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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记》中的恩布沙:令人惊讶的观察结果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另一种则是恩布沙。雄羊用它的前额来冲撞,和它的对手进行搏斗,同样地,恩布沙也在用它的僧帽来和它的对手进行对抗。第二次,我喂给它一只活的苍蝇,这个恩布沙立即就接受了它,把它当成一次酒席上的佳肴。幼小的恩布沙,被关在笼子里时,有一种非常特殊的习性。但是,恩布沙保持这样的姿势的时间并不短,它在铁丝笼里,可以持续十个月以上,竟然毫无改变。

《昆虫记》中的恩布沙:令人惊讶的观察结果

海是生物最初出现的地方,至今还存在着许多种奇形怪状的动物,让人们无法统计出它们的具体数目,也分不清它们的具体种类。这些动物界原始的模型,保存在海洋的深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海洋是人类无价的宝库,它是人类生存的重要条件之一。但是,在陆地上,从前的奇形动物,差不多都已经灭绝了,只有少数的遗留下来,能留到现在的大多都是一些昆虫类的动物。其中之一就是那种祈祷(qí dǎo指向神祝告求福)螳螂,关于它特有的形状和习性,我已经在前文对你们说过了。另一种则是恩布沙。

这种昆虫,在它的幼虫时代,大概要算布罗温司省内最怪的动物了。它是一种细长,摇摆不定的奇形的昆虫。它的形状和任何昆虫都不一样,没有看惯的人,绝不敢用手指去碰触它。我的近邻的小孩,看了这个奇怪的昆虫以后,对它这个奇异的模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叫它为“小鬼”。他们想象它和妖法魔鬼等多少有些关系。从春季到五月,或是到秋天,有时在有阳光和温暖的冬天,可以遇见它们,虽然它们从不集成大群。荒地上坚韧的草丛,可以受到日光照耀,并且有石头和可以遮风的矮丛树,都是畏寒的恩布沙最喜欢的住宅。

我要尽一切的可能告诉你们,它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它身体的尾部常常向背上卷起,曲向背上,形成一个钩的形状,身体的下面,即钩的上面,铺垫着许多叶状的鳞片,并排列成三行。这个钩架在四只长而细的、形如高跷的腿上;每只足的大腿和小腿连接之处,有一个弯的、突出的刀片,这个刀片与屠夫切肉常用的那种刀片相仿。在高跷或四足蹬上的钩的前面,有很长而且很直的胸部突起。形状圆而且很细,像一根草一样,草干的末梢,有狩猎的工具,是完全类似螳螂的那种猎具。这里有比较尖利的鱼叉,还有一个残酷的老虎钳(手工工具,钳口有刃,多用来起钉子或夹断钉子和铁丝),生长着如锯子似的牙齿。上臂做成的钳口中间有一道沟,两边各有五只长长的钉,当中也有小锯齿。臂做成的钳口也有同样的沟,但是锯齿比较细巧,比较密一些,而且很整齐。在它休息的时候,前臂的锯齿嵌在上臂的沟里。它的整体就像一架可以加工的机器,有锯齿、有老虎钳、有沟、有道,如果这部机器再稍微大一点,那它就成了一部令人畏惧的刑具了。

它的头部也和这种机器相辅相成。这是一个多么怪异的头啊!尖形的面孔,卷曲而长的胡须,巨大而且突出的眼睛,在它们中间还有短剑的锋口;在前额,有一种从未见过的东西——一种高的僧帽一样的东西,一种向前突出的精美的头饰,向左向右分开,形成尖起的翅膀。(比喻,通过夸张的修辞手法来表现恩布沙外表狰狞的特点)

为什么这个“小鬼”要像古代占卜家一样戴着奇形怪状的尖帽子呢?它的用途在不久以后我们就会知道。在这个时候,这动物的颜色是普通的,大抵为灰色,待发育以后,就会变为装饰着灰绿、白与粉红的条纹。

