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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学府:宋代岳麓书院的完善与发展

时间:2023-08-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肯定了岳麓书院兴办的卓越成效和重大意义。正是顺应了这一潮流,岳麓书院在其兴办之初,便得以迅速发展,并产生很大影响。他决心从修建一度冷落的岳麓书院入手,发展地方的文教事业。这也是岳麓书院首次得到朝廷的赐书。北宋后期,岳麓书院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它被纳入到“潭州三学”的官学教育体制中去了。文中湘西岳麓书院即指湘西书院,它与岳麓书院关系十分密切。与官学的“合而为一”,反映了岳麓书院的官学化倾向。

洞天学府:宋代岳麓书院的完善与发展

北宋年间,长沙为潭州治所。开宝六年,朱洞以尚书出任潭州太守,当时官学未兴,“士病无所学”,有人建议在长沙创办书院,而麓山有着幽雅的自然环境和智办学的基础,自然成为书院院址的最佳选择,因而,朱洞便将僧人兴办的学校变为由官府支持的书院,是为岳麓书院之创建。岳麓书院虽非官学,但其创建却是与官府的支持和帮助分不开的。一开始便具有官方性质,正是这一特点,使它得以在岳麓山这个寺庵林立的地方延续和发展下来。

岳麓书院创办之初,便产生了很大影响,南宋学者陈傅良《重修岳麓书院记》中记载,自朱洞创院后,“五六载之间,教化大洽,学者皆振振雅驯,行谊修好,庶几于古。”肯定了岳麓书院兴办的卓越成效和重大意义。

北宋之初,海内书院兴起,当时著名的有江西庐山白鹿洞书院,河南登封县的嵩阳书院,湖南衡阳石鼓山的石鼓书院,以及河南商丘的应天府书院等等。正是顺应了这一潮流,岳麓书院在其兴办之初,便得以迅速发展,并产生很大影响。

然而,倡办书院的太守朱洞离任后,岳麓书院因得不到有力的支持,出现了“诸生逃散,六籍散亡,弦歌绝音,俎豆无睹”的冷落局面,直到二十多年以后,即咸平二年,的潭州太守李允则重新扩建书院,才使它恢复了活力和生机。

李允则是北宋年间一位颇有作为的政治家,在他担任潭州太守期间,地方上出现了“千里耕桑,涸辙得水”的繁荣兴旺局面,除此而外,李允则视文教为政之本。他决心从修建一度冷落的岳麓书院入手,发展地方的文教事业。

北宋诗人王禹偁的《潭州岳麓山书院记》记载了这一重建经过:公(李允则)询问黄发,尽获故书,诱导青矜,肯构旧址。外敞门屋,中开讲堂,揭以书楼,序以客次。塑生师十哲之像,画七十二贤,华衮珠旒,缝掖章甫,毕按旧制,俨然如生。请辟水田,供春秋之释典;奏颁文疏,备生徒之肄业。”这段话表明李允则是在对旧院进行过一番调查清理之后,加以扩建发展,使之成为一所颇具规模的书院,并形成了讲学、藏书、供祀三个基本规制。这三者又被称为书院的“三大事业”,李允则扩建书院奠定的这个基本规制,在全国书院中是比较早的,因而又为其它书院所仿效,成为一种相对稳定的制度。

其后,李允则进一步取得了朝廷对岳麓兴学的支持,以促进书院的发展,如为书院修建广舍宇,并请得国子监的《释文》、《义疏》、《史记》、《玉篇》、《唐韵》等经书。这也是岳麓书院首次得到朝廷的赐书。

李允则的扩建,在当时产生了很大影响,著名诗人王禹偁称赞说:“使里人有必葺之志,学者无将落之忧。谁谓潇湘?兹为洙泗。谁谓荆蛮?兹为邹鲁。人存政举,岂系古今;导德齐礼,自知耻格。”他称赞岳麓兴学之后,使这素来被称为“风化陵夷,习俗暴恶”的“荆蛮”地区,成为了孔孟的家乡“洙泗”和“邹鲁”,肯定了书院在文化、教育和学术方面所起的巨大作用及所占有的重要地位。

