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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克果的苏格拉底式改造

时间:2023-10-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8]廊下派世界主义的复苏体现在理论家身上,就是他们从多重角度描述廊下派的国际主义,并且以廊下派世界主义理想为中心展开辩论。因为正义遭到国际社会最严厉的挑战。如果我们确实想严肃探讨廊下派世界主义,就必然会涉及西塞罗的批评,借以分析西塞罗对廊下派式命题的反思和再造,我们也得以重新思考廊下派世界主义的前景。

基尔克果的苏格拉底式改造

潘戈(Thomas L.Pangle) 著

吴明波 译

冷战在历史舞台上谢幕,国际政治格局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空前的震荡和重组。正确理解民族间正义的理论框架,虽遭人们长期遗忘,却在这个历史关头重新进入人们视野。我们敏锐地意识到,我们缺少足够标准化的国际政治理论。因此,我们自然而然地看到一些经典的、可供选择的哲学观点,带着它们对国际关系道德思考渐渐回归;同时不出意料,这种回归的尝试激起了政治思想领域的强烈反响,很多政治理论家和政治思想史家都卷入其中。

但这些都不及以下的发现令人吃惊:我们当前的政治形势正驱使我们复兴廊下派的世界主义理论,而这种理论或多或少从根本上超越了民族忠诚和疆界。人们很难否认,如今在处理世界事务的时候,一种普适的道德考量占据了越来越重的分量。这种考量包含了不成文的人权准则和尊重普遍人格:这是否预示着万民法(ius gentium)(如果不是按照它在中世纪赋予的意义)在廊下派和格劳秀斯派(Grotian)中的重生呢?按照廊下派的观念,制定和推行这一超民族伦理和意识,不是依靠具体的国际法或是国际外交,也不是依靠联合国或者世界法庭这样稳定的国际组织,而是更多依赖跨文化的公共舆论。这种舆论的倡导者正是哲学家或智者以及教育界的先锋。也有人称,在我们的时代,这种全球性的公共舆论由各种非官方机构,甚至是特别的组织、协会或活动培育而成。当前国际舆论中,站在伊拉克库尔德族群和索马里立场上的人权干预,明显带有“CNN元素”的痕迹;[1]非政府组织——如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国际笔会(PEN)和无国界医生组织(Médicins sans frontières)——在国际舞台上表现活跃;“避难城市网络”(le réseau des villes-refuges)的出现,明确地实践失落的万民法“庇护权”[2]……这些都是准廊下派主义、世界主义意识或者是“万民法”正在苏醒的证据。1995年的全球治理委员会以及在学术中开始讨论“全球公民社会”——据说它们呼吁新的“世界公民精神”,我们都可以从中发现廊下派主张的回响。[3]在欧洲,德里达发表了世界主义宣言,呼吁廊下派理想的复兴,他借用阿伦特的话说道:

施行现行国际法仍旧需要依照主权国家之间的协商和合约,是时候想象一下超越这个领域了。就当前的形势而言,凌驾于民族国家之上的世界还不存在。更何况,这个问题并非“世界政府”所能解决。[4]

在北美,纳斯鲍姆受到廊下派特别是塞涅卡的影响,写出大部头的著作来呼唤公民教育改革,旨在树立一种世界主义意识。[5]

但有一点我们不能忽视,那就是康德的质疑。任何试图依靠不成文的万民法构建国际关系之道德维度的尝试,都遭到了康德相当有力的驳斥。[6]在康德看来,这种思维方式更接近霍布斯对人类自然状况的深入考察,而忽略甚至放弃了考虑具体的法和合法组织。康德认为,所有的自然权利必须在“自然状态”(与战争状态相对)下重新思考。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清楚地看到,将人们的信任押注在不成文的万民法上多么徒劳无益——或者更宽泛地说,任何未经国际联盟有效立法的法律设置都徒劳无益。在上世纪或更长的时间里,康德很大程度上设定了国际关系中道德因素的讨论框架。由此,讨论不可避免地发展成为双方辩论,一方是康德派,或威尔逊—康德派,也就是所谓“理想主义者”,另一方就是所谓“现实主义者”。在人们眼里,这些“现实主义者”高度一致,却疏于定义,因为他们怀疑,在处理外交事务的过程中,真有可能超越国家利益。[7](www.xing528.com)

然而如今,外交政策采纳“现实主义”架构而弃“理想主义”于不顾,令人们越来越不能满意,尽管这种“现实关照”无可否认有它明智的地方,但始终存在道德缺陷。从另一方面来讲,我们原本期待国际联盟可以带领我们走出战争,走向永久的和平,但惨痛的教训令我们对康德的历史辩证法失去信心的同时,也让我们在两个世纪来第一次敞开胸怀,准备接受以廊下派式万民法为代表的全新的国际主义,并重新思考它的诸多含义。

但正如共产主义理论家桑德尔(Michael Sandel)的警告,廊下派世界主义的回流,尽管在合理的普世层面显露并回应了我们的道德经验,但它或许模糊甚至忽略了最重要的领域,也是我们可以并且必须执行正义诉求的领域——公民共和的领域,在这个领域,“身份”或团结(solidarity)这样的概念并不抽象,而参与自治也并非无稽之谈。桑德尔驳斥了纳斯鲍姆提倡的新型公民教育,因为这种教育认为国民身份“与道德无关”,主张学生“首要责任是对全人类的责任”。尽管桑德尔也承认,我们必须警惕“种族和国家身份有时候会导致要命的沙文主义”,但他仍然强调,我们与此同时也要考虑,还存在一种可能:

当人们身处在一个由巨大而遥远的势力支配的世界时,人们或许希望,借由在公共场合更多地表达他们的公共身份,可以帮助自己确立政治身份。[8]

廊下派世界主义的复苏体现在理论家身上,就是他们从多重角度描述廊下派的国际主义,并且以廊下派世界主义理想为中心展开辩论。这些举动意义重大,因为这也许可以在观念上拓宽国际关系中的道德层面。但它的意义不限于此,更重要的是,它或许将引领我们发现正义这一概念难以定夺的本质。因为正义遭到国际社会最严厉的挑战。当我们借助这些挑战进行选择性的理论研究时,我们发现,最终还是要归结到几个根本问题,对正义进行真正的哲学探讨,一定会触及这几个根本问题。

为了证实上述提法,也为了推进这一类型的理论研究,我认为分析前人如何批评廊下派的世界主义是个良好开端。迄今为止,这类批评中最深刻、最犀利,同时也在精神上与该主义最一致、最具建设性的批评正好出自西塞罗。如果我们确实想严肃探讨廊下派世界主义,就必然会涉及西塞罗的批评,借以分析西塞罗对廊下派式命题的反思和再造,我们也得以重新思考廊下派世界主义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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