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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庆巴黎公社成立-历史的丰碑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巴黎人民用武装起义推翻了梯也尔的反动政权,今天他们要欢庆巴黎公社成立。公社是由巴黎各区普选产生的城市代表组成的,共选出86名公社委员,其中有17名资产阶级分子,不久即退出公社。原来,公社成立前三天,泰斯受中央委员会委托到邮局责令拉姆庞留守岗位,保持邮路畅通。半小时前库龙还在犹豫,现在他决心留在巴黎为公社服务了。

欢庆巴黎公社成立-历史的丰碑

3月28日,整个巴黎沸腾起来,成千上万的人欢欣鼓舞地朝市政厅涌去。

市政厅前宽敞的格雷夫广场的空地上很快就挤满了人,几百门扎着彩带的大炮排列在广场四周的林荫道上。

巴黎人民用武装起义推翻了梯也尔的反动政权,今天他们要欢庆巴黎公社成立。

中央委员布律涅耳激动得整整一夜未合眼。十天前,他带领一支武装队伍冲到格雷夫广场,占领了市政厅。今天,他将要指挥100个营的队伍通过主席台,接受公社委员的检阅。

市政厅大楼前搭起了一个长长的主席台,上面铺着浆洗过的蓝布;耸立在两根粗大的大理石圆柱中央的共和女神雕像装饰着红绸,后面衬着一簇簇红旗;大楼的屋顶和瞭望台上飘扬着巨大的红色三角旗。

布律涅耳正凝视着眼前这动人的场景,他的老战友、今天将担任大会主席的朗维耶走了过来。朗维耶本是布景工人,一直在后台工作,今天终于上前台了。

布律涅耳激动地说:“梯也尔说我们的选举是不自由的,而且没有威信。事实恰恰相反,227000人投了票,20万人到这儿来庆祝胜利,能来的全来了!”

这时已近中午,自卫军开始取下插在枪刺上的面包,一边吃一边等待那最伟大的时刻的到来。

中央委员会和公社的委员们披着十字形的红色绶带登上了主席台,为大家所熟悉的瓦尔兰、贝热瑞、杜瓦尔都上了台。他们中有70多岁的老人,也有20多岁的青年;有法国人,也有外国人。一位工作人员宣读了当选委员的名单,人们热烈地鼓掌为他们祝贺。

接着,广场上号声嘹亮,鼓声震天。大家兴奋地欢呼,无数的红旗、枪支、帽子、头巾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

朗维耶激动地走到主席台正中,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公民们,开会了。现在,我宣布中央委员会把权力移交给公社!请允许我向巴黎人民致敬!因为他们给全世界做出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榜样!”人群中又一次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朗维耶挥挥手,继续大声说:“三天前,中央委员会号召你们:只有从你们中间选出来的、与你们同甘共苦的人才能最好地为你们服务。不要相信那些沽名钓誉和爱出风头的人,不要相信那些不能办事的空谈家,不要相信那些有钱人,因为他们不会把工人当作自己弟兄来看待的。公民们,现在,你们的愿望实现了。我要以人民的名义庄严地宣告:巴黎公社正式成立了!”

公社是由巴黎各区普选产生的城市代表组成的,共选出86名公社委员,其中有17名资产阶级分子,不久即退出公社。公社尚有32名知识分子(有记者、律师、医生、军官等)、25名工人、8名职员、1名手工业者、2名小业主。就政治见解来说,他们多是布朗基派、蒲鲁东派和新雅各宾派,只有瓦尔兰等极少数人接受了马克思主义

不管哪一派,他们多是各行业中有文化素养、有组织才能的优秀分子,是一致公认的忠于无产阶级事业的工人阶级的代表,属于第一国际巴黎分会的成员有37人,其中有瓦尔兰、弗兰克尔、杜瓦尔、鲍狄埃等,都是公社的出色领导者。

20万人异口同声地欢呼,礼炮发出了震撼巴黎的隆隆声,乐队奏起了雄壮的进行曲,盛大的游行开始了。

布律涅耳举着军刀,熟练地指挥游行队伍通过主席台。最后一支队伍走过主席台时,夜幕已经降下,耀眼的灯火把巨大的广场照得通明,整个巴黎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这时,一位50多岁的邮递工人冲进公社会议厅,向委员们报告说:“巴黎邮政总局局长拉姆庞强迫一些职员把邮局物品大包大包地运到凡尔赛去了!”

