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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文白对照)》-魏书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时郡内李朔等各拥部曲,害于平民,太守使宠纠焉。当时郡内李朔等人各自拥有私人军队,残害平民百姓,郡太守派满宠督察。时曹洪宗室亲贵,有宾客在界,数犯法,宠收治之。太祖当天就赦免了杨彪,并放了他。宠募其服从者五百人,率攻下二十余壁,诱其未降渠帅,于坐上杀十余人,一时皆平。得户二万,兵二千人,令就田业。这次一共夺得二万户人家,二千士兵,满宠命令他们回家去从事生产。

《三国志(文白对照)》-魏书

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也。年十八,为郡督邮。时郡内李朔等各拥部曲,害于平民,太守使宠纠焉。朔等请罪,不复钞略。守高平令。县人张苞为郡督邮,贪秽受取,干乱吏政。宠因其来在传舍,率吏卒出收之,诘责所犯,即日考竟,遂弃官归。

满宠字伯宁,山阳郡昌邑县人。十八岁就任郡督邮。当时郡内李朔等人各自拥有私人军队,残害平民百姓,郡太守派满宠督察。李朔等人主动请罪,不再抢掠。满宠试用为高平县令。高平县的张苞任郡督邮,贪污受贿,搞乱了政治风气。满宠趁他来县住在县传舍的机会,带领吏卒们逮捕了他,并立即审问他犯的罪行,当天把他拷问致死,满宠于是弃官回家

太祖临兖州,辟为从事。及为大将军,辟署西曹属,为许令。时曹洪宗室亲贵,有宾客在界,数犯法,宠收治之。洪书报宠,宠不听。洪白太祖,太祖召许主者。宠知将欲原,乃速杀之。太祖喜曰:“当事不当尔邪?”故太尉杨彪收付县狱,尚书令荀或、少府孔融等并属宠:“但当受辞,勿加考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数日,求见太祖,言之曰:“杨彪考讯无他辞语。当杀者宜先彰其罪;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太祖即日赦出彪。初,或、融闻考掠彪,皆怒,及因此得了,更善宠。[1]

太祖治兖州时,征召满宠任从事。到太祖为大将军时,召他代理西曹属官,任许县令。当时曹洪是太祖的亲戚,地位也高,他有门客在许县内多次犯法,满宠逮捕来治罪。曹洪写信告诉满宠,满宠不理睬。曹洪又禀告太祖,太祖召见许县主办的官吏。满宠知道太祖将要赦免罪犯,于是很快把他杀掉。太祖高兴地说处理政事难道不应该这样吗?”原太尉杨彪被逮捕后交到许县审理,尚书令荀彧、少府孔融等人都嘱咐满宠:“只应该记录供词,不要拷打他。”满宠一个也不答复,仍按法拷问。几天后,他求见太祖,对太祖说:“杨彪通过拷问没有另外犯罪的供词。判决杀头的应该先公布他的罪状;这个人在全国有名,如果罪状不明,一定会大大失去民心,我私下替您可惜。”太祖当天就赦免了杨彪,并放了他。起初,荀或、孔融听说满宠拷打杨彪,都很恼怒,等到因满宠而了结此案时,便反倒认为满宠不错。

袁绍盛于河朔,而汝南绍之本郡,门生宾客布在诸县,拥兵拒守。太祖忧之,以宠为汝南太守。宠募其服从者五百人,率攻下二十余壁,诱其未降渠帅,于坐上杀十余人,一时皆平。得户二万,兵二千人,令就田业。

当时袁绍在黄河以北势力强大,而汝南郡又是袁绍家乡所在的郡,他的门生宾客分布郡内各县,这些人都拥有军队防守。太祖对此很担心,就任满宠为汝南郡太守。满宠招募了五百个服从他的人,率领他们攻下了二十多个壁垒,又诱来那些没有降服的头领,在座位上杀掉十多人,一下子就完全平定了全郡。这次一共夺得二万户人家,二千士兵,满宠命令他们回家去从事生产。

建安十三年,从太祖征荆州大军还,留宠行奋威将军,屯当阳孙权数扰东陲,复召宠还为汝南太守,赐爵关内侯。关羽围襄阳,宠助征南将军曹仁屯樊城拒之,而左将军于禁等军以霖雨水长为羽所没。羽急攻樊城,樊城得水,往往崩坏,众皆失色。或谓仁曰:“今日之危,非力所支。可及羽围未合,乘轻船夜走,虽失城,尚可全身。”宠曰:“山水速疾,冀其不久。闻羽遣别将已在郏下,自许以南,百姓扰扰,羽所以不敢遂进者,恐吾军掎其后耳。今若遁去,洪河以南,非复国家有也;君宜待之。”仁曰:“善。”宠乃沈白马,与军人盟誓。会徐晃等救至,宠力战有功,羽遂退。进封安昌亭侯。文帝即王位,迁扬武将军。破吴于江陵有功,更拜伏波将军,屯新野。大军南征,到精湖,宠帅诸军在前,与贼隔水相对。宠敕诸将曰:“今夕风甚猛,贼必来烧军,宜为其备。”诸军皆警。夜半,贼果遣十部伏夜来烧,宠掩击破之,进封南乡侯。黄初三年,假宠节钺。五年,拜前将军。明帝即位,进封昌邑侯。太和二年,领豫州刺史。三年春,降人称吴大严,扬声欲诣江北猎,孙权欲自出。宠度其必袭西阳而为之备,权闻之,退还。秋,使曹休从庐江南合肥,令宠向夏口。宠上疏曰曹休虽明果而希用兵,今所从道,背湖旁江,易进难退,此兵之洼地也。若入无彊口,宜深为之备。”宠表未报,休遂深入。贼果从无彊口断夹石,要休还路。休战不利,退走。会朱灵等从后来断道,与贼相遇。贼惊走,休军乃得还。是岁休薨,宠以前将军代都督扬州军事。汝南兵民恋慕,大小相率,奔随道路,不可禁止。护军表上,欲杀其为首者。诏使宠将亲兵千人自随,其余一无所问。四年,拜宠征东将军。其冬,孙权扬声欲至合肥,宠表召兖、豫诸军,皆集。贼寻退还,被诏罢兵。宠以为今贼大举而还,非本意也,此必欲伪退以罢吾兵,而倒还乘虚,掩不备也,表不罢兵。后十余曰,权果更来,到合肥城,不克而还。其明年,吴将孙布遣人诣扬州求降,辞云:“道远不能自致,乞兵见迎。”刺史王凌腾布书,请兵马迎之。宠以为必诈,不与兵,而为凌作报书曰:“知识邪正,欲避祸就顺,去暴归道,甚相嘉尚。今欲遣兵相迎,然计兵少则不足相卫,多则事必远闻。且先密计以成本志,临时节度其宜。”宠会被书当入朝,敕留府长史:“ 若凌欲往迎,勿与兵也。”凌于后索兵不得,乃单遣一督将步骑七百人往迎之。布夜掩击,督将迸走,死伤过半。初,宠与凌共事不平,凌支党毁宠疲老悖谬,故明帝召之。既至,体气康强,见而遣还。[2]宠屡表求留,诏报曰:“昔廉颇强食,马援据鞍,今君未老而自谓已老,何与廉、马之相背邪?其思安边境,惠此中国。”

