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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改编电影:策略与技巧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例如在电影《快把我哥带走》中,将原漫画中父母离异这一情节设置为贯穿全片的线索,并且设计为带有悬念的线索。近年来,作为中国电影新力量的青年导演韩延在漫画改编电影方面做出了优异的成绩,接连推出有分量的漫改电影作品《滚蛋吧!肿瘤君》和《动物世界》,这两部电影在人物刻画方面都可圈可点。

漫画改编电影:策略与技巧

上文中我们从漫画在表现方式上的特点,提炼了漫画可以为电影创作提供的基础和优势,当落实到实操阶段,终归是知易行难。从新中国成立后公映的第一部故事片三毛流浪记》到今天在制作水准上高度工业化的《动物世界》,中国漫画改编电影在故事选材、风格题材、视听手法、制作规格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经历了成败得失。这里我们就结合近年来华语漫改电影的创作情况来分析从漫画到电影的改编策略与技巧。

首先,巧妙建构情节线索,有序串联生活片断。无论何种风格题材的漫画,从表现内容上无非分为两种:一种侧重人物,以塑造人物以及表现人物关系为主;一种侧重情节,以推动故事发展为主。这一点与电影创作别无二致。侧重情节的漫画在电影改写时在故事编织上相对有迹可循,那么在改编侧重人物的漫画时往往就需要在情节线的建构上下功夫。侧重表现人物的漫画通常由一系列小故事构成,一个小故事大约由4到8幅图画组成,每个小故事都好似一副妙趣横生的生活即景,独立成篇,这些小故事通常是以时间轴线加以串连,并不构成起伏跌宕的情节。例如《三毛流浪记》中三毛经历的各种各样的遭遇;《滚蛋吧!肿瘤君》中熊顿在治疗过程中遇到的各种情形以及乐观积极的日常;《快把我哥带走》中兄妹二人相爱相杀、互相整蛊的欢乐生活等。但是电影化的改写,自然不是简单地将这些生活片断加以罗列,而是需要找到一条线索将它们有效串连,在情节线索的推动下,将这些生活片断真正激活,这正是改编工作的重点和起点。例如在电影《快把我哥带走》中,将原漫画中父母离异这一情节设置为贯穿全片的线索,并且设计为带有悬念的线索。在这一线索的引领下,原作中兄妹及其同学们的“中二”生活得到丰富的展现,同时也将哥哥“整蛊”妹妹、令妹妹忍无可忍的各种行为进行了从“展示”到“解释”的巧妙呈现,当真相大白时,情感的力量便水到渠成地到达。

其次,丰富完善人物形象,让人物真正从“平面”变为“立体”。无论小说戏剧,还是电影、电视剧,好的文艺作品的共性便是能够刻画出让受众印象深刻的人物形象。从漫画到电影,视听系统为人物刻画提供了更多手段、更大空间更大,因此,对建立人物形象的要求也就更高。如前文所述,漫画对人物的刻画具有天然的优势,那么在进行电影化改写的过程中,则需要为人物丰富包括家庭、职业、情感等在内的前史、背景,并由此设计人物的言行特点、生活习惯、性格趣味等,这也为演员塑造人物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当然既然是改编,那么也可以对人物做必要的改变,除了为丰富人物而做加法之外,也可以做减法,根据电影作品的需要对原作中的人物做出调整。近年来,作为中国电影新力量的青年导演韩延在漫画改编电影方面做出了优异的成绩,接连推出有分量的漫改电影作品《滚蛋吧!肿瘤君》和《动物世界》,这两部电影在人物刻画方面都可圈可点。《滚蛋吧!肿瘤君》是侧重人物的漫画,在电影的改编中,编剧抓住了原作呈现出的乐观、幽默、神经大条、想象力丰富以及偶尔犯小花痴这些人物特点,以此为关键词为人物丰富了职业背景(裸辞的漫画家)、情感经历(四任渣男前任)、家庭情况(慈父慈母、家境尚可)、社会关系(特征鲜明的三位好友和一位病友),也为角色设计了犀利幽默的语言特点、大大咧咧偶尔乌龙的行为特点,最终在演员白百何灵动自然、层次分明的演绎下,塑造了一个满足观众期待的熊顿,完成了对原作或者原型分寸适度、生动立体的电影化改写。《动物世界》的原作《赌博默示录》是一部日本漫画,且属于以推动情节为侧重的漫画,原作中的男主角是一个浑浑噩噩、一事无成的青年,为帮助别人做担保而负债,不得不踏上赌博渡轮,试图赢钱还债。在本土化改编的过程中,导演为男主角设定了职业背景(扮演小丑)、社会地位(底层)和社会关系(骗了自己房本的朋友),并增加了母亲和恋人这两个重要人物关系,这些围绕男主角而设定的要素构成一股合力为人物最终走上赌博游轮提供了合理的动机,母亲和恋人这两条线索的加入不仅为人物赢得了好感,也为演员塑造角色提供了心理依据。

