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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与操控:周原的政治闹剧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续弦采用纳妾的方式,并非姬府老爷、太太的本意,更不是具体针对伊人而来。为了伪造民意,在当政者的操弄下,各地纷纷出现“签名劝进”的闹剧。县署内堂,头戴礼帽、身穿中山装的马知事,站在穿衣镜前整装端详。二三十位乡绅已坐在此处交头接耳等待开会。有的为无奈违心而面露羞惭,有的则毫不在意地只顾吃喝。县署大堂内,得逞后的马知事和苟师爷喜笑颜开。

纳妾与操控:周原的政治闹剧

姬老爷安抚了杜先生一时激愤的情绪,向他详细地说明了其中的苦衷。续弦采用纳妾的方式,并非姬府老爷、太太的本意,更不是具体针对伊人而来。在姬府老爷、太太看来,无论名义上是“娶妻”还是“纳妾”,过门的都是崇仁的媳妇,都是一双小孙娃的继母,都是姬府未来的内当家。问题在于崇仁自己目前还存在的心理障碍

杜先生神情渐趋平静,默默无语地坐着。

姬老爷又说出一番恳切的言辞。

“崇仁这娃,你也了解。自小讲信用,重然诺。按说我和他娘也可以不管不顾老大自个儿发过的毒誓,强逼着他接受为父为母的安排。但孩子毕竟是出自对前任夫人的仁义恩爱之情,我这当爹的如果硬来,恐怕反而会伤了他与续弦夫人之间的感情。”

杜先生依旧低头听着,沉默无语,此时伸出手势,似乎是制止姬老爷不必再说下去。

“我的话说完咧。我和崇仁他娘都是真心实意想和你结为亲家的。你再思谋思谋。”姬老爷起身告辞。

杜先生将姬老爷送至校园大门外。当日上午建校庆典的残痕,犹历历在目。姬老爷一下子想起了上午的事情,懊恼地拍着自个儿的脑袋。

“咳!急着要到你这儿来,把另一件大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上午马知事传知,要我今下午去县署开个啥重要会议哩!”

杜先生淡然回应:“那会你没去也好!我也接到了通知,当下就给他不客气地回绝了。”

“马知事新官上任,初来乍到,礼请当地士绅名流,也是一番礼贤下士的姿态和好心么。一口回绝,恐怕不大礼貌吧?”姬老爷似乎有所不解。

杜先生神态冷静地提醒着:“那会就是个鸿门宴,不是个啥好会。……你老哥要防备着些,他还会专意去找你的。”

杜先生说的没有错。马知事召开的这次会议,确实就不是个好会。会议与袁世凯图谋称帝的大背景有关。

民国建立没几年,在位的大总统袁世凯就做起了“黄袍加身”的皇帝梦。他和他的爪牙们以“共和不符合中国国情”为由,企图推翻共和、复辟帝制,开历史倒车。为了伪造民意,在当政者的操弄下,各地纷纷出现“签名劝进”的闹剧。

时掌陕西大权的陆督军,乃袁世凯警卫队长出身,故煽动“劝进”更为积极。此风已刮至周原。马知事也开始了自己的登台表演。

县署内堂,头戴礼帽、身穿中山装的马知事,站在穿衣镜前整装端详。

“这服饰总不如前清七品知县老爷的袍服马褂、顶戴花翎看着威风么!”马知事左看右看之后,今不如昔的评价脱口而出。

在旁侍立的是原县衙的苟师爷,现任县署秘书科科长,但人们还是习惯称呼他为“苟师爷。”

“就是的。大人的官讳,县知事也不如县官大老爷叫着顺嘴么!”苟师爷一脸谄媚地随附长官而言。

马知事事前经过思谋盘算,觉得今日就是开会“办那事”的好机会。新学校建校庆典上午举行,全县士绅名流必定齐聚祝贺,下午就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弄进县署,“那事儿”不就一下子办成咧!

苟师爷点头哈腰上前报告:“除了二中的杜校长和姬府的姬老爷,其余的乡绅们都来咧,就在前面大堂里候着哩!”