汉献帝建安十三年,他跟随太祖征讨荆州。太祖大军返回,留下满宠代理奋威将军,驻军防守当阳。因为孙权多次侵扰东边边境,太祖又召满宠回郡任汝南太守,并赐给他关内侯的封爵。关羽围攻襄阳,满宠协助征南将军曹仁驻扎在樊城抗御关羽,而左将军于禁等军因长期下雨、江河涨水被关羽淹没。关羽急攻樊城,樊城涨水,处处崩坏,众人都担心害怕。有人对曹仁说:“今天所处的危境,不是我们的力量支撑得了的。我们可以在关羽的包围圈还没有形成的时候,乘坐快船夜里逃跑,这样虽然丢失了樊城,但还可以保全性命。”满宠说:“山水来去都很快,看来不会持续很久。听说关羽派遣的其他将领已到郏县之下,许县以南的老百姓都纷乱不安,关羽之所以不敢轻率地前进,就是害怕我军在后边牵制他。现在如果逃走,洪河以南就不再归国家所有了;您应该坚守在这里等待时机。”曹仁说:“说得好。”满宠于是把白马沉到水中,与军人们歃盟发誓。恰好徐晃等人的救兵赶到,加上满宠奋力战斗有功,关羽于是退兵。满宠被晋封为安昌亭侯。文帝即王位,他被提升为扬武将军。在江陵打败吴军有功,又被任命为伏波将军,驻军新野。大军南征,进军到精湖,满宠率领各军在前,与敌人隔水相对。满宠告诫各将领说:“今天晚风很猛,敌人一定会来放火烧军营,应该预先做好准备。”各军听了,都高度警惕。半夜,敌军果然派十部兵士趁夜晚天黑来焚烧军营,满宠突然出击打败了他们,被晋封为南乡侯。魏文帝黄初三年,授予他符节斧钺。黄初五年,任命他为前将军。明帝即位,晋封为昌邑侯。魏明帝太和二年,兼豫州刺史。太和三年春天,来投降的人都说吴国上下戒备森严,扬言要进攻长江以北地区,孙权想亲自出征。满宠估计他们一定要袭击西阳县,便因此早早做好了准备,孙权听说了,就退军回去。秋天,明帝派曹休从庐江郡南部进入合月巴,命令满宠向夏口镇进发。满宠上疏说曹休虽然聪明果敢,但很少带兵作战,现在他们经过的路线,背靠巢湖、依傍长江,容易前进而难于后退,这是军队陷入困境的地带。如果进人了无彊口,应该特别做好准备。”满宠的表章还没有上报,曹休就已深入到庐江。敌军果然从无彊口截断夹石通路,在半路上截断曹休的退路。曹休作战不利,撤退逃跑。刚好朱灵等人从后面来阻绝道路,与敌军相遇。敌军惊骇逃走,曹休的军队得以退回。这年曹休死,满宠以前将军的职务代理总揽扬州各军军事。汝南郡的军民留恋仰慕他,男女老幼,互相带领,奔来跟在满宠进军的路上,满宠不能禁止。护军呈表上奏,想杀掉那些为首的人。皇上下诏让满宠带领一千名亲兵跟随自己,其余的一个也不过问。太和四年,又任命满宠为征东将军。这年冬天,孙权扬言要进军合肥,满宠上表要求召集兖州、豫州各军,各军都汇集在一起。敌军不久就退回,满宠接到诏书撤离军队。满宠认为现在敌军大举进兵而又返回,这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一定是假装撤退来诱使我军撤离,然后再倒过来乘虚回军,趁我们不防备时搞突然袭击,因而上表请求不要撤军。十多天后,孙权果然再来,进军到合肥城,结果不能取胜而回去。第二年,吴国将领孙布派人到扬州请求投降,来信说:“道路太远,凭自己的力量不能到达扬州,请求派兵迎接我们。”刺史王凌派人送上孙布的信,请求派兵马迎接孙布。满宠认为孙布一定是欺诈我方,不给王凌军队,而替王凌写回信说:“能分辨是非好坏,想避免祸害来归顺朝廷,离开残暴,归向正道,值得称赞崇敬。现准备派兵迎接你们,但想到派兵太少则不足以护卫你们,派兵太多则事情一定会暴露,消息会传到远方。请先通过秘密计划来达到你们的目的,临时可根据实情采用最恰当的方式办理。”恰好满宠受命要进京朝见皇上,临走前告诫留府长史说:“如果王凌想去迎接,不要给他军队。”王凌之后求兵不到,就只派一名将领率七百步兵骑兵前去迎接。孙布夜里突然出击,督将逃走,军士死伤过半。当初,满宠与王凌共事有矛盾,王凌手下的党羽诋毁满宠年老糊涂、处事不当,因此魏明帝召见满宠。到了朝堂,满宠身强体壮、精神很好,明帝接见后打发他返回扬州。满宠多次上表请求留下,皇帝下诏答复说:“过去廉颇为了显示自己未老而强使自己多吃饭,马援为了表示自己还能披甲上马而按着马鞍,现在你没老却说已经老了,为什么与廉颇、马援背道而驰呢?还是想想怎样安定边境,给京城里的人带来好处吧。”

明年,吴将陆逊向庐江,论者以为宜速赴之。宠曰:“庐江虽小,将劲兵精,守则经时。又贼舍船二百里来,后尾空县,尚欲诱致,今宜听其遂进,但恐走不可及耳。”整军趋杨宜口。贼闻大兵东下,即夜遁。时权岁有来计。青龙元年,宠上疏曰:“合肥城南临江湖,北远寿春,贼攻围之,得据水为势;官兵救之,当先破贼大辈,然后围乃得解。贼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难,宜移城内之兵,其西三十里,有奇险可依,更立城以固守,此为引贼平地而掎其归路,于计为便。”护军将军蒋济议,以为:“既示天下以弱,且望贼烟火而坏城,此为未攻而自拔。一至于此,劫略无限,必以淮北为守。”帝未许。宠重表曰:“孙子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以弱不能,骄之以利,示之以慑。此为形实不必相应也。又曰‘善动敌者形之’。今贼未至而移城却内,此所谓形而诱之也。引贼远水,择利而动,举得于外,则福生于内矣。”尚书赵咨以宠策为长,诏遂报听。其年,权自出,欲围新城,以其远水,积二十日不敢下船。宠谓诸将曰权得吾移城,必于其众中有自大之言,今大举来欲要一切之功,虽不敢至,必当上岸耀兵以示有余。”乃潜遣步骑六千,伏肥城隐处以待之。权果上岸耀兵,宠伏军卒起击之,斩首数百,或有赴水死者。明年,权自将号十万,至合肥新城。宠驰往赴,募壮士数十人,折松为炬,灌以麻油,从上风放火,烧贼攻具,射杀杈弟子孙泰。贼于是引退。三年春,权遣兵数千家佃于江北。至八月,宠以为田向收熟,男女布野,其屯卫兵去城远者数百里,可掩击也。遣长吏督三军循江东下,摧破诸屯,焚烧谷物而还。诏美之,因以所获尽为将士赏。