再次,挖掘原作点睛之处,辨识是否适合改编。不可否认,电影改编任何“源媒介”都会以它的“群众基础”作为评估条件之一,毕竟与小说、戏剧、漫画等艺术形式相比,电影制作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和财力成本的,必然要考虑市场收益,而原著粉则是潜在的目标观众。但仅就漫画而言,即使具备了读者基础,也要评估它改编的难度,辨识它是否具备改编的可行性。毕竟漫画的题材、类型、体量、风格样式实在多种多样,而从漫画到电影的文本转换,则需要满足基本的创作要素。这里我们以几米的绘本改编为例来讨论。2000年以后,台湾绘本画家几米的一系列绘本作品风靡一时,他的作品描绘了当下都市青年男女孤独、迷惘、焦虑等微妙的情绪感受,其画风和所配文字极具治愈效果,深受青年人的喜爱。他的代表作品《向左走,向右走》、《地下铁》先后被香港导演改编成电影,几年后,他的另一部作品《星空》也被台湾导演林书宇改编为电影。但这三部电影作品都没有收获与原绘本同等的影响力。一方面,绘本可以看作漫画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与漫画相比它的情节性弱,更倾向于表达生活感悟和内心感受,因此,改编成电影的难度是很大的。《向左走,向右走》和《星空》在绘本中还提供了基本的人物关系和情节线索,而《地下铁》完全是一个盲女在地铁心灵旅程和自我想象,既没有人物关系也没有情节线索,因此电影的改编像是一个以地下铁为规定场景的命题写作,而电影又要忠实于原作清新美好、童话般的气质,最终反而在类型和文艺上都没有完成好,显得不伦不类。另一方面,这类绘本作品的魅力在于它传达出的“感觉”,那么通过一个很具体实在的故事来阐释这个感觉,会不会既阐释不清还破坏掉这种感觉?一个有趣的时间点似乎很说明这个问题,《星空》上映2011年11月,与它同期上映的影片正是当年的票房黑马《失恋33天》,可见相较于编排痕迹过重的小清新故事,观众对源自当下生活、可以产生情感共鸣的作品更感兴趣。因此,有些漫画和绘本作品虽然能给读者带来非常美好和治愈的阅读体验,但它们是否适合改编为电影,它们最具魅力之处是否能够被电影叙事和影像语言准确表达,这些都值得探讨。(www.xing528.com)

最后,利用源媒介优势,拓展新时空思维。作为跨媒介改编的电影创作应该抓住源媒介的特点和优势,将其发展为电影化呈现中的亮色。漫画在表现方式上通常具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时空呈现自由随意,这些特点都可以成为电影创作的重要元素,使漫改电影呈现出独有的视觉特征,而这一思维在剧本写作的时候就可以建立。在《滚蛋吧!肿瘤君》中,故事一开始就采用了漫画式的开场方式,伴随主人公自我介绍的旁白,主人公在她的想象世界中完成了气势恢宏的人物出场,而随着想象世界的天塌地陷,主人公落入了现实世界,回到了普通而渺小的“原形”。这段充满想象力的处理方式不仅带来视觉上的美好体验,更通过声画的结合和时空的变换开门见山又生动准确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特点——乐观、可爱、喜欢幻想、喜欢自我鼓励,而这种漫画式的表现方式也与主人公的职业(漫画作家)非常对应。通过动画特效展现主人公的想象世界贯穿了整部影片,既实现了表意功能,又带来了轻松活泼的观赏效果,而这种快乐情绪既是主人公熊顿乐观精神的体现,又为影片最后的悲伤情绪积累了欲抑先扬的铺垫,构成了起伏有致的情感节奏。

漫画因其题材类型多样而拥有着广泛的受众,不同年龄段的人群都可以从漫画中收获自己所需,那么当读者对作品的好感积累为口碑和号召力的时候,电影化改写便成为可能。跨媒介的文本转换需要对源媒介和目的媒介有着深入的认知,并通过文本分析从以往创作的成败得失中收获经验、发现技巧。我国的漫改电影创作起步很早,近年来,随着年轻创作力量的成长和新技术的不断升级,这一创作思路再次引起了业内的关注。在媒体融合时代,随着阅读方式越来越自由灵活,漫画也会拥有越来越丰富多样的图文表现形式,会给电影创作带来更多灵感和启发,漫改电影也会迎来更广阔、更多元的创作空间。

(刘硕,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副教授,10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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