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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府通论:剧本节选上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木盛(3l岁)和木鲜(30岁)并肩骑在马上,伫立林中。毛毡上坐着彪悍肃穆的木府知府木旺(50岁)、略显不安的木盛和满脸文静的木青(32岁)。木府全家在夫人罗氏宁(48岁)、木青和妻子阿室加(31岁)的带领下,送木旺出征。阿室加和丈夫木青把儿子木增叫到房中,向儿子询问战事经过。阿室加再次找到了东巴和立,推断木盛也是杀害亲弟弟的凶手。木盛见自己所为,并没有引起木府本家的猜疑,便变本加厉地活动起来。

木府通论:剧本节选上

从森林茂密的缝隙中,只能看到两个骑在马上的人。

木盛(3l岁)和木鲜(30岁)并肩骑在马上,伫立林中。

木盛怀里抱着一只肥硕的兔子,狡黠地扫了一眼弟弟,说:“要想让我们纳西人成为真正强大的民族,就得靠我们的胯下马、手中剑!三弟,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木鲜显得十分敦厚:“二哥,听你的!”

木盛:“记着。只能追上刺死它,不可动用弓箭!”

木鲜:“记住了。”

木盛猛地将手里的兔子扔向前方!木鲜催马追去!

野兔在狂奔!

木鲜催马猛追!

灌木和草丛掩住的崖边!野兔骤然拐向另一个方向!

木鲜却连人带马伴着凄惨的惊叫——栽下万丈深渊!

林中。听着弟弟惊魂的呼叫,木盛冷冷一笑,拨马走了。

山道。东巴和立(29岁)匆匆迎着木盛跑来:“二少爷!二少爷!”

木盛敏感地一惊:“什么事!”

和立:“老爷要奉命出征了!让您和三少爷速去大营议事!”

木盛:“带路!”

和立:“您去吧,我再去通知三少……”

木盛凶暴地:“我让你带路!”

和立只好转身走在了前边。

艳丽的阳光照耀着巍峨的玉龙雪山

碧绿如茵的大片草坡,集聚着羊群。

草地上铺着猩红色的毛毡。毛毡上坐着彪悍肃穆的木府知府木旺(50岁)、略显不安的木盛和满脸文静的木青(32岁)。

不远处,站着惴然的东巴和立,忙不时地回头看向坡下。

一匹白马奔驰而来。从马上跳下英俊的木增(18岁),另有卫士忙接过木增的马缰。

木增大步来到木旺身边,跪地而拜:“孙儿拜见祖父!”

木旺喜爱地冲木增点头:“木增,起来。坐下,从今天起,爷爷要你参加木府的议事。”

木增:“是。”

木盛顿显不满。

木旺:“开始吧。”

木青:“父亲,三弟还没来。”

木旺:“来不及了,不等了。东巴,你过来。”

和立应声走来,跪在了一旁。

木旺:“都给我听着!缅番又在挑起战端,进犯我大明王朝。为父奉旨率兵征缅,进军腾越和永昌。我本决定带老三一起去。现在军务紧急,他又不知去向,只好独自前往了。走之前,有几句话说给你们。东巴,你也记下。”

和立:“是,老爷。”他从怀里取出纸张和炭笔。

木旺:“征战胜负,在所难测。我如有意外,长子木青理当袭位,继承知府。次子木盛虽然也喜兵善武,但性情暴戾恣睢,贪得无厌。只能由三子木鲜担当将军,掌管兵权。”

木青瞪起惊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父亲。

木旺:“东巴,你记下了吗?”

和立:“都记下了,老爷。”

木盛急了:“父亲!我们凭什么总去做送死的?我们每年都要捐军费、送金银,可朝廷给我们什么好处了?”

木旺大怒:“放肆!混账东西,你懂得什么叫作忠爱吗?我们纳西族,之所以能在众多强人面前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历代土司都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木旺说着嚓楞一声抽出腰间的宝剑,当地戳在了面前的草地上!“木青!”

木青忙从惊恐中醒来:“儿在!”

木旺:“为父把圣上赐予的这口龙泉宝剑留给你!有了它,尔可镇族报国、服众理家!”

