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心灵的未来:超越物质的进化

心灵的未来:超越物质的进化

时间:2023-1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即知识及其完整性是至关重要的文明。这个超级生物的成员中有一个怀有恶意、企图占有船员的肉体。他想像人类一样生活,即使这意味着将摧毁肉体所有者的心灵。事实上,已经有上千万人宣称,心灵离开身体是可能的。历史学家认为,1692年以恶魔附体被处以绞刑的塞勒姆镇的一个女巫可能患有一种叫做“亨廷顿氏舞蹈病”的罕见基因疾病,它使四肢不受控制地挥舞。这种不匹配的信号使他们感到恶心。

心灵的未来:超越物质的进化

猜测从不是浪费时间。它把错综复杂推理中的朽木清除。

——伊丽莎白·彼得斯(Elizabeth Peters)

我们的文明是科学文明……即知识及其完整性是至关重要的文明。科学一词在拉丁语中就是知识的意思……知识是我们的归宿。

——雅各布·布罗诺夫斯基(Jacob Bronowski)

意识能够不受我们肉身的束缚而独自存在吗?我们能够离开终将逝去的躯体,像神灵一样在这被称为宇宙的乐园里游荡吗?《星际迷航》采用了这个主题,“进取号”星舰的柯克(Kirk)船长遇到一个超人种族,比行星联盟领先近100万年。他们已经先进到很早就抛弃了脆弱的、终将死去的躯壳,住在由纯能量构成的脉冲球体中。那些令人心醉的感觉,如呼吸新鲜空气、触摸另一个人的手或者感受肉体的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了。他们的领袖萨尔贡(Sargon)欢迎“进取号”到自己的行星来。柯克船长接受了这个邀请,同时非常清楚这个文明能够把“进取号”瞬间汽化,如果它愿意这么做的话。

但船员们并不知道,这些超级生物有一个致命弱点。他们虽然拥有先进的技术,但他们没有肉体,他们从肉体中分离出来已经有几十万年。所以,他们渴望体验肉体感觉的冲击,渴望重新变为人类

这个超级生物的成员中有一个怀有恶意、企图占有船员的肉体。他想像人类一样生活,即使这意味着将摧毁肉体所有者的心灵。不久,“进取号”的甲板上爆发了战斗,邪恶的超级生物控制了斯波克的身体,船员们开始反击。

科学家们自问道,有没有物理规律禁止心灵在肉体之外存在?具体而言,如果人类有意识的心灵是一件不断创造世界模型并在未来予以模拟的设备,那么是否有可能制造出一台机器模拟这整个过程?

之前,我们提到把自己的身体置于分离舱中,通过意念控制机器人的可能性,这正是电影《未来战警》(Surrogates)中的情节。这里的问题是:即使我们的机器人替身可以一直存续下去,但我们的自然躯体会逐渐萎缩。严肃的科学家正在思考我们是否真的能把思想转移到机器人中,这样我们就真的能够不朽。谁不希望有机会获得永生呢?正如伍迪·艾伦(Woody Allen)曾经所言:“我不想通过自己的作品永远活下去。我想要的是永不死去。”

事实上,已经有上千万人宣称,心灵离开身体是可能的。其中很多人坚称他们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

心灵不依附肉体而存在的理念也许是最古老的迷信,它深深扎根于神话、民间传说、梦境,甚或我们的基因中。每个社会似乎都有关于鬼怪可以随意进出人的身体的故事。

不幸的是,有很多无辜的人因驱除那些据称缠附在身体上的鬼怪而遭到迫害。他们很可能患有精神疾病,如精神分裂症,患者经常被自己大脑里产生的声音所困扰。历史学家认为,1692年以恶魔附体被处以绞刑塞勒姆镇的一个女巫可能患有一种叫做“亨廷顿舞蹈病”的罕见基因疾病,它使四肢不受控制地挥舞。

今天有些人宣称,他们可以进入一种出神状态(恍惚状态),意识离开身体,自由地在空间中游荡,甚至能够回看自己的肉体。在对13000个欧洲人的调查中,有5.8%的人声称他们曾经有过灵魂出窍的体验。对美国人的调查也得出相似的数字。

诺贝尔奖得主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总是对新现象充满好奇。有一次,他把自己放到感觉隔离箱内,试图离开自己的肉体。他成功了。他后来写道,他感觉到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飘游到空间中,往回看时,看到了自己一动不动的身体。然而,费曼后来总结道,这很可能只是自己的想象,是由感觉隔离造成的。