如果你在丛林中遇见这个奇怪的东西,它在四只长足上动荡,头部向着你不停地摇摆,转动它的僧帽,凝视着你的眉头。在它的尖脸上,你似乎可以看到要遭受危险的形象。但是,如果你想要捉到它,这种恐吓姿势,马上就会不见了。它高举的胸部就会低下去,竭力迈大步逃之夭夭,并且它的武器会帮助它握着小树枝。假如你有比较熟练的眼光,它就很容易被捉住,关在铁丝笼子里。

起初,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喂养它们。我的“小鬼”又很小,最多只有一两个月大。我捉大小适宜的蝗虫给它们吃,我选取了其中最小的一些喂给它吃。“小鬼”不但不要它们,而且还惧怕它们,无论那个无思想的蝗虫怎样很温和地靠近它,都会受到很坏的待遇。尖帽子低下来,愤怒地一捅,使蝗虫滚跌开去。因此可知,这个魔术家的帽子实际上是自卫(zì wèi指当一个人受到他人的非法打击时,对侵犯者采取合理的武力打击以防卫自己不受身体伤害)的武器。雄羊用它的前额来冲撞,和它的对手进行搏斗,同样地,恩布沙也在用它的僧帽来和它的对手进行对抗。

第二次,我喂给它一只活的苍蝇,这个恩布沙立即就接受了它,把它当成一次酒席上的佳肴。当苍蝇走近它的时候,早已守候着的恩布沙掉转了它的头,弯曲了胸部,给苍蝇猛然一叉,把它夹在两条锯子之间。就连老猫扑捉老鼠也没有这样的迅速。

我惊奇地发现,一只苍蝇不仅可供给它一餐,而且足够它整日食用,甚至可以连着吃上几天。这种相貌凶恶的昆虫,竟然是极其节食的动物。我开始以为它们是一个个的魔鬼,但是,后来发现它们的食量像病人一样少。经过一个时期以后就连小蝇也不能引诱它们了。在冬天的几个月里,它完全是断食的。到了春天,才又准备吃一些小量的米蝶和蝗虫。它们总在颈部攻击俘虏,如螳螂一般。

幼小的恩布沙,被关在笼子里时,有一种非常特殊的习性。在铁丝笼里,它的态度从最初一直到最后,都是一样的,而且是一种顶奇怪的态度。它用它那四只后爪,紧握着铁丝倒悬着,纹丝不动,活像一只倒挂在横杠上的小金丝猴一样,它的背部向下,整个的身体就挂在那四个点上。如果它想移动一下,前面的鱼叉就会张开,向外伸展开去,然后,紧握住另一根铁丝,朝怀里拉过来。用这种方法将这个昆虫在铁丝上拽动,仍然是背朝下的,于是鱼叉两口合拢,缩回来放在胸前。

这种倒悬的位置,对于我们而言一定会很难受的,也是很不容易做到的,要是人很可能就会得病,要么是高血压,要么是脑出血。但是,恩布沙保持这样的姿势的时间并不短,它在铁丝笼里,可以持续十个月以上,竟然毫无改变。它悬挂在铁丝网上,背部朝下,猎取、吃食、消化、睡眠,经过昆虫生活所有的经历,直至最后死亡。它爬上去时年纪还很轻,而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年老的尸首了。(www.xing528.com)

应该注意的是,它这个习惯只有处在俘囚(fú qiú意指在战争中被掳获的人)期的时候才会有,并不是这种昆虫天生的、固有的习惯。因为在户外,除去很少的时候,它站在草上时是背脊向上的,并不是倒悬着的。

和这种行为相似的,我还知道另外一个稀奇的例子,比这个还要特别一些。有一种特别的黄蜂——生有红色的前脚的“泥蜂”,八月底的时候在我的花园里非常之多,它们很喜欢在薄荷草上睡眠。在傍晚薄暮时,特别是在窒闷的日子里,暴风雨正在酝酿,大风大雨即将来临的时候,我们常能见到一个奇怪的睡眠者——仍然在那里安详地熟睡着。