第二年,吴国将领陆逊向庐江郡进军,讨论此事的人认为应该迅速带领大军奔赴到那里。满宠说:“庐江郡虽然小,但那里的将领强劲、军队精良,防守可以坚持一段时间。而且敌军舍弃船只走两百里陆路而来,后边防守没有着落,我正还想引诱他们来,现在他们来了就应该听任他们顺利进军,到时候只怕他们逃跑还来不及哩!”于是满宠整顿军队奔向杨宜口。敌军听说大军向东进发,就在夜里逃走了。当时孙权年年想来进攻。青龙元年,满宠上疏说合肥城南方面对长江巢湖,北边远离寿春,敌军进军围攻它,必须依靠江水湖水等有利条件;官军解救合肥,应该先打败敌军的大股力量,然后才能解围。敌军去进攻很容易,而大军去解救却很困难,应该转移城内的兵力,在它的西边三十里,有特别的险阻可凭借的地方,再修建新城来加强防守,这样既引诱敌军到平地而又控制了他们的退路,对于防守大计来说,这样做更合宜。”护军将军蒋济发表意见,认为:“已经向天下示弱,又望见敌人进攻的迹象就毁坏城墙,这等于敌人没进攻自己就打败了自己。一到这种地步,敌人的骚扰抢掠就会没有限度,一定要凭借淮河以北作为防守的基地。”皇帝没有同意满宠的建议。满宠又上表说孙子讲,用兵,就是诡诈之道。因此自己有能力却向敌人显示自己软弱无能,用小利诱使敌人骄傲,向敌人表示害怕。这就是表面现象和实际情况不一定要一致。孙子又说‘善于调动指挥敌人的人要给敌人以假象。’现在敌人没到而移城后退,这就是所谓用假象引诱敌人。引诱敌军远离江湖,选择有利的时机行动,一旦举兵就会外有所获,内可得福。”尚书赵咨认为满宠的策略高一筹,皇帝就下诏同意。这年,孙权亲自率军出征,想围攻合肥的新城,因为新城远离江湖,等了二十天不敢下船。满宠对各位将领说:“孙权知道我们迁移到新城,在他的军队中一定会说自高自大的话,现在大举进攻是想马到成功,虽然他们不敢贸然而来,但一定会上岸炫耀武力来表示他们力量有余。”于是暗地派六千步兵骑兵,埋伏在合肥城隐蔽之处等待他们。孙权果然上岸炫耀武力,满宠埋伏的军队突然跃起袭击他们,斩首几百,有很多人被迫跳到水中淹死。第二年,孙权自己带兵,号称十万,到合肥新城。满宠驰马前往,招募几十个壮士,折断松枝做火把,用麻油浇灌后,从上风放火,焚烧敌军的进攻器具,射死孙权弟弟的儿子孙泰。敌军于是撤退。青龙三年春,孙权派遣几千家兵士到长江以北垦荒种地。到了八月,满宠认为庄稼趋于成熟,可以收割了,敌方男男女女都分布在田野里,驻守的卫军离城远的有几百里,可以突然袭击。于是派官员督领军队沿江东下,攻破各个驻守点,焚烧谷物后返回。皇帝下诏称赞他,他于是把得到的东西全部奖赏给将士们。

景初二年,以宠年老征还,迁为太尉。宠不治产业,家无余财。诏曰:“君典兵在外,专心忧公,有行父、祭遵之风。赐田十顷,谷五百斛,钱二十万,以明清忠俭约之节焉。”宠前后增邑,凡九千六百户,封子孙二人亭侯。正始三年薨,谥曰景侯。子伟嗣。伟以格度知名,官至卫尉。[3]

景初二年,朝廷因为满宠年老而召回他,提升他为太尉。满宠不置办家产,家里没有多余的财物。皇帝下诏说:“你在外统兵,一心忧虑国家,有季行父和祭遵那样的好作风。现赐给你十顷土地,五百斛粮食,二十万钱,以表彰你清廉忠诚勤俭节约的品德。”满宠前后增加的封邑,一共九千六百户,子孙两人被封为亭侯。魏齐王正始三年逝世,定谥号为景侯。儿子满伟继承其封爵。满伟因为风格、度量大而远近闻名,官至卫尉。

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孙瓒也,豫时年少,自托于备,备甚奇之。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田豫字国让,渔阳郡雍奴县人。刘备投奔公孙瓒时,田豫年纪还很轻,就把自己托付给刘备,刘备认为他与众不同。刘备任豫州刺史时,田豫因母亲年老请求回家,刘备流着眼泪与他分手,说:“遗憾的是不能和你一起干成大事业。”

公孙躜使豫守东州令,躜将王门叛瓒,为袁绍将万余人来攻。众惧欲降。豫登城谓门曰:“卿为公孙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门惭而退。瓒虽知豫有杈谋而不能任也。瓒败而鲜于辅为国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为长史。时雄杰并起,辅莫知所从。豫谓辅曰终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速归命,无后祸期。”辅从其计,用受封宠。太祖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颍阴、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在有治。

公孙瓒试用田豫为东州县令,公孙瓒手下的将领王门背叛公孙瓒,替袁绍带领一万多人来攻打县城。大家害怕想投降。田豫登上城楼对王门说:“你被公孙瓒看重而离开他,想必是出于迫不得已;现在返回来做寇贼,才知道你是一个作乱的人。我虽然没什么本领,但替人保守器具绝不会把它轻易借给别人,我已经接受了别人的嘱托;为什么不加紧攻城呢?”王门听了感到惭愧便主动退兵。公孙瓒虽然知道田豫有谋略却不能重用他。公孙瓒失败后鲜于辅被众人推举,兼管渔阳郡太守事务,鲜于辅一向对田豫不错,任命他为长史。当时英雄豪杰同时起兵,鲜于辅不知跟从谁好。田豫对鲜于辅说:“最终能平定天下的,一定是曹操。应该赶快归顺他,不要在灾祸到来后才拿主意。”鲜于辅听从他的计策,因此受到重用和宠爱。太祖召田豫任丞相府军谋掾,又任命他担任颍阴县令、朗陵县令,后又升为弋阳郡太守,处处都治理得很好。

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陈,弓弩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进,散去。追击,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

鄢陵侯曹彰征讨代郡,任命田豫为相。军队驻扎在易水以北,胡虏埋伏骑兵袭击他们,军士被扰乱,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田豫凭借地形,回旋战车结成圜阵,士兵在阵内拉满弓弩严阵以待,力量薄弱的地方则到处布满疑兵。胡人不能进攻,散开离去。曹彰又跟踪追击,把他们打得大败,于是进军平定了代郡,这都是田豫献的计策。

迁南阳太守。先时,郡人侯音反,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群盗,大为郡患。前太守收其党与五百余人,表奏皆当死。豫悉见诸系囚,慰谕,开其自新之路,一时破械遣之。诸囚皆叩头,愿自效,即相告语,群贼一朝解散,郡内清静。具以状上,太祖善之。

田豫被提升为南阳郡太守。在这以前,南阳郡的侯音反叛朝廷,带领几千人在山中做盗贼,是郡内的一大祸患。前太守逮捕他的同党五百多人,呈表上奏,要把他们全部处死。田豫接见所有在押的囚犯,用好话安慰劝解他们,指明他们的改过自新之路,一下子打开镣铐放走他们。囚犯们都叩头致谢,愿意为他效力,并立即相互转告,盗贼一时解散,郡内清静无事。他把这些情况全部呈文上表,太祖大加称赞。

文帝初,北狄强盛,侵扰边塞,乃使豫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儁并护鲜卑。自高柳以东,濊貊以西,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割地统御,各有分界;乃共要誓,皆不得以马与中国市。豫以戎狄为一,非中国之利,乃先搆离之,使自为仇敌,互相攻伐。素利违盟,出马千匹与官,为比能所攻,求救于豫。豫恐遂相兼并,为害滋深,宜救善讨恶,示信众狄。单将锐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断截归路。豫乃进军,去虏十余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然之,从他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绝,以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追豫到马城,围之十重,豫密严,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步骑从南门出,胡人皆属目往赴之。豫将精锐自北门出,鼓噪而起,两头俱发,出虏不意,虏众散乱,皆弃弓马步走,追讨二十余里,僵尸蔽地。又乌丸王骨进桀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单将麾下百余骑入进部。进逆拜,遂使左右斩进,显其罪恶以令众。众皆怖慑不敢动,便以进弟代进。自是胡人破胆,威震沙漠。山贼高艾,众数千人,寇钞,为幽、冀害,豫诱使鲜卑素利部斩艾,传首京都。封豫长乐亭侯。为校尉九年,其御夷狄,恒摧抑兼并,乖散强猾。凡逋亡奸宄,为胡作计不利官者,豫皆构刺搅离,使凶邪之谋不遂,聚居之类不安。事业未究,而幽州刺史王雄支党欲令雄领乌丸校尉,毁豫乱边,为国生事。遂转豫为汝南太守,加殄夷将军。

