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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传:白话汉书第26章

时间:2023-10-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董仲舒,广川县人。董仲舒广招学生,在教室挂上帘幕,教授经学,招收的学生很多,按照受业先后,再转相传授,学生很少能见到老师。据说,董仲舒钻研学问,三年没有进过屋后的花园,其治学精神可谓刻苦。董仲舒是大儒,进退有据,非礼不行,学生们很尊敬老师。由此来看,天重视德,并非重视刑。

董仲舒传:白话汉书第26章

董仲舒,广川县人。从年轻起,董仲舒就钻研《公羊春秋》,在景帝朝,担任博士。董仲舒广招学生,在教室挂上帘幕,教授经学,招收的学生很多,按照受业先后,再转相传授,学生很少能见到老师。据说,董仲舒钻研学问,三年没有进过屋后的花园,其治学精神可谓刻苦。董仲舒是大儒,进退有据,非礼不行,学生们很尊敬老师。

武帝即位,诏令郡国举荐贤良文学士人,有一百余人受到举荐,董仲舒被举荐为贤良,回答皇帝策问。

皇帝制策书:朕继承帝位,愿将先帝传下的尊位、美德传至于后世无穷,向海内广施恩德。朕深感肩负重任,守成至难,日夜思虑,难以安宁,千头万绪,唯恐有所缺失。故招揽四方俊杰、有识之士。朕诏令太守、国相、列侯,举荐贤良、博学多才的士人,希望与他们探讨大道及治国方略。今天,朕看到举荐上来的士大夫,意气风发,举止不凡,朕甚为欣喜。恳请士大夫尽心竭力,回答朕的策问。

人们常讲,三皇五帝,为使天下和谐,治国理政,首先制作礼乐,后世百王,莫不遵循。舜帝制乐,以《韶》乐为尊;周公制乐,以《勺》乐为美。圣王已逝,钟鼓管弦之乐仍在,而大道衰微,直至桀、纣暴虐,王道受损。五百年间,坚守道义的国君,手握权柄的士人,都希望继承先王的礼法,补正缺失,校正时弊,这种想法世代不绝,王道日复一日,仍在衰微,直至后世圣王,竭力遏制。难道天道轮回,无可挽回?一定要反复遭受挫折,令人不断反思,才能达到目的?呜呼!君王日夜操劳,夙兴夜寐,希望从古人的智慧中受到启发,为何效果总不理想?三代受命于天,其秘诀在哪里?上天降临灾异,其原因在何处?生命长短,或夭折或长寿,人的品德,或仁爱或鄙陋,常常听到这些议论,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多么希望风俗淳朴,政令畅通,刑罚减少,奸邪匿踪,百姓和谐,政治开明,要做出怎样的努力,才能够甘露普降,五谷丰登,德润四海,草木向荣,三光照耀,寒暑承平,天地保佑,鬼神显灵,普施恩惠,域外兼容,天下共享有一个太平世界。

士大夫通晓先圣治国的方略,熟悉风俗教化,了解朝代更替。教学授徒,讲授这些很久了,请你们把治学的心得告诉朕。分出条目,切忌含糊,引用经术,指明出处。不必担心不正直、不忠厚,拘泥于事务的官员为难,你们的上书不会泄露,会直接送到朕的手里,不必担心。士大夫们要袒露胸臆,切勿隐瞒,朕将仔细阅读你们的对策。

董仲舒对策:

陛下发出德音,颁下明诏,召问天命与治国理政的关系,这些绝非愚臣所能回答。从《春秋》记载的内容,臣审慎对比研究,可以看出,前代有很多事情,都是上天与君王治理相互作用的结果,其结果令人敬畏。国家一旦有危亡迹象,上天就会降临灾异,以此发出警告,如果国君不能自省,就会以更加严厉的灾害警示,仍不能迷途知返,就会以败亡惩罚。从这些看,可知上天仁爱,国君须敬畏天命,发现乱源,就要及时修正。只要不是无道的末世昏君,上天都会尽力扶持,使其转危为安,事在人为罢了。努力做学问,学识就会渊博,人就会变得聪明;崇尚道义,德就能显现出来,事业就能成功;这些努力,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诗经》讲:“朝夕不懈。”《尚书》讲:“勉哉勉哉!”都是在勉励国君,要不懈努力。

什么是道?道是通向治国理政的正确道路,仁义礼乐包括在其中。上古时,圣王离开人世,他们的子孙仍然享受国祚数百年,这其中,礼乐教化起了很大作用。后世君王没有制作礼乐,可先借用先王的礼乐,用以教化百姓。教化的效果不理想,只能说明雅颂礼乐还未普及,圣王功成,一定要制作礼乐。礼乐,用以歌颂圣王功德;礼乐,可以改变民风、民俗。用礼乐转化民风、民俗,最容易操作,劝人向善的效果也最为明显。柔和的乐声发乎于情,传入耳中,藏于骨髓。即使王道受损,管弦之乐不会因此而衰微。舜帝怎样治理国家,后世人已很难知晓,但是,舜帝倡导的雅颂遗风被后世人继承,孔子齐国听了《韶》乐,三个月不知肉香。

