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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记:蝉和蚂蚁的寓言中的细微观察结果

时间:2023-10-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拉封丹的大多数寓言都以细入微的观察入胜,但在蝉的问题上他却考虑欠周。画家兰维尔[2]机智狡黠的画笔可以说和拉封丹的寓言相得益彰,但他也犯同样的错误。尽管蝉和蚂蚁之间有时有一些系,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却并不肯定,我们只知道跟寓言家说恰恰相反。

昆虫记:蝉和蚂蚁的寓言中的细微观察结果

名声大多是靠传说造就的。无论是在人类还是在动物的历史上,传说故事都留下了它的足印。特别是昆虫,它们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也是许多民间故事中的主角,这些故事并不太关注事实是什么样的。

比如,有谁不知道蝉的名字呢?它是热情似火的歌手,对未来却缺乏远见,这样的名声早在我们童年时代已耳熟能详。大人们用几句浅显易学的诗句告诉我们,当凛冽的寒风吹起时,蝉一无所有,跑到它的邻居蚂蚁那里喊饿。可是这个借粮人不受欢迎,得到的是一个一针见血的回答,这成了它出名的主要原因。这短短的两句诗带有些嘲弄的意味:

你原来在唱歌!这真令我高兴

那么,你现在就去跳舞吧。

这两句诗给蝉带来了更大的名声,并且深深地钻进了孩子们的灵。大多数人都没听到过蝉唱歌,因为蝉生长在树林茂盛的地区;但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可以想象得出蝉在蚂蚁面前的那副狼狈样子。的名声就是这样来的。蝉的出名,应该归功于孩子们。这些故事通过子的口述成了寓言素材:蝉在寒冷到来时,总是要经受饥饿之苦,管冬天并没有蝉;蝉总是要请求别人施舍几粒麦子,尽管事实上这种物并不适合它们精致的吸食管;蝉总是一边乞讨,一边搜寻苍蝇和小蚓,尽管事实上它们从来不吃这些食物。

这么多荒唐的错误该由谁来负责呢?拉封丹的大多数寓言都以细入微的观察入胜,但在蝉的问题上他却考虑欠周。他对寓言中的狐狸狼、猫、山羊等动物,描写得准确生动。但是,在兔子雅诺[1]

蹦跶的方没有蝉;拉封丹从来不曾听过它歌唱,也没有见过这种动物。画家兰维尔[2]

机智狡黠的画笔可以说和拉封丹的寓言相得益彰,但他也犯同样的错误。在他的画中,蚂蚁被打扮成勤劳的主妇。它在自己的家口,在大袋的麦子旁边,鄙夷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借粮人伸向它的手寓言的另一位主角是蚱蜢格兰维尔和拉封丹一样,也没有想过真正蝉是什么样的。此外,拉封丹只是拾了另一位寓言作家的牙慧而已。似的故事,早在雅典就有了,是这样说的:“冬天,蚂蚁们把储备的潮食物放在太阳下晒。一只饥饿的蝉突然来乞讨。它恳求得到几粒子。那些吝啬的蚂蚁说:‘你曾在夏天唱歌,那就在冬天跳舞吧。’”个故事正和拉封丹那篇寓言如出一辙。然而,这个寓言来自希腊,那里有橄榄树和蝉。伊索是不是寓言的作者并不重要,反正讲这故事的人是个希腊人,对蝉应该有足够的认知。在我的村庄中,谁都知道冬天是绝对没有蝉的。阿提喀[3]

半岛上的农民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我的农民邻居们所了解的情况。那么,这个故事里的这些谬误是怎么产生的呢?这位希腊寓言家比拉封丹更不可原谅,他在讲述书本上的蝉,而雅典就在阿提喀半岛上。其实,他也只是在抄袭另一位更古老的印度寓言家的传说。印度人用芦苇写下这个故事,是为了警告后人:如果生活缺乏远见,那么将会后患无穷。如果不知道这一主题,就会误以为这是蝉和蚂蚁之间发生的小故事,也有可能故事最初的主角并不是蝉,而是其他某种动物,或者说某种昆虫。

这个古老的故事来自希腊,在漫长的几个世纪中,它让智者深思、使孩子愉悦。既然大错铸成,而且从此不可磨灭,甚至胜过了事实。让我们设法为这位遭到寓言诬蔑的歌手平反吧。我首先承认,蝉是一个令人讨厌的邻居。每年夏天,它们被我门前两棵粗大的梧桐的绿荫所吸引,成百地前来安家。在那里,从日出到日落,它们不断用嘶哑的交响乐干扰我。在这震耳欲聋的乐声中,我根本不可能思考。如果我没有抓紧利用早晨的时间,这一天就浪费了。