研究这种现象的神经学家,他们的解释更加乏味。瑞士的奥拉夫·布兰科(Olaf Blanke)博士和他的同事可能已经找到了大脑中生成灵魂出窍体验的部位。他遇到一位43岁的女性病人,她的右颞叶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医生在她的头部安装了一个大约有100个电极的格栅,以确定创伤的区域。当电极刺激顶叶和颞叶之间的区域时,她立即出现了离开自己身体的感觉。她大声说道:“我从上面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但我只看到自己的腿和下半身。”她觉得自己在离身体6英尺(1.83米)高的地方飘浮。

当电极关闭时,这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立即消失了。事实上,布兰科博士发现,他可以通过重复刺激这个大脑区域控制灵魂出窍感觉的出现和消失,就像电灯开关一样。我们在第9章讨论过,颞叶癫痫症会引起一种幻觉,病人会认为不幸的遭遇后面有魔鬼在操控,所以鬼怪离开身体这种观念也许是我们神经组成的一部分。(这还可以解释超自然生命的存在。布兰科博士分析了一名患有难治性癫痫的22岁女性,他发现,刺激她的大脑颞顶区域可以使她感到自己背后隐约有一个人存在。她能够清晰地描述出这个人,她甚至感到他在抓自己的手臂。他出现的位置每次都会发生改变,但他总是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认为,人类意识是不断形成世界模型的过程,为的是在将来予以模拟并达到某个目的。具体而言,大脑从眼睛和内耳接收感觉,构建出我们在空间中所处位置的模型。当眼睛和耳朵传递的信号有冲突时,我们就对自己的位置模糊不清了。通常,我们会恶心、呕吐。例如,很多人在一艘摇摆的船上会出现晕船,因为他们的眼睛盯着舱壁,告诉他们自己是静止的,而内耳却告诉他们身体在摇晃。这种不匹配的信号使他们感到恶心。缓解的方法是向远方看,这样视觉图像就能与内耳信号统一起来。(即使你处在静止中还是可能引起恶心的感觉。如果盯着一只旋转的垃圾桶,上面画上明亮的垂直条纹,竖条在你的眼前水平移过,给你自己在移动的感觉。不过内耳告诉你自己是静止的。这种不匹配会让你过几分钟之后呕吐,即使你坐在椅子上。)

在颞叶和顶叶的连接处施加电流也可以打断眼睛和耳朵传来的信息,这就是灵魂出窍感觉的来源。当这一敏感区域被触碰时,大脑会辨不清自己在空间中的位置。(值得注意的是,短暂性缺血,或血液缺氧,或血液中二氧化碳过量,也会造成颞顶区域信号中断,从而引起灵魂出窍的体验。这可以解释在发生意外事故、紧急事件、心脏病发作等情况时为什么总是会出现这种体验。)

灵魂出窍体验中最具戏剧性的也许要算濒死的独特故事:主人公被宣告死亡,然后神秘地恢复了意识。事实上,心跳骤停的幸存者报告中有6%~12%的人有濒死体验,就好像他们把死神玩弄了一回。在采访中,他们就这种相同的体验讲述了离奇的故事:他们离开了身体,漂移到长长隧道尽头的亮光之下。

媒体抓住了这个话题,推出了数不清的畅销书电视纪录片来谈论这些具有戏剧效果的故事。对于濒死体验涌现了很多奇怪的理论来解释。在一个对2000人的调查中,足足有42%的人认为濒死体验是一种超越死亡的与死后的精神世界联系的证据。(一些人相信,身体在死亡之前会释放出内啡肽,这是一种自然麻醉剂。这或许可以解释人们感到的精神欢快,但无法解释隧道和亮光。)卡尔·萨根甚至猜测,濒死体验是重温出生时的创伤。这些人都讲述了非常相似的体验事实,但这不一定证明他们瞥见进入来世。事实上,这似乎表明发生了某种深层次的神经事件。

神经学家严肃地研究了这种现象,猜测它的关键可能在于大脑供血下降,通常这总是伴随着濒死案例,也出现在昏厥的情况中。柏林城堡公园诊所的神经学家托马斯·兰珀特(Thomas Lempert)博士对42个健康个体进行了一系列实验,让他们在有控制的实验环境下昏厥,有60%的人产生了视觉上的幻觉(例如,亮光和彩色条块),47%的人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20%的人声称遇到了一个超自然生命,17%的人看到一束亮光,8%的人看到一条隧道。也就是说昏厥可以模拟所有的濒死体验。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通过分析军机飞行员的经验也许可以解释昏厥与濒死体验相似性的秘密。例如,美国空军邀请了神经生理学家爱德华·兰伯特(Edward Lambert)博士来分析飞行员在经历高g值推力下会失去知觉的原因(比如,当喷气式飞机做出紧急转弯动作或急速拉升时)。兰伯特博士把飞行员们放进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诊所的一台超高速离心机中高速旋转,直到他们体验到很高g值的推力。随着血液从大脑中流失,当加速度到达几个g后15秒钟,飞行员就失去了知觉。