国君都希望国泰民安,没有人希望走向败亡,但是国家败亡的事情仍然发生,这是国君不能重用贤者的缘故,施政有缺失,才会导致国家衰亡。幽王、厉王时,王道已经衰落,这并非周室的“道”衰落,而是幽王、厉王施政不能坚持正道。及至周宣王思考先王的德政,兴利除弊,恢复文王、武王的事业,周室的“道”又粲然复兴,诗人以华美的乐章歌颂,上天保佑,贤士辅佐,后世称颂,《诗经》均有反映。这就是夙兴夜寐、积德行善的结果。孔子讲:“人能够弘扬道,并非道弘扬人。”治与乱,废与兴,全在人的掌握,遭遇衰世,并非天命不可挽回,而是人君施政荒谬,背离先王的正“道”。

臣听说,上天将天下授命予某人,成为帝王,一定是某人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既而受命于天。天下百姓向心归附,犹如儿女归附父母,上天会显示祥瑞。《尚书》讲:“白鱼跳入王舟,火焰覆盖王屋,变成白乌。”这是受命于天的瑞兆。周公讲:“应哉应哉。”孔子讲:“德不孤,必有邻。”指的就是积德行善,而后有了灵验。及至后世帝王,奢侈淫靡,不能抚恤百姓,诸侯叛离,黎民遭殃,天下纷争,昏君背离先王的德政,一味强调刑罚。刑罚达不到效果,邪气既而产生;邪气蕴积在下,仇恨弥漫在上。上下不和,阴阳错谬,妖孽丛生。故灾祸因缘而生。

臣听说,天命就是上天的命令,人生下来就有性情,人的性情是人的欲望。或夭折或长寿,或仁厚或鄙陋,经过陶冶,不断完善,不会从一开始就尽善尽美,有治世的表现,也有乱世的表现,并非一致。孔子讲:“君子的德如风,小人的德如草,草被风吹,必偃倒。”尧舜实行德政,百姓自然仁厚、长寿;桀、纣实行暴政,百姓自然夭折、鄙陋。从上到下,君王推行教化,百姓接受教化,犹如泥巴制作陶器,全在于陶工的修饰加工;在熔炉冶炼金属,而后铸造器物,全在于冶铸者的模形。《论语》讲:“安抚民众,民众会向心归善;鼓舞民众,民众会齐心协力。”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臣研究《春秋》要义,探求王道开端,在正月。顺序:正次于王,王次于春。春天,是一年的开端;正道,是王道追求的目标。意思是:君王对上接受天命,对下端正行为,君王要追求正道。君王欲有所作为,要向上天寻求做事的目标。天道之根本在于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德主生。阳居于盛夏,孕育万物生长;阴居于隆冬,储存收藏万物。由此来看,天重视德,并非重视刑。天让阳处于上位,主导万物生长,让阴处于下位,辅佐万物收藏;阳没有阴辅佐,不能完成一年四季的更替。一年须以阳成岁命名,这是天意。帝王做任何事情,都要秉承天意,强调德政,而不能强调刑罚。不能用刑罚治理天下,这就好像不能用阴为一年成岁命名。治国理政,以刑罚为主,就是悖逆天德,先王不会这样做。不用先王的“德”治国理政,而是任用酷吏,这是过于强调刑罚的作用!孔子讲:“不教而诛谓之虐。”以虐政治理天下,欲令“德”化被四海,终将难以成功。

臣研究《春秋》一元的意思,“一”是万物初始,“元”是事物的大,“一”就是“元”,这是表示,大从初始发端。正本清源,《春秋》探其本源,从尊贵者开始,端正国君就是端正朝廷,端正朝廷就是端正百官,端正百官就能端正万民,端正万民就能端正四方。四方端正,远近统一于正道,就不会有邪气作祟。阴阳和谐,风调雨顺,百姓祥和,生育旺盛,此时,就能看到五谷丰登、草木茂盛,天地万物享受润泽,一切表现出良好,四海之内传颂盛德,远方蛮夷前来归附,各种祥瑞纷至沓来,王道自然就形成了。