文帝初年,北方的狄族人十分强盛,经常侵犯骚扰边境,朝廷于是派田豫加持节号任护乌丸校尉,牵招、解儁同时任护鲜卑校尉。从高柳以东,到濊貊以西,鲜卑族有几十个部落,比能、弥加、素利等人割地统治,各有分界;并共同约束发誓,都不能用马与中原做买卖。田豫认为各部落联合在一起,对中原不利,就先设计离间他们,使他们自己成为仇敌,相互攻伐。素利违反盟约,输出一千匹马卖给官府,被比能攻打,向田豫求救。田豫怕他们互相兼并,造成的危害更大,朝廷应该救援善良的而讨伐凶恶的,向各族表示信用。于是单独率领精锐部队,深入到敌人统治区域内,鲜卑族人马众多,在田豫的军队前后骚扰,断绝了归路。田豫于是进军,离敌军十多里结成军营,聚积很多牛粪马粪燃起烟火,暗地里从另外的道路退走。鲜卑人见烟火不断,以为他们还在,在他们离开走了几十里后,才知道已经不在。鲜卑人追赶田豫到马城,把他们围了上十重,田豫上下整肃严密,派司马高举旗帜,奏起军乐,带领步兵骑兵从南门出城,鲜卑人都注视着他们奔赴那里。田豫带领精锐部队从北门出城,高声呼喊,一跃而出,两头同时迸发,出乎敌人意料之处,敌军惊散慌乱,都丢弃弓箭马匹徒步逃跑,田豫从后面追击二十多里,敌军尸体遍野。又有乌丸王骨进凶暴狡诈不恭敬,田豫于是出塞巡视,并单独带领部下一百多骑兵进入骨进的部落。骨进迎拜,田豫就叫左右的人杀掉骨进,明白公布他的罪恶来号令众人。众人都害怕得不敢动,田豫于是让骨进的弟弟代骨进为王。从此鲜卑、乌丸等族都胆战心惊,田豫威震沙漠。山中盗贼高艾,有部众几千人,经常侵扰掠夺民众,是幽、冀两州的祸害,田豫诱使鲜卑族素利的部下杀掉高艾,把他的头送到京都示众。朝廷封田豫为长乐亭侯。田豫任护乌丸校尉九年,他防御鲜卑、乌丸等部落,经常采用挫败控制兼并等策略来离散强大狡猾的部落。凡是逃亡的为非作歹的、替胡人出主意做不利官府的事的人,田豫都制造矛盾、扰乱离散他们,使他们凶邪的阴谋不能实现,聚居在一起也不安定。事业还没有完成,而幽州刺史王雄下边的党羽想要王雄兼乌丸校尉,诋毁田豫扰乱边境,为国家多生事端。于是田豫转调为汝南太守,加殄夷将军称号。

太和末,公孙渊以辽东叛,帝欲征之而难其人,中领军杨暨举豫应选。[4]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诸军,假节,往讨之。会吴贼遣使与渊相结,帝以贼众多,又以渡海,诏豫使罢军。豫度贼船垂还,岁晚风急,必畏漂浪,东随无岸,当赴成山。成山无藏船之处,辄便循海,案行地势,及诸山岛,徼截险要,列兵屯守。自入成山,登汉武之观。贼还,果遇恶风,船皆触山沉没,波荡著岸,无所逃窜,尽虏其众。初,诸将皆笑于空地待贼,及贼破,竞欲与谋,求入海钩取浪船。豫惧穷虏死战,皆不听。初,豫以太守督青州,青州刺史程喜内怀不服,军事之际,多相违错。喜知帝宝爱明珠,乃密上:“豫虽有战功而禁令宽弛,所得器仗珠金甚多,放散皆不纳官。”由是功不见列。

太和末年,公孙渊在辽东郡叛乱,皇帝想征讨他而难找到适合的人,中领军杨暨推举田豫应选。于是朝廷派田豫以本职督领青州各军,加假节称号,前往征讨公孙渊。刚好吴国派使者与公孙渊相互勾结,皇帝认为敌军众多,又因为要渡海,就下诏命令田豫停兵不进。田豫估计敌人的船只将要返回,年底风急,他们一定会害怕巨浪,向东边停靠又没有岸,估计他们应该前往成山。成山没有掩藏船只的地方,于是田豫沿海前行,考察地势,到各个山岛上,拦截险要的地方,布置士兵驻守。他自己则进入成山,登上汉武帝当年祭日的高楼。敌人返回,果然遇到凶险的大风,船都撞在山上沉没大海,波浪推着他们附在岸边,他们找不到掩盖和逃窜的地方,田豫就全部俘虏了这些人。开始,各位将领都取笑他在空地上等待敌人,到敌军败破,又争先恐后想参与谋划,要求入海钩取漂流的船只。田豫害怕穷途末路的敌人会拼力死战,都不听从。当初,田豫凭郡太守的资格督领青州各军,青州刺史程喜心里不服气,在调动军事力量时,经常不听指挥。程喜知道皇上喜爱明珠,就秘密上奏:“田豫虽有战功,而军令松弛,得到的器具兵仗珍珠金银很多,都流散在下不交纳官库。”因此,朝廷没有评定田豫的功劳。

后孙权号十万众攻新城,征东将军满宠欲率诸军救之。豫曰:“贼悉众大举,非徒投射小利,欲质新城以致大军耳。宜听使攻城,挫其锐气,不当与争锋也。城不可拔,众必罢怠;罢怠然后击之,可大克也。若贼见计,必不攻城,势将自走。若便进兵,适入其计。又大军相向,当使难知,不当使自画也。”豫辄上状,天子从之。会贼遁走。后吴复来寇,豫往拒之,贼即退。诸军夜惊,云:“贼复来!”豫卧不起,令众“敢动者斩”。有顷,竟无贼。

后来孙权号称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合肥新城,征东将军满宠想率领各军救援。田豫说敌人全部出动大举进攻,不只是投机取巧贪图小利,是想以新城做靶子来引诱我们的大部队。现应听任他们攻城,乘机挫败他们的锐气,不应当与他们正面交锋。新城不能攻破,敌军必然会疲怠,疲怠以后再攻打他们,可获大胜。如果敌人看出我们的计划,一定不会攻城,势必自行逃走。如果我们进军,正好中了他们的计。同时大军所向,应使别人难以知道,不应当自己限定自己。”田豫立即呈上奏状,天子听从了他的意见。正好敌军暗中逃走。后来吴国又来侵扰,田豫前往抵御,敌军立即退走。各军夜里惊慌,说:“敌人又来了!”田豫睡着不起来,命令军士“敢于乱动的斩首”。过了一会儿,终究没有敌人。

景初末,增邑三百,并前五百户。正始初,迁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外胡闻其威名,相率来献。州界宁肃,百姓怀之。征为卫尉。屡乞逊位,太傅司马宣王以为豫克壮,书喻未听。豫书答曰年过七十而以居位,譬犹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遂固称疾笃。拜太中大夫,食卿禄。年八十二薨。子彭祖嗣。[5]

景初末年,增加封邑三百户,连同以前的共五百户。正始初年,升为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外加振威将军称号,兼并州刺史。塞外匈奴等族听到他的威名,都接连不断地来献纳财物。他在职时,州界平静整肃,人民都归向他。后召为卫尉。他多次请求退职,太傅宣王司马懿认为他还强壮,下书告知不允许。田豫上书回答说年过七十还坐在官位上,就像在深夜钟鸣漏尽之时而行走不停一样,这是国家的罪人。”于是坚决声称病重。朝廷任命他为太中大夫,享受九卿的俸禄。八十二岁逝世。儿子田彭祖继承其封爵。

豫清俭约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6]嘉平六年,下诏褒扬,赐其家钱谷。语在《徐邈传》。

