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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后汉书》卷30下:郎襄楷列传20下

时间:2023-10-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安帝征召郎宗,参加对策,郎宗被评为优秀,受拜为吴县县令。朝中公卿听说此事,上表皇帝,征召郎宗,授予博士位。勤修礼仪,谨守道德,须从上至下,改变世态炎凉,不应仅归咎于百姓。臣注意到,近些年皇帝陵寝庙园多次发生火灾,火光冲天,扰动神灵。此前数日,过了节气仍然寒气逼人,坚冰化冻,又重新冻结。愿伏在刀斧之下,鼎镬之中,死无所恨。臣在阙门下,奉上奏章,等候处罚。由此来看,上天回应人事,如影随形。

《白话后汉书》卷30下:郎襄楷列传20下

郎 (yǐ),字雅光,北海郡安丘县人。父亲郎宗,字仲绥,研究京氏《易经》,善于风角占候、星算、六日七分等方术,通过望气占卜吉凶。郎宗依靠占卜养活家小。安帝征召郎宗,参加对策,郎宗被评为优秀,受拜为吴县县令。有一天,狂风骤起,郎宗占卜,说京师要有大火,记下大火发生的时间,派人到时查验,果然与郎宗预言的一样。朝中公卿听说此事,上表皇帝,征召郎宗,授予博士位。郎宗耻以占卜受到征召,听闻征召的文书来到,将县令印绶悬挂在县衙大梁上,连夜逃走,终身不再出仕。

在顺帝朝,经常有灾异发生。顺帝阳嘉二年正月,公车署征召郎 。郎来到京师,拜谒阙门,向朝廷奉上奏章:

臣听说,天垂妖象,地显灾异,以此警示人主。当此时,人主一定要反躬自省,修养德行,让朝政回到正轨,还要推行教化,力求政通人和。京房著述的《易经内传》讲:“凡灾异降临,一定对应某项施政。朝廷纠正缺失,灾异就会消失,朝廷取消恶政,灾异就会消除。”陛下事必躬亲,每日亲理政事,只要按照前人的教导,“三省吾身”,认真思考施政中的过失,灾异就会消失。

如今,风俗凋敝,世人皆崇尚奢侈淫靡,对待亲人薄恩寡义。朝廷禁止奢靡要从俭朴做起,挽救世态炎凉要从敦厚做起,才能重整社会道德。治理民众,莫善于强调礼仪。勤修礼仪,谨守道德,须从上至下,改变世态炎凉,不应仅归咎于百姓。《诗经·周南》强调德义,以《关雎》为篇首,抓住根本,才能解决问题。推行教化,风动而草伏,正其源,河流才会清澈,反过来,源头受到污染,下游自然会混浊。天地间的正道,犹如鼓籥(yuè),推行教化,以谦让为德,德的教化,由近及远。臣注意到,近些年皇帝陵寝庙园多次发生火灾,火光冲天,扰动神灵。《易天人应》讲:“君子不遵守获利的原则,是不懂得恩泽,会有妖孽焚烧宫阙。”还有:“国君大肆修建宫殿苑囿,这是以阴犯阳,妖火会酿成火灾。”还有:“上不简朴,下不节俭,大火会焚烧国君的宫殿。”自从陛下修缮西苑,修葺太学,宫殿相继扩建,增加了许多装饰。在往昔,盘庚将国都迁至殷,去除奢靡,坚持简约。夏后氏建造宫殿,房屋低矮,将财力用于水利。鲁哀公修建长府,闵子骞谏言:“按照旧的规模就行,何必重建?”臣愚以为,诸多建筑修缮尽可能俭省,用有限的财力赈济贫困百姓,帮助鳏寡孤独,遵循上天好德之意,百姓自然会赞美。仁的根本,体现在俭。岂有遵循天意,存恤百姓,为仁为俭,上天不降临祥瑞?

土地之神为地祇,喜静喜阴,在推行教化时,应该敬祀地祇,勿要扰动。臣看到,从正月以来,连续多日天气阴霾。《易内传》讲:“久阴不雨,这是气候紊乱,《蒙卦》转为《比卦》。《蒙卦》讲君臣上下,相互干扰。”又说:“不施德政,征候为常阴。”贤者是教化之本,云气是载雨之具。得到贤者,不能重用,犹如天气久阴,却不能下雨。此前数日,过了节气仍然寒气逼人,坚冰化冻,又重新冻结。寒往暑来,暑往寒来,意思是说,日月运行寒暑相互规避,这样才能形成气候物象。而今,立春之后,《火卦》主事,天气本应该变得温暖却依然寒冷,这种气象违背时令。恐怕是有功之臣没有得到封赏,刑罚过重过滥所致。朝廷应该顺应时令,在立秋之后,再处理刑案。