孔子讲:“凤鸟不至,河不出图,我该完了吧!”孔子认为,自己的德行可以引来祥瑞,由于身份卑微,不能引来祥瑞。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所处的尊位可以引来祥瑞,有引来祥瑞的身份,还有引来祥瑞的资本,行高而恩厚,智明而意美,爱民而好士,是一位有道之君。可是,天地还没有感应,祥瑞还未显现,这是为什么?因为还没有推行教化,百姓还未走上正途。民众追求利益犹如水流,由高处向低处流动,不用教化作为堤防,就不能遏制民众趋利的欲望,只有推行教化,才能制止奸邪贪婪,这就好像修筑堤坝,挡住水害,是必须做的事情;舍弃教化,就会产生奸邪,此时再使用刑罚,就难以发挥作用,教化就好像堤坝,用以阻挡洪水。在上古,圣王懂得这些道理,一旦南面称王,治理天下,首先想到的是推行教化,教化是国家的首要任务。在国都设立太学,在乡邑设置庠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行教化,引导百姓向善,崇尚仁厚、礼义,谋求利益要有节制。上古时,刑罚很轻,犯罪的百姓也少,就是教化发挥了作用,是风俗淳厚导致的结果。

继承乱世的君王,欲消除上代留下的恶行,同样要推行教化。教化发挥作用,百姓有好的民风民俗,子孙因循成习,经历五六百年,王朝不会衰落。周代末年,君王无道,最终失去天下。秦在衰周之后,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严禁文学,禁止私人挟书,抛弃礼义,厌恶经学,抛弃先王的治世之道,专注于肆意妄为的法家思想,拥有天下十四年,土崩瓦解。自古以来,从未像秦这样,以乱治乱,民众饱受刑罚的摧残。秦政的危害,至今还未消除,秦政使得民风浇薄,人民顽劣,道德败坏,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孔子讲:“腐朽之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wū)。”汉继暴秦之后,社会犹如朽木粪墙,欲用善政治理,难以凑效。法出而奸生,令行而诈起,扬汤止沸,抱薪救火,越治理问题越多,难以有好的效果。这就好像琴瑟已经不能调音,应该将其拆开,重新装配,才能演奏;制度败坏到极点,只有重新制定,改弦更张,才能治理好国家。应该改弦而不改弦,乐师再好,也难以将音调好;应该改变制度而不改变,大圣大贤也难以治理好国家。汉拥有天下,常欲治理好国家,至今达不到目的,就是没有改变制度,很多制度应改而未改。古人讲:“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汉建国已有七十余年,欲将国家治理好,效果不佳,不如彻底改革;从中求得大治,在大治中消除祸患,迎来祥瑞。《诗经》讲:“贤君安民,天降福禄。”为政能为百姓考虑,上天自然会降下祥瑞。仁义礼智信,是五常之“德”,君王应时时修养;五常同时修养,上天自然会襄助,享受鬼神祝福仁德延及域外,惠及群生。

武帝看了董仲舒的对策,很新奇,再次策问:

皇帝制策书:人们常讲,舜帝时,君王在游廊散步,无为而治,天下就可以享受太平。周文王时,君王忙碌到夕阳西下,还顾不上吃饭,国家才能享有治理。帝王治国理政的方式,难道没有一定之规?怎么劳碌、安逸,相差如此之大?

勤俭的帝王连玄色、黄色的旌旗也不用。在周代,修建了两座华丽的宫阙,乘坐大辂车,制作朱红的盾牌和玉制的斧钺,享受六十四人的大型舞蹈,周室的德政,至今仍在传颂。帝王治理的方式,怎么有这么大差异?有人讲,良玉不用琢磨。又有人讲,没有文采,何以辅德?这两种说法为什么截然相反?

在殷代,君王治理,用五种刑罚惩治邪恶,身体受到损伤,才能达到效果。周代成康年间,减少刑罚,四十几年没有刑案,关押犯人的监狱形同虚设。秦国使用酷刑,死伤者甚多,受刑的人道路相望,致使人口锐减!

呜呼!朕早起晚睡,思考上古帝王治国的经验,常想如何才能不辜负至尊之位,彰显祖宗的宏业,我认为关键在于重视农业,为国家重用贤者。现在,朕亲自耕种籍田,劝导百姓稼穑务农,奖励孝悌,崇尚善行,朝廷派出的使者,在通往郡国的路上络绎不绝、冠盖相望,到民间访贫问苦,鼓励勤劳,抚恤鳏寡孤独,尽心竭力。但是,朕期望看到的效果,仍然遥不可及。朕现在看到的,却是阴阳错缪,戾气充塞,百姓疾疫,黎民哀怨,贫民得不到抚恤,寡廉鲜耻,贤与不肖难以区分,真假难辨。因此,朕才想,不拘一格广纳人才,或许会有成效!应召上来的士大夫,已经有一百余人,对时政要提出见解,对上古、当下的治理,有哪些看法?有哪些借鉴?不必拘泥于文字,要畅所欲言,谈出真知灼见。有何意见、见解,都要写出来,写成文章,不要担心有关部门干预。主题要鲜明,意见要中肯,以符合朕意。

董仲舒对策:

臣听说,尧帝受命,以天下为忧,不以权位为乐,首先惩治乱臣,或杀或逐。然后访求贤者,得到虞舜、夏禹、后稷、商契、皋陶。尧帝重用贤者,辅佐理政,让教化充分发挥作用,天下和谐,百姓安宁,崇尚道义,各行各业都能用礼仪相规范,各种行为都能以道义为准则。孔子讲:“圣王治理,要有三十年的仁政才能看到效果。”指的就是这些。尧帝在位七十年,把帝位禅让予舜。尧帝驾崩,天下百姓不肯归附尧帝的儿子丹朱,而归附舜帝。舜帝知道不能推卸责任,这才继承帝位,任命禹为国相,继续重用尧帝时的辅政大臣,开拓尧帝的事业。舜帝在位,无为而治,天下大治。孔子讲:“《韶》乐尽美,且尽善。”指的就是舜帝治理天下。到了纣王,逆天行事,残酷暴虐,杀戮贤臣,荼毒百姓。伯夷、太公都是贤士,宁可隐居,也不肯在朝中为官。勤恳守责的大臣纷纷出逃,逃往河滨、海上。天下混乱,百姓不安,上天抛弃殷室,选择周室。文王顺天应人,以圣贤为师,招揽闳夭、大颠、散宜生等贤臣在朝中议事,对治下的百姓广施仁爱,天下归心。此时,太公姜尚从海滨来辅佐文王,成为三公。殷商末年,纣王居于帝位,朝中尊卑错位,百姓流离失所。文王痛感时政荒谬,欲安抚天下,废寝忘食,治理国家。孔子写作《春秋》,首先肯定王道正义,再阐述其他事情,指出文王虽然不在帝位,已经显示帝王禀赋。从这些看,先圣所处的世代不同,追求的目标却一致,无论是劳苦,还是安逸。孔子讲:“《武》王伐纣,尽美,还未尽善。”指的就是这些。(www.xing528.com)

臣听说,无论制度,还是文采、服饰的颜色,用以表现尊卑,区别贵贱,引导民众有德。《春秋》强调,受命于天的君王,首先确立制度,改正朔,易服色,这是顺应天意。宫殿旌旗的制作也有制度规定。孔子讲:“奢则不逊,俭则鄙陋。”俭朴并非圣人必须遵守。臣听说良玉不琢磨,是因为它的质地本来就润美,不需要再琢磨,这就无异于街巷里的普通人,不通过学习也能获得知识一样。美玉不琢磨,不能显示更美的形式;君子不通过学习,不能显示更高尚的品行。

臣听说,圣王治理天下,年幼者,教导他们学习;成人后,按照才能授予官职。在朝为官,以爵禄、封赏培养德行,以刑罚、监狱惩治恶行。有制度保证,还要有礼仪约束,民众才不敢犯上作乱。武王以德义诛杀残贼,周公制作礼乐,辅佐治理天下,周代在成、康年间,政治清明,监狱空虚达四十余年,这是教化有了效果,仁义得到百姓认同,不以酷刑伤害身体,同样能达到治理的目的。到了秦朝,则是背道而行。秦国崇尚申不害、商鞅的法家学说,推行韩非的理论,抛弃仁义正道。秦地的民俗以贪狠为时尚,秦国不是以道德引导百姓向善,而是滥施酷刑,不顾及后果,为善者刑罚加在身上,施恶者却能规避惩治。朝中官员以虚辞谄谀皇上,不管对国家是否有利,外表有事君之礼,内心存背主之意。巧饰诈伪,见利忘义。秦政喜欢使用酷吏,搜刮百姓赋敛无度,致使百姓民穷财尽,背井离乡,连活命的稼穑耕织都难以维持。群盗蜂起,民众犯法此起彼伏,死刑囚犯道路相望,可是犯法的案件仍然难以遏制,民风坏到了极点。孔子讲:“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讲的就是这些道理。

现在天下一统,海内莫不率服,陛下广召人才,兼听不同意见,群臣集中智慧,将天下所有的美德尽可能加以发挥。功德影响域外,夜郎国、康居国仰慕汉德,不远万里,欣然归附,这是盛世景象。然而,有些德政还未在百姓身上体现,君王还没有顾及到这些吧。曾子讲:“遵其所闻,则高明;行其所知,则光大。高明光大,不在于其他,在于是否留意。”愿陛下留意社会上的反映,将仁德更多地施与百姓,到那时,还怕达不到三王的德政?