32岁的公社委员、金属雕刻工人泰斯一听,怒不可遏。

原来,公社成立前三天,泰斯受中央委员会委托到邮局责令拉姆庞留守岗位,保持邮路畅通。这时,拉姆庞早已接到梯也尔的秘密来信,要他千方百计地破坏巴黎邮政业务,并尽一切可能把邮局所有贵重物品运送到凡尔赛去。要办这件事极不容易,因此他决定暂留巴黎等待时机。泰斯到邮局那天,他装出一副拥护公社的样子说:“尊敬的泰斯先生,我衷心欢迎您来邮局指导工作。我准备承认即将成立的公社政权,并保证忠于公社,为它服务。我建议在公社正式接管邮局前,由公社派出两名代表来监督我管理邮局。”

泰斯一时没有察觉这家伙的阴谋,把他的建议作了汇报。经中央委员会同意,让他暂时管理邮局,想不到他竟潜逃了,还带走了贵重物品,真卑鄙!

公社委员听了老工人的报告后,都十分气愤,当场任命泰斯为邮电总局局长,并命他立即接收邮局大厦。

泰斯带着一个营队迅速赶到邮局,发现院子里、办公室里空荡荡的,邮包、信件杂乱地堆放在各处,保险箱的门敞开着,几个职员站在布告栏前忐忑不安地东张西望。

泰斯走近布告栏,见上面贴着一张字迹潦草的通告:“凡本局人员必须在三天内前往凡尔赛就职,否则一律予以撤职。局长拉姆庞。”

泰斯走近职员,和颜悦色地说:“公民们,我们是公社派来的。现在公社是唯一的政权,为公社服务是光荣的。公社保证你们的工作和生活,大家好好干吧!”

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这时从角落里传过低沉的声音:“公社的政权是非法的,国民议会和各国政府都不承认它,我们不能为它服务!”

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的人,身穿一套靛蓝色的礼服,态度很傲慢,说完话就径直朝门口走去。泰斯敏锐地向战士使了个眼色,只听“砰”一声,大门关上了。戴眼镜的人不安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一名战士拉了下枪栓说:“老实点!”

向公社报告情况的老邮递员走了过来,指着戴眼镜的人说:“他是稽查主任,刚才逼着管金库的职员把所有贵重物品全拿出来,交给拉姆庞运到凡尔赛去了!可不要让他溜了!”泰斯立即命令战士把他看管起来。

这时,许多上夜班的邮递工人先后来到邮局,看到这个家伙畏畏缩缩的样子,事情明白了一半。他们平时常受他欺压,动不动就被他克扣工资,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见他这副狼狈相,都高兴得很,纷纷同泰斯和战士们握手,表示要支持公社,搞好邮政工作。

突然,一位名叫库龙的职员跑到泰斯面前,递给他一封信,坚定地说:“公社代表,我下定决心为公社服务,这封信交给您吧!”

泰斯打开信一看,原来这是拉姆庞临逃前写给库龙的。信中吹捧他熟悉邮政业务,说只要他去凡尔赛,就立即提升他当分局副局长,同时还要增加薪俸。半小时前库龙还在犹豫,现在他决心留在巴黎为公社服务了。泰斯热情地欢迎他转到公社方面来,其他一些职员见库龙这样做,也纷纷表示要为公社服务。

经过一番查看,泰斯发觉邮局大多数车辆已被拉姆庞弄走,最需要的资料也被盗走,金库劫掠一空,邮票荡然无存,邮政业务显然一时无法开展。

严重的问题摆在泰斯面前,但他没有气馁,立即召开了全局人员会议,信心百倍地说:“敌人要使巴黎邮局完全瘫痪,妄图切断我们的红色邮路,这是永远办不到的。自从3月18日以来,巴黎同外省断了联系,公社成立的消息和公社发布的重要法令、通告不能及时向全国、全世界发布。我们邮政人员要忠诚地为公社服务,首先必须开辟红色邮路,迅速把这些消息、法令和通告传送出去,彻底打破敌人的封锁!”