臣研究《易经·飞候》,对照朝政,臣以为,立夏之后会有地震发生,土地开裂,地下水涌出。还有,火星运行失序,盈缩,进入舆鬼宿,环绕轩辕星宿。火星之精在南方,主夏季之政。朝政有缺失,不按照时令行事,火星就会运行失序。正月三日至九日,卦象主朝廷三公。对上,朝廷三公对应三台星,对下,三公辅佐国君,同为一体。朝政有缺失,天气就会变得寒冷、阴湿,违背时令。“节彼南山”,这是《诗经·小雅》周人忧虑政事;“股肱良臣”,这是《尚书·虞典》的话。而今,在位的大臣争相托名清高、谦逊,享受国家俸禄,将天下忧患却抛在脑后,每天悠哉游哉,小病大养,一听说朝廷要封赏、晋爵,马上就从床上爬起来。怎么病得快,好得又如此迅速?以这种态度为国家效力,谋求太平,消除灾异,能行吗?今天任命的州牧、郡守,全部由三公府委任。官吏不良,就把责任推给州郡,州郡有过错,选拔者岂能推卸责任?陛下给予官员的待遇优厚,官员贻误政事,正所谓大网疏阔,小网细密。三公并非臣的仇人,臣也并非狂夫妄言,之所以讲这些,是胸中不胜郁闷。看到朝廷欲振兴事业,臣不能仅仅以赞誉阿谀陛下。

臣来自草莽,不懂得禁忌,披肝沥胆,书不择言。愿伏在刀斧之下,鼎镬之中,死无所恨。臣在阙门下,奉上奏章,等候处罚。

奏章递上,顺帝派尚书策问郎 。郎应对说:

臣听说,明王圣主愿意听取谏言,了解施政中的过失,忠臣孝子不应该隐瞒实情。臣按照人伦大礼,就所见所闻及对政事的看法,奉上忠言,臣禀性愚、戆,不懂得忌讳,之所以不顾生死,言辞恳切,诚愿陛下重修乾坤之德,再开日月之明,披览图籍,查阅经典,思考帝王之要务,汲取前朝之教训,如果发现有过错,就应该退而改正。按照文、武之道,遵循尧、舜之途,攘除灾祸,延续福祚,以德政号令天下,这是微臣之所愿。臣夜不能寐,秉烛夜思,将所思所想分条整理,就朝廷应处理的大事,谨提出臣的看法及修正措施,共计七章,附录于下:

一事:皇家陵寝至关重要。陵寝是先帝神灵栖息之所,如果火灾肆虐,迫近陵寝殿宇,先帝魂灵就会受到惊扰。根据档案记载,宫殿的建造始于永平年间,时间并不久远,如今又要修缮。还有西苑的建筑,是为禽畜所设,离宫别观,这些都不是陛下常去的地方,现在又要大兴土木,营建无已,花费巨大,达亿万计。《易内传》讲:“人君奢靡,就会大肆修建宫殿,致使天气干旱,发生火灾。”当年鲁僖公遭遇干旱,及时调整政策,提醒自己,取下高悬的钟鼓,停止修缮公馆,虽然仍有小灾,然而时雨随即降临。由此来看,上天回应人事,如影随形。这个月十七日戊午时,属于南方徵日,太阳在申时出现,风从寅时刮起,丑时停止。丑、寅、申均为徵,没有火灾,也会有旱情。愿陛下重视修缮的花费,常顾念百姓的疾苦,停止建造宫殿楼阁,减少雕镂纹饰,减损庖厨之美馔,撤去宴享之乐趣。《易中孚传》讲:“阳气感动上天,不到一日,就会灵验。”如此一来,上天就会祥云密布,灾害消弭。

二事:去年以来,《兑卦》主人事,却大多并无效应。《易传》讲:“有貌无实,可谓佞人;有实无貌,可谓道人。”寒温为实,清浊为貌。而今,朝廷三公貌似恭敬,其实矫饰虚伪,以诈伪敷衍朝廷,不肯恪尽职守辅佐陛下,因此,才会有清浊反常的异象,寒温没有效应,这是阴寒侵犯阳气。卜辞讲:“太阳升起,会有妖风出现,太阳隐蔽,会有地裂出现。”持续三年,会有日食出现,阴侵犯阳,逐渐积累,就有了这样的结果。立春前后,温气顺应时令,这是朝廷的诏令宽大仁和。再以后,出现寒冷,这是没有宽大仁和之实。古人讲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率土之臣,岂无忠贞?还未听说过朝廷有选拔忠信、忠贞良士的举措,这样就不能访求到贤士辅佐朝廷,为黎民百姓带来福祉。陛下应该多选择良吏,辅佐陛下宣示圣化。