陛下亲自耕种籍田,重视农业,率先垂范,夙兴夜寐,为万民操劳,羡慕上古时的圣王治理,刻意访求贤者,这些都是尧舜的行为。德政的效果还未显现,这是士人还未受到鼓励。平时不重视士人,需要时才想到求贤,这就好像美玉没有琢磨,却想要得到文采。朝廷要在平时养士,最好的方法就是兴办太学。太学是贤士集中的地方,也是推行教化的地方。现在,每个郡国有那么多读书人,居然找不到应对皇上策书的人,这是王道还没有普及的结果。愿陛下早日设置太学,让有学问的学者担任老师,在太学培养天下士人,通过考试发现人才,将其中的优秀士人发掘出来。现在的郡太守、县令是百姓的老师,让他们向民众宣示教化;如果老师不贤,出了问题,朝廷的恩德得不到体现,百姓也难以感受到朝廷的仁政。现在的官吏,对下不能起教化作用,对上不能领会陛下圣意,只知对百姓滥施酷虐,狼狈为奸,使得贫穷孤弱愁苦无助,辜负陛下对官员的信任。这也是阴阳错谬、戾气充塞四野、百姓失助、黎民困苦的原因,官吏不能尽职守责,才有这样的结果。

现任官吏大多来自郎中、中郎,或二千石官员的子弟,选择郎吏,又是从有钱人中选拔,这样选出的人未必贤能。在古代,考查官吏首先要看其德能,在任官员是否称职,不是看其任职时间长短。没有德能的官员,尽管年深日久,仍然是小官;贤能的官员,任职时间不长,却能成为辅政大臣。这样,官员才会尽心竭力,务求做出成绩,以求得到君王肯定。现在不是这样,只要有了年限,就可以享受富贵,时间久了还可以升官,廉、耻,好、坏没有区别,贤与不肖混在一起难以区分。臣愚以为,让列侯、郡太守、二千石官员,负责选拔属下官吏及百姓中的贤者,每年向朝廷举荐,至少举荐两人,让举荐上来的贤者在宫中宿卫。从被举荐者判断大臣的能力,被举荐者贤能则有赏,被举荐者平庸则有罚。这样,列侯、二千石官员才会认真访求贤者,从士人中选拔能胜任职务者。把天下贤士收归朝廷,那么,三王的事业还达不到吗?尧舜的盛世也能达到。不以年深月久为标准,以贤能为标准,量才录用,考核官员,按照德能授予职务,廉、耻就能分清楚,贤与不肖就不会再混杂。陛下施以恩德,让臣放胆讲话,臣不懂忌讳,对策仅供参考,以表达愚意!

武帝再次策问:

皇帝制策书:人们常讲:“善于从天命中找到启示,一定能在人事中得到验证;善于总结古人的经验,一定能在现实中找出对比。”朕垂问的是天与人之间的关系。对于往古,朕上羡慕唐尧、虞舜,下痛悼夏桀、殷纣,思考圣王享有昌盛,暴君走向灭亡,从中得出经验及教训,虚心汲取。士大夫研究阴阳转换的道理,熟悉先圣治理的方法,呈上的文章,语焉不详,对当下事务仍有疑虑?以至于条理不清,结尾含糊,是担心朕不明事理?怎么越读越糊涂?三王的教化,根据不同,仍有不足之处。有人讲,持久不变才是“道”,为什么意见相冲突?士大夫既然已经谈了“道”,陈述了治乱的方法,对涉及的问题再具体些、再详细些。《诗经》不是讲“我说君子,别贪图安逸,神在倾听,会赐予你福气”吗?朕会仔细阅读,士大夫们,把意思写得再明白些。

董仲舒再次对策:

臣在《论语》中读到:“有始有终,只有圣人!”现在,陛下施以恩德,愿意听臣述说,愿向上古的圣君学习,又颁下明诏,希望臣把意思讲得再明白些。谈到圣德,非愚臣所能阐述。前些时的对策,条理不清,叙述没有结尾,语焉不详,指出的问题不够明确,这是臣浅陋,犯了表述不清的毛病。

