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崇拜的起源及变化

何谓图腾？图腾是氏族的标志或符号。原始崇拜与氏族组织的结合产生了图腾。

原生图腾是最古老的、唯一的图腾。由原生图腾衍生出氏族的母系或父系图腾。当氏族之间发生继承或融合关系之后又有了复合图腾。在一些时代稍晚的遗址上，发现“同一氏族可以崇奉多种图腾，如胞族图腾、部落图腾、性别图腾、家庭图腾，甚至是个人图腾”〔1]。

神农炎帝时期，图腾崇拜开始向祖先崇拜转化，因而表现出浓厚的氏族寻根、崇拜始祖的意识。先民们怀着特殊情感，创造出各种独特的名称、徽号、图像，代表氏族，象征族群起源，神化自己的肇始先祖，祈求先祖的庇佑，维系氏族的生存和繁衍。

炎帝族是一个古老而强势的部族，分支林立，族裔遍布。他们在不同时期和不同的地域，以不同的图腾象征祖先。有的研究认为，羊、鱼、火、太阳等都可能是炎帝族的早期图腾；而鱼身鸟翼、凤鸟载日等复合图腾则是炎帝族与东夷族融合后的象征。

神龙图腾 古籍多有神农母亲女登感“神龙首”而生神农的传说。这一“感生神话”，一方面是原始母系社会“对偶婚姻”阶段， “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反映；另一方面也可能源于有蟜氏部族由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时期，曾经以“神龙”作为“感孕图腾”，既显示“神圣人母”感天应瑞，又表现“男性英雄天生神奇”〔2]的崇拜心理。

姜姓图腾 姓氏源自氏族图腾。传说炎帝“育于姜水”，以姜为姓。有的学者认为，先有姜姓，后有姜水。“羌”字从羊从人，就像人跪一足在挤羊乳。“姜”字从羊从女，象征女性管理羊群。“羌”、“姜”古音无别，而且都是从羊。炎帝氏族的先祖可能是古羌人的一支，是最早饲养羊的部族，因而以羊为图腾，后来便以图腾为姓。

炎族图腾 神农炎帝从烧山垦荒到“火师火名”，从“火德以王”到祀为火神、夏神、太阳神，他的事迹多与火有关。因而部落或其支系曾以火、太阳作为祖先崇拜图腾。有的研究甚至认为，火是炎帝族的原生态图腾。

人面鱼身 《山海经·海内南经》云：“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氐人属于炎帝族，是一个以鱼为图腾的氏族。在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出土过“人面鱼纹”陶器。有研究认为，这种人格化的“人面鱼纹”，反映了炎帝族初期的经济生活是以捕鱼为主，可能是炎帝族的一位首领所在氏族的图腾。

羊角图腾柱 在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稍晚的遗存中，出土“羊角图腾柱”，并用于测量日晷。有学者推测，这可能是炎帝部落内以羊为图腾的氏族兴旺起来，并取代了“鱼”氏族的首领地位，于是以羊作为氏族的图腾。(www.xing528.com)

人身牛首 古籍有称神农“人身牛首”或“弘身而牛愿”者。牛首，即牛头；牛愿，即牛额头，这显然不是人的形象。牛是犁耕农业所必需的畜力，出现的时间较晚。可能是在牛成为犁耕畜力时期，神农炎帝的某个部族曾以牛为图腾。

鱼身鸟翼 在炎帝族与东夷族融合的过程中，炎帝族传统崇拜的鱼，其形象在东夷族鸟图腾影响下发生变化。 《山海经》山经部分有关炎帝族活动地的章节中，记载了许多“鱼身鸟翼”一类怪鱼。如“鲑鱼”、“文鳐鱼”、 “鳛鳛鱼”、 “豪鱼”等，具有鱼身鸟翼， “见则其邑大旱”， “可以御火”。说明其本原出于崇拜太阳神的炎帝族，由鱼生翼，有足、有羽。表现出在鸟图腾影响下，成为一种综合体的趋势，后来终于飞腾升天，并演化出一种虚拟的神话动物：龙。〔3]

凤鸟载日 四灵之一的凤，是“玄鸟，即燕子的化身。玄鸟再经神话化，又为凤凰。 ”〔4]“凤”是风姓东夷集团的神物。 《论语摘辅象》云： “子欲居九夷，从凤嬉”。有学者认为，日载于乌、日中有乌、日中有三足乌的神话，以及“凤鸟载日”、 “太阳与口含禾苗的鸟”图腾，是炎帝族太阳图腾与东夷族玄鸟图腾结合的产物，反映了炎帝部族与东夷部族的融合。

龙图腾 龙图腾崇拜一直保留在历代的灵物崇拜中。 《礼记·礼运》将“麟、凤、龟、龙谓之四灵。”这四灵代表了上古时代几个主要部族的图腾，中华民族至今仍以这四种灵物为吉样的象征。

四灵之一的龙，最早是各种独立的单类动物或天象（如蜥蜴、鱼、鳄、恐龙、蟒蛇、马、猪、鹿，以及云雾、雷电、虹霓、龙卷风等），经过多元集合而产生的神物图腾。随着氏族部落的融合，各种单类动物或天象的某些特点互渗互融，成为综合性图腾。此时的龙，以其多姿多彩，神秘莫测，矫健敏捷，行云施雨，有益农耕等特点，成为华夏部落联盟的图腾神。多元兼容，开拓创新，造福人类，和谐自然的龙的精神，体现了华夏族的精神品格和丰功伟业。

龙凤图腾 龙为华夏族图腾，凤为东夷族图腾。龙、凤是若干地区性图腾的多元汇聚，是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通过冲突、交融而逐步形成，经由夏商周三代的整合，演化成优美、神圣，高度艺术化了的图腾形象。“这个过程恰好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多元起源并向中原汇聚，以及中原文化向四周辐射，往返不断的过程相一致。既说明了中华民族文明的长期连续性，又说明了中华民族文明的博大的宽容性和强烈的融合性”〔5]，是华夏集团与东夷集团逐渐融合的象征。

初始先民在神圣的图腾崇拜中，记住自己从何而来，同时把先祖的创世神话和精神品格流传下来。 《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鲁昭公接见郯国国君郯子时，鲁大夫叔孙昭子问起远古帝王少昊氏“以鸟名官”的事。郯子列举了黄帝以云纪、炎帝以火纪、共工以水纪、太昊以龙纪，并以云、火、水、龙为“师”、为“名”，然后说： “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之，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郯子所言云、火、水、龙、凤鸟等，都曾是这几个强大部族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