三事:臣听说,天道并不遥远,按照三正、五行,循环往复。今年是少阳之年,按照常规,国家应该兴旺,臣担心此后几年,阳气又会受到扰动,灾星运行,经过天门,到了戊己年,会有灾异出现。今年春天会有旱情发生,夏天会有水灾,臣通过六日七分征候进行推算,知道这些。灾害发生,往往会有相应的征候伴随。朝政出现过错,邪气就会横行,违逆上天,上天以灾变警示人君。帝王治理天下,当粮食出现歉收时,要减损御膳,紧缩开支。近几年,粮食收成减少,百姓家中断粮,生活不如往昔。百姓生活不足,人君岂能熟视无睹?水旱灾害虽然还未到来,然而君子须有预测,防患于未然。老子讲:“人民发生饥困,是因为上缴的租税太多。”想当年,孝文帝节衣缩食,身穿粗陋的绨袍及皮革制成的鞋子,宫中的木器没有纹饰,孝文帝一朝始终坚持轻敛薄赋,当时国家一片升平气象。而今,陛下圣德,汉室中兴,应该继承前人的德行,提倡节俭,天下幸甚。《易经》讲:“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商代的高宗享有长寿之福,春秋时的宋景公得以益寿延年。 四事:臣看到,皇子还未受封,太子还未确立,臣仰观天文,太子星不亮。火星在去年春分后,十六日运行至娄宿五度,按照《三统历》推算,今年火星应该在翼宿九度,现在仍然在柳宿三度,这样算来,运行不到五十度。去年八月二十四日戊辰,火星运行,经历舆鬼宿,向东进入轩辕星座,出来后,火星向北运行,距离东方四度,向北旋转运行,又返回。轩辕星座是天上的后宫。火星是至阳之精,是天帝的使臣,而今,在轩辕星座出入,回旋往复。《易经》讲:“上天垂象,可见吉凶。”象征意义,昭然可见。按照礼制,天子迎娶九女,其中包括嫡妻、媵妾。而今,后宫的美女动辄上千。有些女子终生见不到皇上一面,致使人道不通,阴气郁积,感动上天。所以才有火星在轩辕星座出入,显示后宫有悖人伦,垂示天象,以此警示人主。在往昔,武王伐纣,下车伊始就把纣王后宫里的美女全部释放出宫。修饰商容居住的闾巷,以表彰善行,强调人伦,表彰贤德。因此,上天授予武王儿子,武王的儿子就是成王,此后即位。而今,陛下后宫中有这么多美女,违背天意,皇子大多夭折,皇帝继嗣出现问题。《诗经》讲:“敬天之怒,不敢怠慢。”陛下最大的福气,莫过于生下更多皇子,如何多生皇子,不能掉以轻心!陛下应该大量释放后宫美女,让她们回到家里,嫁人婚配,上天自然会降福,陛下的子孙也会增多。愿陛下斟酌,在此处留心。陛下身边的侍臣,应该像臣一样,时时提醒陛下。人们常说,善于参考古人的经验,对当下会有帮助,善于解释天道,对人事会有帮助。愿陛下向百官征询意见,若认为臣的谏言不对,臣愿意领受谰言之罪。

五事:臣注意到,去年闰十月十七日己丑,夜晚,有白气从西方天苑星座左足升起,进入玉井星座,数日后消失。《春秋》讲:“有彗星出现在大辰星座。大辰星座是什么星座?大辰星座代表大火。大火为大辰,伐星又叫大辰星,北极星也叫大辰星。”彗星在一处星宿出现,影响三处星宿。一般来讲,北极星是天王的宫殿。凡是后宫紊乱,教化不符合常道,有悖天理,朝廷衰微,这三处星座就会有感应。罚星属于白虎,白虎星宿,主管兵器、战事,对应的国家是赵、魏,变化出现在西方,对应三辅。凡是金气出现变化,一般在秋天。臣担心,立秋以后,原赵、魏、关西地区会有羌乱发生。朝廷应该预做准备,事先告知相关州郡,让地方官员按照时令,慎用人力,减轻徭役,减少赋敛,不能随意大兴土木,建造仓库、监狱。边郡还要加强战备,选择能吏,以镇抚羌人叛乱。金气之变,责任在上司。五月丙午日,陛下应该派遣太尉手持斧头、盾牌,矗立起画有井宿的旗帜,在玉板上书写策文,用以压制白气。还要在西郊郊祀上天,检讨过失,向上天谢罪,以消除灾祥。人们常讲,火胜金,这是转祸为福的举措。

六事:臣注意到,这个月的十四日乙卯巳时,白虹贯日。太阳旁边的气色发白,叫作虹。贯穿太阳,这是在侵犯太阳;春天出现,表明朝政有异常。如今,朝廷官员负责考核地方官员,在对官员考功时,考察的内容并非当务之急。还有,恭陵发生火灾,火灾的原因还未查明,就有许多人被捕,被捕的人惨遭毒打。火灾有可能是上天告诫,警醒人君。对此异象,只可顺,不可逆,只可敬,不可亵。愿陛下反躬自省,防备火灾再次发生。凡是审案,最好放在立秋之后。《易传》讲:“公能善其事,推贤进士,此后会有大喜。”反其道而行之,就会有白虹贯日的天象。在甲乙日出现,应该在宰相身上找原因。司徒任职,阴阳出现乖谬,表明司徒不能虚己待人、引进贤士,天下对此早有议论,各种观点,都指向司徒府。而且,立春以来,金气出现,金胜木,必然会有兵气。应该罢黜司徒,以顺应天意。陛下如不早下决心,将会遗祸百姓。