伏在地上哆嗦着的木青:“是,父亲……大人……”

一旁的木盛,早已妒火中烧,眼里冒火。

木府全家在夫人罗氏宁(48岁)、木青和妻子阿室加(31岁)的带领下,送木旺出征。

丽江街上,人群攒动,鼓乐齐鸣,燃香祈祷,欢歌起舞。走在马前的木旺感激地向族人挥手致意。

木盛挤到母亲罗氏宁的身边,连连恳求着:“娘,替我说说吧,就让我跟随父亲去吧!三弟实在是不知去了哪里,让父亲独自出征您也放心不下嘛!”

罗氏宁来到丈夫面前,为儿子木盛说情。木旺却一眼看见了孙子木增!他来到木增面前,仔细端详,终于感慨地说:“爷爷老喽!”

木盛在捅妈妈,罗氏宁:“没阻拦就是应允嘛,还求什么?”

木旺:“都去!木增也该去见见世面!”

木增高兴地跳了起来!

木盛虽然对父亲让木增也去感到意外,但还是阴险地笑了。

清晨。木府。

阿室加正在挥剑习武:

罗氏宁带着家人站在一旁得意地观看。

木府的侍从阿迪(18岁)惊慌跑来,告诉罗氏宁:族民进山采药,在山崖下发现了二少爷木鲜的尸体和摔死的战马!

木府立即沉浸在丧亲的悲恸之中。负责丧事的东巴和立,始终处在忐忑之中,他想起了那天木盛不让他去找三少爷的情景,开始怀疑木府为了争夺权势,正在发生着互相倾轧的事。偏在这时,大获全胜的木家兵却在木盛的率领下,抬着父亲木旺的尸体回来了。木增木然地随在其后。

丧夫失子,使罗氏宁大病临危。

阿室加一边亲自周到地护理着婆母,一边开始思考:这一切到底为什么突然发生了。

夜。阿室加和丈夫木青把儿子木增叫到房中,向儿子询问战事经过。木增却只是流泪和自责,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爷爷。

一天,她又把东巴和立叫到了房中,以其聪颖的思考和敏锐的观察,迫使和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苦于没有证据,阿室加与和立也只能处于怀疑之中。

阿室加又找到了随军征战的老兵,详细盘问征战情况。几位老兵开始时不敢吐露真情,经过阿室加的百般恳求和陈述木府的安危对纳西族的重要,老兵们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木老爷木旺单身克敌的时候,木盛却临危不救,反而带着侄儿木增去打猎!当木旺被缅番的大象用鼻子卷起,摔成重伤,奄奄一息时,木盛才带领木增利用缅军的盲目欢庆之机,突然袭击敌人,反败为胜。

老兵们边说边痛哭失声。阿室加掌握了木盛以牺牲亲父的生命换取个人荣耀的证据,明白了木盛的狼子野心,十分愤怒!

阿室加再次找到了东巴和立,推断木盛也是杀害亲弟弟的凶手。可是胆小怕事的和立却因为事情的真相大白,反而回避不出了。

婆母正在病中,不能求助;东巴和立本可以站出来明理,却又避而不出:阿室加悲愤之中,只有向儿子木增诉说着满腹的不平。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却说出了令她大吃一惊的话!木增对妈妈说:“凡事都讲名正言顺。我们木府忠君报国,不也是求得名正言顺吗?爷爷死了,爸爸是名正言顺的木府之主,您为什么不让爸爸去料理此事?”阿室加热泪涌出:“不是妈妈没想到。妈妈是怕爸爸生性胆小怕事,本来就厌烦理政,再告诉他有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叔叔,他会让出知府的,好消消停停钻研他的诗文!”

木增也陷入了无奈。

木盛见自己所为,并没有引起木府本家的猜疑,便变本加厉地活动起来。他与心腹阿勇(29岁)密谋,先逼东巴和立交出木旺出征前让和立记下的遗嘱,跟着就除掉和立这个心腹之患。木盛还让阿勇找来了和立的徒弟洛喜(25岁),让洛喜监视和立,并答应事成之后,立洛喜为新的东巴。木盛得意地说:“只要和立把老爷的遗嘱一交出来,便立即宣布就职!我要让纳西族自成一国,独霸滇西北!到那个时候,我阿希就是纳西国的开国皇帝!”