策问提到:“善于从天命中找到启示,一定能在人事中得到验证;善于总结古人的经验,一定能在现实中找出对比。”臣听说,天是世上万物之祖,包罗万象,不会有所偏爱;天设置日月风雨,调和万物,再通过阴阳寒暑,让万物经历磨炼。圣人效法天,建立“道”,倡导仁爱无私,圣人施以仁德,善待百姓;圣人设置礼仪,引导百姓。春天是生育的季节,仁要求君王爱护百姓;夏天是抚育的季节,德要求君王养育百姓;秋冬是肃杀的季节,君王用刑罚惩治罪犯。从这些来看,天与人的关系,从古至今道理相通。孔子编撰《春秋》,上从天道得到启发,下联系人的情欲,以古代经验为参考,联系现实问题。因此,《春秋》讥讽的,都会联系到上天降临的灾异;《春秋》厌恶的,都会联系到上天降临的灾害。在《春秋》里,记录诸侯很多教训,附上灾异与教训间的联系,说明事在人为,美恶善丑,与上天有一定联系,再加以对比,阐释天人感应。在古时,专门有掌握教化、引导百姓向善的官员,他们的任务就是用“德”教化百姓,民众受到教化,犯罪的人就会减少。现在没有这样的官员,对民众无所谓教化,民众只能舍弃道义、追求利益,不避刑罚残酷,犯法的人很多,一年内投入监狱的百姓成千上万。从这点也能得出结论,不能抛弃古人的经验。《春秋》对否定古人会加以讥讽。天发出的指示叫“天命”,圣人执行“天命”;崇尚质朴叫“天性”,通过教化养成“天性”;人有了欲望叫“情欲”,要用礼仪约束,情欲才不会膨胀。君王要谨慎奉承天意,顺应天命;向民众推行教化,引导民众淳朴向善;还要制定礼仪,区别上下尊卑,防止人们僭越。做到这三点,就抓住了关键。人接受天命,不同于其他生物,在家,有父子兄弟亲属;在社会,有君臣上下尊卑;人们相聚,有耆老长幼。有粲然的文辞,表示尊敬;有恩爱、欢欣,表示尊重。这是人为什么会尊贵的原因。天生五谷,满足人的饮食;种植桑麻,满足人的着装;饲养六畜,服牛乘马,圈豹槛虎,这些都是受命于天。人具有灵性,是万物中最高贵的生物。孔子讲:“天地之间人为贵。”明白天赋予人的秉性,就知道人在万物中为何高贵;知道人高贵,就懂得仁义的重要;懂得仁义的重要,就要重视礼仪;重视礼仪,就会以“善”行事;以“善”行事,就会遵循义理;遵循义理,就会成为君子。孔子讲:“不知天命,无以称君子。”就是这个道理。

策问讲:“朕上羡慕唐尧、虞舜,下痛悼夏桀、殷纣,思考圣王享有昌盛,暴君走向灭亡,从中得出经验及教训,虚心汲取。”臣听说,聚少成多,积小见大,圣人也是从微弱的荧光,最终变得光芒万丈,从微小到显赫。尧帝来自小国诸侯,舜帝生活在深山野岭,并非在一日间就变得显赫无比,都是由小到大逐渐发展。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做过的事情不能掩盖。君王要谨慎对待言行,君子之所以感动天地,是因为善小而见大,慎微而知著。《诗经》讲:“即使文王,也要小心翼翼。”尧帝始终兢兢业业,奉行遵循的“道”;舜帝始终兢兢业业,奉行遵循的“孝”。“善”,通过积累实现,彰显“德”,要让民众感受有一个积累过程。积善在身,天长日久,自然会有益处,人不会马上感受到善的效应;积恶在身,犹如灯火燃烧膏油,人不会很快感受到恶的结果。不是通达性情、洞察世俗之人,能了解这些?这也是唐尧、虞舜之所以享有美名,夏桀、商纣为人所痛悼的原因。善、恶相随,如影随形,犹如山谷回音。夏桀、商纣暴虐,谗贼乘虚而入,贤者、智者潜行隐踪,恶行日显,国家日乱,暴君怡然自得,以为日在中天,最后,国家败亡,走向灭亡。暴虐的昏君,并非一天之内灭亡,同样要有一个过程,夏桀、商纣无道,仍然享国十几年,不断衰微,最终走向灭亡。

策问讲:“三王的教化,根据不同,仍有不足之处。有人讲,持久不变才是‘道’,为什么意见相冲突?”臣听说,享乐而不淫乱,反复施行而不厌倦,称之为“道”。道,一万年也不会有弊端;出现弊端,是因为背离“道”。先王的道也会有偏颇,没有发挥作用;也会有政治昏昧,有行不通之时。找出偏颇,纠正弊端就是了。三王的教化形式不同,但是并不对立,为补救缺失,会有所变化,需要改进。孔子讲:“无为而治的圣王,只有舜帝!”改正朔,易服色,是为了接受天命;其余的,按照尧帝制定的礼仪,没有改变!君王有改制之名,并未改变实质。夏代崇尚忠,殷代崇尚敬,周代崇尚文,根据前代缺失,加以补救,有所损益。孔子讲:“殷代根据夏代的礼仪,有所损益,这一点知道;周代根据殷代的礼仪,有所损益,这一点知道;周代以后的礼仪,即使经历百代,也应该知道。”这是说,以后百代君王,均应在三代范围之内有所损益。夏代继承舜帝,没有谈损益,因为夏代的教化与上代一样。“道”的本源来自天,天不变,道亦不变。禹帝继承舜帝,舜帝继承尧帝,三位圣王奉行的“道”相同,不需要补救缺失,也就不谈损益。这样看来,继承盛世的“道”不需要修改,继承乱世的道才需要补救。现在,汉继承暴秦的乱世,应该减少周代的文治,增加夏代的忠诚。

