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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美育课:引领文明中国的生活美学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传统文化中滋养生长的中国美学,早已融入中国人的生活方式,这就让“生活美学”得以出场。从古至今,中国人皆善于从生活的各个层面去发现“生活之美”,享受“生活之乐”。中国人的一种生活智慧,就在于将过日子过成“审美生活”。所以,中国文化型的生活美学,就是关乎广义之“文”的美学。这意味着,“艺术化的生活”也是人类区分于动物的重要差异。

名家美育课:引领文明中国的生活美学

从古至今,人们不断追寻美的真谛、美的生活。在传统文化中滋养生长的中国美学,早已融入中国人生活方式,这就让“生活美学”得以出场。

“生活美学”的提出,是20世纪中国美学发展的必然结果:20世纪的中国美学,从对西方超功利美学的引进开始,到美学大讨论中对人的实践的讨论,再到生活美学的兴起,这一美学史的发展表明美学在不断向具体的、活着的、小写的人落实和生成。

进入21世纪的今天,美学与文明生活之间的关联始终不变,仍在于美学是衡量社会发展的高级尺度与标杆,审美也是衡量我们日常生活质量的中心标志。“让世界更美好”,成为当代美学家内在的吁求。然而,当美学家们都承认美学拥有改变世界的能量的时候,他们的潜台词几乎皆在说:并不是所有的生活都可以使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审美化的生活”才能成为改变世界的高级标尺。

生活美学就是一种关乎“审美生活”的存在之学,也是追问“美好生活”的幸福之学。几乎每个人都在追寻美好的生活。“美好”的生活起码应包括两个维度,一个就是“好的生活”,另一个则是“美的生活”。好的生活是美的生活的基础,美的生活则是好的生活的升华。好的生活无疑就是有“质量”的生活,衣、食、住、行、用各个方面都需要达到一定水平,才能满足民众的物质需求;而美的生活则有更高的标准,因为它是有“品质”的生活,民众在这种生活方式当中要获得更多的身心愉悦。无论是有质量的还是有品质的生活,终将指向“幸福”的生活。

众所周知,每个人都要“生”、皆在“活”,但只有生得“美”、活得“乐”,才会进入生活美学之境。在汉语当中,生与活原本是分开的:“生”原初指出生、生命以及生生不息,终极则指生命力,但根基仍是“生存”;“活”则指生命的状态,原意为活泼泼的,最终指向了有趣味、有境界的“存在”。白天劳作、夜晚睡眠、呼吸空气、沐浴阳光、承受雨露、享有食物和分享环境,这些都是人们要过的日子。然而,人们不仅要活着,而且要追求“存在感”。审美地存在就成为我们生活的理想。

从古至今,中国人皆善于从生活的各个层面去发现“生活之美”,享受“生活之乐”。中国人的一种生活智慧,就在于将过日子过成“审美生活”。这个传统不仅源远流长而且延续至今。此种原生态的生活美学传统,形成了中国人独有的一种“忧乐圆融”的生活艺术:从诗情画意到文人之美,从笔砚纸墨到文房之美,从琴棋书画到赏玩之美,从诗词歌赋到文学之美,从茶艺花道到居家之美,从人物品藻到鉴人之美,从雅集之乐到交游之美,从造景天然到园圃之美,从归隐山林到闲游之美,从民俗节庆到民间艺术之美,都属于中国传统生活美学的拓展疆域。

中国人对生活之美的追寻为世界其他民族所难以企及,以至于蔡元培曾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著名论断。世界上只有蔡元培在中国将美育提升到如此“文明高度”:美育是自由的、进步的与普及的,由此决定了美育可以积极地推动社会文明进程。在蔡元培看来,宗教以其“强制的”“保守的”与“有界的”特质,难以实现社会启蒙的功能。实际上,由于儒家文明基本结构的影响,“人文化成”的审美教育占据了中国社会的文明发展主导。

回归儒家传统,儒家的“六艺之教”就是源于“生活”而带有“美质”的全面教育。蔡元培曾极有洞见地认为,“吾国古代教育,用礼、乐、射、御、书、数之六艺。乐为纯粹美育;书以记实,亦尚美观,射御在技术之熟练,而亦态度之娴雅;礼之本义在守规则,而其作用又在远鄙俗;盖自数之外,无不含有美育成分者”。这意味着,以儒家为主导的“六艺之教”里面,的确皆包含美育成分,哪怕是其中的“数”,其实也与审美间接相关。在“六艺”的完整谱系里面,大概只有“乐教”大致相当于西方的艺术教育,而其余各项教育其实都关乎生活经验本身,都是从生活出发并包孕美化的“人文化成”。

