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子将德为福确立于戎马之前

【原文】

鄢之役，荆压晋军，军吏患之，将谋。范匄自公族趋过之①，曰：“夷灶堙井②，非退而何？”范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命也，童子何知焉？且不及而言，奸也，必为戮。”苗贲皇曰③：“善逃难哉！”既退荆师于鄢，将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弱，诸臣不佞，吾何福以及此！吾闻之，‘天道无亲，唯德是授。’吾庸知天之不授晋且以劝楚乎，君与二三臣其戒之！夫德，福之基也，无德而福隆，犹无基而厚墉也，其坏也无日矣。”

【注释】

①范匄（gài）：范文子的儿子，也称范宣子。公族：指公族大夫。

②堙（yīn）：堵塞。(www.xing528.com)

③苗贲皇：即苗棼皇，晋国大夫。

【译文】

鄢陵之战时，楚军逼近晋军摆开阵势，晋军将士都很担忧，打算谋划如何应战。范匄以公族大夫的身份赶紧走上前说：“楚军现在把营地上的炉灶摧毁，又将水井堵塞，这不是撤退又是想怎样呢？”范文子拿起戈来就追打儿子范匄，说：“国家的存亡是出于天意，你小孩子懂得什么？而且并未征求你的意见，你就胡乱发言，这是奸行，一定要执行刑罚。”苗贲皇说：“范文子真是善于逃避灾难啊！”在鄢陵打败楚军之后，晋军想要食用楚军囤积的军粮，这时范文子站在大队兵马前面说：“我们的国君年幼，各位大臣又都没有才华，我们凭什么福分能得到这一战果呢！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天意不会特别亲近哪一个人，只授福给具有德义之人。’我们怎么能知道这不是上天授福给晋国而是以此来勉励楚国呢？国君和各位将士应当警惕啊！德是福的基础，没有德业而享有的福运太多，就好像地基没有打好，却在上面筑起了高墙，不知道哪一天它就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