田豫清廉节俭朴素,得到赏赐都分给将士。每次鲜卑、狄等族私自赠送的东西,都登在账簿上保存在官府,不收进自己家里;家里经常贫穷困乏。即使与他不同类别的人,也都称赞他的品德。魏齐王嘉平六年,皇帝下诏表扬,赐给他家钱谷。有关诏语在《徐邈传》中可见。

牵招字子经,安平观津人也。年十余岁,诣同县乐隐受学。后隐为车骑将军何苗长史,招随卒业。值京都乱,苗、隐见害,招俱与隐门生史路等触蹈锋刃,共殡敛隐尸,送丧还归。道遇寇钞,路等皆悉散走。贼欲斫棺取钉,招垂泪请赦。贼义之,乃释而去。由此显名。

牵招字子经,安平国观津县人。十几岁的时候,拜同县人乐隐为师学习。后来乐隐任车骑将军何苗的长史,牵招跟随他到京城完成学业。正碰上京都大乱,何苗、乐隐被害,牵招和乐隐的门生史路等人一起冒着被刀枪杀害的危险,共同收敛乐隐的尸体,送丧返回家乡。路上遇到盗贼抢掠,史路等人全都逃散跑了。盗贼想砍开棺材拔掉铁钉,牵招流着泪请求赦免。贼人认为他讲节义,于是放手离开。牵招因此闻名。

冀州牧袁绍辟为督军从事,兼领乌丸突骑。绍舍人犯令,招先斩乃白,绍奇其意而不见罪也。绍卒,又事绍子尚。建安九年,太祖围邺。尚遣招至上党,督致军粮。未还,尚破走,到中山。时尚外兄高幹为并州刺史,招以并州左有恒山之险,右有大河之固,带甲五万,北阻强胡,劝幹迎尚,并力观变。幹既不能,而阴欲害招。招闻之,间行而去,道隔不得追尚,遂东诣太祖。太祖领冀州,辟为从事。

冀州刺史袁绍征召他任督军从事,兼领乌丸突骑。袁绍的舍人触犯了法令,牵招先斩首以后才禀告,袁绍认为他的主意不寻常也不惩处他。袁绍死后,他又侍奉他的儿子袁尚。建安九年,太祖围攻邺县。袁尚派牵招到上党郡督送军粮。从上党还没有返回,袁尚败走,逃到中山国。当时袁尚的表兄高幹任并州刺史,牵招认为并州左边有恒山做险阻,右边有黄河做防护,拥有军士五万,北边被匈奴阻隔,于是劝高幹迎接袁尚,合并军力静观事态的变化。高幹既没有才能,又想暗中陷害牵招。牵招听说了,秘密出走,离开并州,因为道路阻隔不能追上袁尚,于是往东投奔太祖。太祖兼任冀州刺史,就征召他为从事。

太祖将讨袁谭,而柳城乌丸欲出骑助谭。太祖以招尝领乌丸,遣诣柳城。到,值峭王严,以五千骑当遣诣谭。又辽东太守公孙康自称平州牧,遣使韩忠赍单于印绶往假峭王。峭王大会群长,忠亦在坐。峭王问招:“昔袁公言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今曹公复言当更白天子,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如此,谁当为正?”招答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间违错,天子命曹公代之,言当白天子,更假真单于,是也。辽东下郡,何得擅称拜假也?”忠曰:“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万,又有扶馀、濊貊之用;当今之势,强者为右,曹操独何得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叛柔服,宁静四海,汝君臣顽嚚,今恃险远,背违王命,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大人?”便捉忠头顿筑,拔刀欲斩之。峭王惊怖,徒跣抱招,以救请忠,左右失色。招乃还坐,为峭王等说成败之效,祸福所归。皆下席跪伏,敬受敕教,便辞辽东之使,罢所严骑。

太祖将要征讨袁谭,而柳城的乌丸族想派骑兵援助袁谭。太祖因为牵招曾经督领乌丸,派他到柳城。牵招到了那里,正碰上峭王苏仆延上下严整,将把五千骑兵派到袁谭那里去。同时辽东太守公孙康自称为平州刺史,派使者韩忠携带单于印绶前来授予峭王。峭王会集群长,韩忠也在座。峭王问牵招:“过去袁绍讲接受过去袁绍秉承皇帝旨意,能够有授予之权;袁氏中间有过失,天子命曹公代替他,曹公说应当禀告天子,再授予真单于称号,这是正确的天子的命令,授我为单于;现在曹公又讲应当再禀告天子,授我为真单于;辽东又拿印绶来。像这样,究竟谁是正统?”牵招回答说:“。辽东为下属之郡,怎能擅自称授命呢?”韩忠说:“我辽东在大海之东,拥有百万军队,又有扶馀、濊貊等国为我们所用;现在的形势,力量强大的为尊,怎么只有曹操才能算得上正确呢?”牵招呵斥韩忠说:“曹公忠信恭敬聪明,辅助拥戴天子,讨伐叛逆,安抚顺民,平定天下,你们君臣凶暴愚悍,现依仗山川险阻,路途遥远,违背天子的命令,想擅自授命,侮辱帝王的符节玉玺,正应当斩首,怎么敢轻慢地诋毁大人?”于是抓住韩忠的头往地上撞,拔出刀要杀掉他。峭王惊骇恐惧,赤着脚跑上前抱住牵招,请求救韩忠,左右的人都吓得脸色发白。这样牵招才回到座位上,对峭王等人说明成功失败的不同效果,灾祸幸福的不同归向。在座的人都离座跪伏,接受牵招的告诫教诲,于是峭王辞退辽东使者,停止派严整的骑兵援助袁谭。(www.xing528.com)

太祖灭谭于南皮,署招军谋掾,从讨乌丸。至柳城,拜护乌丸校尉。还邺,辽东送袁尚首,县在马市,招睹之悲感,设祭头下。太祖义之,举为茂才。从平汉中,太祖还,留招为中护军。事罢,还邺,拜平虏校尉,将兵督青、徐州郡诸军事,击东莱贼,斩其渠率,东土宁静。

太祖在南皮县消灭袁谭,命牵招代理军谋掾,跟随太祖征讨乌丸。到达柳城,任命他为护乌丸校尉。回到邺县,辽东送袁尚的首级来,悬挂在马市,牵招见到很悲伤,在头下设物祭奠。太祖认为他讲节义,推举他为茂才。跟随太祖平定汉中,太祖返回,留牵招任中护军。事毕,他回到邺县,被任命为平虏校尉,带兵督领青、徐两州州郡的各军军事,攻击东莱郡的叛贼,杀掉他们的头目,于是东边安定无事。

文帝践阼,拜招使持节护鲜卑校尉,屯昌平。是时,边民流散山泽,又亡叛在鲜卑中者,处有千数。招广布恩信,招诱降附。建义中郎将公孙集等,率将部曲,咸各归命;使还本郡。又怀来鲜卑素利、弥加等十余万落,皆令款塞。

文帝即皇帝位,任命牵招为使持节护鲜卑校尉,驻军昌平县。这时候,边境的人民流散到山野沼泽,又逃亡到鲜卑中间,各处有一千多人。牵招广泛施与恩德和信用,招引降服这些人。建义中郎将公孙集等人,带领部队,都一一归顺朝廷,牵招让他们回到本郡。同时安抚招来鲜卑的素利、弥加等十多万个村落,都让他们和中原友好往来。

大军欲征吴,召招还,至,值军罢,拜右中郎将,出为雁门太守。郡在边陲,虽有候望之备,而寇钞不断。招既教民战陈,又表复乌丸五百余家租调,使备鞍马,远遣侦候。虏每犯塞,勒兵逆击,来辄摧破,于是吏民胆气日锐,荒野无虞。又搆间离散,使虏更相猜疑。鲜卑大人步度根、泄归泥等与轲比能为隙,将部落三万余家诣郡附塞。敕令还击比能,杀比能弟苴罗侯,及叛乌丸归义侯王同、王寄等,大结怨雠。是以招自出,率将归泥等讨比能于云中故郡,大破之。招通河西鲜卑附头等十余万家,缮治陉北故上馆城,置屯戍以镇内外,夷虏大小,莫不归心,诸叛亡虽亲戚不敢藏匿,咸悉收送。于是野居晏闭,寇贼静息。招乃简选有才识者,诣太学受业,还相授教,数年中庠序大兴。郡所治广武,井水咸苦,民皆担辇远汲流水,往返七里。招准望地势,因山陵之宜,凿原开渠,注水城内,民赖其益。