会上成立了一个由邮递工人和职员等组成的邮政委员会,那位老邮递工人和库龙都参加了这个委员会。大家想方设法,把信件送到被德军占领的圣·丹尼邮政分局转寄,或派出化装人员把信件投入被凡尔赛匪帮占领的邮箱。但宣传公社成立的传单很难送出去,这时库龙提出一个建议,用气球传送公社的宣传材料,邮政委员会立即同意了这个建议。

全局职工纷纷行动起来,制成了十几种气球。上百只气球在巴黎上空冉冉升起,随着强劲的东风飘向远方。刊登着公社成立的喜讯、公社通过的法令和决议以及《告农民书》等传单随气球落在巴黎城外,不久便传遍了全国。

公社成立的那天晚上,新当选的公社委员来到市政厅参加第一次会议。

会议厅里灯火辉煌,洋溢着一片欢腾。委员们互相握手拥抱,祝贺对方光荣当选。

这是人类历史上光辉的一页: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真正当家做主,用自己的权力开始创建一个崭新的世界。

一位最年长的公社委员被选为会议主席,两位最年轻的公社委员被选为会议秘书,负责记录等事。

会议通过了两项决议:关于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对祖国立有大功的决议,关于成立宣言起草委员会及其人选的决议。接着,还讨论了组织各种委员会来代替反动政府各部的问题。

第二天下午,公社召开第二次会议,着重讨论了公社各委员会的组成。

会议开始后,先点名检查到会人员。当点到“德勒克吕兹”时,只见一位60多岁的老人站了起来。他中等身材,两鬓已白,面容消瘦,但腰杆挺得很直。

老人把一封信在空中扬了扬说:“请允许我在这里念一封信,这是一封寄给凡尔赛国民议会主席的信:‘凡尔赛,国民议会主席先生:鉴于公社委员同国民议会议员这两个称号是不相容的,而我本人现在已荣幸地在巴黎被两个区的选民选为公社委员,为此,我决定放弃国民议会议员的称号而接受巴黎选民给我的公社委员的光荣称号。德勒克吕兹1871年3月29日于巴黎。’”

德勒克吕兹出身于拿破仑时代一个残废军人的家庭,受过高等教育。他从小向往资产阶级革命,反对帝国的专制统治,21岁起就投身革命,曾多次受审和被判刑。他反对卖国投降活动,积极参加了1870年10月31日反对国防政府的起义,后来不幸被捕。因他在巴黎人民中有很高的威信,所以又于1871年2月被选为国民议会议员,当即被释放出狱。出狱后,他以议员的身份继续揭露卖国政府的投降活动。公社选举时,他同时被两个区选为公社委员。爱国主义和共和主义的信念使他接受了光荣的委托,站到公社这一边来,受到了巴黎人民的欢迎。因此,当他把信读完后,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位公社委员兴奋地站起来说:“公民德勒克吕兹以自己的行动表明他坚定地站在公社一边,而同凡尔赛的国民议会彻底决裂。他的行动应当得到赞扬和支持。我个人认为这种行动应为我们一切机关的人员所效法。为此,我提议立即通过一项法令,宣布公社是唯一的政权,凡尔赛政府的命令、指示一概无效!”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高呼:“同意,同意!”

