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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靖史话:南碑瑰宝,二爨之乡

时间:2023-08-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曲靖是爨氏故里、爨文化的发源地,更因保留下了《爨龙颜碑》和《爨宝子碑》两尊驰名中外的大、小爨碑,而被誉为“二爨之乡”。爨氏被南诏灭亡之后,爨氏家族和西爨白蛮汉族统治集团全部被强行迁往滇西。至南朝仍行旧制而禁碑甚严,故刻石寥寥,直至北魏后方才解除碑禁。

曲靖史话:南碑瑰宝,二爨之乡

曲靖是爨氏故里、爨文化的发源地,更因保留下了《爨龙颜碑》和《爨宝子碑》两尊驰名中外的大、小爨碑,而被誉为“二爨之乡”。

曲靖作为云南膏腴之地,云南第一大坝子——陆良坝子和云南第四大坝子——曲沾坝子就坐落在曲靖腹地。中国第三大河流、南中国第一大河流——珠江的上游南盘江自东北向西南穿过曲靖腹地,区域内河渠纵横、湖泊水库交错、万顷良田一望无际。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优越的地理条件,为历代王朝经略云南的战略首选之地。

公元前109年汉武开滇,置益州郡,在今麒麟设味县、在今陆良设置同劳县,是西汉在云南最早设立的二十四县之一。汉家王朝迁徙中原汉族士卒、豪强及罪人来到曲靖,他们“变服从俗”,与原住民相融共生在,这片古老的红土地上,实现了中央政权最早对西南部的开发。

自此,戍边屯田的历史脚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在这些一朝朝一代代南来的汉族先民当中,就走来了爨氏的族裔。据《爨龙颜碑》记载:爨氏的先祖是少昊帝和颛顼帝的苗裔,祝融氏的后人,班彪、班固是爨氏家族中杰出的代表。汉末“采邑于爨(今山西定襄),因氏族焉”,以封地“爨”作为家族姓氏。后“迁运庸(今湖北)蜀(今四川),流薄南入”,来到云南,在陆良定居下来,与当地世居民族融为一体,成为夷化了的南中大姓。

三国时期诸葛亮平定南中后,改益州郡为建宁郡,把建宁郡和统辖南中的军事机构庲降都督都迁至味县(今麒麟区),使曲靖成为南中(今云南、贵州西部和四川西南部)地区的政治、文化中心。诸葛亮利用夷化的南中大姓和汉化的渠帅统治南中,促成爨氏家族的崛起。从公元339年独揽南中地方政权,到公元748年,爨氏雄长南中达409年。这期间,天下纷乱,朝代如帆,中原王朝无力经营南中,爨氏家族的俊杰们世袭将军、遥领太守、刺史、都督之职,“开门节度,闭门天子”,但在爨氏十数代的统治过程中,从未出现过割据称王或改元称号的现象,始终维护着国家的统一和多民族的团结。

爨氏家族统治南中的400余年间,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化,上承古滇文化,下启南诏大理文化。是时,夷汉同乐,人情归望,汉律夷经交融,弦歌蛮乐相和,南王铜鼓堂琅铣,南贾僰马朱提银,显现爨地文明之风,爨文化之盛。陆良是爨氏家族的世居之地,爨氏故里,是当之无愧的爨文化的发祥地。

爨氏家族因“采邑于爨”而姓,由姓氏成为一个广大地区的族称。爨氏家族始显于蜀汉,强盛于东晋,唐天宝七年(公元748年)被南诏所灭,前后历经了500多年,独霸南中400多年,成为魏晋北朝隋唐时期西南首屈一指的大姓,以至于魏晋后的史籍将云南土著民族统称为爨蛮,取代了过去一度流行的“夷”之称谓。爨氏被南诏灭亡之后,爨氏家族和西爨白蛮汉族统治集团全部被强行迁往滇西。生活在大理州的北部的一支,演变成了今天的白族;生活在保山的一支,至今仍为汉族。爨氏家族迁走后,滇东地区为东爨乌蛮所据,后来发展成为唐宋时期著名的滇东彝族三十七部,参与并影响了大理国的建立和统治。

一个家族踞地称雄,独揽地方政权,雄霸南中长达数百年,这不仅在云南历史上绝无仅有,而且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是少见的。爨氏群雄中,世袭将军刺史的爨翫、爨谷、爨琛、爨宝子、爨龙颜、爨宏达、爨归王等,是他们当中的杰出代表。