大军想征讨吴国,召牵招返回京城,到达京城后,正好朝廷停止军事行动,就任命他为中郎将,出任雁门太守。雁门郡地处边疆,虽然有侦察瞭望等戒备措施,但敌寇仍侵扰掠夺不断。牵招一边教人民练武打仗,一边上表请求免除五百多家乌丸人的租税户调,使他们准备鞍马,派遣他们到远方侦察。敌寇每次侵犯边塞,牵招就带兵迎击,敌寇来就攻破挫败他们,于是官民们的胆子越来越大,志气越来越高,荒野中也不担心意外事故发生。同时牵招又设计离间,使敌人相互猜疑。鲜卑族大人步度根、泄归泥等人和轲比能有隔阂,带领本部落三万多家到郡依附在边塞。牵招命令他们回去攻击轲比能,杀掉比能的弟弟苴罗侯,和叛变的乌丸归义侯王同、王寄等,大结怨仇。因此牵招亲自出征,带领泄归泥等人到云中故郡征讨轲比能,把他打得大败。牵招交结河西鲜卑族归附的头领等十万多家,修治陉岭以北的原上馆城,设置守卫部队镇守内外,鲜卑等族上上下下,没有不归向他的,只要有叛逃的人即使亲戚也不敢隐藏,都全部被捉住送回。于是户外户内,平安无事,盗贼平息。牵招于是又挑选有才识的人,到太学从师学习,回郡再教授学生,几年间学校教育大兴。郡治所广武城内,井水又咸又苦,人民都要挑着担子、推着车子到远处汲取河水,来回要走七里路。牵招用水平器测量地势,顺着山丘的合宜地势,凿开水源,挖通渠道,把水灌注到城内,人民依靠他得到不少益处。

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太和二年,护乌丸校尉田豫出塞,为轲比能所围于故马邑城,移招求救。招即整勒兵马,欲赴救豫。并州以常宪禁招,招以为节将见围,不可拘于吏议,自表辄行。又并驰布羽檄,称陈形势,云当西北掩取虏家,然后东行,会诛虏身。檄到,豫军踊跃。又遗一通于虏蹊要,虏即恐怖,种类离散。军到故平城,便皆溃走。比能复大合骑来,到故平州塞北。招潜行扑讨,大斩首级。招以蜀虏诸葛亮数出,而比能狡猾,能相交通,表为防备,议者以为县远,未之信也。会亮时在祁山,果遣使连结比能。比能至故北地石城,与相首尾。帝乃诏招,使从便宜讨之。时比能已还漠南,招与刺史毕轨议曰:“胡虏迁徙无常。若劳师远追,则迟速不相及。若欲潜袭,则山溪艰险,资粮转运,难以密办。可使守新兴、雁门二牙门,出屯陉北,外以镇抚,内令兵田,储畜资粮,秋冬马肥,州郡兵合,乘衅征讨,计必全克。”未及施行,会病卒。招在郡十二年,威风远振。其治边之称,次于田豫,百姓追思之。而渔阳傅容在雁门有名绩,继招后,在辽东又有事功云。

明帝即位,赐给他关内侯的封爵。太和二年,护乌丸校尉田豫出塞,被轲比能围困在旧马邑城,派人送信给牵招请求救援。牵招立即整顿带领兵马,要去救援田豫。并州刺史按常法禁止牵招带兵前往,牵招认为朝廷的持节将领被围,不能被官员们的议论限制,自己上表要求立刻行军出发。同时派快骑递送紧急文书,陈述当时的形势,说明应当往西北袭击夺取敌寇老巢,然后向东进军,会合消灭敌寇本身。文书到达,田豫军中上下踊跃。牵招又留下一份文书在敌寇小路险要之处,敌寇恐怖万分,族人都分离逃散。牵招带大军到原平城,贼寇都奔溃逃跑。轲比能又会合大批骑兵来进攻,进军到原平(武)州边塞以北。牵招秘密行军讨伐,大肆斩杀。牵招因为蜀国诸葛亮多次出击,而轲比能狡猾,双方能互相勾结,于是呈表要求预先防备,议论的人认为双方相隔太远,不相信会这样。刚好诸葛亮当时在祁山,果然派使者联结轲比能。轲比能到原北地郡石城,和诸葛亮首尾呼应。皇帝于是诏令牵招,让他抓住有利时机讨伐他。当时轲比能已回到沙漠以南,牵招与刺史毕轨商议说:“鲜卑人迁移无常。如果使军队劳累到远方去追赶,则速度赶不上。如果想暗中袭击,则山河道路艰险,军用物资和粮食的转运,难以秘密办理。可以派人守住新兴、雁门二郡的军营,同时到陉岭以北驻守,外边可以镇守安抚,里面可使他们垦荒种地,储蓄物资粮食,秋冬季节军马肥壮时,州郡的军队会合在一起,趁机征讨,想必能获全胜。”这些措施还没来得及施行,牵招就病死了。牵招在郡十二年,威名远扬^他治理边境的业绩,仅次于田豫,老百姓一直怀念他。渔阳郡人傅容在雁门郡很出名,有政绩,紧接牵招之后,在辽东又建有功劳。

招子嘉嗣。次子弘,亦猛毅有招风,以陇西太守随邓艾伐蜀有功,咸熙中为振威护军。嘉与晋司徒李胤同母,早卒。[7]

牵招的儿子牵嘉继承其封爵。他的第二个儿子牵弘,也勇猛刚毅,有牵招的风范,以陇西太守的资格随邓艾讨伐蜀国有功,魏元帝咸熙年间,任振威将军。牵嘉与晋朝司徒李胤为同母兄弟,早死。

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也。[8]建安中举孝廉,除平原府丞。文帝为五官将,召淮署为门下贼曹,转为丞相兵曹议令史,从征汉中。太祖还,留征西将军夏侯渊拒刘备,以淮为渊司马。渊与备战,淮时有疾不出。渊遇害,军中扰扰,淮收散卒,推荡寇将军张郃为军主,诸营乃定。其明日,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议众寡不敌,备便乘胜,欲依水为陈以拒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陈,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既陈,备疑不渡,淮遂坚守,示无还心。以状闻,太祖善之,假郃节,复以淮为司马。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转为镇西长史。又行征羌护军,护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山贼郑甘、卢水叛胡,皆破平之。关中始定,民得安业。

郭淮字伯济,太原郡阳曲县人。汉献帝建安年间被推举为孝廉,任命为平原郡府丞。文帝任五官中郎将时,召郭淮为门下贼曹属官,转任丞相府兵曹议令史,跟随太祖征讨汉中郡。太祖返回,留下征西将军夏侯渊抵御刘备,任命郭淮为夏侯渊的司马。夏侯渊与刘备作战,郭淮当时有病不能出阵。夏侯渊遇害,军中动乱不安,郭淮收集逃散的士兵,推举荡寇将军张郃为军中主将,各军营才安定下来。第二天,刘备想渡过汉水来进攻。诸将商议认为双方人马多少不相等,刘备便于乘势取胜,都想依傍汉水摆阵抵御刘备。郭淮说这样做是向敌人示弱而不能挫败敌人,不是好策略。不如远离汉水摆阵,引诱敌人过河来,趁他们没有完全过河就发动进攻,这样就可以打败刘备。”已经摆好阵势后,刘备疑虑而不渡河,郭淮就坚守不退,表示没有返回之意。将情况用奏状呈上,太祖认为不错,授予张郃假节号,又以郭淮为司马。文帝即王位,郭淮被赐予关内侯的封爵,转任镇西将军长史。又兼任征羌护军,护卫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伐山中盗贼郑甘、卢水反叛的胡人,都打败了他们。于是关中开始安定,人民安居乐业。