北宋大中祥符五年,公元1012年,湘阴人周式任书院山长。他是书院历史上记载的第一任山长,在周式主持书院其间,是岳麓书院在北宋最繁荣的阶段,据朱熹《南岳处士吴君行状》记载:“长沙故有岳麓书院,国初时,郡人周式为山长,教授数百人。”正是由于周式办学成绩卓著,受到了宋真宗赵恒的接见。

宋真宗赵恒是北宋第三个皇帝,在位二十五年间,推行重文取士的政策,推崇儒学,重视文教,尤其关心各地书院的建设,祥符二年,真宗曾颁诏新建应天府书院并赐额;祥符三年,赐九经给太室书院(即嵩阳书院),这都是对书院的具体支持和鼓励,尤其是祥符八年,他还亲自在便殿召见岳麓书院山长周式。北宋书院虽常常受到朝廷赐书赐额,但山长受到皇帝召见却很罕见,可见周式所受礼遇之高,真宗想任命周式为国子监主簿,留在宫中讲学,但他无心在朝廷为官,坚持回山执教,真宗为其精神所感动,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赐给对衣鞍马,内府书籍。亲书“岳麓书院”匾额,留存至今。

宋初重视科举而不重视兴办学校,这是学院得以兴盛的重要原因。但仅仅依靠书院,并不能满足社会日益增长的对文化教育的需要,也不能满足国家对人才的需求,况且只兴科举,不兴学校,只会引起士子贪图名利,浮燥虚夸的不良风气,一些有识之士纷纷要求政府兴办学校。这样,北宋中后期大规模持续的兴办官学运动兴起了。

官学的兴起,官学地位的提高,导致了人们对书院教育的冷落。一些书院在这时改造成官办的州县学,如河南的应天府书院,湖南衡阳的石鼓书院,湖南湘阴的笙竹书院等,宋人洪迈曾说:“及庆历中,诏诸路、州、郡皆立学,设官教授,则所谓书院者尝合而为一。”岳麓书院也未能得以幸免,而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实现了书院和官学的“合而为一”。

北宋后期,岳麓书院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它被纳入到“潭州三学”的官学教育体制中去了。

宋史·尹谷传》载:“初,潭士以居学肄业为重。册学生月试积分高等,升湘西岳麓书院生;又积分高等,升岳麓精舍生。潭人号为三学生。兵兴时,三学生聚居册学,犹不废业。”文中湘西岳麓书院即指湘西书院,它与岳麓书院关系十分密切。岳麓精舍即是岳麓书院,明代所编《岳麓志》中也有关于“三学”的记载:“宋潭士目居学读书为重,岳麓书院外,于湘江西岸复建湘西书院。册学生月试积分高等,升湘西书院生;又分高等,升岳麓书院生,潭人号为三学生。”由此可见,“三学”即指潭州册学,湘西书院、岳麓书院的三位一体,分为三个等级,册学考试优秀者,升湘西书院,湘西书院考试成绩优良者,才升入岳麓书院,看起来,岳麓书院是“三学”中的最高学府

与官学的“合而为一”,反映了岳麓书院的官学化倾向。同时也要看到,岳麓书院成为“三学”中的最高学府,说明它在教学水平和师资力量方面,已高居于纯属官办的州、县学之上,官办的州、县学无法取代它的重要地位,这是它能够延续九百年办学的一个重要原因。

公元1126年,金军包围开封,次年俘徽、钦二帝北去,北宋灭亡。高宗赵构即位于归德,是为南宋。

南北宋之交,战火不断,岳麓书院也未能幸免,于绍兴元年,即公元1131年毁于战火,原址变为一片废墟。以后虽有人提议修复,都未成功,直至1165年,刘珙担任湖南安抚使来到潭州,才使岳麓书院再一次呈现出兴盛的局面。

