在因果的锁链上,没有无果之因和无因之果,也就不可能有神异。如此,观世音菩萨还能稳坐在莲花座上吗?一言难尽。原因是我们活着,占据心中的不能都是“理”,还要有“情”。依《诗》大序,有情就难免动于中,于是这一动就产生许多所谓人生问题。先是想解决;其后退一步,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得不向先进的圣哲请教,于是读论孟,读老庄,也读佛门的经律论。因缘和合,还写了些有关禅悟的文字。耳食(或兼目视)者流多喜欢论定,就说我虽未走入禅堂,却是佛教的信徒。降一级的耳食者宁愿先证后信,于是问我是不是这样。我说三言两语难于讲清楚,因为,比如借用佛门常说的“信受奉行”为考题,只求答信和行二题,我自己判分,信不及格,行却可以及格,必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下就讲讲这信和行不能并驾的情况以及其所以然。

关于信不信,口答,不只三次五次,不久前想毕其功于一役,还写了一篇《关于信佛》。这里单说不当或不配称为信徒,理由正大而并不复杂。这是我以为,所谓信,最根本的前提是要确信,一,人生是苦;二,所以应该求解脱,并依四圣谛法(苦集灭道)而行,可以证涅槃,得解脱。用这个最根本来考核自己,所得是:其一,我只承认人生有苦,言外之意也有乐,有苦有乐,人生之道(至少是常人的)就成为,想办法求乐增苦减,而不是解脱。其二,我只承认涅槃境界有主观的实在(也很难)而没有客观的实在,主观是一种心态,乍生乍灭,称为实相,可证而得之,就理说是难得圆通的。显然,这理是围绕着经律论说的,可是佛门最讲方便,而一方便就可以转移到从俗,于是如齐天大圣的摇身一变,就成为虔诚老太太式的,即确信身心皈依必可以得福报。此亦佛教也,我信不信呢?答复是,要分析。皈依有表现,比焚香跪拜更重要的是善言善行,这样的言和行“会”换来福报,是世道的可能,“必”换来福报,是佛门的信仰,前者只是可能,用不着神异插手,后者是必然,就要靠神异显灵。我信前者不信后者。这是说,由玄理降到世俗,我仍是未能信受。所以总而言之,考信行二题,信的一题是必不能及格的。(www.xing528.com)

接着说行,可以及格,是怎么回事呢?是把佛理看作“一种”人生之道,依各取所需的原则,我一直认为,其中不少讲法还是很值得拿来深参的。为了化繁为简,或取重舍轻,只说两点。其一偏于自了(罗汉果),是烦恼多来于情障,显然,想减少(常人不敢求灭)烦恼就要少思(相思之思)寡欲。其二偏于度人(菩萨行),是一己虽然藐小,却要有“众生无边誓愿度”的弘愿。自了,很难,度人,大不易,我的想法是,应该争上游,勉为其难,不得已而中游,也要虽不能之而心向往之。想法如是,实行如何呢?总可以说是略高于心向往之吧。何以证之?举个事不大而有说服力的,是常常,我感到苦,或因不忍他人之苦而感到苦,情动于中而难形于言的时候,也学信士弟子,连续默宣佛号——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此无办法之法也,也许真就可以境由心造吧,苦的程度就像是轻减一些。

这轻减的善果使我想到过去,千年以上,数不尽的人,尤其妇女,多种压力给她们送来难以忍受的苦,就靠确信观世音菩萨能够救苦救难,焚香礼拜,保持希望,获得安慰,才没有走自裁的路而度过一生,也就想到菩萨的地位问题。显然,关键在于能不能真正救苦救难。竟是也难定,又一个关键,是境由心造有主观的真,算不算?或曰,那是迷信,不能算。我忽而有了抬杠的兴趣,想反问,站在明处的,依某种教义而行乱世可以变为天堂,藏在暗处的,活着比死好,皆迷信也,可因其迷而一脚踢开乎?所以有时我们就不得不暂安于实用主义。观世音菩萨是救苦救难的理想的化身,至少是在不少的人无德、更多的人有苦的社会里,她(如无告者所希望,作女相)是会有大用的。大用是有可能,使无德者知勉励,有苦者得安忍。有用的应该保留。这就又使我想到曾经比邻而居的坐在莲花中的那一位,纵使故地重游,也看不到了,不禁掷笔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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