黄初元年,奉使贺文帝践阼,而道路得疾,故计远近为稽留。及群臣欢会,帝正色责之曰:“昔禹会诸侯于涂山,防风后至,便行大戮。今溥天同庆而卿最留迟,何也?”淮对曰:“臣闻五帝先教,导民以德,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巨遭唐虞之世,是以自知免于防风之诛也。”帝悦之,擢领雍州刺史,封射阳亭侯,五年为真。安定羌大帅辟蹏反,讨破降之。每羌、胡来降,淮辄先使人推问其亲理,男女多少,年岁长幼;及见,一二知其款曲,讯问周至,咸称神明。

黄初元年,郭淮奉使命祝贺魏文帝登位,但在路上得病,因此按路途远近计算是延滞了日期。到群臣欢会的时候,皇帝严肃地责备他说往昔大禹在涂山会集诸侯,防风后到,禹就杀了他。现在普天同庆而你却到得最迟,为什么呢?”郭淮回答说我听说五帝最先的教化是用恩德引导人民,夏王的政治衰落,才开始施用刑法。现在我正逢尧舜之世,因此知道会免除像防风那样的诛罚。”皇帝听了很高兴,提拔他兼雍州刺史,封为射阳亭侯,五年后正式任命为雍州刺史。安定郡羌族大帅辟蹏反叛,郭淮前往征讨,打败了辟蹏并收降了他。每当羌、胡等族人来投降,郭淮总是先派人询问他们的亲戚关系,男女多少,年纪多大;到见面时,一两句话就知道了他们的详细情况,问起话来周到详细,人们都称赞他神明。

太和二年,蜀相诸葛亮出祁山,遣将军马谡至街亭,高详屯列柳城。张郃击谡,淮攻详营,皆破之。又破陇西名羌唐蹏于袍罕,加建威将军。五年,蜀出卤城。是时,陇右无谷,议欲关中大运,淮以威恩抚循羌、胡,家使出谷,平其输调,军食用足,转扬武将军。青龙二年,诸葛亮出斜谷,并田于兰坑。是时司马宣王屯渭南;淮策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之。后数日,亮盛兵西行,诸将皆谓欲攻西围,淮独以为此见形于西,欲使官兵重应之,必攻阳遂耳。其夜果攻阳遂,有备不得上。

魏明帝太和二年,蜀国丞相诸葛亮出兵祁山,派遣将军马谡到街亭,高详在列柳城驻守。张郃进击马谡,郭淮攻打高详的兵营,都打败了他们。又在枹罕打败陇西郡有名的羌族头领唐蹏,朝廷下令加上建威将军号。太和五年,蜀军出兵卤城。这时,陇右一带没有粮食,计划想在关中大量运粮,郭淮则威严恩德并用,安抚羌、胡等族,每家让他们拿出粮食,平衡谷物的转运调配,于是军队粮食用度都很充足,转任扬武将军。青龙二年,诸葛亮出兵斜谷,并在兰坑垦田种地。这时宣王司马懿在渭水以南驻军,郭淮推测诸葛亮一定要争夺北原,应该先占据它,议论的人多认为不会这样。郭淮说: “如果诸葛亮跨过渭水,登上北原,在北山连兵,隔断陇道,动摇民心,这对国家不利。”宣王认为他说得不错,郭淮于是驻兵北原。堡垒壕沟还没修成,蜀国的大批军队就到了北原,郭淮迎击蜀军。几天后,诸葛亮带领大批军队向西行军,各位将领都说是要攻打官军西线,郭淮单单认为这是在西边显示假象,想使官兵用重兵应付西线,实际一定会攻打阳遂。这天夜里果然来攻打阳遂,因郭淮预先有准备以致诸葛亮不能攻占阳遂。

正始元年,蜀将姜维出陇西。淮遂进军,追至彊中,维退,遂讨羌迷当等,按抚柔氏三千余落,拔徙以实关中。迁左将军。凉州休屠胡梁元碧等,率种落二千余家附雍州。淮奏请使居安定之高平,为民保障,其后因置西州都尉。转拜前将军,领州如故。

魏齐王正始元年,蜀国将领姜维出兵陇西。郭淮于是进军,追赶到彊中,姜维退兵,于是讨伐羌人迷当等人,安抚羌、氐等族三千多个村落,并让他们迁移到内地以充实关中。被提拔为左将军。凉州休屠胡人梁元碧等人,率领部落二千多家依附雍州。郭淮上奏请求让他们住在安定郡的高平,作为人民的保护屏障,因此以后在这里设置西州都尉。郭淮转任前将军,兼州刺史如前。

五年,夏侯玄伐蜀,淮督诸军为前锋。淮度势不利,辄拔军出,故不大败。还假淮节。八年,陇西、南安、金城、西平诸羌饿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相结叛乱,攻围城邑,南招蜀兵,凉州名胡治无戴复叛应之。讨蜀护军夏侯霸督诸军屯为翅。淮军始到狄道,议者佥谓宜先讨定枹罕,内平恶羌,外折贼谋。淮策维必来攻霸,遂入讽中,转南迎霸。维果攻为翅,会淮军适至,维遁退。进讨叛羌,斩饿何、烧戈,降服者万余落。九年,遮塞等屯河关、白土故城,据河拒军。淮见形上流,密于下渡兵据白土城,击,大破之。治无戴围武威,家属留在西海。淮进军趋西海,欲掩取其累重,会无戴折还,与战于龙夷之北,破走之。令居恶虏在石头山之西,当大道止,断绝王使淮还过讨,大破之。姜维出石营,从彊川,乃西迎治无戴,留阴平太守廖化于成重山筑城,敛破羌保质。淮欲分兵取之。诸将以维众西接强胡,化以据险,分军两持,兵势转弱,进不制维,退不拔化,非计也,不如合而俱西,及胡、蜀未接,绝其内外,此伐交之兵也。淮曰:“今往取化,出贼不意,维必狼顾。比维自致,足以定化,且使维疲于奔命。兵不远西,而胡交自离,此一举而两全之策也。”乃别遣夏侯霸等追维于沓中,淮自率诸军就攻化等。维果驰还救化,皆如淮计。进封都乡侯。

正始五年,夏侯玄攻打蜀国,郭淮督领各军为前锋。郭淮估计形势不利,就带领军队离开蜀国,因此损失不大。回来后授予郭淮持节的官号。正始八年,陇西、南安、金城、西平各郡羌人饿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人相互勾结叛乱,围攻城镇,在南边招引蜀军,凉州有名的胡人头领治无戴又叛变响应他们。讨蜀护军夏侯霸督领各军在为翅驻兵防守。郭淮的军队刚到狄道,议论的人都说应先讨伐平定抱罕,这样在内能平定凶暴的羌人,在外能挫败敌人的计谋。郭淮认为姜维一定会来攻打夏侯霸,于是进入沨中,往南接应夏侯霸。姜维果然进攻为翅,恰好郭淮军刚刚到,姜维只得逃走撤退。郭淮于是进军征讨叛变的羌人,杀掉饿何、烧戈,羌人投降归顺的有一万多个部落。正始九年,蛾遮塞等人在河关、白土故城驻兵防守,凭借黄河抵抗官军。郭淮在上游显示渡河假象,秘密在下游渡军占据白土故城,进击,把蛾遮塞打得大败。治无戴围攻武威城,家属留在西海。郭淮进军奔向西海,想袭击他的家属子女,刚好治无戴折回,郭淮和他在龙夷北边会战,打败了治无戴,治无戴只好逃跑了。令居县凶恶的贼人在石头山西边,面临大路停兵,断绝国家使者的往来。郭淮回军路过讨伐他,打败了他。姜维出兵石营,经过彊川,于是在西边迎接治无戴,留阴平太守廖化在成重山修筑城池,聚集打败的羌人做人质。郭淮想分兵攻取他们。各位将领认为姜维的军队西边与强大的胡人相接,廖化已经有险阻可以凭依,分兵两边控制,兵力转弱,进不能控制姜维,退不能打败廖化,不是好计策,不如合力全部往西,赶在胡人和蜀军没有勾结的时候,断绝他们的内外勾结,这就是攻破敌军与盟国联结的用兵之法。郭淮说:“现在去攻取廖化,出乎敌人意料之外,姜维一定会非常害怕。等到姜维自己到来,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平定廖化,而且使姜维疲于奔命。军队不用远去西进,而姜维与胡人的联结自然离散,这是一举两得的策略。”于是另外派遣夏侯霸等人到沓中追赶姜维,郭淮自己带领各军去攻打廖化等人。姜维果然急速返回救援廖化,一切都如郭淮谋划的那样。郭淮被晋封为都乡侯。