在政治上,刘珙是主战派,力主抗金,曾因触怒秦松而遭驱逐出京。同时他深受理学影响,以崇儒重道为己任,因而在知潭州期间,他“葺学校,访雅儒,思有以振起。”当有人提议重建岳麓书院时,马上得到了他的肯定:“是故章圣皇帝加惠一方,本劝励长养以风天下者,亦可废乎?”即命人主持其事,不久书院再次落成,并“肖先圣像于殿中,列绘七十子,而加藏书于堂之北”基本保持了书院原有规制。

刘珙一向敬佩张木式,曾多次上书推荐,认为“张木式学问纯正”因而委以书院主教的重任。

张木式,字敬夫,四川绵竹人,与朱熹、吕祖谦齐名,并称“东南三贤”。刘珙重修岳麓书院时,他曾前往观看,因“爱其山川之秀,栋宇之安,徘徊不忍去,以为会友讲习,诚莫此地宜地。”所以愉快地接受了主教岳麓的任务。

在文章中,张木式明确表示他办学的指导思想是:“盖欲造就人才,以传道而济斯民也。”要培养出“得时行道,事业满天下”的经世之才。而不是让学子们“群居佚谈,但为决科利禄计”亦非“使子习为言语文辞之工而己”,这说明张木式在教学上反对科举利禄之学,主张经世济民,学以致用的教育理想。

为达到培养人才的目的,张木式十分强调求仁的重要性。他认为:“仁,人心也,率性立命,位天地而宰万物者也。”同时又承认求仁并不是十分容易的,因“天理人欲,同行异情,毫厘之差,霄壤之谬,此所以求仁之难,必贵于学以明之欤?”因而兴办书院,倡导教学,就是为实现“求仁”以培养人才。由于张木式重义利之辨与人格培养,教育出了一批经深晓民族大义,坚持抗金,抗元的爱国主义民族英雄。

张木式的教学法亦很有特色,主要有以下五点:

(一)“循序渐进”。即“所谓循序者,自洒扫应对进退而往,皆序也。由近以及远,自粗以及精,学之方也。”这个“循序渐进”包含了学问以及道德函养两方面的内容,如岳麓学生李埴曾经性情急躁,张木式便“戒以勿急于求成,自是循序渐进。”是故湖湘弟子大多学问踏实,不务空谈。

(二)“博约相须”。在致学方法上“博”与“约”的关系方面,理学家们向来看法不一。张木式认为:“然而博与约实相须,非博无以致其约,而非约无以居其博。……博文而约礼,圣人之所以教人,与学者之所以当从事焉者,亦无越乎此矣。”这就强调治学要在广征博览的同时做到深入系统,既要克服专务“博”而流于庞杂的毛病,又要避免专务“约”而导致空疏的缺点。

(三)“学思并进”张木式在《论语解》中指出:学习与思考应该结合起来,二者不可偏废。只是学习吸收而不知思索,则无所创造发明,然而只知道思考而不学习,则学问必然没有根据,不踏实,所以“二者不可不两进也。”

(四)“知行互发”。张木式痛恨当时一些人专务空谈不尚实践的恶习,强调知行结合,“二者互相发之”即指知与行互相依赖和促进。他认为致学应该是“始则据其所知而行之,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是知尝在先而未尝不随之也”虽然他主张“知先行后”,但同时也强调了实践的重要性,这是针对当时虚浮不实的学风所提出的批评。

(五)“慎思审择”。张木式反对盲目读书,强调独立深入的思考精神。他认为“所谓观书,当虚心平气以徐观义理之所在。如其可取,虽庸人之言有所不废;如其可疑,虽或传以圣贤之言,亦须更加审择。”这种强调踏实认真,不因庸人之言而废,不因圣贤之言而立的精神,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张木式主教岳麓之后,学术上强调“传道”、“求仁”、“率性立命”的儒家主张,使这里成为一个重要的理学基地,开创了它传习理学的传统,对岳麓书院务实学风的形成起到很大作用。

南宋乾道三年,岳麓书院迎来了在其历史上少有的盛事,理学家朱熹专门从福建来此访问,交流学术。这件事对岳麓书院产生了很大影响。正如元代理学家吴澄《重建岳麓书院记》中所称:“自此之后,岳麓之为岳麓,非前之岳麓矣!地以人而重也。”