七事:臣以为,汉室建国,至今已有三百三十九年。根据《诗三基》,高祖在亥仲二年起事,今年是戌仲十年。《诗氾历枢》讲:“卯酉年为鼎新革故之年,午亥年为革命之年,天神在天门,一定会考察。”意思是说,天神在戌亥之间监视帝王的兴衰得失,帝王善,上天会助其昌盛,帝王恶,上天会促其灭亡。根据《易雄雌秘历》,如今,汉室又遇到困厄。在九二困厄者,是小人欲危害君子。《易经》讲:“困而不失其所,其唯君子乎!”贤圣君主,遭遇困难、遇到危险时,会一往无前,不会改变正道。此前,陛下静心养德,曾经遭受贬黜,即位时,紫宫星扰动,陛下历经厄运,时气已经有感应。臣担心妖祥仍然未尽,君子应该防患于未然。臣以为,戌仲结束,明年进入季年,文帝更改刑法,撤销肉刑,至今已有三百余年,陛下应该抓住时机,减少刑罚,更改官名,宫中所用的舆服器械,也应该有所更新,应该变大为小,去奢就俭,施政时除烦就简。改元之年,万象更新,陛下还要从民间访求贤士,举荐方正,征求有道之士,博采众议,为士人打开谏言之门。

臣陈述所思所想,引用吉凶,担心会犯有忌讳,书不尽意,臣未敢畅所欲言。

尚书台阁诘问郎:“在对策中,你谈道:‘白虹贯日,朝政要改变常规。’朝廷施政,一向有旧章可循,会有些变易,而你竟然说要改变常规?你还提到应该‘减少刑罚,更改官名’,一会儿说改变常规会招致灾祸,一会儿又说改变旧章可以消除灾异,这该如何解释?还有,阳嘉年号刚开始,就提出要改元,根据何典?要如实回答。”郎回答道:

春天刚开始,正是布施恩德之时,阳气发动,养育万物。帝王尊奉上天旨意,处理朝政,顺应时令变化,以温和施政,这叫作顺应时令。立春之后对于官员的考功还未停止,把应该在秋冬做的事情,放在春夏来做,所以,才会有白虹贯日的天象,在春天出现,掩蔽了太阳的光辉。凡邪气干扰阳气,虹霓就会在太阳旁边出现,这是臣下做事过于繁苛所致,这不是朝廷宽厚施政的本意,是改变常规带来的灾异。选拔任用官员,由三公负责,三公没有周公、召公选拔贤才的雅量,但又负有选拔人才的重任,每当选用官员,会让三公府的掾史参与,三公府的大门前,常常挤满游说的宾客,迎来送往,用财物贿赂。想得到提拔者,会找人引荐,相互拜谒,派遣子弟,奸门洞开,诈伪盛行,这不是按照旧章办事。尚书的职责在宫中机要,宫禁严密,任何私人不能暗通款曲,偏党之恩毫无作用。选举官员的重任,不如放在尚书台阁。臣性情愚戆,不会以美言曲意逢迎,陈述的观点,都是为国家长远考虑,针对当下存在的问题。孔子说:“汉室三百年,根据北斗运行,须更改章程。”三百零四岁为一德,五德则有一千五百二十岁,五行之德,周而复始。帝王更改章程,要遵照上天旨意,犹如春天到夏天,须改换青色衣服为绛色衣服。自从文帝减少刑罚,距今已有三百年,一些细微的禁令逐渐积累,也变得繁多。帝王制定法律,犹如江河从涓涓细流而来,应该让人规避,不容易犯禁。《易经》讲:“因为平易,才容易了解,因为简略,才容易服从,平易、简略治理天下,才会变得顺畅。”而今,应该除去奢靡,强调俭朴,率先垂范天下,更改官名,根据不同事务,改变称谓。《易经》讲:“君子之道,或出或入,殊途同归,百虑归于一致。”懂得改变是常理,改变会带来好处,去除灾异。如果改变常理,招致恶果,则会带来灾异。今年是戌仲,明年是戌季,仲终季始,变更历法,因此要改元,以顺应天道。

臣郎愚蠢,不足以回答圣问。

又上书朝廷,推荐黄琼、李固,同时陈述消除灾异的方法,郎说:

臣此前对策七事,关乎政务,适合当今者,还望陛下考虑,加以应用。臣深知,臣的知识浅陋,所言未必符合圣听,人微言轻,罪当受罚,臣战战兢兢,静候陛下惩处。

臣听说,刳木为舟楫,可以渡江海;选择贤士辅佐,可以安天下。在往昔,唐尧作为天子,选用贤臣辅佐。文武圣王秉持德行,周公、召公辅佐周室,建立天地之功,增加日月之辉。《诗经》讲:“赫赫王命,仲山甫执行。邦国若乱,仲山甫平定。”仲山甫是大臣,周宣王委以重任,周室得以复兴。陛下继承大位,劳心苦意处理朝政,三公九卿之位未见到有贤士辅佐,因此,才会有灾异发生,四方动乱频仍。臣考察国家旧典,所见所闻,莫不是由贤士辅佐朝政,建立大功,失去贤士辅佐,朝政就会屡受挫折。而且贤士出现,再相互引荐,贤士将会云集朝堂。以德能授予爵位,舆情不会非议。君子抛弃贫贱,乐于为国家效力,如果有德不报,有言不酬,效力之士就不会再乐意奉献,进言之士就不愿意再响应。贤良之士就会重返渊薮,隐居山林,与仙鹤、野鹿为伴,修身养志。朝廷访求贤士,对上奉承天命,对下重视人才。不用贤士就是悖逆天德,违逆士人的愿望,悖逆天德,就会灾异频发,违逆士人,就难以推行教化。灾异频发,百姓叫苦不迭,就难以推行教化,天下变得难以治理。《诗经》赞颂的四始就会缺失,阴阳五行际会就会带来厄运,其祸咎在这里。对此怎能漠视,而不战栗警惕,为祖宗基业,谨守天功?

臣看到,光禄大夫江夏郡人黄琼,重视儒学,精通儒术,为人高风亮节,清纯自然。黄琼担任朝廷要职,推崇圣贤书籍,施政有方,善于处理复杂政务。朝廷此前给予黄琼的礼遇优厚,安排在显要位置。黄琼在朝中任职,时间很短,还未做出贡献,不幸身染重疾,朝廷满足黄琼辞职的请求。老子说:“大音希声,大器晚成。”良臣治国,三年才能看到成效。天下士人莫不赞颂朝廷有黄琼这样的良臣,同时也为朝廷过早免去黄琼的职务,深感惋惜。陛下应该施予厚恩,奉行养贤之礼,征召黄琼返回朝堂,以抚慰天下士人。还有,汉中郡人隐士李固,年龄四十,精通儒术,犹如孔子的高徒子游、子夏。李固品行高洁,犹如孔子的高徒颜回、闵子骞。李固洁白的情操,犹如炎炎之太阳。李固谨守忠贞,为人正直,追慕古人,当今士人难以企及。李固是元精所生,是辅佐良臣。天生李固,实为圣汉,朝廷应该征召李固,向四方宣示朝廷求贤若渴。有超出常人的高才,不应该受到制度约束,应该越级提拔。颜回十八岁时,可以与孔子讨论“天下归仁”;子奇十八岁时,治理阿邑,有很好的政声。朝廷应该尽快召回黄琼复职,征召李固,委以重任。他们担任要职,即使古代贤臣伊尹、傅说,也足以比埒。届时上天会降临祥瑞,赐予福祚。臣郎不敢妄言识人,只是众人所议,百姓赞叹,可以作为参考。臣奏请陛下,垂问百官,调查核实,如有一言不实,臣甘愿以欺君伏罪。愿陛下留意,不以臣人微言轻,而弃之不理。

臣谨列举朝廷应该注意的四项政事,附奏于下:

一事:孔子著《春秋》,在书中强调正月,特别强调纪年元年、岁首。帝王重视上天垂象,谨奉四季顺序。设计称号,授予功臣爵位,赏赐百姓民爵,这样做,可以广施恩惠于万众。此乃仁厚之德,顺应元气,惠及庶民。如此一来,天文灿烂,星辰闪烁,金木水火土五星,循轨道运行,四季和谐,风调雨顺。反之,太阳则会失去光芒,天地混沌,致使时令节气紊乱,雾霾遮天蔽日。从立春以来,已经过去几十天,还没有看到朝廷布施恩德,施惠与民,只听到审讯案犯,监狱拷问之声。上天与人事相呼应,如影随形,从入岁以来,常有雾气弥漫,月亮昏暗,太阳阴沉。太阳,犹如地上的人君,朝政有失误,太阳就会表现出来。朝政清明与否,自然现象会有所反映。天上出现异象,不会毫无缘故。为什么在陛下日理万机之时,在帷幄处理政事时,显示这些异象?而且,异象多次出现!愿陛下发扬果敢作风,选贤任能,选拔能托付重任的股肱之臣。君臣协力,利可断金。臣以上陈述,把太阳的异象放在首位,特别强调,朝政不可长久昏暗,当务之急,应该选贤。异象轻微,选贤的事情却事关重大。臣的解释简约,其主旨明确。愿陛下阅览臣的奏章,稍加留意。