实际上,我们生活的价值可以分为三类。所谓“食色性也”,古人早已指明了人类的本化之性。当然,生理终要为情感所升华,否则人与动物无异,从生理到情感是从“性”到“情”的转化。按照梁漱溟的观点,生活就是相续,佛教唯识宗就把“有情”叫作相续。我们的生活首先具有“生理的价值”,这就形成了生理型的生活美学传统。这是关乎广义之“性”的,如饮食美学、饮茶美学等。饮茶在东方传统中成为不折不扣的生活艺术,所以才有从中国茶艺到东瀛日本茶道。(www.xing528.com)

在生理根基之上,生活还具有“情感的价值”,由此形成了情感之生活美学传统。所谓“礼做于情”或者“礼生于情”,中国原始儒家便已指明了“情的礼化”,这一方面是“化”情为礼,另一方面是礼的情“化”。从情感到文化,从儒家的视角看就是从情到礼的融化。这是广义之情,交往之审美乐趣就属此类,此外还有闲居美学、交游美学、雅集美学、人物品藻美学等等,这些在中国古典文化当中都被赋予了审美化的特质。

在情感基础之上,生活更具有“文化的价值”。所谓“人文化成”就是此意。文化作为一种生活,乃是群体性的生活方式。所以,中国文化型的生活美学,就是关乎广义之“文”的美学。在文化当中,艺术就成为其中精髓,中国传统的诗的美学、书的美学、画的美学、印的美学、琴的美学和曲的美学皆如此。但在古典中国,同样重要的还有园林苗圃美学、博弈游艺美学、游山玩水美学和民俗节庆美学等,诸如此类,皆属其列。

简言之,从性、情到文,构成了我们中国人生活价值的三个基本维度,中国人的生活美学也涵盖了从“自然化”“情感化”再到“文化化”的全过程。中国化的生活美学,恰恰回答了这样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美地“活”?我们如何能美地“生”?于是,我们从古至今就形成了自身的审美形而上学之独特传统,中国人就生活在现实化的“一个世界”当中,优游地感受到生活之美,并全身心参与生活之中。

岂止中国人?人类可以说是“审美的族类”,是“艺术的种族”,这使人与动物从根本上拉开了距离,能够审美地“活”与审美地“生”。人类学早已认定,“人之所以不是非人,那是由于他们已经创造出了艺术想象力,这种艺术想象力与语言和其他模式化形式的使用是紧密相关的,而且是随意表现出来的,例如音乐舞蹈”。这意味着,“艺术化的生活”也是人类区分于动物的重要差异。动物不能创造艺术,也不能生成文化,马戏团的大象可以“绘画”,那是训练师进行生理训练的结果。至于动物能否审美,动物学家曾观测到大猩猩凝视日落的场景,当然这目前还没有得到科学上的扎实证明。

如今,既然审美已经成为衡量我们日常生活质量的标志,那么,在此意义上,审美也就可以成为一种“社会福利”,将日常生活中为民众所共享的文化艺术当作一种社会福利,这无疑是正确的选择。由此出发,还需要进一步进行更细化的分析:文化与艺术尽管都是社会福利,但不是一般的社会福利。比如说,公共艺术提供给大众的福利就不是一般的“文化福利”,更准确地说,应是“审美福利”。

实际上,“审美福利”就是由特定时期的社会成员所拥有的全部审美经验水平来构成的,社会上所提供的审美产品理应成为普遍福利得以实现的重要方面,因为它会直接影响到公众的生活品质的提升或降低。从这个新的角度来看,那些日常生活当中的审美产品能否作为一种“审美福利”,就要一方面取决于公众的“审美体验”的水平,另一方面取决于公共艺术品本身的“审美价值”。通过审美产品与公众之间的良性循环,才能由此逐渐累积成为当代社会的“审美财富”,从而能为广大的公众所共享与分享。这就是我们在今天建构“生活美学”所要达到的现实目标。

质言之,走向文明中国的“生活美学”,亟须返本而开新,复兴生活美学的“中国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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