朱熹、张木式的学术思想分别代表着南宋理学的两大流派,因朱熹主要在福建一带讲学授徒,故其学术被称为闽学;而张木式主要在湖南一带传学,故称之湖湘学,两个学派各以地域命名,在学术上也确有自己的特点,在此之前,他们二人已早有学术交往,那是三年前,张木式扶父亲之柩经过豫章时,朱熹恰好在那里,并登舟吊唁陪送至丰城,二人在舟中面谈了三日,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二人又不断书信往来,讨论学术问题,并盼望着能够有机会再次面谈,尽抒所见。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乾道三年八月的一天,朱熹不畏旅途遥远从福建崇安启程,在学生范伯崇、林择之的陪同下,在九月八日抵达长沙,之后便开始了一系列的讲学活动。朱熹在当时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学者,来听他讲学的人很多,盛况空前,以至有“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也开创了岳麓自由讲学的风气。(www.xing528.com)

朱熹与张木式二人不但于讲堂之上切磋讨论学术问题,而且相携同游名山胜地。可见其交谊之深。游岳麓山时,二人互相唱和,并相联咏。如在赫曦台上朱熹吟道:

泛舟长沙渚,振衣湘山岑。

张木式和道:

烟云渺变化,宇宙穷高深

怀古北士志,忧时君子心。

朱熹又和道:

寄言尘中客,莽苍谁能寻?

和诗表现了他们对宇宙的探索精神和忧时患世的情怀。

朱熹此次来到岳麓,留下许多珍贵的资料。亲手书写的“忠孝廉节”,明代保留在尊经阁,清道光时嵌刻于讲堂。所作《赋答南轩》诗作手迹也在清代刻于石碑。此外,他当年在“道乡台”、“翠微亭”的题额和“极高明”、“道中庸”手书,也多被后人保留。书院门前的“赫曦台”和湘江岸边的“朱张渡”,在今天也都成为古迹。

朱、张岳麓会讲主要围绕着“中和”的问题展开讨论所谓“中和”根据《中庸》一书中的解释就是:“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就是说如何使人们的行动情感都能符合儒家的伦理规范。“中和”问题也是理学家心性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据朱熹说,他早年从学于延平李先生时,就想得到关于“中和”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幸的是“未达而先生没。”听说张木式从学于衡山胡氏,所以不远千里,特地前来,希望能从此解除心中的疑惑。

朱张讨论十分热烈,据侍行的范伯崇说:“三日夜而不能合”这次讨论的结果似乎是朱熹接受了张木式湖湘学派的观点。朱熹在给友人的信中说:“去冬去湖湘,讲论之益不少。然此事须自做工夫,于日用间行往坐卧处,方自有见处。然后从此操存以至于极,方为已物尔。敬夫(张木式的字)所见,超诣卓然,非所可及。”可见其接受了张木式的湖湘学派于“己发”的“月用间行住坐卧处”求“未发”之中的观点,即主张首先观察认识而后履行操持之说。

朱熹接受了湖湘学派的某些观点,还可从他送给张木式的诗中看出来。如《二诗奉酬敬夫赠言并以为别》中写道:“昔我抱冰炭,从君识乾坤。始知太极蕴,要妙难名论。谓有宁有迹,谓无复何存?惟应酬酢处,特达见本根。万化自此流,千圣同兹源。旷然远莫御,惕若初不烦。云何学力微?未胜物欲昏……”朱熹说他正是从张木式那里知道了乾坤运转的道理。诗中所谓“惟应酬酢处,特达见本根”,这个“本根”即指太极,也是指未发的性。“酬酢处”见“本根”,也即在“己发”中见“未发”,这岂不正是湖湘学派的观点。

在此之后,朱熹的观点又有所发展改变,张木式也在很多问题上与朱熹认同,可见他们的影响是相互的。这种互相切磋,互相影响,十分有益理学的发展,因此朱张会讲也就被传为佳话。

