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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海上丝绸之路:朝贡贸易衰落与民间私人贸易兴盛

时间:2023-10-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同时,明代中期为防止倭寇,对朝贡贸易的管理也更加严格。朝贡贸易的费用主要由地方政府承担,其收入却主要归内府所有。朝贡衰落导致内库收入减少,皇家所用珍贵货物严重不足。[106]朝贡贸易的衰微由此可窥一斑。明中叶官方合法的朝贡贸易衰落,但是民间非法的私人贸易却较为兴盛,且能为地方带来收入。因此,地方政府对非法私人贸易持一种默许的态度。

明代海上丝绸之路:朝贡贸易衰落与民间私人贸易兴盛

明代经历“土木之变”后,国势渐衰,统治者无充足的财力去发展朝贡贸易,对海外国家的赏赐也不像永乐时期那么丰厚,海外诸国获利减少,对朝贡贸易也不再那么积极,前来朝贡的国家逐渐减少。同时,明代中期为防止倭寇,对朝贡贸易的管理也更加严格。史载“自弘治元年以来,番舶自广东入贡者,惟占城、暹罗各一次”[96]。据李庆新的研究,正统年间循海路前来朝贡的国家有琉球、占城、暹罗、满剌加、爪哇、榜葛剌等6国,共39次。景泰间,有7国朝贡,次数为15次,天顺以后,朝贡国家不超过6个,次数在11至36次之间[97]

朝贡贸易的费用主要由地方政府承担,其收入却主要归内府所有。朝贡衰落导致内库收入减少,皇家所用珍贵货物严重不足。天顺三年(1459年),司礼监太监福安奏:“永乐间差内官下西洋,并往广东买办采捞珍珠,故国用充足。今久不采,府库空虚。”[98]皇帝于是命监察御史吕洪同内官往广东雷州、廉州二府杨梅等珠池采办。

朝贡国家减少,并且朝贡次数大不如前,朝贡关系也是时断时续,并未严格按照贡期朝贡。如安南久不入贡,嘉靖十五年(1536年),皇帝怒斥安南“不修职贡且二十年”[99],并欲发兵征讨,“安南国……自正德十年进贡以来,迄今二十余年,贡使不至。逮朕登极下诏,道阻而返。叛逆之罪,昭然明著,在法当兴问罪之师。”[100]户部侍郎唐胄上疏极力劝阻,“力陈用兵七不可”,方才作罢。唐胄并指出:“安南虽乱,犹频奉表笺,具方物,款关求入。守臣以其姓名不符,拒之。是彼欲贡不得,非负固不贡也。”[101]各国久不入贡,导致皇宫也缺乏香料等物品。龙涎香为明代皇室用香,多产自东南亚,明中期朝贡国家减少,皇家所用龙涎香也不敷使用。至嘉靖帝时,皇宫对龙涎香的需求量增大。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皇宫生活上需要的龙涎香也求而未得,只好命司礼监差官员前往香山澳访买,“仅得十一两以归”,皇帝大怒,谕户部:“龙涎香十余年不进,臣下欺怠甚矣,其备查所产之处,具奏取用。户部覆请差官驰至福建、广东,会同原委官于沿海番舶可通之地,多方寻访,勿惜高价。委官并三司掌印官住俸待罪矣,获真香方许开支。”[102]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八月“壬子,命于福建、广东番舶购龙涎香”[103],十一月,“广东布政司进龙涎香一十七两”[104]。次年,“(嘉靖三十六年七月)丙子,……广东抚臣进龙涎香十九两有奇”[105]。但龙涎香还是不够用,不得不前往澳门采买,“(嘉靖三十六年十二月)乙未,先是遣主事王健等往闽、广采取龙涎香,久之无所得。至是,健言:‘宜于海舶入澳之时,酌处抽分事宜。凡有龙涎香投进者,方许交商货买,则价不费而香易获,不必专官守取’。”[106]朝贡贸易的衰微由此可窥一斑。

明代后期,朝廷对于朝贡贸易的态度也较为随意,对朝贡贸易重视度较低,朝贡回赐物也不像永乐时期出手阔绰,赏赐丰厚,并且质量堪忧。同样的,朝贡国的进贡品也多数质量低劣,“今诸夷进贡方物,仅有其名耳,大都草率不堪。如西域所进祖母绿、血竭、鸦鹘石之类,其真伪好恶皆不可辨识。而朝廷所赐缯帛、靴帽之类,尤极不堪,一着即破碎矣。夫方物不责,所以安小夷之心,存大国之礼,犹之可也。赐物草率充数,将令彼有轻中国之心,而无感恩畏威之意。”[107]各国贡使为追求经济利益,也不依贡道而来,如《广东通志》记载:“吕宋国,例由福建贡市。万历二十六年八月初五日,径抵濠镜澳住舶,索请开贡。两台司道咸谓其越境违例,议逐之。诸澳番亦谨守澳门,不得入。九月,移泊虎跳门,言候丈量。越十月,又使人言已至甲子门,舟破趋还,遂就虎跳径结屋,群居不去。海道副使章邦翰饬兵严谕,焚其聚。次年九月,始还东洋。或曰此闽广商诱之使来也。”[108]本应由福建入贡的吕宋,却违例前往澳门请求入贡,其逐利之目的显而易见。(www.xing528.com)

明中叶官方合法的朝贡贸易衰落,但是民间非法的私人贸易却较为兴盛,且能为地方带来收入。因此,地方政府对非法私人贸易持一种默许的态度。正德年间,广东地方官员为增加收入,开始对私人市舶贸易征税,史载:

查得正统年间以讫弘治,节年俱无抽分。惟正德四年,该镇巡等官都御史陈金等题,要将暹罗、满剌加并吉阐国夷船货物俱以十分抽三。该户部议,将贵细解京,粗重变卖,留备军饷。至正德五年,巡抚两广都御史林廷选题议各项货物着变卖存留本处,以备军饷之用。正德十二年,巡抚两广都御史陈金会勘副使吴廷举奏,欲或仿宋朝十分抽二,或依近日事例,十分抽三,贵细解京,粗重变卖,收备军饷;题议只许十分抽二。[109]

正德四年(1509年),广东都御史陈金开始对市舶船只征收百分之三十的进口税;正德十二年(1517年),陈金和吴廷举重申抽分制,户部最终批准,将税率定为百分之二十。抽分制的公开实行打破“是有贡舶即有互市,非入贡即不许其互市”的朝贡贸易原则,使贡舶贸易遭到巨大冲击。嘉靖年间,市舶贸易发展成为广东对外贸易的主要形式,朝贡贸易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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