嘉平元年,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是岁,与雍州刺史陈泰协策,降蜀牙门将句安等于翅上。二年,诏曰:“昔汉川之役,几至倾覆。淮临危济难,功书王府。在关右三十余年,外征寇虏,内绥民夷。比岁以来,摧破廖化,禽虏句安,功绩显著,朕甚嘉之。今以淮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持节、都督如故。”进封阳曲侯,邑凡二千七百八十户,分三百户,封一子亭侯。[9]正元二年薨,追赠大将军,谥曰贞侯。子统嗣。统官至荆州刺史,薨。子正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淮著勋前朝,改封汾阳子。[10]

魏齐王嘉平元年,郭淮被提升为征西将军,都督雍州、凉州各军军事。这一年,和雍州刺史陈泰共同谋划,在翅上降服蜀国牙门将句安等人。嘉平二年,皇帝下诏说过去汉川一战,几乎全军倾覆。郭淮临危济难,功劳记在皇室。在关右三十多年,对外征讨贼寇,对内安抚人民。近年来,打败廖化,捉住句安,功绩显著,朕十分赞赏。现任命郭淮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持节号、都督职务依旧。”晋封为阳曲侯,食邑一共二千七百八十户,分出三百户,封他的一个儿子为亭侯。高贵乡公正元二年逝世,追赠大将军称号,定谥号为贞侯。儿子郭统继承其封爵。郭统的官职升到荆州刺史,去世。儿子郭正继承封爵。魏元帝咸熙年间,开始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因为郭淮在前朝功勋卓著,改封为汾阳子。

评曰:满宠立志刚毅,勇而有谋。田豫居身清白,规略明练。牵招秉义壮烈,威绩显著。郭淮方策精详,垂问秦、雍。而豫位止小州,招终于郡守,未尽其用也。

评论说:满宠立志刚毅,勇敢而有谋略。田豫立身清白,经略谋划英明练达。牵招持守正义而且勇敢有气节,威绩显著。郭淮谋略精详,声誉流传于秦、雍一带。而田豫的官位只升为一个小州的刺史,牵招死于郡太守之职,都没有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

[1] 潜字彦皇,见应璩《书林》。

[2] 臣松之以为杨公积德之门,身为名臣,纵有愆负,犹宜保佑,况淫刑所滥,而可加其楚掠乎?若理应考讯,荀、孔二贤岂其妄有相请属哉?宠以此为能,酷吏之用心耳。虽有后善,何解前虐?

[3] 《世语》曰:王凌表宠年过耽酒,不可居方任。帝将召宠,给事中郭谋曰宠为汝南太守、豫州刺史二十余年,有勋方岳。及镇淮南,吴人惮之。若不如所表,将为所窥。可令还朝,问以方事以察之。”帝从之。宠既至,进见,饮酒至一石不乱。帝慰劳之,遣还。

[4] 《世语》曰:伟字公衡。伟子长武,有宠风,年二十四,为大将军橡。高贵乡公之难,以掾守阊阖掖门,司马文王弟安阳亭侯幹欲入。幹妃,伟妹也。长武谓幹曰:“此门近,公且来,无有入者,可从东掖门。”幹遂从之。文王问幹入何迟,幹言其故。参军王羡亦不得入,恨之。既而羡因王左右启王,满掾断门不内人,宜推劾。寿春之役,伟从文王至许,以疾不进。子从,求还省疾,事定乃从归,由此内见恨。收长武考死杖下,伟免为庶人。时人冤之。伟弟子奋,晋元康中至尚书令、司隶校尉。宠、伟、长武、奋,皆长八尺。荀绰《冀州记》曰:奋性清平,有识检。《晋诸公赞》曰:奋体量通雅,有宠风也。

[5] 臣松之案:暨字休先,荥阳人,事见《刘晔传》。暨子肇,晋荆州刺史。山涛《启事》称肇有才能。肇子潭字道元,次歆字公嗣,潭子或字长文,次经字仲武,皆见《潘岳集》。

[6] 《魏略》曰:豫罢官归,居魏县。会汝南遣健步诣征北,感豫宿恩,过拜之。豫为杀鸡炊黍,送诣至陌头,谓之曰:“罢老,苦汝来过。无能有益,若何?”健步愁其贫羸,流涕而去,还为故吏民说之。汝南为具资数千匹,遣人饷豫,豫一不受。会病亡,戒其妻子曰:“葬我必于西门豹祠边。”妻之难之,言:“西门豹古之神人,那可葬于其边乎?”豫言:“豹所履行与我敌等耳,使死而有灵,必与我善。”妻子从之。汝南闻其死也,悲之,既为画像,又就为立碑铭。

[7] 《魏略》曰:鲜卑素利等数来客见,多以牛马遗豫;豫转送官。胡以为前所与豫物显露,不如持金。乃密怀金三十斤,谓豫曰:“愿避左右,我欲有所道。”豫从之,胡因跪曰我见公贫,故前后遗公牛马,公辄送官,今密以此上公,可以为家资。”豫张袖受之,答其厚意。胡去之后,皆悉付外,具以状闻。于是诏褒之曰:“昔魏绛开怀以纳戎赂,今卿举袖以受狄金,朕甚嘉焉。”乃即赐絹五百匹。豫得赐,分以其半藏小府,后胡复来,以半与之。

[8] 按《晋书》:弘后为扬州、凉州刺史,以果烈死事于边。嘉子秀,字成叔。荀绰《冀州记》曰:秀有隽才,性豪侠有气,弱冠得美名。于太康中为卫璀、崔洪、石崇等所提携,以新安令博士为司空从事中郎。与帝舅黄门侍郎王恺素相轻侮。惶讽司隶荀恺,令都官诬奏秀夜在道中载高平国守士田兴妻。秀即表诉被诬陷之由,论恺秽行,文辞尤厉。于时朝臣虽多证明,秀名誉由是而损。后张华请为长史,稍迁至尚书。河间王以秀为平北将军,假节,在冯翊遇害。世人玩其辞赋,惜其材干。

[9] 按郭氏谱:淮祖全,大司农;父媪,雁门太守。

[10] 《世语》曰:淮妻,王凌之妹。凌诛,妹当从坐,御史往收。督将及羌、胡渠帅数千人叩头请淮表留妻,淮不从。妻上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欲劫留之。淮五子叩头流血请淮,淮不忍视,乃命左右追妻。于是追者数千骑,数日而还。淮以书白司马宣王曰:“五子哀母,不惜其身;若无其母,是无五子;无五子,亦无淮也。今辄追还,若于法未通,当受罪于主者,觐展在近。”书至,宣王亦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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