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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太康传说及其关联-《中国上古史导论》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夏史传说,在启之后,有太康失国,少康中兴诸事。《离骚》“夏康娱以自纵”,王逸注云:“夏康,启子太康也。”而毕氏又以“太康”即由“淫溢康乐”一语演出,是则太康传说即由启之传说扮演而出也。据此,太康传说之由启传说分化推演,可断言也。《楚语》“启有五观”,韦注云:“启子,太康昆弟也。”

夏启太康传说及其关联-《中国上古史导论》

夏史传说,在启之后,有太康失国,少康中兴诸事。《史记·夏本纪》记夏之世系曰:“夏后启崩,子帝太康立。……太康崩,弟中康立,是为帝中康。……中康崩,子帝相立。帝相崩,子帝少康立。帝少康崩,子帝予立。”太康中康少康之名号甚怪,同名为“康”,而以“太”“仲”“少”别之,古帝唯太?少?与之相类,他所罕见也。崔述著《夏考信录》,尝致疑于此,其言曰:

按禹之后嗣见于传记者曰启曰相曰杼曰皋,皆其名也。上古质朴,故皆以名著,无可异者。惟太康少康则不似名而似号,不知二后何故独以号显?且太康失国,少康中兴,贤否不同,世代亦隔,又不知何以同称为“康”也?仲康见于《史记》,当亦不诬,何故亦沿“康”号而以“仲”别之?

此诚不可解也!论者或以之比诸商之大乙、小乙、太丁、中丁、太甲、小甲,以为此即商代庙号之所本,殊不然。商以忌日甲乙丙丁为庙号,为区别计,乃又于甲乙丙丁之上加以“大”“小”等区别字。太康仲康少康之“康”既非忌日而又相次,与商代之庙号殊不类也。

案《墨子·非乐上篇》云:

先王之书汤之《官刑》有之,曰:“其恒舞于宫,是为巫风,其刑君子出丝二卫,小人否似二伯黄径。乃言曰:呜乎!万舞洋洋,黄言孔章,上帝弗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降之百?,其家必坏丧。”察九有之所以亡者,徒纵饰乐也。于《武观》曰:“启乃淫溢康乐,野于饮食,将将铭苋磬以力,湛浊于酒,渝食于野,万舞翼翼,章闻于天,天用弗式。”《孟子》称启贤而《武观》谓“启乃淫溢康乐”,惠栋因谓“‘启乃’当作‘启子’,”江声亦云:“启子,五观也。启是贤王,何至淫?,故知此文当为‘启子’,‘乃’字误也。”俞正燮亦谓“……知《非乐》引《武观》而文冠以‘启’,更有脱漏,言太康不法禹启也。”诸家俱以《武观》“启乃”为“启子”之误。而孙诒让《墨子间诂》则以为不误,云:

此即指启晚年失德之事,“乃”非“子”之误也。《竹书纪年》及《山海经》皆盛言启作乐,《楚辞·离骚》亦云:“启《九辨》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巷。”并古书言启淫?康乐之事。淫?康乐,即《离骚》所谓“康娱自纵”也。

孙氏之识,高出诸家之上。《离骚》“夏康娱以自纵”,王逸注云:“夏康,启子太康也。”王引之以“夏”为“下”之假,证以下文“日康娱以自纵”,知其说是也。而毕沅《墨子注》乃又以“夏康”“太康”之名即出于《武观》“淫溢康乐”一语,云:

《海外西经》云:“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九代”,《大荒西经》云:“夏后开上三嫔于天,得《九辨》《九歌》以下”,据此则指启盘于游田。《书序》“太康尸位”(案《书序》云:“太康失国”)及《楚辞》“夏康娱”云云,疑“太康”“夏康”即此云“淫溢康乐”,“淫”之训“大”,然则“太康”疑非人名,而《孔传》以为启子,不可夺也。(www.xing528.com)

“夏康”本非人名,前已论之。而毕氏又以“太康”即由“淫溢康乐”一语演出,是则太康传说即由启之传说扮演而出也。此说奇确。晚近顾颉刚童书业张治中等并主之。《离骚》云:“启《九辨》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巷(瞲)”,而扬雄《宗正箴》云:“昔在夏时,太康不恭,有仍二女,五子家降(瞲)”,启“康娱以自纵”,太康亦“不恭”,启“五子用失家巷”,而太康亦“五子家降”。又《潜夫论》云:“启子太康仲康更立,兄弟五人皆有昏德,不堪帝事,降须洛,是为五观。”太康兄弟五人皆有昏德,亦即“淫溢康乐”。《书序》云:“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作《五子之歌》。”《太康》失邦之说当又由“五子用失乎家巷”之说推演也。据此,太康传说之由启传说分化推演,可断言也。

按启之五子,实即五观,亦即扈观、武观。俞正燮云:

春秋》昭公元年《左传赵孟云:“夏有观扈”,观与扈同是叛国也。《楚语》士?云:“尧有丹朱,舜有商均,启有五观,汤有太甲,文王有管蔡,此五王者皆元德也而有奸子。”《韩非子·说疑篇》云:“尧有丹朱,舜有商均,启有五观,商有太甲,武王有管蔡,此五王之所诛者,皆有父子兄弟之亲也。”……是五观终非贤。

汉书·地理志》东郡有畔观县,《续汉·郡国志》东郡云:“卫公国本观故国,姚姓。”《水经·河水注》云:“卫国故城南古斟观”,《巨洋水注》云:“五观盖其名,所处之邑名曰观也。”《淇水注》:

“顿邱《古文尚书》以为观地”,时河北行郑古文,此《郑序·注》说也,谓五子为五观。

《楚语》“启有五观”,韦注云:“启子,太康昆弟也。”《汉书·古今人表》云:“太康,启子,昆弟五人,号五观。”是五子固即五观。《左昭公元年传》云:“虞有三苗,夏有观扈,商有篴邳,周有徐奄。”五观实观扈之倒也。扈即有扈,《吕氏春秋·先己篇》等书称夏后伯启与有扈战于甘泽,观扈即启之五子,故传说又以有扈为夏之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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