阿室加对木盛早有警惕,便派出阿迪监视木盛动向:

这天夜里,阿勇果然来逼和立去见木盛。阿室加得知后,带着阿迪潜伏在了木盛所在的酒肆外面。就在和立拒绝交出遗嘱,木盛想拔刀伤害和立的时候,窗外的阿迪突然投石灭灯!一个身轻如燕的蒙面人破窗而入,救出了东巴和立!

在场的洛喜吓坏了,忙跪在木盛面前说:“二少爷,东巴是神的臣民,杀不得的!救走和立的肯定是上苍派来的天兵!我可不敢再逗留了!”说着跑走了。

一旁的阿勇也心惊肉跳起来,忙劝木盛不可硬来,应该见机行事。木盛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狂饮起来。

被阿室加救进木府的东巴和立,感恩不尽。他不但交出了老爷木旺出征前让他记下的遗嘱,而且愿意挺身而出,主持典礼,帮助木青接任知府。

罗氏宁已经痊愈。阿室加和东巴和立向罗氏宁奉上了木旺的遗嘱。罗氏宁一面让孙儿木增执笔奏明神宗皇帝:木旺为国阵亡,其长子木青世袭接任新一代木府知府;一面准备举行接任大典,庆祝新的木老爷主宰木府。木府里终于又充满了喜庆气氛。

然而,木青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接任第16任木氏土司,并答应了弟弟木盛的要求,让木盛当上了大将军,掌握了军权。

木盛并没有因此而罢休,仍日夜惦记着哥哥的知府大权,梦想着纳西独立建国,由他做皇帝。甚至不许人称他木将军,而是喊他阿希将军,不承认朝廷钦赐的木姓。阿勇乘机献策:只要控制了木府的银库,不让木府给朝廷缴纳军费和供奉税银,朝廷就会变心,进而会利用别的民族制服木府。到那时,您阿希将军也就可以率兵起事,立国成君了。木盛闻之大喜,开始索取木府财务大权。但是,木府的财权一向是掌握在主妇手里的。木盛几次向母亲提出此事,都被罗氏宁顶了回来。因为阿室加为了不让婆母因气伤身,始终没有把木盛灭弟害父的事告诉罗氏宁。罗氏宁也只是认为木盛是贪心而已。但阿室加却因木盛伸手要财权,对他是不是又在策划新的阴谋产生了怀疑。她立即找来了东巴和立,让和立想办法查清此事。和立特意和洛喜一起诵经,并通过诵经唤起他的“立德奉天”。自从与木盛搅在一起,深感终日痛苦不宁的洛喜,终于向师父和立诉说了木盛与阿勇的祸心。

和立把木盛的新阴谋告诉了阿室加,阿室加立即带着儿子木增,找到居住在玉龙山下的木青,与丈夫木青商量对策。软弱的木青却说:“他要就给他。惹急了朝廷,正好让官兵收拾他!”阿室加见丈夫如此糊涂推脱,不禁怨从心起。她向丈夫掰开揉碎地讲了个中的道理。她说:纳西族的爱国忠君决不只是为了讨得什么安宁和封晋,更不完全是为了纳西族的自身存活。我们心向朝廷,一是因为无国哪有族,无族哪有家;二是因为汉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只有学得这些学问,才能兴族建业,使纳西族自强不败。不料木青听了微微一笑,说:“这还用你告诉我?既然知道这些,你该懂了我为什么不想理政,而专想钻研汉学诗文了吧?”说罢竟吟诵着诗文,哼哼唧唧地走了。阿室加气得不行,不顾儿子在,竟号啕大哭起来。木增掏出手帕为妈妈拭泪,劝道:“妈妈,您别太伤心了。木家不会改变报国之心的!”妈妈听了含泪看着木增,问:“你是在说你自己?”木增:“是的,请妈妈放心。爸爸在教我汉学的同时,也让儿知道了什么叫资治于礼。”她看着儿子,久久地看着儿子。

阿室加领着儿子下山了。(www.xing528.com)