他发现,只要5秒钟,飞行员的眼部供血就开始降低,边缘视觉开始模糊,形成长长的隧道的图像。这可以解释有濒死体验的人经常看到隧道的现象。如果失去边缘视觉,你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会是面前的一条狭长隧道。因为兰伯特博士可以用按钮精细地控制离心机的转速,他发现可以将飞行员无限期地保持在此状态下,这样他就能证明这种隧道视觉是由眼部边缘失血造成的。

一些研究濒死体验和灵魂出窍体验的科学家相信,这些都是大脑在压力环境下神经连接发生混乱时产生的副作用。不过也有科学家认为,几十年后当我们的科技足够先进时,有一天人类意识可以真的离开身体。对此,他们提出几种富有争议的方法。

未来学家和发明家雷·库兹韦尔(Ray Kurzweil)博士提出了一种方法。他相信未来有一天,意识可以上传到一台超级计算机上。我们两人曾在一个会议上见过面,他告诉我,他对于电脑人工智能的迷恋从5岁就开始了,那时候父母给他买了各种各样的机械小玩意和玩具。他很喜欢这些东西,甚至从那时起就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一个发明家。他在马文·明斯基博士的指导下获得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学位,马文·明斯基是人工智能的奠基人之一。之后,他在利用图形识别技术制造乐器和文本朗读机方面获得了成功。他还用这些领域的人工智能研究成果创办了几家公司。(他在20岁时就卖掉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他的光学阅读器可以识别文本并转化为声音,可以为育人提供帮助,后来沃尔特·克朗凯特(Walter Cronkite)在晚间新闻上也提到了这个机器。

他告诉我,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发明家,你必须走在时代的前面,要能够预见将来的变化并对此做出反应。事实上,库兹韦尔博士非常喜欢预测,他的预测中有很多都反映了数字技术显著的指数式增长。他做出了下面的预测:

2045年对于库兹韦尔博士来说特别重要,因为他相信那一年“奇点”(singularity)会出现。他宣称,到那时候,机器将超过人类的智能,甚至机器会制造出比它们自己更为智能的下一代机器人。由于这个过程可以无限地发展下去,根据库兹韦尔博士的看法,这就意味着机器的能力会不断地加速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么与自己的创造物融合在一起,要么就给它们让路。(即使这些时间节点都在遥远的将来,但他告诉我,他想活到那一天,亲眼看到人类最终达到不朽的状态。也就是说,他想活得足够长,这样他就能永不死亡了。)

我们从摩尔定律中得知,在某个时刻,计算机的能力不可能继续通过制造出越来越小的晶体管而继续发展。在库兹韦尔看来,继续提高计算能力的唯一方法是提升整体尺寸,这样,机器人会因需要更强大的计算能力而消耗掉地球的所有矿藏。一旦这个星球变成一台庞大的计算机,机器人就不得不搬入外太空,寻找其他计算能力的来源。最终,它们也许会吞噬掉所有星球的能量。

我曾经问他计算机的这种宇宙式的发展会不会改变宇宙本身。是的,他回答道。他告诉我,他有时仰望夜空,思考是不是某个遥远的星球上已经有智慧生物到达了这个奇点。如果这真的发生了,那么他们应该会在星星上留下肉眼能够看到的印记。

他告诉我,光速是一个极限。除非这些机器打破光速屏障,不然这种指数级别的增长终将碰到天花板。到那时,库兹韦尔说,它们将改变物理规律本身。

任何做出如此精确与如此庞大的预测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遭到雷击般的批评,但这点似乎并没有困扰他。人们可以挑剔他的某个预测,因为库兹韦尔的某些时间节点并没有应验,但他更关心自己关于技术呈指数级增长的想法。说句公道话,我采访的人工智能领域内的多数从业人员都同意某种形式的奇点将会出现,但他们对于奇点什么时候会发生,它将如何展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例如,微软的联合创始人比尔·盖茨(Bill Gates)认为,今天活着的人中没有一个能看到计算机达到人类智能的那一天。《连线》杂志的编辑凯文·凯利(Kevin Kelly)曾经说过:“预测乌托邦式未来的人总是会预测这一天将在他们死去之前到来。”

事实上,库兹韦尔的众多目标之一是使自己去世的父亲复活。或者,他希望制造一个真实的复制品。达到这个目标有几种可能性,但它们更多是猜测。

库兹韦尔提出,也许可以(从他父亲的墓家、亲戚或其留下的活性物中)提取父亲的DNA。在大约25000个基因中包含着能够重建这个个体的完整蓝图。这样,就能从DNA中制造出克隆人