一位委员接受了会议委托,当场草拟了一项法令,并向大家宣读:“宣布凡尔赛政府命令、指示无效的法令。公民们!公社现在是唯一的政权,兹决定:第一条,各种社会机关的职员今后必须确认凡尔赛政府或其拥护者所发出的命令或通知为无效,无法律效力;第二条,任何官吏或职员凡不服从本法令者,立即解除其职务。”这项法令立即被通过了。

一位公社委员站起来说:“我认为凡尔赛方面历来赖以生存的最重要的是军队,他们的一切命令、通知都是以常备军为后盾的。因此,我认为要通过一项法令,宣布撤销常备军,而改由国民自卫军来代替它。”

这项提议也被通过,会议决定立即颁布一个“撤销常备军,改由国民自卫军代替”的法令。

这时,突然有个人粗声粗气地说:“你们到底要通过多少法令?你们究竟要把国民议会置于什么地位?”

说话的是国民议会议员、巴黎市第二区区长吉拉尔。他是主张公社与国民议会调停的,巴黎人民一时没有识破他的真面目,因而把他选为公社委员。

早在公社发出选举公告时,吉拉尔就接受了梯也尔的秘密指示,竭尽全力拖延选举,以便使凡尔赛方面能有时间加紧与普鲁士勾结,卷土重来。昨天,他又接到了梯也尔的来信,要他公开宣布同公社决裂,以便制造混乱,降低公社在人们心目中的威望。因此,在今天的会上,他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把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了。

吉拉尔继续说:“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并不承认公社。我本来想再看一看,但遗憾的是你们越走越远了,为此我不得不要求辞职!”

吉拉尔刚说完,立即遭到了公社委员们的严厉斥责:“你这个坏蛋,原来是凡尔赛的奴才!”“谁在这个时刻要求辞职,谁就是公开宣布倒向凡尔赛!”“他根本不配当公社委员,要他把当选证书拿出来!”“逮捕他!”

古拉尔听到公社委员们的愤怒声讨时,心头怦怦乱跳,后悔自己的话讲得太露骨,但表面上仍然装得若无其事,晃着脑袋说:“我早就准备好了,进了市政厅,就没想再出去!”

一位公社委员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不屑地说:“既然他这样说,我提议不妨让他回凡尔赛去!像他这种蛀虫,就是回到凡尔赛的巢穴里去,也无损于公社的一根毫毛。”于是,吉拉尔当场被轰出了会议厅。

由于公社的某些领导人受了阶级调和和阶级合作的束缚,幻想从精神上感化敌人,因此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同留在巴黎的反动议员和区长们谈判,要这些家伙也来参加选举。结果,在86名公社委员中,混进了21名资产阶级分子。但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是决不能调和的。公社的革命性质及它采取的一系列革命措施终于使这些家伙吓破了胆,他们在公社没待上几天就纷纷溜走了。

会议在轰走了吉拉尔这个坏蛋后,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决定成立九个委员会,统一行使立法和行政权力,以代替反动的议会和政府设立的各种机构。这九个委员会是:

执行委员会:负责执行公社一切法令和其他委员会的一切决议。

军事委员会:负责公社的军事工作,领导国民清查各商店所存的一切物品。

财政委员会:负责管理公社的预算和决算,解决一切拨款、房租、债务等问题,代替原财政部

司法委员会:负责管理一切诉讼案件,代替原司法部。

治安委员会:负责保卫公社安全,保护人民利益,镇压反革命分子的破坏话动,代替原警察局。

劳动、工业和交换委员会:负责管理工业、公共工程和商业贸易,解决生产和劳动就业问题,代替原公共工程部和商业部。

社会服务委员会:负责监督邮政局、电报局、公路总局和铁路公司。

对外联络委员会:负责外交工作以及巴黎和法国其他公社的联系,代替原外交部。

教育委员会:负责管理公社的教育事业,进行教育改革,普及义务教育,代替原国民教育部。

接着,又选举了这九个委员会的委员。工人出身的杜瓦尔、贝热瑞等被选为执行委员会委员。

就这样,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工人阶级的政府组成了。

伟大革命导师马克思高度评价公社这一革命实践,他说“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应当“用他们自己的政府机器去代替统治阶级的国家机器、政府机器”,“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

3月18日蒙马特尔高地的炮声把法兰西银行总经理卢兰吓坏了,他在家里躲了整整一天,不敢出门。

第二天上午,卢兰惶恐不安地来到银行。进了办公室,听差递给他一封凡尔赛派专人送交他亲收的信。他迅速拆开,见上面写道:

我亲爱的卢兰先生:(www.xing528.com)

我已经严令巴黎所有政府人员立即来凡尔赛。但是,这对于您当然是例外的。因为您的光荣职责是使伟大的法兰西银行的财产不受暴徒侵犯。然而我必须告诉您,我们穷得像教堂里的老鼠一样,甚至掏尽口袋凑不齐1000万法郎,而现在至少需要2亿法郎!我充分信任您的智慧和才干,您将设法为共和国解决燃眉之急。

顺致崇高的敬意!

梯也尔

3月19日晨于凡尔赛宫

卢兰吩咐听差马上把副总经理普洛克、司库长及银行武装保卫营营长叫来。他一面把信递给普洛克,一面问司库长:“金库里有多少现金?”

“大约7700万法郎硬币,还有8亿钞票签字后就可发行。”

“其他呢?”

司库长掏出一个小本子,一笔笔上报:“公债8.99亿法郎,有价证券9亿法郎,借款押品1.2亿法郎,银行券1.66亿法郎,金银珠宝1800万法郎……”

卢兰眨着眼睛迅速计算,发觉总额竟达30亿法郎!便问武装保卫营营长:“运到凡尔赛去行吗?”

营长听了像触电似的霍地跳了起来,摇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总经理先生,不行啊!运这些钱财需要七八十辆马车,还得靠一个军团来护送,可现在马车、武装都没有!”

卢兰觉得他讲得有道理,又问:“军械库里有多少武器?”

“三百多支步枪,还有些左轮手枪,只是弹药不足。”

卢兰咬咬牙说:“好,就把枪发下去,让法兰西银行的400名职员变成400名武装起来的士兵!普洛克先生,您看——”

普洛克听着,冷笑说:“这些武装管什么用?!出了事梯也尔先生那里我们怎样交代?依我看,不妨给暴徒们尝些甜头,让他们提取巴黎市政府名下的900万法郎。其他的,运不出去就汇,不能直接汇凡尔赛,就通过外省银行转汇!”

卢兰拍拍普洛克的肩膀,满脸堆笑说:“老弟,亏您想得周到,就这么办!”

第二天,中央委员会委员瓦尔兰奉命来到银行,要求卢兰提供款项,帮助新政权克服财政上遇到的困难。经过再三交涉,卢兰同意支付100万法郎。

过了三天,瓦尔兰又一次来到银行,要求卢兰再支付100万法郎。

这一次,卢兰摇摇头说:“法兰西银行已为你们新政权提供了可观的款项,但如果要无限制地提款,那是不行的。瓦尔兰先生,请您注意,我们法兰西银行向来是不过问政治的!”

瓦尔兰反驳说:“不过问政治?巴黎人民在挨饿受冻,可是银行却把几十亿法郎藏在金库里,这不是政治吗?卢兰先生,我要提醒您:饥饿并没有解除饥饿的人的武装,他们会懂得如何来解除自己的饥饿的!”

卢兰站起来吼道:“请吧,先生,我准备应战!”

瓦尔兰愤然离开银行。当天下午,他带了两营全副武装的自卫军战士来到银行。

卢兰原以为讲几句话就可以吓倒瓦尔兰,不料瓦尔兰竟带来了武装部队,不禁吓得浑身发抖。他赶紧叫普洛克出去应付,自己则偷偷溜出后门,逃到凡尔赛去了。

瓦尔兰腰佩手枪,在一队战士的簇拥下雄赳赳地走进银行大门。

普洛克连忙迎上前来,装出惊讶的样子说:“瓦尔兰先生,何必兴师动众,有话好说嘛!来,请里面坐!”

瓦尔兰把手一挥,沉着而又坚定地说:“卢兰先生既然准备应战,那就请他出来吧。现在门外有3000名挨饿受冻的人在等着他,请他去见见他们!”

普洛克忙不迭地说:“啊,原来如此!卢兰先生也是为了对银行负责,可能辞不达意,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以致闹了点误会。请不必介意,不必介意!”