二事:孔子说:“雷声,《大壮》卦辞解释此乃君弱臣强,《大解》卦辞也有解释。”这个月的九日至十四日,《大壮》主事,这是消长之卦。在六日中,听到天上雷声轰鸣,这一年和气生祥,王道勃兴。《易经》讲:“雷声轰鸣,大地震动,象征安乐。先王以此制作礼乐,歌功颂德,向上帝敬献祭品。”雷声轰鸣,促使万物复苏,规避阴气,消除灾害。万物,须雷声引导萌动,而后春雨滋润万物。《易经》讲:“雷声萌动,春雨润之。”帝王崇尚宽仁,顺应春季时令,雷声应时轰鸣,否则,会在冬季发声,本应在春季发声反而寂静无声。《易经》讲:“应该响雷不响雷,太阳昏暗。”而今,雾霾没有消除,日月无光,这就是验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伴随时令节气,对应朝廷施政。大人物做事,与天地变化相呼应,与日月天象相呼应,北斗七星运行,同样与天象呼应。雷声是号令,其作用就是抚育万物。号令一旦错谬,应该生,反而杀。违背时令,雷声轰鸣,这一年会歉收。陛下要消除灾异,祈求福瑞,就要顺应天地,招来祥瑞。陛下应监察臣下,尤其是行事残暴的酷吏,要严加惩治,直至罢免,以抚恤黎民,天地欢悦祥和,雷声就会应时而至。(www.xing528.com)

三事:去年十月二十日癸亥,太白金星与木星在房宿、心宿相会。太白金星在北边,木星在南边,距离数寸,光芒交汇。房宿、心宿,是天帝的明堂、施政的宫殿。《孝经钩命决》讲:“木星守在心宿,年谷丰登。”《洪范五行传》讲:“月亮在中道运行,季节的转换与时间相吻合,德厚者享受福祚,木星对应下方。”木星,即岁星,停留在心宿。如今,太白金星跟随木星在明堂相会,金木相克,反而相会,这是以阴犯阳,是臣下专权的异象。房宿、心宿在东方,对应的国家是宋国。《石氏星经》讲:“木星从左边出现,年谷丰登,从右边出现,年谷歉收。”而今,金星、木星在东边出现,木星在南,是从右边出现。臣担心今年谷物会歉收,原宋国地区的百姓将要出现饥馑。陛下应该监察施政大臣,这样,妖祥、异象才会消除,五星运行才不会失序。

四事:《易传》讲:“阳气无德,会出现旱情,阴气僭越阳气,也会出现旱情。”阳气无德,指的是人君的恩泽还没有施与大臣。阴气僭越阳气,指的是赏赐权力被臣下夺去,臣下在朝中专权。从冬季到春季始终没有下过透雨,还多次刮西风,这种气象违背时令。朝廷劳心苦意,为百姓祈福,遥祭山川,还抬着龙王像,在集市上游行。臣听说,皇天俯察万物,不会被虚情所感动。灾异变化对应人,陛下要从自身找原因。如果祈祷可以让雨水降临,那么祈祷也可以攘除水灾,每年就不会出现旱涝,太平盛世可期。然而,灾害总是发生,看来忧患不在祈祷。立春以来,没有看到朝廷赏赐有功之臣,表彰有德之士,存恤孤寡,抚恤贫弱。只看到洛阳的中都官奔走在捕人的路上,车骑往来收捕小偷小摸,牢狱里塞满了犯人。臣听说,恭陵发生火灾的地方,经常看到有闪光,这表明,此次火灾是天灾,并非人祸。丁丑日刮大风,黄尘遮天蔽日。风者为上天的号角,天帝震怒发威,这是在警示人君要有宽厚之德。还有,连续几个月无雨,冬小麦受到伤害,如果麦子收成不好,那么饥饿的民众就会有十分之三四。陛下应该广施恩德,及时赈济百姓。在往古,尧帝遭遇九年水灾,人民仍然有十年的粮食积蓄。朝廷应该减少赋税,用以防止灾害,这也是一项举措。愿陛下早日宣示圣恩,对应上天异象。如果臣的谏言得不到重视,朝廷没有变通,立夏之后即使有澍雨降临,也毫无帮助。如果朝廷重视改变,上天仍然没有下雨,那么臣就是欺君罔上,臣愚蠢不自量力,愿意接受鼎镬之刑。

奏书递上,顺帝诏令,拜郎为宫中侍郎。郎称病不肯就职,离开京师回家。到了四月份,京师发生地震,地面塌陷。当年夏天,发生大旱。当年秋天,鲜卑入侵马邑,大败代郡驻军。第二年,西羌寇掠陇西。和郎预言的一样。再后来,公车署再次征召郎 ,郎没有应召。

同县人孙礼,残暴凶狠,喜欢结交游侠。孙礼与里中人仰慕郎 ,欲与郎结为好友。郎拒绝,因此结下怨恨,郎被孙礼杀害。

襄楷,字公矩,平原郡隰阴县人。襄楷好学,通今博古,懂得天文阴阳之术。

在桓帝朝,宦官专擅朝政,官员滥施刑罚,加上皇子接连夭折,灾异频发。桓帝延熹九年,襄楷从家乡来到京师,拜谒阙门,上疏朝廷:

臣听说,上天不言,以天象设教。尧、舜是圣人,也要观察天象、日月星辰运行,考察五星运行规律。所以,尧、舜能够享有百年之寿,这些做法,为后世人所效法。臣看到,去年五月,火星进入太微星座,侵犯帝星,而后运行出端门,没有按照常规运行。在闰五月庚辰日,太白金星进入房宿,侵犯心宿小星,震动中耀星。中耀星是天王星,旁边的小星是天王之子。太微星为天廷,五帝星位于星座,金星、火星是罚星,居然在太微星座出现。对照星象占卜,天子会遭遇凶灾;罚星进入房宿、心宿,按照星象推算,陛下会缺少子嗣。今年,木星在太微星座长久驻留,逆行向西,直至掖门,返回,又迫近执法星。木星为岁星,是木精,好生恶杀,现在,滞留不肯离去。这种星象显示,朝廷不修德政,刑罚过于残酷。延熹七年十二月,火星与木星一起进入轩辕星座,逆行四十余日,邓皇后在此间被杀。到了冬天,天气大寒,冻死禽兽,伤害鱼鳖,洛阳城外的柏叶、竹子因冻伤枯萎。臣听老师讲:“柏伤竹枯,不出三年天子会有凶灾。”而今洛阳城里,人们在夜晚无故喊叫,云中火光闪现,人声喧哗。占卜结果与竹柏枯萎相对应。春夏以来,连续有霜雹和大雨,臣下作威作福,司空见惯。这是刑罚残酷,招致上天感应。

太原郡太守刘质、南阳郡太守成瑨,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决心铲除地方奸邪,符合百姓愿望。陛下受到阉宦蛊惑,听信谗言,拘捕二位太守,严刑拷打。三公上书为二位太守求情,乞哀告怜,陛下不予理睬,反而严加申斥,致使忧国忧民之臣闭口不敢再言。

臣听说,滥杀无辜,诛杀贤良,会祸及三世。陛下即位以来,多次诛杀大臣。梁、寇、孙、邓皆遭到灭族,受牵连者更是不计其数。李云上书,陛下置之不理,杜众祈求与李云同死,想必可以促使陛下省悟。结果李云未被赦免,杜众反而与李云一起遇害。天下士人,都知道他们死得冤枉。汉室中兴以来,还从未听说过因为拒绝谏言像今天这样滥杀贤良大臣。

按照永平年间的旧典,重刑案件应该在冬季结案,还要奏请朝廷才能行刑,以表示重视人命。近几十年来,州郡官员玩忽职守,欲避免奏请复议的麻烦,伪托犯人有病,有很多犯人在判刑前就死在狱中。县长、县吏主宰人的生死,判死刑者很多人罪非其罪,冤魂郁结,无处申诉,当前的疾疫就是由此引起。在往古,文王一个妻子,为文王生下十个儿子。而今,后宫美女数千,没有听说有哪个宫女生育。陛下应该修德省刑,才能获得福佑,多生子女。

还有,延熹七年六月十三日,河内郡野王县山上出现一条死龙,长数十丈。右扶风有陨星坠落在地,化为石头,落地的声音,声闻三郡。龙的形状不一,大小无常,《周易》把龙比作大人,帝王认为龙是祥瑞之物。有人听说河内郡的龙死了,为了避讳,说这是一条死蛇。龙可以变化,蛇有神灵,不应该无故而死。在往昔,秦室将要衰败,华山神手持一枚玉璧,交予郑地来的客人,说“祖龙今年当死”。始皇知道后,为逃避灾厄巡游天下,最终还是死在沙丘。王莽天凤二年,有传言黄山宫有一条死龙,王莽随后遭到诛杀,光武帝复兴汉室。这些还都是传言,更何况现在有事实存在?星辰依附在天际,犹如万国依附于帝王。臣下叛上,流星才会坠落。石头表示安稳,坠落表示失势。《春秋》记载有五块陨石坠落在宋国,后来,宋襄公被楚国羁押。秦室将要灭亡,有陨石坠落在东郡。而今,陨石坠落在右扶风,靠近先帝的陵寝庙园,这显示:不是有大丧,就是有叛逆。

查验《春秋》记载的改朝换代,没有听说黄河水变得清澈,还有,太学的大门无故损毁。臣以为黄河象征诸侯,黄河水变清,属阳,变浊,属阴。黄河应当混浊,反而变清,这是阴转化为阳,诸侯将继位为帝王。太学,是天子推行教化的学宫,大门无故损毁,象征文德丧失,教化废弃。京房著述《易传》讲:“黄河水清,天下太平。”黄河出现异象,大地吐出妖气,人民患上瘟疫,三者同时出现,特别是黄河水变清,犹如《春秋》记载麒麟不该出现而出现。孔子在书中记载,这是异象。