张木式死后,其门生弟子多师承其他学派。由于湖湘学派本身具有经世致用学风的特点,所以其弟子大多接受了事功学派的观点。事功学派反对空疏的性命之学,主张作事建功,开物成务,学以致用。《宋元学案》中也说:“南轩卒,其弟子尽归止斋。”止斋即是事功学派代表人物陈傅良,被学者们称为止斋先生。正是由于湖湘学与事功之学的融合,违背了理学的正统,所以引起朱熹的不满,批评这是一种“没头没尾”的学说。十多年后,朱熹任湖南安抚使再到潭州时,除公务外,他最关心的事情就是重新整顿岳麓书院。

绍熙五年,公元1194年,朱熹再次来到潭州,与上次朱张会讲不同,这回他是来此做官的。赴任途中,老幼扶携前来观看,致使道路拥挤,几不可行,可见他在当地的影响。其上任的主要职责是镇压湖南少数民族的起义。据《宋史》本传载:“会洞獠扰属郡,遣入谕以祸福,皆降之。”朱熹采取了镇压与安抚结合的策略,平息了风暴。岳麓书院右侧原来还有所谓“谕苗台”,即为此而建。

朱子任职潭州期间,所做的最为后世所称道之事还是兴学岳麓。他在《潭州到任谢表》中写道:“学兼岳麓,壤常洞庭,假之师之职,贵以治教之功。明确表示要兴学岳麓,在治教方面有所作为。他对于事功学派的影响十分不满,认为岳麓“讲论废息,士气不振”,决定从繁忙的公务中抽出时间,整顿振兴岳麓之教。

首先,他聘请自己的两个学生黎贵臣、郑贡生分别担任书院的讲书职事和学录之职,以保证书院办学能贯彻他的思想意图。

其次,增加了额外学生十名,他有感于许多远道而来的求学者来此无处栖身,因而特意别置额外生名额,其廪给与郡庠相等。

第三,颁布《白鹿洞书院揭示》于岳麓书院,保证其办,学方针和教学思想的贯彻实行。正是从这开始,岳麓书院有了最早的一个正式学规,这对书院的教学、学风产生较大的影响。

第四,重修岳麓书院。据明代杨茂元《重修岳麓书院记》,“时刘公所创书院,岁久寖圮,公(指朱熹)修复之,更建于爽山岂之地,规制一新焉”。朱熹来潭州之前,就在与友人的书信中谈论岳麓书院的规划修整事宜,十分关心书院建设。

第五,托人新修湘西书院。湘西书院与岳麓书院同毁于绍兴兵火。中间虽经南宋刘辅之重建,然而历年既久,早已破旧不堪。朱熹非常希望它能够重新得到修建,认为“皆关名教”因此,湘西书院不久得以更新。

另外,朱熹还为岳麓置学田五十顷,乞赐九经御书,甚至对安排书院的斋舍、几案、床塌等等细微末节,无不亲自过问,一一处理。

此次朱熹在长沙虽然任职时间很短,而且官务繁忙,但仍坚持过江讲学。其《年谱》载:“文公常穷日之力治郡事,夜则与诸生讲论问答,略无倦色,每训以切己务实之学,恳恻周至。”他告诫学生说:“前人建书院,本以待四方士友,相与讲学,非止为科举计。”并指出书院如果还不如官方设立的州学,就没有必要在州学之外另建书院。朱熹的讲学在当时影响很大,来学者日众,以至“座不能容”。

岳麓书院自从张木式主教以后,就成为以张木式为首的湖湘学派的学术基地,又因朱张之间“志同而心契”的亲密关系,同时又多受朱熹之学的渗透和影响,尤其是张木式死后,其弟子又多从学于朱熹。如张木式的弟子张巽,曾经长途跋涉往福建武夷山拜谒朱熹。朱熹两次来到湖南,在岳麓培养了一批弟子,他们之中不乏品学出众,大有作为之士,他们为发展湖南地方书院,普及教育,传播学术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张木式培养的湖湘弟子中,尤其不乏人才。醴陵人吴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二十三岁从学张木式,受到他“吾道知不孤矣”的赞誉。在朝廷为官后,他力主抗金,反对和议。开禧年间,韩侂胄组织北伐,准备收复中原,吴猎为此做了大量的战前准备工作,其中包括“请号召义士保边场,刺子弟以补军实”,“动员良家子弟以卫府库”,又赈济江陵饥民,安定民心,稳固后方。战争开始后,吴猎又亲临战场指挥,他临危不惧,调度得法,使战斗取得了胜利,显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被《宋史》称为“一时之英才。”

