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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原:崇德的尿罐变故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一撮毛的监督下,崇德立即进入角色。自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何曾干过给别人倒尿罐的活计。尿罐掉落下来,碰到地面的石头,发出了金属的声响。罐中流出的尿液,在地面上漫流,也流到了倒地的崇德身上。“连个尿罐子也端毬不动的货!幸亏是铜的!要是瓦的,还不叫你一下子就给摔失塌了!”因为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尿罐。那尿罐的命运,后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尿罐”,确实委屈它了。正好看到了正在洗刷尿罐的崇德。

周原:崇德的尿罐变故

上山赎人之人,已经完成了谈判过程,下山去筹集赎款。被赎之人尚在上山途中。

崇德双手被绑、头部蒙着遮眼的黑布条,像只狗一样被土匪用绳索牵着,跌跌撞撞地走在山路上。他从来没有步行走过这么远的路,双眼被蒙更增加了行路的艰难。

走着走着,崇德终于实在走不动了,蹲了下来,发出带哭音的呻吟低喊声。

曹拐子自己已经骑着马先行返回山寨休息了,负责押解崇德的是一撮毛等人。

一撮毛凑近崇德身边,催促他继续前行。

崇德嘟哝了几句,一撮毛突然狂笑起来。

众土匪莫名其妙:“咋咧?他说了啥?”

“你们知道他说了啥?他说,他的脚赶路磨破了,走不了路。如果没有马车,就是弄来匹马让他骑上,也是好的!”

刚说完这番话,一撮毛觉得很好笑似的,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笑声戛然而止,一撮毛马上又是另一副恶狠狠的腔调。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呀!口气倒不小!在这老爷岭上,除了大当家、二当家,谁敢轻易张口要马骑哩!”

骂过之后,犹觉余怒未消,一撮毛上前一脚,将蹲着的崇德踢翻在地。

崇德发出哀哀的嚎叫,蒙眼的黑布条也掉落下来。

一撮毛一把又将崇德揪起,嘲弄地问道:“这位大人,请问你现在是要骑马哩,还是骑驴哩?”

崇德吓得上下牙直打战:“不敢了,不敢了。我自己……能走。”

一撮毛用力一推,崇德险乎再次跌倒。

崇德终于到达山寨,被直接押解到二当家曹拐子住处。

躺在床上的曹拐子,慢吞吞地起了身,打着哈欠,伸伸懒腰,踱步至崇德身边,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被松绑后,崇德搓搓手腕处的勒痕,恐慌地看看周围的情景。

“看你这个怂样子,还想上山当土匪哩!就先让你当两天试试。”曹拐子不屑地训斥着崇德,转身又对一撮毛交代:“不过是个行脚赶路的贩子,不是多大油水的主儿,还能当神一样敬着供着?给他多安排些活计,甭让闲着!先让他把我屋里的那个尿罐子给倒了,洗刷干净!”

在一撮毛的监督下,崇德立即进入角色。

自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何曾干过给别人倒尿罐的活计。崇德满脸委屈地双手端着一个尿罐,由屋内走出。那尿罐显然很有一些分量,崇德端着很吃力。

大概是想躲避罐中的尿骚味气,崇德扭着头,皱着鼻子,却忘了看清脚下的路。

一个踉跄,崇德摔倒在地。

尿罐掉落下来,碰到地面的石头,发出了金属的声响。

罐中流出的尿液,在地面上漫流,也流到了倒地的崇德身上。

一撮毛一脚踢向崇德的头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连个尿罐子也端毬不动的货!幸亏是铜的!要是瓦的,还不叫你一下子就给摔失塌了!”

崇德曲身蜷缩,双手护着被踢的头部。看着漫流过来的尿液,他厌恶地想要躲避却未能如愿。尿液几乎流到了他的嘴边。

崇德感到屈辱、疼痛、累乏、饥饿、后悔、怨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www.xing528.com)

哭,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哭,并不能改变命运。

第二天一早,崇德照样被逼迫着干起了倒尿罐的活计。

那尿罐确实挺沉的。因为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尿罐。它是一件有着三千年历史的西周青铜尊。曹拐子当然不会认识它,也不知道它的价值。姬崇德对此也是一窍不通。

那尿罐的命运,后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尿罐”,确实委屈它了。

就在清晨崇德刷洗尿罐时,山寨专门给大当家、二当家做饭的伙夫老王头,腰缠围裙,手提食盒,前来给曹拐子送饭。

“老王头,今儿早点给二当家的送啥好吃的来咧?”一撮毛边说边凑上前去,掀开食盒的盒盖,抽答着鼻子,贪婪地嗅着盒中散发出的香味。

“起开你的脏手!”老王头一把将一撮毛扒在食盒上的手拨开,重新将食盒盖严实了。

一撮毛咽着口水,喉管蠕动着,嘴里“吧唧”有声。

老王头和一撮毛向二当家的居处走去。正好看到了正在洗刷尿罐的崇德。

“这就是你们弄上山的那个身价八百大洋的稀罕货?”老王头好奇地向一撮毛打问。

一撮毛鄙夷地一撇嘴。

“啥?看他那个怂样子,还能值个八百大洋?二当家的说了,不送个百八十大洋的赎款,就一直把他留在山上伺候洗脚倒尿罐!”

一听一撮毛这番话,正在刷尿罐的崇德立即扔下手中的刷子,腰杆子好像顿时硬了起来。

崇德拦住一撮毛,说话口气也变得硬了起来。

“百八十大洋?就为了区区百八十大洋,你们竟然把我弄上山来刷洗尿罐?本少爷在汉口时,一天的花销也不止百八十么!我要见二当家的,有话要说!”

曹拐子听了崇德的一番话后,立刻兴奋起来,连老王头送来的水盆羊肉都顾不上吃,慌忙去找大当家郭复礼报喜。

郭复礼刚刚吃完早点,兴犹未尽地将碗中剩下的残汤仰头一口喝尽,又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只见曹拐子兴冲冲、满脸喜色地闯了进来。

郭复礼打着招呼:“今早起的水盆羊肉香得很!老二你没有多喝上一碗?”

曹拐子着急地搓着手,一眼看见书案上放着那张勒索纸条,伸手就拿了过来,指点着给郭复礼观看。

“你看看!原本想着弄个百八十就不错咧。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瞎猫碰了个死老鼠,逮到了一条大鱼!”

郭复礼有所误会,以为所谓“大鱼”就是指新谈成的赎金价码八百大洋。对此事,他颇有感慨。

“那人真是爽快!我本想着:讨价还价么——他开口八十,我讨价二百五;他还价一百,我再提出二百;总得有几个回合。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报了个八百大洋!我都不好意思再多要了。还没下鱼钩哩,大鱼就自己蹦上来咧!”

“嗨!这算啥大鱼?我说的不是这!”曹拐子恨不得三言两语能说个明白。“就我们昨儿弄上山的那个肉票,你知道他的身价几何?别看他那个窝囊怂样,竟然是咱周原首富人家的三公子!”

“不会吧?”郭复礼不敢相信。

曹拐子像发现了座金矿一般亢奋。

“今儿早上,他找到我,主动招认的!他还说,只要放了他,他愿意给咱带路,去发一笔大财哩!”

郭复礼一时惊愕,迟疑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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