陛下的方向明确,具备德能,肯定道义,痛恨世俗浇薄,哀叹王道难以施行,诏令郡国举荐贤良方正士人,讨论问题,希望发扬仁义之美德,制定礼仪,建立万世之太平。臣愚蠢,讲述的仅是学习的一些体会,从老师继承的一点感想还没有全忘。若谈到政治得失、国家经济发展,这是朝廷大臣的责任、三公九卿的责任,臣董仲舒不敢越位,然而,臣仍然有话要讲。古时的天下,也是今天的天下,今天的天下,重复古人的天下,都是一个天下。古代的天下做到大治,上下和睦,风俗美好,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官吏没有奸邪,百姓没有盗贼,监狱空虚,君王的恩泽惠及草木、润泽四海,凤凰翔集,麒麟来游。以古时的标准看待今天,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差距!是什么原因使荒谬的东西如此之多?今天的“道”偏离了古时的道吗?违背了天理吗?从古时的大治,再回到天道,能找出问题的症结吗?

天赋予万物灵性,再加以区别:给予利齿,就把尖角去掉;给予翅膀,就安排双足行走;有了大端,就不能再有小端。在古时,得到朝廷俸禄的官员,报酬不像工农一样来自辛勤劳作,也不像商人一样来自经商牟利,享受了君王的俸禄,就不能再从其他途径谋取利益,这与天赋予万物以灵性道理相通。既然有了大端,还要觊觎小端,即使天也难以满足,更何况人!这就是民众为什么怨声载道的原因。身处高位,享受朝廷的俸禄;家产丰厚,凭借雄厚的财力,还要与民众争夺利益,民众会服气吗?家里蓄养有奴婢,野外放牧有牛羊,田宅广阔,产业繁多,唯恐积累不厚。有了这一切,仍然不知满足,还要侵夺百姓的利益,百姓被搜刮殆尽,穷困不堪。富贵者骄奢淫逸,贫困者愁苦度日;贫困愁苦得不到赈济,民众就难以维持生计;民众无法生活,又不怕死,还怕犯罪?这就是刑罚越来越多、奸邪得不到制止的原因。享受俸禄的官员,倚靠俸禄生活,不能再与民众争夺利益,只有这样,才能让利益均衡,民众也才有养家糊口的活路。这是天赋予的“理”,是上古奉行的“道”,朝廷要制定制度,让官员遵照执行。在春秋,公仪休做鲁国丞相,回到家,看到妻子织帛,生气地将妻子赶出家门;在家中吃饭,吃到自家园子里种的葵,生气地将葵拔掉。公仪休说:“我已经有了俸禄,怎么能与种菜的园丁、织帛的织女争夺利益!”古代在位的君子想法都一样,因此,黎民百姓才会崇尚他们的美德、服从教化,民众服从教化,以廉洁为美,就不会贪鄙。周王室衰微,卿大夫抛弃“义”,追求“利”,失去谦让之风,有了争田之讼。诗人痛心疾首,做诗讽刺:“终南山高峻,岩石嶙峋,赫赫尹太师,民众鄙视你。”官员好义,民众向仁,风俗自然向善;官员好利,民众奸邪,风俗自然衰败。朝廷的官员时刻被黎民百姓盯着,四面八方注视着官员的行为。近的看到你的行为进行模仿,远的加以效仿;处于君子的位置,做出连俗人都不齿的事情!贪求钱财唯恐不足者,才是庶民百姓要做的;追求仁义,仍担心百姓尚未受到教化,这是朝廷官员应时时考虑的。《易经》讲:“背负财物,还要乘坐马车,这是在召唤强盗。”乘车的人应该是君子,背负东西是小人做的事情,坐在君子的位置,却像庶民百姓一样想着谋取利益,祸患迟早会到来。坐在君子的位置,就应做君子的事情,像公仪休做丞相那样,做你应该做的。

《春秋》强调诸侯列国应该统一在周天子之下,把这看作是天经地义,古往今来应遵循的道理。现在,老师教授的学问有差异,学生所学有分歧,百家言论,倡导的主旨不同,朝廷无法将其统一;制定礼仪经常会有抵触,官员百姓不知该遵循哪一个。臣愚以为,凡不属于六经(《诗经》《尚书》《易经》《礼经》《乐经》《春秋》)、孔子学说,一律禁止,勿使它们相互抵触。邪僻的学说应该受到禁止,全国统一在经学之下,制定制度有明确的标准,民众才知道应该遵循什么。

