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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辽太后庇护特克什,自守强势

时间:2023-08-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特克什不敢抵挡,匆忙逃出毡的,骑快马跑到虎思斡耳朵,去向承天太后普速完请求庇护。特克什在承天太后的驾前,又是哀告,又是抹眼泪,说花剌子模的王位本该是他的,后母、兄弟篡位不说,还打算把他连根铲除,请宗主国主持公道。从虎思斡耳朵方面来说,承天太后普速完虽然雄心铁腕,却很可能是一个生活奢靡的人,她基本上没有参与过父母艰苦奋斗、开疆拓土的战争,政治经验也略显不足。

西辽太后庇护特克什,自守强势

花剌子模伊勒共有两个儿子,长子特克什,次子苏丹沙(音译,不是苏丹+沙)。伊勒自己在登上沙的宝座前曾被封在名城毡的(今哈萨克斯坦克孜勒奥尔达东南方),花剌子模对这个城市非常重视,所以他在继位以后,也命令特克什镇守毡的。因为老爹死得突然,特克什还没来得及回去奔丧,就得到消息,小兄弟苏丹沙已经登上王位了。

特克什闻报又惊又怒。原来两兄弟不是一个娘生的,苏丹沙的母亲图尔罕王后是个很有权力欲的女人,一心想把自己的儿子扶上宝座,自己也好“垂帘听政”。因为就在花剌子模本土,所以伊勒一死,这母子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下诏召特克什前去觐见。

特克什知道自己不能回去,这一去就等于承认了弟弟苏丹沙的国主地位,同时还很可能一去不复返,遭到后母的囚禁或者谋害。可是以毡的一城之力,还无法与夺位者相对抗,于是他一面敷衍,一面积聚力量,打算找机会起兵,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

图尔罕王后一看特克什不肯应召前来,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发兵讨伐。特克什不敢抵挡,匆忙逃出毡的,骑快马跑到虎思斡耳朵,去向承天太后普速完请求庇护。特克什在承天太后的驾前,又是哀告,又是抹眼泪,说花剌子模的王位本该是他的,后母、兄弟篡位不说,还打算把他连根铲除,请宗主国主持公道。

为了能够说动普速完,特克什还承诺说:“如果我能得回我的王国,必将花剌子模的所有财富都进献给太后,并且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普速完一听,这倒不错,通过拥立一位新的花剌子模沙,可以把这个素有离心倾向的王国重新拉回正道上来,何乐而不为呢?根据志费尼所记载,普速完派遣驸马率领一支为数众多的军队陪同特克什前往花剌子模,图尔罕、苏丹沙母子被大军吓破了胆,丢弃王位,逃到呼罗珊去了。

所谓驸马,指普速完的丈夫萧朵鲁不,志费尼曾经记载道:“(特克什)投奔喀喇契丹诸汗之汗的女儿,她在那时自己拥有汗的称号,朝政由她的丈夫驸马处理。”可见萧朵鲁不当时在西辽政权中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权柄。

1172年12月11日,特克什在西辽大军的护卫下进入花剌子模,登上王位。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极其恭敬地招待了驸马萧朵鲁不,送他归国,然后派遣使者去虎思斡耳朵称臣,虽然没有献上所有的财富,此后倒也确实连续进贡了好几年,不敢再有丝毫拖欠。

虽然有西辽在背后支持特克什,但花剌子模的内乱并没有就此平息。图尔罕、苏丹沙母子在逃出花剌子模以后,跑去呼罗珊向穆阿夷·爱阿巴,也就是刺瞎苏丹马合木双眼的那家伙求救。图尔罕临走时带走了国库里的大量财宝,此时全都进献给爱阿巴,并且承诺说只要爱阿巴帮助他们母子复国,她就“把花剌子模国土及其整个疆域奉献给他”。

在图尔罕的花言巧语游说之下,爱阿巴错误地认为花剌子模的贵族和百姓都在感情上倾向于她的儿子苏丹沙,只要自己协助出兵,夺回政权不费吹灰之力。于是1174年七月,爱阿巴搜集被前花剌子模沙伊勒打残的兵马,保护着图尔罕母子向东方进发,结果他所在的前军遭到特克什突袭,几乎全军覆没。爱阿巴自己也做了俘虏,于7月11日被斩杀于花剌子模沙的大帐之前。