正史典籍与云南地方史志记载的疏漏与缺失,给这段历史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如今,矗立在曲靖一中的《爨宝子碑》、陆良薛官堡的《爨龙颜碑》,以及广布曲靖的大量汉唐古墓,成为这一时期南中文化的历史见证,一直诉在默默述说着这段不曾远去的往事与曾经的辉煌。

《爨宝子碑》立于东晋“大亨四年”(405),现存于曲靖一中。《爨龙颜碑》立于南朝宋大明二年(458),现存于陆良贞元堡小学旁。《爨宝子碑》比《爨龙颜碑》早53年,后人因其碑形大小,将爨宝子碑称为“小爨碑”,而把《爨龙颜碑》称为“大爨碑”。

建安十年(205),曹操以“天下凋蔽”而下令禁立墓碑。咸宁四年(278)晋武帝司马炎下诏:“碑表私美,兴长虚伪,莫甚于此,一禁断之。”至南朝仍行旧制而禁碑甚严,故刻石寥寥,直至北魏后方才解除碑禁。所以在我国书法史上,出现了南(朝)碑少而帖多、北(朝)碑多而帖少的独特现象。大小爨碑,尤其是立于禁碑甚严的南朝刘宋时期的《爨龙颜碑》,便成为这一时期唯一现存的碑刻。康有为先生在《广艺舟双揖》中写道:“二爨出于滇蛮……然其高美,已冠古今。”两爨碑中,小爨碑较为充分地体现了中国书法从隶向楷过渡的嬗变之迹,具有极高的书法研究价值;而大爨碑系统追溯了爨氏的族源及其迁徙路线,爨氏进入南中后从其始祖爨肃到爨龙颜九代世袭的历史,以及当时南中地区的社会经济文化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大小爨碑,是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云南独特文化现象的珍贵实物史料。

在麒麟区越州镇杨旗田出土,被康有为誉为“正书古石第一”的《爨宝子碑》拓片

《爨宝子碑》,全称为《晋故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府君之墓》,碑首半圆形,碑身长方形,通高1.83米,宽0.68米,厚0.21米。碑首半圆形,碑额题“晋故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府君之墓”,5行15字。碑文13行,每行7—30字,共336字;碑末职官13行,每行4字,共52字,总计403字,均为正书。除最后一字缺损外,其余都清晰可辨。碑的主要内容是叙述爨宝子的生平、家世及其政绩;碑末的职官题名,记载了当时建宁太守的属官名称,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碑文系用骈文体写成,文辞古朴高雅,音韵铿锵。(www.xing528.com)

《爨宝子碑》立于大亨四年乙巳,实际应该是义熙元年,即公元405年,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了。碑在清乾隆四十三年已出土,但又湮没。清咸丰二年邓尔恒慧眼识珠,在越州杨旗田重新发现了《爨宝子碑》,并仿惯例,亲自撰写了一段跋语,记述了发现《爨宝子碑》的出土及移置经过,命人找来工匠,将这段跋语刻在石碑的左下角,并将碑安放在曲靖城中的武侯祠内保护、供人瞻仰。

1927年,以龙云、胡若愚、张汝翼、李选廷等镇守使为首的新军阀,联合发动“二·六”政变,取代了唐继尧的旧军阀统治,唐继尧在幽禁中愤懑吐血而死。早就貌合神离的新军阀之间矛盾激化,胡、张发动了倒龙战争。随着形势的变化,曲靖城变成了两军的主战场,武侯祠毁于战火,《爨宝子碑》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阳光曝晒,风雨剥蚀。胡、张所部被困在城中,其部下将碑搬去修筑工事,险遭损坏。幸得城内一位靠拓售此碑帖为生的寒土张士元发现,搬回家中藏在榻下,才得以保存下来。

1937年,为迎接民国“京滇公路周览团”的到来,由民国云南省教育厅拨款在曲靖中学内建“爨碑亭”,并将《爨宝子碑》和《大理国段氏与三十七部石城盟誓碑》移置亭内一同保护收藏。清末状元、云南名士袁嘉谷先生亲笔题写“爨碑亭”,并为之撰写楹联:“奉东晋大亨瑰宝增辉三百字;称南滇小爨石碑永寿二千年。”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9年在爨碑亭东面10米处,兴建了一座圆形六角亭,将《大理国段氏与三十七部石城盟誓碑》移置亭内。两碑各置一亭,分开陈列和保管。2015年,曲靖市人民政府斥资修建了气势恢宏的爨文化博物馆,加大保护与宣传力度,使之成为弘扬爨文化,进行文化研究交流的窗口。

