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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众人推—倒张居正运动

时间:2023-09-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皇帝的信号释放出来之后,倒张居正的运动便迅速开始,从宫中到地方,波及甚广。王用汲不仅攻击张居正自私,而且称他是被一群人的阿谀奉承包围的人物。万历五年,张居正的次子张嗣修中进士第二名榜眼,万历八年长子张敬修、三子张懋修均中进士,张懋修为状元。这也是倒张居正运动迅速扩展开来的重要原因。文官群体中,内阁的倒张运动率先开始。至于外廷,长期以来被张居正压制的官员们爆发了。

墙倒众人推—倒张居正运动

皇帝的信号释放出来之后,倒居正运动便迅速开始,从宫中到地方,波及甚广。在张居正执政的十年,虽然大部分官员在高压之下都表示服从,有甚者为政治功利之得失而抛弃道德伦理,厚颜无耻地向张居正阿谀奉承。张居正患病,朝中上至尚书、翰林、言官,下至部曹、冗散官员,无不设斋醮于寺庙,为之祈祷,就是一例。然而,他们真的拥戴张居正吗?张居正的权力又真正合法吗?明代内阁地位超越六部,是从宣德、正统间开始的,因为内阁大学士通常会加以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三少(少师、少傅、少保)这样的正一品、从一品的官衔,而六部尚书只是正二品的官职。在此后的历史发展中,文官集团也接受内阁具有超越六部影响力的事实。但是,张居正时代的内阁权力达到极端,考成法带来的效果中有一点就是内阁的独裁。晚明学者沈德符也说,张居正辅政,“宫府一体,百辟从风,相权之重,本朝罕俪”。然而,在历史上,既有许多并未伴随权力的力量,也有一些并未伴随力量的权力。人们接受内阁的影响力并不代表他们承认这是一种合法权力,因为明朝的祖制从未授予内阁那种把六部作为下属的权力。万历四年(1576),张居正的门生巡按辽东御史刘台对张居正的弹劾很具有代表性。刘台指出,明成祖朱棣设立内阁,俾参与机密大事,但当时拟议于内者,官阶不高,所以没有专擅的可能。后来的内阁大学士虽然官阶渐高,但也都惴惴然避宰相之名。张居正却不一样,每每说“吾相天下,何事不可作止,何人不可进退”,从而使朝廷大小臣工“非畏其威,则怀其德”。刘台还攻击考成法中六阁考察六科的做法:“阁臣无印信,衔列翰林。翰林之职备顾问,不侵政事,祖宗制也。居正创为是说,不过欲制胁科臣,总听己令……祖宗之法应如是耶?”刘台的奏疏上后,被从辽东械系回到北京,在锦衣卫诏狱中被严刑拷打,削籍为民。不久,地方官承张居正之风旨,找了个理由诬陷刘台,把刘台发配到边方,最后冤死在戍所。

官员们的反抗暂时压制下去了,但反抗的潜流必定还在。万历元年试图诬陷高拱的“王大臣案”、万历五年张居正在父亲去世时不回乡守制而“夺情视事”,也都使人们对张居正的品行产生怀疑。为此,万历六年张居正回乡葬父,户部员外郎王用汲乘机弹劾张居正专擅,并且说:“以臣观之,天下无事不私,无人不私,独陛下一人公耳。陛下又不躬自听断,而委政于众所阿奉之大臣。”王用汲不仅攻击张居正自私,而且称他是被一群人的阿谀奉承包围的人物。应该说,批评是公道的。万历五年,张居正的次子张嗣修中进士第二名榜眼,万历八年长子张敬修、三子张懋修均中进士,张懋修为状元。两科连中三人,且均占据高第,这样密集的子弟登第岂能说完全没有张居正个人的影响?想来时人对此多是侧目而视的。后来在万历十年以后攻张居正最力者为李植、江东之、羊可立、丁此吕、王继光,均是万历五年进士,张居正之子张嗣修的“同年”。在当时社会比较重视同年之谊的情况下,五个人如疯狗一样的攻击不能说不让人诧异。它或许是一种政治投机行为,数人因此“以追论(张)居正受帝知”,也许可以理解为他们对张嗣修高踞一甲第二人产生了妒忌,因妒生恨,遂乘势宣其怨气,而不复顾同年之谊。清丈田亩的做法,则招致了大贵族、大地主的反对。禁毁书院、限生员名额这样得罪斯文的举动,几乎被人视为新时代的“焚书坑儒”,招致了众多读书人的不满。因此,到张居正死时,张居正已是人们怨愤所丛聚的对象,“结怨于上下”。这也是倒张居正运动迅速扩展开来的重要原因。

文官群体中,内阁的倒张运动率先开始。张四维这位当初靠给张居正送礼而得以入阁的人物,如今成了首辅。他先是在潘晟入阁的事件中暗中使手脚,在对潘晟例行性的受到弹劾时的请辞之疏进行票拟时,“拟旨允之”,从而使潘晟辞职成了事实,未能如张居正、冯保之愿。接着他开始事事刁难冯保。愤怒之下,冯保曾对张四维大骂:“尔由谁得今日,而负我?”当时人大概也都能看出张四维对张居正落井下石的投机而卑鄙的心理。后来张居正之子张敬修在自杀时的绝命书中,也不忘反讽张四维,说:“有便,告知山西蒲州相公张凤盘,今张家事已完结,愿他辅佐圣明天子于亿万年也!”申时行是张居正一直以来欣赏和提拔的人,对倒张并不热衷,在张家最困难时还不忘通过私人关系为张家说情。新入阁的余有丁据称“实赞巨珰之狱”,在冯保案中起到关键作用,在倒张运动中起到实质性的作用。(www.xing528.com)

至于外廷,长期以来被张居正压制的官员们爆发了。陕西道御史杨四知在万历十年十二月弹劾张居正十四大罪,夸张地说张居正家光银火盆就有三百个,打碎的玉碗、玉杯就有数百。几天后,四川道御史孙继先也弹劾张居正,并且请求将之前弹劾张居正而被罢黜的吴中行、赵用贤、邹元标等人起用,得到皇帝允许。不久,南京刑科给事中阮子孝弹劾张居正的三个儿子“滥登科第”,结果张敬修等人的功名均被褫夺,革职为民。就是刚回朝任刑部右侍郎的丘橓,于万历十二年三月十六日条陈三款,款款皆为张居正而发。其中攻击原任湖广巡抚朱琏的一条中说:“朱琏则又认冯保为义父,结游七为义兄。……拶剔湖广一省之脂膏,半辇载于张、王二家。”照这样的推测,查抄张府定能赚个盆满钵满。当日查抄冯保家,抄出来的“金银珠宝巨万计”,尚不能让皇帝满意。万历皇帝跟他的母亲解释说,冯保太狡猾,早早把银子转移出京了。对张居正,皇帝大概也会有同样的猜疑:十年间掌控国政,究竟拿了国家多少钱?《明史》说万历皇帝“疑居正多蓄,益心艳之”,猜疑与妒忌兼而有之。当然,上疏的丘橓,是与张居正有怨的。神宗初年,很多言官向朝廷推荐丘橓,但张居正却厌恶他,没让他重新出来做官。后来丘橓查抄张居正家时用法酷烈,不免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但是,此时丘橓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就拨动了以贪财闻名明史的万历皇帝的心弦。这时候,云南道御史羊可立的一道奏疏,无中生有地称张居正隐占了辽王府的府第田土。这时,原来分封荆州的被废黜的辽王府次妃也借机上疏,诬称张居正侵占了辽府珍宝,“金宝万计,尽入居正府也”。这估计同样打动万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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