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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痛史:玄奘信徒的奇迹之旅

时间:2023-10-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次,斯坦因从王道士口中得知,王道士对唐代高僧玄奘九死一生奔赴印度取经的精神十分敬仰。玄奘当年就是通过敦煌,穿过死亡之海,去往印度的。斯坦因有点发呆,他真的感到自己得了神助;王道士知道后,更感到这是玄奘的在天之灵的一种暗示,不能再违抗了。

敦煌痛史:玄奘信徒的奇迹之旅

1907年3月,斯坦因一行裹着寒风和沙尘来到敦煌。进了城便去拜访县令王家彦,呈上了潘震亲笔的介绍信。王家彦热情接待了他。那时,西方考古家到中国来发掘,都得先和地方官们搞好关系。有了这层关系,下边的事就好办得多。于是,这次见面,后来就成了蒋孝琬向王道士展示自己官方背景的资本了。

斯坦因此行的目的,原本是为了获取莫高窟壁画。但很快他从一个乌鲁木齐商人那里得知,敦煌藏经洞发现了一批古代文书写本,看守人是道士王圆箓。

▶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图·敦煌藏经洞出土

斯坦因即刻出发到了莫高窟。他一眼看到戈壁滩上一处金黄色的山崖上,一大片足有几百个洞窟,里边全是华美和灿烂至极的壁画,真的惊呆了。但是他发现莫高窟的一些佛窟仍在被使用着。无数善男信女来到莫高窟礼佛。他从来拜佛的百姓那里得知,莫高窟是人们心中的圣地和天堂。他怕犯众怒,不敢对壁画下手。而这时,王道士不巧外出化缘募捐去了。他在几天彷徨的等待中,偶然发现一个小和尚手拿着一卷古老的手稿,他要来一看,古雅至极,并透着年代久远的气息。经蒋孝琬鉴定,正是一件珍罕的古代写本。再打听,就是藏经洞的东西!他一下子便感到藏经洞的深厚与非凡了。可是王道士不知何时归来,他们怕待在莫高窟太招眼,只好暂时返回县城去等,同时不失时机地去到敦煌城外汉长城烽燧的遗址,一个个地去发掘。

这一带的汉长城从未被发掘过,里边的一切,就像当年一样。每个烽燧的灰堆(垃圾堆)里边,几乎都可以找到一些两千年前的遗物。比方汉简,在世上已经绝难觅求,但在这些灰堆里,一挖就是好多。这对于满怀着寻宝心理的西方探险家来说,简直刺激得发狂。可是斯坦因的心,还是放在莫高窟一边。因为他知道那边的东西一定更有价值。

5月21日,他们再次来到莫高窟时,王道士已经回来。斯坦因看见藏经洞被石块和木板堵得严严实实,心里很沮丧;而且通过短暂接触,他发现这个脸颊上有着深深皱纹的道士,处世老到,精明狡诈,很难对付。他刚提出想看一看藏经洞,马上就被王道士断然拒绝。任何人都会感到绝望了。

斯坦因却很老练,沉得住气。他决定在莫高窟停留下来,慢慢寻找机会。为了不招惹百姓与官府的注意,他们在莫高窟外的一处僻静的小树林的深处支起帐篷。一切与王道士打交道的事,全由蒋孝琬出面去办。他只是偶尔通过蒋孝琬与王道士聊聊天,但绝口不谈藏经洞,不触及敏感点。

一次,斯坦因从王道士口中得知,王道士对唐代高僧玄奘九死一生奔赴印度取经的精神十分敬仰。玄奘当年就是通过敦煌,穿过死亡之海,去往印度的。这里关于玄奘有许多传说,王道士还叫画师把玄奘的一些故事,画在他所居住的下寺的墙壁上,看来他对宗教还真的很虔诚呢!由此,斯坦因忽然联想到,他节衣缩食,用个人节省及行脚僧式化缘得来的钱,去清理堵塞石窟的流沙,开掘通道,为教徒们修复这些拜神的场所,这不都在表现着一种异乎寻常的虔诚的宗教情感吗?原来这个精明练达的道士还有非常执着的一面,而这正是一个人可以被攻破的脆弱的一面!

斯坦因找到了突破口。他便通过蒋孝琬向王道士表示,自己也是玄奘的一个追随和崇拜者,他从印度千辛万苦,翻山越岭,跋涉万里,访问过许多当年玄奘朝拜过的寺院,就是为了寻找当年玄奘从印度带回来的那些经卷。可是他的赤诚无人能理解……(www.xing528.com)

斯坦因的计谋,果然发生了神奇的效力。

当晚,斯坦因扎营在小树林的小帐篷的门帘忽然被掀开,蒋孝琬钻了进来。他满脸喜悦,眸子发光,暖炉里的炭火把他清瘦的面颊映得明亮生辉。他弯腰从宽松的黑袍子里拿出一卷古老的中文经卷。这正是王道士从藏经洞拿出来交给他的。

跟着,更奇异的事出现了。蒋孝琬发现这古老的经卷,居然正是玄奘本人从印度带回来的佛经,而且是玄奘本人翻译的,上面还有玄奘的名字呢!

这巧合未免太离奇了,但它毕竟是事实!也许这正是一种天意,更是一种命定的不可抗拒的灾难。斯坦因有点发呆,他真的感到自己得了神助;王道士知道后,更感到这是玄奘的在天之灵的一种暗示,不能再违抗了。

就这样——藏经洞被打开了。

悲剧的大幕被拉开了。这拉幕的两个人,一边是无知而愚蠢的王道士,一边是精干和媚外的蒋孝琬。一个是没文化的人,一个却是很有文化的人。他俩居然一齐使劲共同把这大幕拉开,使斯坦因跳上台来,施展本领。

这真是文化史上最荒诞也是最可悲的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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