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大学：艺术教育的重要意义

这次庆祝会是美国艺术教育的一个新的开端。作为社会的一员，我们开始认识到一种文化的品位和艺术的品位是密不可分的，我们也开始更全面地领悟到，如果我们不去教育儿童了解我们称为艺术的符号系统，我们丧失的不仅是我们的文明，而是我们的人性。［127］

没有艺术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就在三个星期前，联邦法律规定了艺术要作为全国所有学校的核心学科，这事使我备受鼓舞。

我确信，艺术表达是人类最重要的语言形式。在许多方面，人类的天生本领远远不及其他生物：论力量，我们比不上狮子；论速度，我们比不过鸵鸟；论游泳，我们比不过海豚；论视力，我们比不过鹞鹰。然而作为人，我们却擅长于精巧细腻地使用符号。正是这一点使我们能够在我们的所见、所感、所知方面大大地超过所有其他生物。

语言不能一览无余地描绘出喜气洋洋的春晨气氛、硕果累累的秋收景象、悲伤孤苦的失恋心境；也不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潺潺流淌的溪水、缓缓西沉的夕阳。

人类各个方面的体验——身体的、情感的、精神的——是不能单靠语言来记载的。对于最直接、最动人的体验，我们需要更为纤巧精妙的符号，于是历史上数不胜数的男男女女求助于音乐、舞蹈、视觉艺术。［128］

大爆炸理论不仅是思索出来的，也是感觉出来的。

乐队指挥默里·西德林（Murry Sidlub）这样说过：“当我们再也找不到适当词语的时候，当我们的激情用通常的方式不能表达的时候，我们就转向艺术。有些人伏案作画，有些人起身跳舞。不过我们每个人都会超越自己常规的交流方式，这是这个星球上所有人的共同经验。”［129］

我们需要艺术来表达语言不能传递的情感和见识，也需要艺术来扩展儿童的求知方式，进行培养儿童创造性的课堂教学。

我任美国教育总署署长时，人们多次激烈地争论：艺术是一门学术性学科，还是一种创造性行为？我早就认为，艺术适合这两种目的。艺术就像其他任何一种语言形式一样，自然有着需要学习的艺术性内容，艺术的名作就像文学的名著一样，也是一种需要铭记在心并仔细研究的宝贵遗产。艺术有需要理解和掌握的精确形式，艺术和文化之间的关系必须从学术方面加以考察。

从艺术中儿童学会的不仅是直线的思维，而且是直觉的、创造的思维。

艺术扩展了语言，能激励创造性，使儿童有新的求知方式。不过我们同样需要艺术帮助儿童将学习融会贯通，发现事物之间的联系。

在今天支离破碎的学科世界里，学生修完了各门独立的学科，领到了毕业证，但是却没有形成一种更为贯通的知识观，更为综合、更为真实的生活观。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说过，宗教、艺术、科学是同一棵大树的分枝，可是让学生从哪里发现其中的联系呢？在大多数校园，艺术家和科学家分别生活在各自的世界。［130］

艺术能够使支离破碎的学科世界凝聚起来———同时也能提高学业成绩。我深信，实现各门学科的联系，最可靠的途径是依靠艺术的综合力。［131］(www.xing528.com)

艺术是一种使我们跨越分隔鸿沟的语言。

艺术“是天使的语言”。

我们必须赞扬多样性，在我们的城市里建立文化机构，这些机构本身就是构建共通性的团体，而不是特权者的天地。［133］

我的结论是：第一，我们需要艺术来表达语言不能传递的思想和情感；第二，我们需要艺术激发创造性和儿童的求知方式；第三，我们需要艺术综合支离破碎的各门学科；第四，我们需要艺术来增强残疾人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艺术创建共通性和建立代际联系。艺术的学习确实是一种持续终身的、舒心畅意的旅程。［135］

我认为，今天我国学生最需要的不仅仅是更多的信息，而是融会贯通的能力——一种获得更加贯通的知识观，更加综合、更加真实的生活观的能力。

我们现在则必须告诉孩子：“不管是你看到的，还是听到的，全不信。”这难道不在情理之中吗？给我们带来“虚拟现实”的技术，同样也可以是“天衣无缝的骗局”的源头，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吗？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我们怎么能够一面敦促学生相信我们与他的真诚交往的能力，一面又教全心全意学会怀疑和分辨呢？没有了信任，当然也就没有了文明。［140］

技术可以瞬间把信息传遍全世界，可是，无论技术有什么令人拍案叫绝的功效，它却不能传递智慧。因此，我们需要帮助各年龄组的学生增强分辨能力的教育机构，通过教学培养他们区分糟粕与精华的能力。［141］

评注

什么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什么是大学教育的基本任务，什么是大学教育的最低目标，普通教育和专业教育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普通教育和专业教育必须携手并进，为什么所有的学生都应该学习一门写作方面的课程并熟练地掌握书面和口头语言，为什么我们必须重视和加强艺术教育，为什么教育要更加关注社会服务和伦理道德问题……博耶的演讲提出并深刻地论述了高等教育的这些基本问题，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我们对高等教育理论和实践的认识。

关于大学的定义和定位，古今中外，许多教育家都有其精辟的论述。归根到底，大学是一个学术性机构，学术性是大学组织生存和发展的边界。大学是以提高学术水平和学术生产力为目标的；大学具有教学、科研和服务社会三大职能。然而长期以来，大学作为一个学术性组织，却把学术的范围仅仅界定在科研这一大学三分之一职能的工作上。把教学和服务社会，特别是把教学这一大学作为人才培养机构的根本职能拒之于学术之外。

博耶新的学术观，确立了大学教学、科研和服务社会三项职能的学术地位，从根本上定义了大学是一个学术组织的性质。从而使学术性成为大学一切工作的根本特征与要求，使大学教师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术人。这对于引导教师致力教学工作、服务经济社会，全面履行大学职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