对策完毕,武帝拜董仲舒为江都国相,辅导江都易王刘非。江都易王刘非是武帝的哥哥,骄横恣肆,好勇斗狠。董仲舒以礼义教导易王,易王很敬重董仲舒。时间久了,易王与董仲舒闲聊,易王讲:“越王勾践与大夫泄庸、文种、范蠡共同策划讨伐吴国,最终灭亡吴国。孔子说,纣王有三位仁者,寡人认为,越王也有三位仁者。春秋时,齐桓公有疑问,要向管仲请教。寡人有疑问,也要向君请教。”董仲舒回答:“臣愚蠢,不能回答高深的问题。但是,臣听说,鲁国国君请教柳下惠:‘我欲讨伐齐国,可以吗?’柳下惠答:‘不可以。’柳下惠回家后,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说:‘我听说,讨伐别人的国家,不向仁者问计。今天这种事情,国君为什么要向我请教!’只是被问了一句,柳下惠就已经感到羞耻,更何况设谋讨伐吴国?从这点看,越国没有仁者。仁者要坚持正义、不谋私利,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行,不计较功利。所以说,在孔子门下,五尺孩童羞谈五霸,五霸崇尚欺诈、暴力,而后再谈论仁义。崇尚欺诈、暴力,孔子的学生羞于介入其中。五霸比起其他诸侯已经是贤者,但比起三王,只能是片石与美玉相比。”江都易王说:“讲得好。”

董仲舒担任国相,从《春秋》阐释的灾异变化,推演阴阳。在求雨时,制止阳,放纵各种阴;阻止下雨时,用相反的方法。在江都国推行这种方法,很灵验。后来,董仲舒在朝廷担任中大夫。辽东郡高庙、长陵(高帝的陵寝)祠庙发生火灾,董仲舒在家中推演,说明火灾原因,写出奏书,还没有呈递,主父偃来看望董仲舒,看了奏书,心生妒忌,将董仲舒的奏书送给武帝看。武帝召儒生讨论,董仲舒的学生吕步舒不知道这是老师写的,认为奏书内容荒谬。武帝逮捕董仲舒,交予有关部门,按照法律,判处死罪,武帝下诏赦免。以后,董仲舒不敢再谈论阴阳灾异之事。

董仲舒为人廉洁、正直。当时,武帝对周边蛮夷用兵,公孙弘研究《春秋》不如董仲舒,但是,公孙弘善于阿谀逢迎武帝,在朝中担任公卿。董仲舒认为,公孙弘只懂得阿谀,公孙弘嫉恨董仲舒,胶西王刘端是武帝的哥哥,也是骄横无比,几次害死国中的二千石官员。公孙弘向武帝推荐:“董仲舒到胶西国担任国相,可以履行职务。”胶西王刘端知道董仲舒是大儒,优待董仲舒,董仲舒担心时间久了还是会获罪,以有病奏请免职。前后在两个诸侯国担任国相,两位诸侯王都很骄横跋扈,董仲舒以正直、廉洁,率先垂范,为下属做出表率,多次向诸侯王谏言,在国内推行教化,两个诸侯国治理得都很好。及至董仲舒离职回家,没有考虑过添置家产,只是教学著书,以此作为人生追求的目标。

董仲舒辞职在家,朝廷有大的决策,仍然会派使者或廷尉张汤到家中咨询,董仲舒的回答都能在典籍中找出依据。武帝即位初,魏其侯窦婴、武安侯田蚡先后担任丞相,推崇儒学。及至董仲舒回答武帝策问,武帝正式确立以孔子的儒家思想作为国学,罢黜百家,在郡县设立文学官员,各州郡举荐孝廉茂才,这些举措,来自董仲舒的对策及谏言。董仲舒在家中寿终,家眷迁至茂陵县,董仲舒的儿子及孙子以学问做到大官。

董仲舒的著述,解释经学主旨,呈递朝廷的奏书,担任国相时颁发的教令,共计有一百二十二篇存世。解释《春秋》发生的事情及成败得失,《闻举》《玉杯》《蕃露》《清明》《竹林》等文章,还有几十篇,有十几万言,流传下来。采选其中切中时弊的对策,收录进传记。

赞辞如下:刘向认为:“董仲舒有王佐之才,商代的伊尹、周代的吕望也不过如此,至于管仲、晏婴,只能辅佐春秋五霸,他们还有差距。”刘向的儿子刘歆则以为:“伊尹、吕望,辅佐圣人,没有他们,圣王的事业难以成功。颜渊死后,孔子讲:‘唉!天要亡我啊。’意思是说,颜渊是王佐之才,其他的弟子宰我、子贡、子游、子夏还不行。汉继承暴秦毁弃百家学说,《六经》遭遇厄运,董仲舒发愤读书,潜心钻研,为以后的学者奠定儒学的至尊地位,成为儒学大宗,仔细考察董仲舒的老师、朋友,溯其渊源,应该不如孔子的学生子游、子夏。认为管仲、晏婴比不上董仲舒,伊尹、吕望与董仲舒不相上下,这些话有些过誉。”刘向的曾孙刘龚,善于评价人物,刘龚同意刘歆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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