巍峨的玉龙山,清澈的金江水。母子俩融进这秀美山川虽无片语,却在尽享这美好风光……

转眼,木增的生日到了。全家人都在为此做准备。奶奶看着孙子,长得既高又壮实的样子,更是高兴得要好好给孙子过生日。但是,谁也没想到,生日那天,木盛竟让人送来了那么丰盛的大食盒!里边全是木增最爱吃的东西。阿迪十分奇怪,对阿室加说:“夫人,大将军怎么知道小少爷爱吃什么?”阿室加也在想这事。她叫来了女厨阿照,盘问最近都有谁关心过小少爷吃喝的事。阿照回答没有人。恰好在厨房散步的罗氏宁,听到了里边阿室加与阿照的谈话,不禁恼了:“别一眼就把人看进地里!是他二叔跟我打听过。那么粗的人,都把心细到这地步了,还要他怎样?”阿室加一惊!她没再说话,但大步而出。在院子里叫上看家的大黄狗,走进了儿子的住房。

木增正从食盒里拿出吃食往嘴里放!

走近的阿室加猛地打掉了儿子手里的吃食!并捏着儿子的腮,看他嘴里还有没有!木增告诉妈妈:“我还没吃,刚拿起来一块!”

这时,吃了掉在地上的吃食的黄狗,发出一声呻吟,口吐鲜血,死了!

阿室加瘫软地坐在了儿子的床上,搂着木增哭了起来。

阿迪听见哭声闯了进来:“夫人,怎么了!”但他一眼看见了地上躺着的死狗,惊呆了:“啊?”

阿室加擦去泪水:“拿出去埋喽,不许声张!尤其不要让老夫人知道。马上套车,去玉龙山!”阿迪:“是,夫人!”

木青也惊呆了。这次,他听了夫人阿室加的话,决定带着儿子去昆明见云南巡抚沐昌祚,求巡抚大人做主,保护儿子的性命。木青没有让妻子和儿子再回木府。他连夜回到木府,取了足够的银两和供奉,并以进藏走访为名,先往西再往南,起程绕道奔往了昆明。

沐昌柞拿到木府的捐款十分高兴。告诉木青:张居正力主革新,正需资政。朝廷定会感怀木府的一片忠心。当木青把儿子木增介绍给他,并说出儿子想进京学习汉学时,他更为木府有如此一表人才的后人而欣慰,当场决定带木增进京面圣。

明神宗朱翊钧在后宫召见了木增,同样为木增的魁梧和成熟而吃惊。神宗喜欢珠宝玉石,看着木增献上的玉雕,更是喜出望外。他让木增在京城多走走多看看,体会一下大明的辉煌和京城的伟魄。木增则借机奏请,想好好学学汉学。神宗越发高兴,命内侍好生款待木增,并给木增安排了专门的护卫、太医和一名老师。

专门从翰林院派来的老翰林陪着木增读书、写字和游览京城。木增对京城的处处都觉得十分新鲜,却把老翰林累得不行,请了假。

木增开始接近整天跟随自己的护卫高玉龙。通过交流武艺,比试功夫,议论兵法,木增发现连个护卫都如此学识渊博,更感京城不凡:他向随行的阿迪说:“难怪祖上一直鼓励后人学习汉学,今日才知道其中的道理。”恰巧痊愈的老翰林听到了木增与阿迪的交谈,笑着告诉木增:“你以为那高玉龙就是个看家护院的?不,那还是个人物呢!”原来,高玉龙本是江苏无锡人士,后因哥哥高攀龙考中进士,便随兄进京伺候哥哥。他入京的当年,正赶上京师连降暴雨,长安街水深五尺,通州河湾石、土二坝决口,沉没粮船二十一只,损粮数百石。热心的高玉龙借助自己来自水乡的水利知识,挺身而出,分水排洪,治理河道,一干就是一年多!可是当他回到城里时,才知道因为哥哥不会阿谀逢迎,被朝廷贬到广东揭阳去了。他想去追随哥哥,但朝廷不允,就暂时把他安置在了宫内,以待水患来时再用。偏偏这几年京城又连年大旱,弄得他无事可做,便埋头研究兵法,练习刀枪棍棒。听了老翰林的介绍,木增对高玉龙更加敬重。