说罢,他对会计主任说:“立即给瓦尔兰先生签发一张100万法郎的支票,并通知出纳主任马上兑现!”

瓦尔兰敢说敢做,斗争取得了胜利。但是,当他回到公社后,却受到大多数公社委员的责难。

尤其是76岁的公社委员、蒲鲁东主义的忠实信徒贝累对他的做法更是反感:“公民瓦尔兰,银行是国家的财产,没有银行也就没有工业和商业。如果您对它使用暴力,那么它的所有纸币就将变成毫无价值的东西;如果您想夺银行,那将是对公社以及整个法国工商业的严重打击,意味着国家整个经济的崩溃!”

瓦尔兰反驳说:“法兰西银行尽管是一家私人银行,但它历来是各届政府资金周转的重要后盾。今天,它同样应成为公社的经济后盾。如果他们要反抗,我们理应对他们使用武力。”

贝累气急败坏地说:“胡说!如果您真这样干,公社就要完蛋,我坚决不能同意!”

贝累原是资产阶级银行家,革命的洪流把他卷进了巴黎公社,但他维护资产阶级利益的立场始终没有变。在严重的冲突面前,他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旗帜。

由于当时公社委员中不少人是蒲鲁东主义的信徒,天真地认为绝对不能触碰银行,更不能没收银行。结果,他们竟任命贝累为驻法兰西银行代表,由他负责公社与银行的一切联系。

瓦尔兰走后,普洛克慌忙派人把印刷钞票的32个钢模秘密运到城外,以便万一公社占领银行时,也无法印刷纸币。

当天晚上,普洛克获悉贝累已被公社任命为驻银行代表,不由欣喜万分。

第二天,贝累来到法兰西银行。普洛克有意让他的400名职员人人手执武器,列队欢迎,他领着贝累从队伍中穿过。

普洛克搀着贝累,边走边亲热地说:“贝累先生,您一定不会忘记去年围城期间我们彼此取得的谅解吧!”

原来,普洛克不仅和贝累是同乡,而且曾经在资金周转方面帮过贝累的忙。

贝累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宜同普洛克谈过去那些交往,因此装聋作哑,没有回答。

坐定后,贝累讨好地说:“普洛克先生,现在财政部的金库封闭着,可是公社军饷方面的需要又必须满足。看来,银行有被抢的危险,我很担心我对公社的劝阻可能不起作用。”

普洛克冷笑说:“您进院子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武装人员。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一旦银行受到攻击,我们一定会起而自卫的!”

贝累叹了口气说:“这样就免不了要流血。为了避免流血,由公社任命一位经理,您看如何?”

普洛克连说:“不行,不行!在这里我就是经理,谁也无权剥夺我的权力!”

看到贝累为难的样子,他又转换口气说:“如果你们派一位代表来,就像任何股份有限公司里都有的那种代表,那倒可以商量。不过条件是这个代表必须由您担任,并且您的任务只限于保护银行不受抢劫。至于要直接干涉银行的业务,比如了解资金的流动情况,那可永远办不到!因为您最清楚保守这些机密是银行的业务责任!”

贝累听说普洛克承认他的代表身份,心里乐滋滋的,立即点头同意说:“那当然,那当然!”

普洛克乘机恭维说:“贝累先生,您曾经是一位很有声望的银行家,我对您太熟悉了。我请求您协助我保护这个银行,因为这是祖国的命脉,法兰西的财产啊!”

贝累慷慨激昂地说:“您放心吧,普洛克先生,只要有我在,法兰西银行就决不会蒙受灾难。请您同我保持密切的联系!”

不久,公社颁布了一项法令:解散特种连队,并把它编入营队。法兰西银行的武装保卫营属于特种连队,按规定必须解散。普洛克一听急了,立即去找贝累商量对策。

贝累点头说:“是的,银行营要解散,但是您是否能找到什么根据拒绝执行这项法令呢?据我所知,1792年曾颁布过一项法令,责成大企业机构的职员在祖国危急的时候要把他们的工作场所看成战斗岗位。这不是保存银行武装最好的根据吗?”

