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曲》：歌舞与城市娱乐的结合

关于《霓裳羽衣曲》的来源，有一个故事是说此曲是杨贵妃梦中偶得的。唐玄宗有两个最宠爱的妃子，一个是先入的梅妃江采苹，再一个便是后到的贵妃杨玉环。江采苹为高力士所献，天性幽娴贞静，因喜欢梅花，玄宗便封为梅妃。为了讨得梅妃一笑，玄宗令唐代乐舞国手李龟年、李彭年各带一班宫女，传授歌舞，曲成渭州曲，舞作惊鸿舞，歌声婉转动听摄人心魄，舞姿曼妙奇绝。梅妃在此神曲妙舞之下，不觉亲下舞池，她那曼妙婀娜的身段，将惊鸿舞演绎得淋漓尽致，玄宗皇帝自然满心欢喜，觉得梅妃投桃报李，深得其欢心。但玄宗皇帝却是一个永远对爱情充满热情的男人，杨贵妃入宫之后，玄宗皇帝马上就把自己爱情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了杨玉环的身上，他除了每天坐朝处理政务，行走坐卧，与贵妃寸步不离，每有饮宴，筵前必有惊鸿舞。杨贵妃虽然承蒙圣宠，但随着入宫日久也渐渐耳闻了当年梅妃和玄宗皇帝恩爱的往事，不可避免地知道了自己每天欣赏的惊鸿舞其实是专门为梅妃所作。此时的杨玉环充满了警惕，她每日虽然表面上时时面带桃花，内心里却充满了恐惧，她害怕自己身边唯一的爱侣有一天会因为惊鸿舞而重新想起梅妃，自己的爱情会像风吹黄沙一样在自己的指间溜走。她告诉自己必须行动起来，找到一个可与之对抗的办法，永远地把玄宗皇帝留在自己的身边。有了这种想法，心中不由得焦灼万分，再美的音乐，再妙的歌舞，反觉得十分难受，便想也要制作一曲，以求胜过梅妃的惊鸿曲。翻来覆去之后，不由得在床上沉沉入梦。睡梦中，杨玉环觉得自己慢慢地飞了起来，长安城在脚下越来越小，山川江河似乎也化作了沙盘，最终她来到了晶莹剔透的广寒宫。只见一群仙女穿着素衣红裳，手中各执乐器，从桂花树下款款吹奏而来，那声调铿锵，十分悦耳，贵妃顿觉身体飘飘然如羽化而登仙，此时一位月宫的侍女告诉她：“这便是月主嫦娥的霓裳羽衣曲，久秘月宫，未传人世，知下界唐天子知音好乐，特请娘娘到宫中来，重听此曲，将来谱入管弦，留作人间佳话。”玉环留神细看，只见那群仙女，云肩垂缨，腰系彩带，一队吹打，一队歌舞，字字圆润如珠玑，响彻云霄。玉环再想细细听来，但见那位月宫侍女将她轻轻一推，恍惚间原是香闺一梦。杨玉环默记仙曲，宫商宛然，那霓裳羽衣曲，却是字字记在心头。玄宗见了贵妃制成的曲谱，逐句推敲，轻吟低唱，音节甚是清切动人，不由得龙颜大悦，喜爱贵妃的心意更是强烈无比。有了好曲调，自然要有好的舞蹈。李龟年率领梨园弟子按谱奏乐，玄宗皇帝上阵亲自击鼓，杨玉环花冠白绣袍舞姿翩翩。只见乐声起处，旌旗徐徐移开，玄宗打着鼓，贵妃俯仰承合，看她腰肢细软，盘旋跌宕，乐声越起越高，鼓点越来越密，那舞姿也越舞越急，只见鞋尖点点，分不出人影钗光，宛若细风回雪，恍如飞燕游龙。乐声歇处，旌旗复合，捧出一个脸泛桃红、微润香汗的绝色美人，喜得玄宗皇帝眉开眼笑。吩咐备下温汤，搂着贵妃向华清池沐浴而去。从此之后，杨玉环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彻底解除了自己的爱情危机。可怜那梅妃虽然日日心念玄宗，却再也得不到李隆基的半点爱怜，只好每日在自己的寝宫中以泪洗面，艰难度日。每逢黄昏，风气吹皱一池水时，梅妃还会唱起当年旧曲，其声如雨打泪竹，只教得随侍的宫娥太监无不伤心落泪。

图39　霓裳羽衣舞(www.xing528.com)

这只不过是后人附会的一个故事，当然和历史的真实还有相当的距离。但杨贵妃以其超群的音乐才能获得玄宗皇帝的宠信却是不争的事实。贵妃的受宠，使得杨氏一门荣耀万千，很多人都获授官爵或赏赐：其大姐封为韩国夫人，三姐封为虢国夫人，八姐封为秦国夫人。其堂兄杨国忠更是封官入朝、把持朝政。“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然而正当他们沉浸在轻歌曼舞看不足的时光中时，战乱却在无声地逼近。天宝十四年（755），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以清君侧、反杨国忠为名起兵叛乱，兵锋直指长安，安史之乱爆发，玄宗弃京师携贵妃西逃，途中因士兵哗变，贵妃被赐死，香消玉殒了！这段荡气回肠的皇家传奇爱情，也在悲剧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