图尔罕母子倒是侥幸跑掉了,逃往的希思丹(今土库曼斯坦东南境,阿特拉克河以北,里海东岸)。特克什紧随而至,的希思丹人开城投降,并且献出了图尔罕王后。特克什处死庶母以后就回国了,这次战争仍未能捉住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苏丹沙。苏丹沙先是逃回呼罗珊,依附爱阿巴的儿子脱欢沙,继而又跑去投靠古尔王朝,仍旧和老哥作对。

外敌暂时清除,特克什开始把目光移向国内,据说“他实现了花剌子模秩序的恢复,国政井然有序”。与此同时,“契丹的使者们往来不绝,而他们的征索和需求难以容忍,尤有甚者,他们不守礼节”。特克什和协助他上台的宗主国西辽之间,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蜜月期,双方的关系很快就产生了裂痕。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照理说耶律大石所规定的对附庸国的管理制度是很开明、很得人心的,教育程度普遍很高的契丹使者更不会“不守礼节”。包括花剌子模在内的各附庸国,西辽并不在其境内派驻军队,只是偶尔派遣一支小部队“巡边”而已。如前所述的西喀喇汗国和葛逻禄人之事,要等附庸国主动提出要求,西辽才会调动军队前去协助平叛。

一般情况下,西辽只会发给附庸国或者附庸部族首领一面银牌,就如同中原王朝习惯派发的金印一般,同时派遣一两名官员常驻或定期巡视该国、该部族,主要任务是监察情况和收取贡赋。这种官员名叫“沙黑纳”,某些历史著作中将其翻译为“总督”,是不确切的,因为沙黑纳的权限非常小,比起惯常所谓的“总督”来差得十万八千里。西辽本身套用了一个汉名来称呼这种官员,即为“少监”。

志费尼在《世界征服者史》中这样描述西辽对河中地区的统治:“当喀喇契丹的诸汗控制了河中时,算端(苏丹之异译)乌思蛮(指西喀喇汗国后期的一位君主奥斯曼)也受菊儿汗的统治,服从他的敕旨和禁令。菊儿汗让他继续拥有河中的国土,没有把他从那里撵走,满足于征收一小笔年贡和把一名沙黑纳派驻在他那里。算端乌思蛮过着安适和快乐的生活,每当朝见菊儿汗时,总受到尊崇礼敬的接待。”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花剌子模只要恪守臣道,甘心尊奉西辽为他的宗主国,特克什就没有理由对虎思斡耳朵政权产生任何不满。(www.xing528.com)

可惜,制度是由人来定的,也终究会被人本身来加以破坏。从耶律大石派额儿布思征服花剌子模,直到特克什被扶上宝座,已经整整三十年过去了,原本完善的制度逐渐走向崩溃。从虎思斡耳朵方面来说,承天太后普速完虽然雄心铁腕,却很可能是一个生活奢靡的人,她基本上没有参与过父母艰苦奋斗、开疆拓土的战争,政治经验也略显不足。她因为扶助特克什上台,自以为有恩于花剌子模,从而在额定的年贡外还想多索取一些财物,也是可以想见的事情。

尤其特克什当初来求救的时候,那话可是说得太满了,竟然许诺“将花剌子模的所有财富都进献给太后”,普速完心想,我不要你所有财富,就比制度规定的多要一点点,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而从特克什方面来说,他在登上花剌子模沙的宝座以后,却目瞪口呆地面对着一个空空如也的国库——图尔罕母子不是把财物都劫到呼罗珊,献给了穆阿夷·爱阿巴了吗?特克什很可能连缴纳本年应该献给西辽的贡赋都捉襟见肘了,更别提还得父债子还,支付老爹伊勒在世时拖欠的那些钱,在这种情况下,普速完还多次派遣使者前来要求额外的财物,两国之间的关系就此产生了裂痕。特克什一怒之下,甚至把一名前来催款的契丹官员给处死了。

这一外交事件并没有立刻引发两国间新的战争,按照志费尼所说的,只是“特克什和契丹人相互谩骂”而已,但躲在古尔朝的苏丹沙听说了这个消息却大喜过望,于是1177年前后派人前往虎思斡耳朵去游说。此时普速完正在愤恨特克什简直是狼子野心——我帮了你那么大忙,你还敢斩杀我派去的使者——转头听人说苏丹沙还活着,就不禁起了再度废立之心,派人去召苏丹沙前来觐见。

