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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韬略:羊祜策划灭吴

时间:2023-10-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只有羊祜、张华等少数人支持司马炎的灭吴大计。在羊祜坐镇襄阳时期,晋、吴边境呈现的和平状态,在某种程度上是羊祜麻痹吴人制造的假象。一举灭吴的计划,羊祜已思考成熟,并向晋武帝做了秘密汇报。

魏晋南北朝韬略:羊祜策划灭吴

280年三月十五日,西晋大将王濬率领八万大军鼓噪进入石头城,立国五十七年的孙吴灭亡了。捷报传到洛阳,群臣纷纷向武帝司马炎祝贺,司马炎手持酒杯,流着泪说:“这是羊太傅的功劳啊。”这位未睹六合混一的羊太傅,就是两年前去世的羊祜,正是他制定了吞并孙吴的计划。

司马炎承祖上之威,承统建晋。政权稳固后,在当时人看来,他并无什么了不得的业绩,算不得一个开国之主。要树立自己开国之君的形象,最好的办法就是灭掉南方的吴国,实现天下一统。但当时朝廷中,以宰相贾充为首的一批人,反对灭吴。他们认为:吴凭据长江之险,难以进攻,而且灾害频繁,国家储备有限,难以维持旷日持久的战争。只有羊祜、张华等少数人支持司马炎的灭吴大计。

羊祜,字叔子,220年出生于泰山郡南城一官僚世家。这个家族连续九代有人做郡太守,以清德著称于世。羊祜的母亲是东汉著名学者蔡邕的女儿,他的姐姐是司马师的妃子。他与司马氏关系很深,在司马氏夺取曹魏的政权中,他是一位重要人物,曾掌管机密,统率宿卫禁军。

羊祜的才能及与司马氏的特殊关系,以及他对灭吴计划的支持,使晋武帝很放心地将他派往荆州前线,担任都督荆州诸军事,负责荆州前线一切军事事务,着手准备灭吴工作,筹划灭吴事宜。

羊祜到达荆州后,积极屯田,增加军粮储备,下令禁断劳民伤财的风俗。襄阳的军粮,在羊祜刚上任时不够用一百天,到他任职后期已有十年积蓄。当地处晋吴边境,先前两方将领经常骚扰对方,抢掠人口、财物。羊祜主张以德服人。“每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禁止手下将领耍小聪明,劫掠对方。如果他率军出行,需经过吴境,收取对方的谷物作为军粮,也要按价付酬。率兵打猎,如果所获猎物曾被吴人射伤,也要求部下送还。边境出现和平安宁景象,吴国百姓也尊称他为“羊公”,而不直呼其名。他克己奉公,所得俸禄都分给同族及麾下军士,去世时“家无余财”。他死的那天,荆州百姓正好有集市,听说羊公去世,“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吴守边将士亦为之泣。”(《晋书》卷三十四)

在羊祜坐镇襄阳时期,晋、吴边境呈现的和平状态,在某种程度上是羊祜麻痹吴人制造的假象。一举灭吴的计划,羊祜已思考成熟,并向晋武帝做了秘密汇报。

他首先分析了一举灭吴的可能性:敌人凭借险要地势而得以长期存在,是因为敌我双方在势力相当的情形下,有地理优势可以固守。如果强弱势力相差悬殊,弱的一方无论如何也难以仅据地势而苟延残喘,蜀汉的灭亡便是实例。当时都说蜀国所据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进兵之日,乘胜席卷,径至成都。当时汉中诸城蜀军将士竟然不出城迎战,不是无战心,实在是力量不足以抗衡。现在渡江淮的困难不会超过翻越秦岭、大巴山。吴主孙皓倒行逆施,对百姓残暴,吴国百姓深受其苦,罪恶远过于刘禅。而己方军队,多于以前;资储器械,也超过往时。所以,灭吴的时机已经成熟。在此基础上,羊祜提出了灭吴之战的具体方案:

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向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晋书》卷三十四)(www.xing528.com)

从曹魏时起,与吴国的主战场都在淮南,当然这是北方接近江东最近的路线。但长江下游江面宽阔,北方人又不擅长水战,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江,便心生恐惧。针对这种情况,羊祜建议采取多路进攻的办法,下游、中游、上游同时出兵,使对方辨别不出主攻方向,处处防备,便“势分形散”,一处突破,便可成功。这最可能突破之处,羊祜寄希望于“水陆俱下”的“巴汉奇兵”,为此他推荐有军事才能的王濬做益州刺史,并让王濬在益州秘密修造船舰,做顺流而下的准备。益州远离江东,造船工作又暗中进行,使吴国一方根本没察觉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针对灭吴之战可能是持久战,国力难以支撑的观点,羊祜进一步分析说:

“吴缘江为国,无有内外,东西数千里,以藩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名臣重将不复自信,是以孙秀之徒皆畏逼而至。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楯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所固,还保城池,则去长入短。而官军悬进,人有致节之志,吴人战于其内,各有离散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晋书》卷三十四)

在羊祜看来,东西数千里的长江,虽然是吴国凭借的防线,但要在如此长的防线上防御势力雄厚的晋国,则会使吴国百姓不堪重负。而且孙皓对臣下不信任,将领们随时担心遇到不测之祸,平时叛逃而来者就不少,如若大军过江,他们中势必有人会前来投靠,不可能同仇敌忾地与晋军作战。吴国军队长于水战,利用江防阻止晋军,但弓弩戟楯等陆战装备比不上晋军,一旦晋军突破江防,上岸而战,则敌失其所长,不可能抵敌晋军。而且一旦战争在江南进行,吴国人在自己家乡作战,反而随时担心家人安危,各自离散,晋军则进入敌境,无路可退,必须奋勇取胜。结合这些因素,战争顶多持续一个季度!

后来,羊祜还趁回京治病之机,当面向晋武帝陈说灭吴必胜的理由。后来武帝怕他病体加重,让张华去他家与其详细讨论,听取计划,张华也深表赞成。羊祜感到自己病情越来越重,便荐举杜预接替自己镇守襄阳。杜预上任后,又极力表陈伐吴必克,晋武帝这才下定决心。

279年十一月,晋兵分六路伐吴:镇军将军琅玡王司马伷趋涂中(今安徽全椒县滁河流域),安东将军王浑趋横江(今安徽和县东南横江浦,南对江南的采石),建威将军王戎趋武昌,平南将军胡奋趋公安(油江口),镇南大将军杜预自襄阳趋江陵,龙骧将军王稽率巴蜀军队顺流而下。六路军队共二十多万人,在东西同时展开进攻。到三月十五日王濬所率军队进入石头城,晋军除了在上流建平、西陵、乐乡、江陵一带和横江附近遇到较大抵抗外,其余吴将多望风而降。果如羊祜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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