大概在晚上休息时,它的睡眠姿态没有比这个更奇怪的了。当你见到它以后就会觉得特别的稀奇古怪了。它用颚咬入薄荷草的茎内,方的茎比圆的茎更能握得牢固一些,它只用嘴咬住它,身体却笔直地横在空中,腿折叠着,它和树干成直角,这昆虫把全身的重量,完完全全地放置在它的大腮上。泥蜂利用它强有力的颚这样睡觉,身体伸展在空中。如果按动物的这种情形来推测,我们从前对于休息的固有观念就要被推翻了。任凭风暴狂欢,树枝摇摆,这位睡眠者并不被这摇晃的吊床所烦扰,至多是在某个时候用前足抵住这摇动的枝干罢了。也许黄蜂的颚像鸟类的足趾一般,具有极强的把握力,比风的力量还要强大许多。尽管如此,有好几种黄蜂和蜜蜂都是采用这种奇怪的姿势来睡眠的——用大腮咬住枝干,身体伸直,腿缩着。

大约在五月中旬,那时候恩布沙已经发育完整了。它的体态和服饰比螳螂更引人注目。它还保留着一点幼稚时代的怪相——垂直的胸部,膝上的武器和它身体下面的三行鳞片。但是它现在已经不能卷成钩子,它现在看起来也文雅多了:大型灰绿色的翅膀,粉红色的肩头,下面的身体装饰着白色和绿色的条纹。(外貌描写,对成年恩布沙的外貌进行描写,突出其与幼年期不同的文雅)雄的恩布沙,是一个花花公子,和有些蛾类相似,更是夸张地用羽毛状的触须修饰着自己。

在春天,农人们遇见恩布沙的时候,他们总以为是看到了螳螂——这个秋天的女儿了。它们外表很相像,以致人们都怀疑它们的习性也是一样的。因为外观一样,又都是昆虫类的动物,所以人们没有认真仔细观察,也没有考察过它们的行动坐卧,所以就猜测它们的生活习惯是一样的。但是,事实上因为它的那种异常的甲胄(jiǎ zhòu也叫介胄。即铠甲和头盔),会使人们想到恩布沙的生活方式甚至比螳螂要凶狠得多。但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这个误解对恩布沙是不公平的,无调查研究的结论是靠不住的。尽管它们都具有一种作战的姿态,但是,恩布沙是一个比较和平友好的动物呢!它不是一个好斗好战的恶劣的凶手。

把它们关在铁丝罩里,无论是半打(bàn dǎ一打是十二只,半打是六只)或者只有一对,它们没有一刻忘掉柔和的态度。它们之间都是和平友好,互利相处的。甚至到发育完成的时候,它们几个也是互相体谅,互相谦让,互不侵犯的。它们吃的东西比较少,每天的食物只有两三只苍蝇就足够了。

食量大的小动物,当然是好争斗的;螳螂一见到蝗虫立刻就会兴奋起来,于是战争就不可避免地开始了。螳螂凶狠地扑向蝗虫,但是蝗虫也不示弱,两者你争我斗,但是,节食的恩布沙,是个和平的使者,它从不和邻居们争斗,也从不用做鬼的形状,去恐吓外来者。它也从不像螳螂那样,和邻居们争夺地盘。它从不突然张开翅膀,也不像毒蛇那样做喷气、吐舌状。它从来也不吃掉自己的兄弟姐妹。更不像螳螂那样,吞食自己的丈夫。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它是从来不做的。

这两种昆虫的器官,是完全一样的。所以这种性格上的不同,与身体的形状无关,与其外表也无关。或许可以说是由于食物的差异而造成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淳朴的生活总可以使性格变得温和一些、随和一些。这些都可以营造一个和平共处的好环境。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昆虫,它是平和、温柔、和善的。而螳螂则是十足的贪食者。

虽然我的解释已经很清楚明白了,但是还有人可能会提出更深一层的问题。

这两种昆虫有完全相同的形状,想来一定也有同样的生活需要,而为什么,一种如此的贪食(tān shí贪吃),而另一种又如此有节制呢?它们在态度方面,如同别的昆虫已经告诉我们的一样:嗜好和习性并不完全取决于自身的形状,以及身体结构,而是在决定物质的定律方面,还有决定本能的定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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