…………

木府客厅。阿室加在向东巴和立说着什么。和立吃惊地看着她:“夫人,您可真神了!那阿勒邱可是百里挑一的,您怎么会知道她的?”阿室加白了他一眼:“别看你是东巴,要讲知道女人,你们男的只会看皮儿,我们才能看透瓤子!”和立忙躬身称是:“夫人高见。不过,那阿勒邱可是比老爷还大一岁呢!”阿室加:“大小我不管,我选的是木府的总管!这件事已经定了。我把你请过府来,是想让你想办法,看看老爷的意思。”和立垂下眼皮,想着。

坡上。阿勒邱(20岁)正同姑娘们在树丛中寻采野果。她们像一群百灵鸟,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姑娘甲:“阿勒邱!你唱个歌儿给我们听吧!”阿勒邱:“不,为什么偏要我唱?”姑娘乙:“就要成木府的贵夫人了,你不唱谁唱?”

“对呀!唱,非唱不可!”姑娘们开始围向阿勒邱,捅逗着求她。阿勒邱推脱不掉,开始唱了起来:“天上的白云啊,你要飘到哪里?地上的金江啊,你想流向何方?百灵鸟你在哪里筑巢穴?彩蝶儿你在为谁在奔忙?莫非都那么飘忽不定,这叫我怎能不愁肠?”

灌木丛中。和立陪着木增在看、在听。木增脸上显得十分欣然:“她家里答应了吗?”和立:“嫁给老爷还能不应?做梦也想不到的!”木增:“她知道是作二房吗?”和立:“夫人做事从不掩着盖着的。她愿意。”

阿勒邱继续唱着:“为什么梅花开,总缺绿叶衬?为什么草儿绿,又无花儿香?玉龙出慷慨融得金河水,金水河金满滩呀银满江。敢问八方天神九方客,穷家女何时才不愁断肠?”

木增听了一愣:“姑娘家里,有什么愁事吗?”和立:“有啊,与木府结亲是要做出脸面的。可阿勒邱家里太穷,办不起嫁妆。”木增:“那就不办嘛!”和立:“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可她家知道,您的原配夫人与木府门当户对,如果她家太不像样子,怕阿勒邱过了门被人看不起。”本增急剧地思索着:“你能不能暗地里给她家送些钱去?”和立摇头:“不会收的,这不等于更让人难堪嘛。”木增突然眼睛一亮:“那就抢亲!让她家落个被迫无奈!”和立也顿时惊喜:“这倒是个办法!”但他很快又忧郁起来:“不过,堂堂的木府老爷竟然抢亲,这会不会有失体统?”木增:“顾不得这些了!你在这里等候,我这就回府叫人来抢!”和立一惊:“啊?现在?”木增已经猫着腰,钻过树丛,走了。

阿勒邱和姑娘们采了野果正走在路上。突然阿迪带着几个府兵跑来。他们不容分说,抢了阿勒邱背起便跑!姑娘们吓得连忙呼救。阿迪告诉她们:“是木府来抢亲了,快告诉她家去吧!”姑娘们急忙跑去报信。

阿勒邱家闻讯惊喜异常,但为了有所表示,还是拿着棍棒追了上去。

一场假戏真做、喜剧悲唱,搞得热火朝天。

…………

茶马古道上,走来疲惫不堪的徐霞客(52岁)和挑着行囊的家仆顾行(27岁)。

走进丽江古城的徐霞客,顿时被这奇特而深邃的民居民风惊住了。他像发现了金子的觅宝者,忘记了疲惫与辛劳,无休止地在丽江城中观察、巡望。年轻力壮的顾行,却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一路趔趄地相随在后。

听说徐霞客到了丽江,木增(5l岁)大喜,他破例走出三清殿门,亲自到街上寻找徐霞客。

一个痴心观访,一个四处寻找。木增和徐霞客终于在街上相见了。两人一见,并没有互通姓名,而是通过一对一答地抒发对丽江的感受,一见如故!