普洛克一听这话,高兴地拍了一下大腿,感激地说:“多亏您了。”

普洛克回到银行,从档案中翻出了1792年颁布的那项法令,把它当作反对解散银行营的护身符。

一天深夜,贝累气喘吁吁地赶到银行对普洛克说:“我必须紧急通知您:刚才公安委员里果已经向公社提出了公诉状,告发您把法兰西银行的大量钱财通过各种方式汇到凡尔赛去;还说您利用银行窝藏反革命分子和枪支弹药,从事破坏公社的活动,要求立即逮捕您。”

普洛克急得团团转,他矢口否认他曾把银行作为反革命活动的据点。他连连问道:“贝累先生,您为什么不解释一下汇款是银行的业务,任何人无权干涉呢?”

“我说了,我说银行有权把钱汇到任何地方,包括凡尔赛在内,这是完全合乎常规的。可您不知道里果精明得很,他说您用钱财资助凡尔赛就是公社的敌人,光凭这一条就得抓起来!”

“您是公社委员,不能帮帮忙吗?如果要花钱,我这里有的是!”

贝累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尽管我是公社委员,但帮不了您的忙;如果您被捕了,我也没有能力使您获释。您快逃吧。”说罢,贝累同普洛克握握手就走了。

普洛克立即藏起来,只是每逢给凡尔赛汇款时才偷偷地上银行去。

一天早晨,普洛克到银行去,忽然发现将近一个营的自卫军战士端着枪把银行包围起来。他赶紧回到家中,派人通知贝累。原来,这些战士不满公社对法兰西银行的温和态度,自动集合起来要搜查银行。

贝累得悉后,慌忙赶到法兰西银行找到自卫军营长,严厉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是谁派你们到这里来的?”

营长说:“谁也没有派我们来。法兰西银行把大量钱财弄到凡尔赛去;还私藏武器图谋不轨,是凡尔赛间谍的集合点。战士们自动集合起来要求搜查!您是谁?”

贝累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说:“我是公社财政委员会委员兼驻法兰西银行代表!我警告你们,没有得到我的批准,不得任意进入银行!”

一位战士走上前来,愤愤地税:“公民贝累,我认识您,也投票选举过您,可是您今天的行为辱没了一个公社委员的光荣称号!您维护的不是我们工人﹑战士的利益,而是资产阶级和凡尔赛的利益!难道您真的希望他们用枪来杀我们吗?”

贝累用手杖敲敲银行的大门,专横地说:“公民们,你们的战场在巴黎的大门口,而不是在银行。公社既然任命我为代表,我就有权保护它。在这里,我代表公社,你们谁也无权搜查银行!”

在贝累的全力阻挠下,搜查银行的革命行动被压制下去了。

第二天,贝累听从普洛克的建议,干脆住进法兰西银行,充当这家银行的卫士和代理人。

普洛克在贝累的掩护下,玩弄种种手法,把法兰西银行的巨额资金源源不断地送到凡尔赛去。在整个公社期间,法兰西银行30亿法郎的资产得到了保护,其中2.57亿法郎被送到凡尔赛作为扼杀公社的反革命经费,而公社仅得到1500万法郎!

凡尔赛匪帮进入巴黎后,贝累当了可耻的逃兵,把自己藏起来。公社失败后,普洛克没有忘记贝累对法兰西银行的汗马功劳,协助他逃往国外,甚至亲自护送他到瑞士。

由于公社内部有着贝累这样的资产阶级投降派,以致公社不仅没有没收法兰西银行使它成为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相反,却让它充当了梯也尔的帮凶,成为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的重要工具。恩格斯说:“公社在经济方面忽略了很多据我们现在看来是当时必须做到的事情。最令人难解的自然是公社对法兰西银行所表示的那种不敢触犯的敬畏心情。这也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错误。”

巴黎公社虽然建立了,但它要同形形色色的错误思潮做斗争,尤其是蒲鲁东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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