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创造与现实:审美关系探析

创造与现实:审美关系探析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诗人所描写的事件中,在情节及其伏线和结局等等中,有着更多得多的“独出心裁”或“虚构”的东西——我们决定用这两个名词来代替那个过于夸耀的常用名词“创造”,——虽则显而易见: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等的情节,往往是诗人从真实的事件或逸事和各种故事等等中借来的。(四)真实事件有没有诗歌作品所必不可少的“一般的”一面呢?相反地,在诗歌作品中,坏事总是坏人所做,好事总是好人所为。

创造与现实:审美关系探析

在诗人所描写的事件中,在情节及其伏线和结局等等中,有着更多得多的“独出心裁”或“虚构”的东西——我们决定用这两个名词来代替那个过于夸耀的常用名词“创造”,——虽则显而易见: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等的情节,往往是诗人从真实的事件或逸事和各种故事等等中借来的(例如,普希金散文故事都是这样:《上尉的女儿》是根据一个逸事,《杜布罗夫斯基》《黑桃皇后》《射击》等也是这样)。但是情节的轮廓本身还不足以给予一个长篇或中篇小说高度的诗的价值,还要善于利用情节;因此,我们要抛开情节的“独立性”,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从诗人充分发展了的情节上看,诗歌作品是否比实际事件更富于“诗意”。为了有助于达到最后结论,我们要提出几个问题,虽然这些问题的大部分是不解自明的:(一)现实中有富于诗意的事件吗?现实中有戏剧、小说、喜剧、悲剧、闹剧吗?——每分钟都有。(二)这些事件在发展和结局上,真正是诗意的吗?在现实中,它们是不是具有艺术的完美和完全?——这要看情形而定,不过具有这种完美和完全的时候更多。有许多事件,就是从严格的诗的观点来看也找不出在艺术方面的任何缺陷。这一点可以见之于第一次读一本写得很好的历史书或与一个阅历丰富的人共一夕话;最后,又可以见之于随便哪一期的英、法法庭公报。(三)在这些完美的诗意的事件中,有不需任何改变,就可以在“戏剧”“悲剧”“小说”等等名目之下加以重述的事件吗?——很多;固然,有许多真实事件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由于非常稀有的特殊情势或各种情况的巧合而发生的,因此,以它们的本来面目而论,恍若是一篇神话或不合情理的虚构的作品(由此可见:现实生活对于一篇戏剧来说,常常是戏剧性太多,对于一篇诗歌来说,又常常是诗意太浓);但是也有许多事件,尽管是那么巧妙,却没有什么怪诞和不可置信的地方。各种事故的结合、诗歌中所谓的情节的整个进程和结局,都是简单而自然的。(四)真实事件有没有诗歌作品所必不可少的“一般的”一面呢?——自然,每一个值得有思想的人注意的事件都有这样的一面;而且这样的事件是很多的。

因此我们不能不说:现实中有许多的事件,人只须去认识、理解它们而且善于加以叙述就行,它们在历史家、回忆录作家或逸事搜集家的纯粹散文的叙述中不同于真正的“诗歌作品”的,只有下面几点:它们比较简洁,场景、描写以及诸如此类的细微末节的发展较少。而这就是诗歌作品和真实事件的精确的散文叙述的主要区别。细节的较丰富,或者像在那些坏作品中所称呼的“修辞的铺张”,这实际上就是诗歌胜过真实叙述的地方。我们也和任何人一样很想嘲笑修辞学;但是,我们承认人类心灵的一切需要都是合法的,并且知道它是怎样的普遍,我们要承认这种诗的铺张的重要性,因为我们随时随地都看到诗歌中有一种喜欢铺张的倾向:在生活中这些细节也总是存在,虽然它们对于故事的实质并不重要,对于故事的实际发展却是必要的;因此,在诗中也应该有它们的地位。唯一的区别是,在现实中,细节决不是事件的故意的、机械的铺张,而在诗歌作品中,细节实际上却常常带有修辞的味道,像是故事的机械的铺张。莎士比亚之被赞美,不正是因为他在他那些最重要、最出色的场景中舍弃了这一切缛说繁词吗?但就在莎士比亚、歌德席勒的作品中,也仍然有多少这样的词句啊!也许是因为对本国的东西有些偏爱吧,在我们看来,俄国诗歌倒包含着一种讨厌机械地铺陈细节以拉长故事的萌芽。普希金、莱蒙托夫和果戈理的中短篇小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叙述简洁明快。这样,总括起来可以说,在情节、典型性和性格化的完美上,诗歌作品远不如现实;只有在两方面,诗歌作品可以胜过现实:一是能够修饰点缀,其次是能使人物和他们所参与的事件结合得较好。(www.xing528.com)

我们已经说过,绘画比现实更常常能给一群人物提供一个适合于场景中的主要性格的环境;同样,诗歌中所描写的事件的推动者和参与者,其主要性格总是完全适合于事件的精神的,在现实中却不一定如此。在现实中,性格渺小的人物往往是悲剧、喜剧等等事件的推动者;一个微不足道的浪子,本质上甚至完全不算是坏人,却可以引起许多可怕的事件;一个决不能叫做坏蛋的人可以毁坏许多人的幸福,他所引起的不幸事件可能比埃古或靡非斯特所引起的更多得多。相反地,在诗歌作品中,坏事总是坏人所做,好事总是好人所为。在生活中,人常常不知道谁该责备,谁应赞美;在诗中,荣誉和耻辱总是分得很清楚的。可是,这到底是长处呢还是缺点?——有时是长处,有时是缺点;但多半是缺点。这样一种习惯做法的结果是不是把好坏两方面都理想化了,或者更简单地说,是不是把它们夸张了,这问题暂且不去说它,因为我们还没有讨论艺术的作用,断定这种理想化是缺点或是好处,还嫌过早;我们只想说,在诗歌中,经常使人物性格适应事件性质的结果,形成了千篇一律,人物,甚至于事件本身都变得单调了;因为由于人物性格的多样,本质上相同的事件会获得一种色度上的差异,正如在永远多样化、永远新鲜的生活中所常见的情节一样,可是,在诗歌作品中,人却常常碰到重复。讥笑那种与事物本质无关或对于达到主要目的并非必要的文饰,现在已成为习惯了;可是直到现在,一个成功的词句,一个出色的譬喻,为了给予作品以外表的光彩而想出来的无数的文饰,还是对于诗歌作品博得好评有非常大的影响。至于说到文饰、外表的华丽、错综等等,我们总是承认虚构的故事有可能超过现实。但是人只消指出小说或戏剧的这种虚假的价值,就会使这些作品在有鉴赏力的人的眼睛里大为减色,而且使它们从“艺术”的领域贬入到“矫饰”的领域。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