“嘟!——本老爷升堂喽!哐嚓、哐嚓、锵!”马知事端出一副老爷升堂的架势,迈着戏曲舞台上的官步,口中还为自己伴着节奏,迈出了内堂。

苟师爷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县署会议室就是前清时的县衙正堂。大堂内的陈设一如其旧,少有变化。公案前的两侧,各加放了几排长条凳。二三十位乡绅已坐在此处交头接耳等待开会。

马知事“升堂”后,趋步走向大堂公案的主位,正襟危坐。苟师爷侍立在其身后一侧。

“各位乡绅……”马知事清咳了嗓子,眼光威严地扫视着听众。

坐在长条凳上的乡绅们,纷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本知事奉省府陆督军陆大人的指令,请各位在这份请愿书上签个名。咹……,都是自愿的,自愿的嘛!”马知事说着一摆手,给身后的苟师爷示意。(www.xing528.com)

苟师爷随即拿出一份已事先誊录好了的文稿,交由参加会议的乡绅们传阅。

文稿上的标题赫然醒目:“恭推今大总统袁世凯就任中华帝国皇帝请愿书。”

众乡绅一时愕然,大堂内议论声四起。

“民国刚刚建立么,咋又要改成帝国了?”

“日子过得倒回去咧!”

“大总统不过瘾么!还是皇上的龙袍穿着威风呀!”

马知事赶紧加重嗓音干咳了几声。

议论声悄悄平息后,马知事又强调说:“各位都是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签了名,就代表了民意,反映了民心,说明咱凤翔全体民众都是衷心拥戴袁大总统登基当皇帝的。”

议论声再起,现场一时有些混乱。有的说:“有头有脸?姬老爷、姬大少爷和杜校长人哩?不知他们对这事有啥说法。”有的说:“民心民意?自愿请愿?这是牛不喝水强摁头么!”

马知事满面尴尬气恼,一甩手离开了大堂。

苟师爷在一片混乱的议论声中,站在公案前“啪”的一声敲响了案上的惊堂木,全场一时肃然。

“都得签,都得签哩!各位就请在这儿把你们的大名签上。县署已在隔壁‘群贤居’酒楼备好了酒席。签过名的,就可以过去喝西凤酒、品驴钱肉咧!”苟师爷指指公案上的笔墨和那份文稿,提高了劝诱的音量。

“要是本老爷我心气不顺,不想签这个名,你苟师爷还把我的手给剁了不成?”有人喊着。

“那你就在这儿呕着!啥时签了啥时回府。”苟师爷恶狠狠说完,眼光向大堂门外望去。

顺着苟师爷的目光,可以看到门外有两名持枪士兵凶神恶煞地守着。

苟师爷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嗓音:“你们知道现如今坐着咱省第一把交椅的陆督军陆大人是何许人呐?陆屠夫!杀人不眨眼!手段残火得很!听说在省城就为了不肯签名劝进这事儿,已经杀了十好几个人了!”

在苟师爷的劝诱和威胁下,众乡绅先后都在劝进书签上名。当他们聚在“群贤居”酒楼吃肉喝酒时,内心的感受各有不同。有的为无奈违心而面露羞惭,有的则毫不在意地只顾吃喝。一位乡绅端过酒盅,一饮而尽,突然发狠似的自扇了一个嘴巴,无奈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痛苦:“群贤居?群贤?亏咱先人哩!咱能当得个贤字?真正的乡贤,就连今天这会都敢不来参加,他们更不会昧着良心签下这不该签的名!”

县署大堂内,得逞后的马知事和苟师爷喜笑颜开。

苟师爷手持那份已有密密麻麻签名的劝进书,报喜讨功般谄笑着报告。

“都签了,都签了!只差姬府老爷、大少爷和杜校长了。”

“杜校长那儿我已然碰了一鼻子灰。咱现在就去姬府专程拜访。好说便罢,否则……。哼!他家二公子的事,恐怕他们还不知道吧?”马知事露出一丝狞笑。

苟师爷依然是一副献媚的嘴脸:“知事大人不辞劳苦,亲自登门,真个是礼贤下士、爱民如子啊!听说姬府老爷近日都在城外庄园居住,好在路倒不远,坐上马车,一丢盹儿也就到咧!”

马知事一挥手,好似下令:“那咱就放马起驾!”

刚走出大堂,马知事挥动手指作握笔签字状,又向苟师爷作出一番交代。

“咱也做两手准备。实在不行,你就捉刀代笔,替着把名一签。狸猫换太子,真假又有谁能辨得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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