苏丹沙来到虎思斡耳朵以后,又搬出他老娘欺骗穆阿夷·爱阿巴那一套,指天发咒地保证花剌子模的百姓和军队都拥戴自己,只要西辽肯发兵相助,老哥特克什除了逃跑以外,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走。普速完也上了当,再度任命丈夫萧朵鲁不为统帅,率领一支大军前去护送苏丹沙归国。

特克什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个半死,但他并没有如苏丹沙所说的落荒而逃,因为此时他在花剌子模国内已经站稳了脚跟,得到了贵族、百姓和军队的拥护。当然,即便如此,想要和西辽大军相对抗,也是很不现实的,于是特克什掘开阿姆河水,淹没附近道路,打算一方面迟滞西辽大军的进攻,一方面尽量巩固城防。

西辽大军在开入花剌子模境内以后,沿途所见,老百姓并没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苏丹沙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萧朵鲁不多少有点后悔。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说阿姆河水淹没了道路,使得前进之途茫茫有如汪洋,于是就打算下令退兵。

苏丹沙听说这个消息以后,实在是吓坏了——难道自己就这样再跟着西辽大军回虎思斡耳朵去吗?那“欺君之罪”的帽子一扣下来,自己小命铁定就完了呀。他左思右想,突然心生一条妙计,就去对萧朵鲁不说:“大军征伐,未经一战,未得寸土,回去怎么向太后交代呢?不如驸马退兵回去,给我一支偏师,去夺下一两座城池,也可避免太后的雷霆之怒。”

萧朵鲁不和老婆普速完一样,耳根子也有点软,竟然听信了苏丹沙的谎言,分派一支小部队给他,让他前去进攻古斯人占据的撒拉哈夕(在呼罗珊东北部,具体位置不详)城。苏丹沙快速进军,猛攻撒拉哈夕,守将灭里·的那吃了败仗,被迫龟缩回城堡里再也不敢露头。一看此城仓促难下,苏丹沙就转道攻克了名城马鲁(今土库曼斯坦马雷市),收编了当地的军队,并且把跟随他前来的西辽军队遣散回国。

就以这座马鲁城为根据地,苏丹沙逐步对外扩展,麾下很快就膨胀到一万多人,终于在1181年前后控制了大半个呼罗珊地区——此乃后话。

西辽驸马萧朵鲁不第二次进攻花剌子模虽说无功而返,但花剌子模沙特克什经此一吓,只得再次放低身段,向虎思斡耳朵表示服从。承天太后普速完重新控制了花剌子模,加大了对西方的统治力度,但与此同时,西辽在东境的控制却逐渐走到了尽头。

这里所说的东境,是指西辽帝国东北部的可敦城周边地区,以及部分谦谦州。前面说过,粘拔恩部的酋长撒里雅、寅特斯率领康里酋长孛古等三万多人脱离西辽的掌控,投奔了金朝,即所谓“乞求缴纳从前大石所赐的金牌、印章,接受朝廷(金朝)的金牌和印章”——时间是在1175年,也就是特克什成为花剌子模沙的三年之后。从此西辽的东北境不再包括谦谦州,而后退到阿尔泰山一线。

西辽帝国的直辖领土原本像是一个两头大、中间细的哑铃,两头大就是东面的可敦城和西面的七河流域,而中间细就是阿尔泰山以北、谦谦州地区的狭长走廊。谦谦州的丢失,自然使得可敦城周边地区成为远隔在外的孤岛。女真人早就对可敦城觊觎已久,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远在数千里外的“大石”还则罢了(况且隔在中间的高昌回鹘还两头受封,谁都不得罪),可敦城就在帝国西北边境上,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和西夏勾结起来,麻烦可就大了。因此经过外交和军事两方面的手段,最终金朝吞并了可敦城。

可敦城,这座耶律大石赖以起家的根据地,终于无可挽回地落到了宿敌女真人手中,不知道大石在天有灵,会做何种感想?他会认为拿西方的花剌子模交换东方的可敦城,是一笔好买卖吗?这支仅存的独立的契丹民族,距离故乡越来越远了……可敦城丢失的具体时间,史料并无所载,但估计应该在谦谦州粘拔恩部降金以后,也即1175年以后不久,金朝进而也基本完成了对整个蒙古草原各部的控制——可惜,时间并不算长,因为就在这个七十年代的末期,草原上一位落魄贵族迈入了他的青春期,此人就叫作铁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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