南宋后期,理学受到了朝廷的肯定与提倡,一些著名理学家如朱熹、张木式,周敦颐等相继受到封谥,随着理学地位的提高,传播理学的书院又一度兴盛起来。

史料记载:“宋自白鹿、石鼓、应天、岳麓四书院后,日增月异。书院之建,所在有之。……至理宗时尤伙。其得请于朝、或赐额、或赐御书及间有设官者,应天有明道书院,徽州有鹤山书院……”。可见当时书院建设的盛况,岳麓书院在这一时期自然也得到很大发展。据《玉海》卷167《宫室·院上》载:“淳六年赐御书岳麓书院,四字揭之中门,书院南风雩亭之下,别建湘西书院。”这是岳麓书院继真宗之后,再次得到赐额褒扬,对于岳麓书院传播发扬朱张理学,起了进一步的推动作用。

南宋末年,蒙古贵族挥兵南下。在激烈残酷的抗元斗争中,岳麓子弟表现出崇高的民族气节和勇敢无畏,不怕牺牲的斗争精神。公元1275年九月,即南宋德元年,元兵围潭州,形势危急。湖南安抚使李芾率军民固守数月,矢尽粮绝,以致于罗雀掘鼠充饥,但终于难以维持。除夕元兵登城,当时已被授官衡州尚未赴任的岳麓弟子尹谷也参加了守城战斗,最后举家自焚。其时岳麓书院诸生也大都投入了这场严酷斗争,《宋史·尹谷传》载:“初,潭士以居学肄业为重,……兵兴时,三学生(州学,湘西书院,岳麓书院)聚居州学,犹不废业,谷(指尹谷)死,诸生百人往哭。城破,多感激死义者。”《宋元学案·丽泽学案》中也记载:“长沙之陷,岳麓诸生荷戈登陴,死者什九!惜死者姓名多不可考。”《元城学案》又记载:“南轩先生岳麓之教,身后不衰。宋之亡也,岳麓精舍诸生乘城共守,及破死者无算,惜其莫可考见。”由此可见,在这场残酷激烈的抗元斗争中,岳麓诸生最初仍然坚持读书,不废学业表现出,镇静从容,涵养有素的儒者气概。在战争激烈时,他们毅然投笔从戎,荷戈登城,投入到守城战斗中去。绝大多数学生在这场战斗中壮烈牺牲。

湖湘弟子所表现出来的民族气节,爱国主义精神,正是他们平日所受教育熏陶的结果。周谷城先生《中国通史》列举了岳麓诸生等抗元斗争事实之后写道:“即上四端,已可概见两宋知识分子的民族意识,爱国情绪,抗战决心矣。凡此虽不必尽是理学所直接培植出来的;但理学所亟欲培植的却不能不包括这种精神在内。”肯定了这种民族意识,爱国情绪和理学教育的关系。

此后,岳麓诸生继续坚持抗元斗争,景炎二年,张木式的后代张唐联合赵王番、张虎等人在邵阳,永州一带起兵,收复了衡山、攸县、湘潭等县,与爱国英雄文天祥遥相呼应。第二年,张唐等人兵败被俘。当元朝官员前来劝降时,张唐大义凛然地说:“今日降,何以见我祖魏公(指张浚)于地下!”表现出了可歌可泣的民族气节。

宋代,尤其是南宋,是岳麓书院学术昌盛,人才辈出的时期,诚如上面所介绍的,岳麓书院教育的成功,为理学的繁荣,尤其是对湖湘学的发展与传播作出了重大贡献。奠定了它在中国古代教育史以及学术思想史上突出的历史地位。这一时期,也成为其发展历史上的鼎盛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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