但是,木增并没有把徐霞客请进木府。甚至连徐霞客的主动拜访,也遭到了木增的拒绝。

徐霞客并不在意。两人彻夜长谈:从祖国各地的秀丽多姿,到石林的奇特地貌;从丽江的祥和丰美,到徐霞客立志要完成一部游记的志向。可是当木增问徐霞客,有如此才学为什么不报国为官时,徐霞客却沉默良久。然后,徐霞客反问木增:木老爷乃木氏之贤人,为什么在15年前,正年富力强的时候,却让位于子了呢?木增也陷入了沉思。

突然,两人同时用豁然大笑打破僵持,相向而言……

徐霞客说:“我为保住爱国之心。”

木增答:“我为了却报国之志。”

两人又大笑不止起来。

从此,他俩更是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但是,徐霞客还是趁木增有客去会之机,悄然爬上了狮子山,俯瞰了木府,发出了“宫室之丽,拟于王者”的兴叹。

由于徐霞客的长途劳累和在丽江的兴奋奔波,他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

得知徐霞客到丽江的木盛又起了邪念。他让木勇用种种手段收买徐霞客的随从顾行,促使顾行背叛主人,不但悄然离去,还偷走了仅有的盘缠,想以此告诫木增:汉人不可亲,也不可信。

木增知道后,立即来看望并安慰徐霞客,告诉徐霞客:木府就是他的家,会让徐霞客感觉像在家里一样,没有任何困难。徐霞客知道自己已经不久于世,便向木增述说了自己必须回家的请求,他要抓紧有限的时间,完成他的《游记》,而大量的笔记都在家里,所以他必须尽快赶回家乡江阴。

木增当即派出他最信任的阿迪,带领木府的仆人,把徐霞客抬回江阴。他要求阿迪:“一副滑竿数千里,这就是纳西人对汉学的崇信!一定要把徐先生尽快、安全地送回家!”

躺在滑竿上的徐霞客流着感激的热泪,离开了木增。也正因为木增的为人和德义,才能使后人得以看到那部《徐霞客游记》……

知道木增如此崇信汉学,木盛急了。他要让木增知道:创建了汉学的汉人也会拿汉学来换银子和金子的!

为此,木盛花钱雇来了围棋高手,想通过与木增比试棋艺要木增的好看。

得知木盛凌辱过康沙的木增,不但接受了挑战,而且向木盛提出:要与木盛直接对弈;如果下不过木盛,情愿让出土司,跳涧自尽!木盛大喜,也发誓:如果输给木增,情愿与所有亲信一同自焚,为木增永消后患。

金江河畔搭起了肃穆的灵棚,不管谁胜,木府都要出此殡:木府上下在阿室加的带领下都穿起了重孝,准备行丧。

断定好了五局三胜。

名贵的云子。大理石棋盘。

木增和木盛席地而坐,开始对弈。所有观看者都屏息噤声,心惊肉跳地看着。

木增输了第一局!

木盛趾高气扬。

木增又输了第二局!

木盛越发盛气凌人。

开始挑灯夜战了。

天已大亮。二人还在苦战。

木增已扳成二平。

最后一局开始了。木盛开始慌了。

木增越下越勇。

木盛已知败定,但仍不死心。

跪在木盛身侧的阿勇突然惊魂不定,恐惧地惊叫着爬起想跑!木盛一把将他按在地上继续下着。

木盛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木增说:你把你的人都带出去。

大火烧着灵棚。

一片鬼哭狼嚎,只有木盛安然不动。

灵棚塌了。大火却更加火爆。

深夜,高玉龙在读着高攀龙的来信。信上说:神宗驾崩,常洛太子夭折,太监专权。

木增呆呆地听着。

深夜,木增在向幼小的儿子传位交印,并叮嘱着:爱族先爱国。

玉龙山下。

很小很小的深山古刹。

供台下跪着木增。听不清他嗫嚅着什么,边说边拜,跟着起身而去。

木增走出院门。

突然,从墙角后面闪出一名衣衫褴褛、年近花甲的老道姑!她痴然地盯着走出院门的木增!

她是康沙!

古刹门前。康沙追出观门,趴在门框上,望着已经向玉龙山走去的木增!

她喃喃地说:“那里是玉龙……那是玉龙……那是玉龙……”

乐起。伴出《玉龙之歌》……

(执笔: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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