啊,这些可恶的虫子,我原本希望这个家能安安静静,没想到被你们破坏。听说,雅典人特意把你们养在笼子里,来享受你们的歌唱。在饭后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一只蝉叫还可以接受;可当一个人在聚精会地思考问题时,上百只蝉同时叫响,震耳欲聋,那真是一种折磨。可们这些蝉儿却振振有词,说这两棵梧桐树是完全属于你们的,反倒是擅闯它们的绿荫。好吧,为了我写好你们自己的故事,就请在身上安个弱音器,降低一点音量吧。

事实否定了寓言家的无稽之谈。尽管蝉和蚂蚁之间有时有一些系,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却并不肯定,我们只知道跟寓言家说恰恰相反。蝉从来不需要依靠别人的帮助生活,而蚂蚁却把一切可以用的东西都囤积在谷仓里。在任何时候,蝉都不会到蚂蚁窝前乞讨食;相反,倒是蚂蚁有时饿得饥肠辘辘,去向歌手哀求。我说的是它削蝉,厚颜无耻地将它洗劫一空。就让我来解释一下这鲜为人知的洗过程吧。(www.xing528.com)

七月的午后热得令人窒息,蚂蚁们渴得筋疲力尽,它们四处游荡想从干枯的花朵上取水解渴;而这时,蝉却一笑了之。它用小钻头一的喙,刺进取之不尽的酒窖。它停在小灌木的枝丫上,一边不停地歌,一边在坚硬光滑的树皮上钻孔;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甘甜的树汁使这些树皮鼓了起来。蝉把吸管插入洞孔,尽情畅饮,它纹丝不动,有所思,完全沉浸在琼浆和歌曲的魅力之中。

我想继续观察一会儿,看看有什么会发生。事实上,有许多口干燥的昆虫在附近游荡;从井栏上渗出的树汁,使它们发现了那口“井我看到那里聚集着匆忙赶来的蚂蚁,为了靠近泉源,它们钻到了蝉的子底下。温厚老实的蝉用腿脚撑起身子,让这些讨厌鬼通过。我看见蚁竟然得寸进尺,它们咬蝉的腿脚,拉蝉的翅端,爬上它的背,挠它的触须。还有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抓住蝉的吸管,想把它拔出来。就这样,庞然大物蝉被这些侏儒们搅得失去了耐心,终于放弃了这口井。而恬不知耻的蚂蚁则成了泉水的主人,尽管这泉水很快干涸了。等以后新的机会出现,蚂蚁们又会故技重演,再去喝上一大口。

我们看到,事实和寓言里说的恰恰相反:在抢夺时肆无忌惮、毫不退缩的求食者是蚂蚁,甘愿受难分享泉水的能工巧匠则是蝉。下面一个细节更能说明它们角色的颠倒。五六个星期过去了,歌手耗尽了生命,从树梢上落了下来。它的尸体被阳光晒干,被路人践踏,最后被总在四处掠夺的强盗蚂蚁碰上了。它们将这丰盛的食物撕开、肢解、剪断、弄碎,以充实它们的食物储备。经常能看到垂死的蝉,翅膀还在尘土中抖动,可它们同样遭到蚂蚁们的拉扯、肢解。这时的蝉真是悲惨无比。

蚂蚁这个食肉者的习性,体现了两种昆虫之间真正的关系。古代的经典文化对蝉极其尊重。被誉为“希腊的贝朗杰”的抒情诗人阿那克里翁[4]

为它写了一首颂歌,极尽赞美之能事。他说:“你几乎就像神。”诗人将蝉尊奉为神,是因为它生于泥土,不知痛苦,有肉无血。我们不要责怪诗人的这些错误。再说,对于那些以格律和音韵见长的小诗,我们也没有必要斤斤计较,像阿那克里翁一样对蝉十分熟悉的普罗旺斯诗人,在赞美被他们视为标志的蝉时,也不太在意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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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言是具有讽刺性或者劝解性的故事,通常把深刻的道理和寓意用简单的故事讲出来,借小喻大、借古讽今。寓言简明干练。寓言中的主人公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动物,通常运用拟人和夸张的表现手法。《伊索寓言》相传为古希腊一位名叫伊索的奴隶搜集而成,涉及阿拉伯、印度和基督教的故事。蝉和蚂蚁的寓言就收录其中。

[1] 拉封丹寓言中的主人公。

[2] 19世纪法国插画作家。

[3] 古希腊首都雅典所在地,是伸入爱琴海的半岛。

[4] 古希腊最伟大的抒情诗人之一。他的诗作现在仅存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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