臣此前上奏,谈到琅琊郡人宫崇接受干吉的神书,不合情理。臣听说,布谷鸟在孟夏鸣叫,蟋蟀在入秋吟唱,虫鸟虽小,也有信义。物虽微而志信,人虽贱而言忠。臣虽然至微至贱,诚愿陛下赐臣时间,极尽所言。

奏书递上,桓帝没有省悟。

又过了十余日,襄楷再次上书:

臣看到,太白金星向北运行数日,又在东方出现。按照卜辞,应该有大战发生。目前,中原弱,四夷强。臣进一步推算,火星应该出现却没有出现,这预示将会有阴谋发生。这些异象表明,狱中无辜犯人太多,忠臣遭到杀害。木星长久滞留在执法星,就是这个原因。陛下应该秉承天意,清理冤狱,为刘质、成瑨平反昭雪。录用李云、杜众等人的子孙,抚恤遗孤。

天子不能以孝尊奉上天,会有日食或星辰争斗。近几年,日食在正月一日出现,日月星三光不明,五星运行失序。此前,宫崇所献神书,谈到要敬祀天地,顺应五行之德,还有兴旺国家、多生皇子之方术。文字简明易懂,可以与经典相互参照。顺帝没有重视,结果子嗣不旺,孝冲帝、孝质帝相继短祚夭亡。

臣听说,为求得主上欢心,不采取正道,神灵就会降下灾异。在往昔,周室衰落,诸侯相互攻伐。诸侯国有夏育、申休、宋万、彭生、任鄙等邪佞之臣。殷纣王好色,妲己祸乱宫廷。叶公好龙,真龙游于后庭。而今,宫中黄门常侍,是受过腐刑的宫人,陛下爱宠宦官,给予厚赏,子嗣不旺,是否与此有关?在天宫,宦者星不在紫宫,而是在天市,这表明,宦官只能负责市场。如今,宦官享有侯伯爵位,违背天意。

臣听说,宫中建立黄老、佛教祠堂。黄老、佛教主张清静,重视无为而治,厌恶杀害生灵,去除欲望、奢靡。陛下欲望甚多,难以去除;杀罚过重,违背道学,怎么能获得福佑!有人说,老子到了夷狄,变为佛教。僧人在桑树下寄宿,不超过三晚,不贪恋长久恩遇,讲究真诚。天神送给佛美色女子,佛说:“这是一个盛血的皮囊。”连看都不看一眼。谨守节操,最终得道。陛下淫媾美女艳妇,搜求天下丽人,甘肥饮美,尝尽天下美味,为何还要尊奉黄老?

奏书递上,桓帝诏令尚书召襄楷到宫中解释。襄楷说:“臣听说,古代没有宦臣。在武帝末年,武帝年老,悠游后宫,在宫中设置宦官。后来,宦官得到重用。在顺帝朝,任职的宦官越来越多。而今,陛下赐予宦官爵位,超过前朝十倍。陛下至今没有子嗣,是否与亲近宦官有关?”尚书把襄楷的话奏报桓帝,桓帝下诏,交予有关官员处理。尚书奉旨,顺着桓帝的意思上奏:“宫中设置宦官,并非从近世开始。汉初,张泽在宫中担任大谒者,辅佐绛侯周勃,诛杀吕氏;孝文帝让宦官赵谈担任参乘,文帝的子孙繁盛。襄楷不能以正理向陛下谏言,指陈朝廷施政得失,反而断章取义,违背经书义理,假借星宿,伪托神灵,附会其私意,欺君罔上。奏请将襄楷交予司隶校尉惩治,按照法律,押送洛阳诏狱。”桓帝认为,襄楷的话虽然激烈,讲的还是天文、星象,没有治襄楷重罪,只是按照司寇罪惩治。

最初,在顺帝朝,琅琊郡人宫崇到朝廷,献上老师干吉在曲阳县泉水中得到的神书一百七十卷,神书写在青白色的薄绢上,有青色标识、朱红色篇目,叫《太平清领书》。书中以阴阳五行为指引,还有许多巫觋的妄语。有关官员上奏,说宫崇奉献的神书荒诞不经,不符合义理,顺帝收藏起来。东汉末年,张角有许多这样的书籍。

灵帝即位,认为襄楷上书讲的内容有其合理之处。太傅陈蕃举荐襄楷为方正,襄楷不肯就职。乡里人敬重襄楷,每当新太守上任,都会以礼延请襄楷。灵帝中平年间,襄楷与荀爽、郑玄一起受到朝廷征召,拜为博士。襄楷没有去,在家中去世。

评论如下:古人讲:“善言天者,必验证于人事。”张衡讲:“天文历数,阴阳占候,是当下要务。”郎、襄楷能够瞻仰天文,俯察地理,参照人事,解释吉凶祸福,同时引用经义。这是人们讲的用道术补救时弊,后人也有借鉴者。然而这些道术类似巫术,君子不会专注于此。

赞辞如下:仲桓术深,蒲车屡寻。苏竟飞书,清我旧阴。襄、郎灾戒,实由政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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