矗立在陆良马街镇薛官堡村爨碑亭中的《爨龙颜碑》

《爨宝子碑》早于《爨龙颜碑》53年,为南朝碑体之首。书体在隶、楷之间,是汉字从隶书楷书的过渡,是研究中国书体演变的重要实物例证,素有“南碑瑰宝”的美誉。国学大师康有为先生对《爨宝子碑》赞不绝口,称其“朴厚古茂,奇姿百出,当为正书古石第一”,“上为汉分之别子,下为真书之鼻祖”,在书法艺术史上和汉文字的演变史中起着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又赞“吾爱古碑莫如《谷朗》《郛休》《爨宝子》……以其由隶变楷足考源流也”;还对它作了形象化的具体比喻“《爨宝子》端朴若古佛之容”[7]。爨宝子碑字体雄劲古朴,用笔方折,拙中带巧,古气盎然,李根源说该碑“下毛钢健如铁,姿媚如神女”。正是由于它无可比拟的价值、邓尔恒的再次发现和康有为的膜拜有加,让这尊南碑瑰宝和它的出土地越州杨旗田享誉海内外。

《爨龙颜碑》位于云南省陆良县城南14千米薛官堡村。碑为长方形,碑额为半圆形,高3.38米,上宽1.35米,下宽1.46米,厚0.25米。碑额呈半圆形,上部浮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下部正中穿孔,左右刻日月,日中刻俊鸟,月中有蟾蜍,中刻“宋故龙骧将军护镇蛮校尉宁州刺史那都县侯爨使君之碑”,6行24字。碑阳正书24行,行45字,共904字;碑阴刻职官题名三列,共313字,记录当时边疆地区政治、军事机构及参加政权的人员的情况。因碑的形制较大,又称“大爨碑”。

爨龙颜碑立于南朝刘宋二年、爨龙颜死后两年,比《爨宝子碑》晚53年。碑文为爨道庆所作。碑中追溯了爨氏家族的历史,记述了爨龙颜的事迹,为后人研究爨氏家族及晋南北朝时代的云南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早在元人李京的《云南志略》中就有述及,明代正德《云南通志》也有记载,后湮没。

清道光七年(1828),云贵总督阮元在陆良薛官堡重新发现,当即命知州张浩建亭保护,并亲自在碑上题跋“此碑文体、书法,皆汉晋正传,求之北地亦不可多得,乃云南第一古石,其永保护之。总督阮元”[8]

《爨龙颜碑》碑文书法字体介于隶楷之间,书法风格独特,被称为“爨体”。碑文古雅,结体茂密,虽为楷书,却饶有隶意,笔力遒劲,意态奇逸,结体多变,是隶书至楷书过渡的典型,自出土以来,备受历代书家推崇。云贵总督阮元之子阮福赞道:“可叹刘末、萧齐八十年间,宇内竞无片石。伟哉此碑,远立边裔,至今岿然……碑文体制古茂,亦得汉人碑文遗法,非唐、宋人所及。知此乃滇中最古之石,极可宝贵。”[9]康有为称:“爨龙颜,若轩辕古圣,端冕垂裳”,“爨龙颜为雄强茂美之宗,灵庙碑阴辅之。”[10]赞其:“下画如昆刀刻玉,但见浑美;布势如精工画人,各有意度,当为隶楷极则”,[11]推为“古今楷法第一”,列为中国书法“神品第一”,可谓推崇备至。

大爨碑体制与小爨碑相类,同为隶楷兼工的书体,但又别有一番气象。其书意雄伟强劲,笔力千钧,气势宏阔,意境博大深远,笔致参差,如刀砍斧凿,方笔圆笔兼用,刚猛柔韧相济,实为碑体极致。就方笔而言,比64年后的碑中精品《张猛龙碑》浑厚大方,气度雄浑;就圆笔而言,比53年后的名碑《郑文公碑》凝重沉着,挺拔劲利,已达雄秀刚柔相融互化的神境“盖由分入隶之始,开六朝唐宋无数法门。魏晋以还,此两碑实书家之鼻祖矣。”[12]1961年,两碑一同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爨宝子碑》《爨龙颜碑》对研究云南地方史具有重要的价值,对研究汉字演变也有极高的价值,在中国书法艺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两碑皆于清朝出土于云南,被誉为“南碑瑰宝”;两碑为同一时代的作品,风格相近,因此人们常把两碑合称为“二爨”,因此,曲靖被称为“二爨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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