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多元文化建筑，BS00巴塞尔简介

在瑞士四万余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分布着高山、湖泊、丘陵、盆地，还有操着四种语言的人们。如果阿尔卑斯山是瑞士人的避风港，那巴塞尔就是瑞士人的码头。人们从这里登船，离港，沿江河而下；也在这里学习，勇闯，领风气之先。

BS00图1 莱茵河从巴塞尔流过

在20世纪之前，巴塞尔人用红色的砂岩建造了诸多带有精致细部的古典建筑，其中有精致的城门、教堂，也有隐秘的僧院、民宅。不过从20世纪开始，巴塞尔人最早投入轰轰烈烈的工人住宅运动，一系列工人住宅在巴塞尔建起，其扩展了19世纪以来的网格式城区，同时也为当时具有社会主义理想的外国建筑师开辟了试验田（注1）。建造技术是另一个理解20世纪初期现代主义的角度，巨大的巴塞尔市场大厅采用了当时领先的薄壳混凝土技术。六层高的圣安东教堂（BS15）延续佩雷兄弟的路线，用混凝土来塑造古典建筑空间。20世纪30年代以后，主导巴塞尔建设的大部分工业财团都坚持了新古典主义的建筑样式（注2），其中也确实留下了诸如巴塞尔艺术馆这样的经典。但就像瑞士大部分地区一样，直到战后，整个社会才真正接纳了作为设计风格的现代主义。于是在动物园的两栖馆里，人们看到建筑师将对流线、光线、水面的感知融合进一个完全现代的设计。

BS00图2 廷古利喷泉是巴塞尔惊艳的街头艺术品

不仅如此，巴塞尔还独得顶级现代艺术家的青睐。廷古利喷泉是巴塞尔惊艳的街头艺术品，世界顶级的艺术展也一直在巴塞尔举办（注3）。或许正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众多中产阶级出身的建筑师获得了贵族阶层的艺术素养，或许是相对简单的童年生活才能让人对身边的事物保持持续的敏感。但无论是何原因，20世纪80年代瑞士最重要的四名建筑师彼得·卒姆托（Peter Zumthor）、迪纳（Roger Diener）、赫尔佐格（Jacques Herzog）和德梅隆（Pierre de Meuron）都来自于巴塞尔。他们年轻时有的在木工作坊里练习着技艺（注4），有的在父亲的事务所里对着图纸遐想（注5），有的在大学里遇到了影响一生的人和事（注6）。之后，大约在1986年的夏天，卒姆托经过十余年的文保工作后建成了只有三间房大的罗马遗迹保护建筑（GR04）；迪纳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建筑事务所，并全面投身于巴塞尔的市政建设中如设计了圣阿班住宅（BS02）；而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则以一种介于艺术家、工匠与建筑师之间的状态设计了利可乐仓库（BS28）。当时大家都公认这些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作品，这正是瑞士德语区建筑引起世界范围关注的时刻（注7）。

在之后的三十余年里，巴塞尔成为瑞士建筑的核心区，并且是真正以设计品质而闻名的城市。无论一名优秀的建筑师来自哪里，受过何种教育，但在巴塞尔这座城市，人们必须尊重这里的规划惯例和城市记忆：圣阿班溪流经的造纸和印刷作坊是巴塞尔手工业时代的印迹；巴塞尔的母亲河莱茵河会流经动物园，回瓦格街（Heuwaage）、巴弗泽广场（Bafüserplatz）、集市广场（Marktplatz）。这些埋藏在每个巴塞尔人心中的记忆，不仅决定了市民是否能够接受一栋重要的公共建筑，同时也在罗西《城市建筑学》的启发下（注8），成了指导建筑师实践的原则和方法。

时至今日，巴塞尔仍然在高速增长。紧张的用地关系迫使人们思考是否该放弃部分乡愁，接受务实的高层建筑。持续的城市发展也让巴塞尔与周边的德国与法国的城市形成跨国城市群，并且以铁路网络相连。所以，在苏黎世，人们会有“瑞士就是全世界”的错觉，但是在巴塞尔，人们必须以开放的心态面向欧洲，走向世界。

BS00图3 罗西倡导的绘制城市首层平面图方法影响了瑞士建筑师的工作方法

BS00注1：当时活跃在巴塞尔的欧洲建筑师有汉斯·伯奴利（Hans Bernoulli）、汉斯·迈耶（Hannes Meyer）、汉斯·施密特（Hans Schmidt）、保罗·博纳兹（Paul Bonatz）等。(www.xing528.com)

BS00注2：当时财团的审美在罗氏园区（BS19）中有突出表现。建于20世纪30年代的实验室建筑采用现代主义风格，而总部办公楼则采用新古典样式。

BS00注3：每年6月举行的巴塞尔艺术展（Basel Art）与纽约艺术展一起，是世界上最大的两个艺术品交易展会。

BS00注4：众所周知，卒姆托从16岁起接受细木匠学徒训练，主要学习门窗制作。

BS00注5：迪纳的父亲也是著名建筑师，所以其事务所名称为Diene r＆ Diener。

BS00注6：赫尔佐格和德梅隆曾不止一次提及其受到建筑师罗西（Aldo Rossi）和艺术家博伊斯（Joseph Beuys）的影响。

BS00注7：1986年第一期《建筑命题》杂志（Archithese）出版。这被追溯为瑞士德语区建筑走上世界舞台的标志性事件。于1991年出版的《1989—1990年的瑞士德语区建筑》则汇集了当时瑞士几乎所有著名建筑师的心血，全面展现了当时德语区建筑的状态。

BS00注8：1966年出版的《城市建筑学》中蕴含着理性与感性两股力量。其一方面强调了城市类型的重要性，并且指明了城市黑白图等工具，以及寻找原型等方法；但另一方面也强调人们对城市的感知和记忆的重要性。理性力量在学生作业中体现得更加明显，而感性力量对瑞士不同地区具有不同背景的实践建筑师有了更加重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