这当然是一种可能性。我曾经问过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罗伯特·兰扎(Robert Lanza)博士,有什么办法能使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重生”,从而创造历史。他告诉我,圣迭戈动物园要他克隆爪哇野牛,这是一种大约在25年前就灭绝了的像牛一样的动物。困难在于提取可以用于克隆的有用细胞。不过他成功了,他把细胞快递到一个农场,把它植入到母牛体内,然后母牛生育出这种动物。虽然还没有灵长类动物被克隆出来,更不要说人类,但兰扎认为这只是技术问题,克隆人仅仅是时间问题。

尽管这些是容易的部分。克隆体与其原体在基因上完全相同,但没有原体的记忆。也许可以用我们在第5章中描述的方法把人工记忆上传到克隆体的大脑中,比如在海马体中插入探针,或者制造出人工海马体。但库兹韦尔的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无法记录下他的记忆。能做到的只能是集合关于这个人的零星历史数据,比如通过采访那些有着相关记忆的人得到这些数据,或者通过调取他们的信用卡交易账单获取数据等等方法,然后将这些数据输入到程序中。

恢复一个人的性格或记忆的更为实际的一个方法是建立包含这个人习惯和生活的所有信息的庞大数据文档。例如,现在我们可以把自己的所有电子邮件、信用卡交易、记录、计划、电子日记和生平储存在一个文档中,这些可以相当准确地反应一个人的特征。这个文件就代表了一个人的完整的“数字签名”,是所有关于他的事的集合。这个文件十分准确,十分细微,包括他喜欢喝什么葡萄酒,假期如何度过,用什么样的肥皂,最喜欢的歌手是谁等等。

同样,用一份调查问卷,我们也可能重建库兹韦尔父亲的性格。这份问卷包括关于他性格的几十个问题,例如他是否害羞、好奇、诚实,是否努力工作等,由他的朋友、亲戚和同事作答,然后给每个特征标上一个值(例如,“10”意味着他非常诚实)。这样会得到上百个数字,每个数字代表一个特定性格特征的排序。把这个巨大的数字组汇编之后,计算机程序会利用这些数据得出他在某个假定情况下会做出怎样行为的近似模拟。假设他在演讲时遇到一个恼人的质问者。此时,计算机就会扫描这些数字,然后预测出几种可能的结果(例如,无视这个质问者,对他进行反问,或者跟这个人大吵一架)。换句话说,他的基本性格都转换为一长串数字,每个数字都在1至10之间。计算机通过这些数字预测他对新情况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结果是,我们得到一个巨大的计算机程序,能够大致地像原体的那个人一样对新情况做出反应,使用相同的语言表达,具有同样的癖好,这一切都夹杂着那个人的记忆。

另外一种可能性是,我们不必进行克隆,而是制造出与原体个体相仿的机器人。然后把这个程序移植到这个长相相同的机械设备中,它能用与你一样的口音和方式说话,手臂和肢体移动的方式也与你没什么两样。而且,它还能轻易地学会你最喜欢用的表达方式(比如,“你知道……”)。

当然,今天我们很容易就能认出这个机器人是假的。然而,再过几十年,机器人会越来越像它模拟的原体个体,所以它有可能骗过某些人。

但是,这引起一个哲学问题。这个“人”与原来那个人是同一个吗?原体仍然是死亡状态,所以严格说来,克隆人或机器人只是一个冒牌货。例如,一台录音机可以完全忠实地再现我们的对话,但这台录音机并不是原始的对话。那么,克隆人或行为完全与原体相似的机器人是合法的替身吗?

这些方法都遭到了批评,因为这个过程并没有真正地输入原体的真实性格和记忆。将一个心灵移植到一台机器中,一个更为忠实的方法是通过人脑连接组计划。我们在上一章讨论过,这个计划要逐个神经元地复制大脑的所有细胞通道。人的所有记忆和性格特点都已经存在于这个人脑连接组中了。(www.xing528.com)

参与人脑连接组计划的塞巴斯蒂安·承博士提到,有人出10万美元或更多的钱把自己的大脑冷藏在液氮中。在冬天冻结在冰块中的某些动物,如鱼和青蛙,在春天冰块融化后仍完全健康。这是因为它们可以把葡萄糖作为一种防冻剂改变血液中水的冰点。因此,即使它们被冰封在冰块中,它们的血液也是液态。但人体内葡萄糖的浓度如果达到这种水平就可能会致命,所以用液氮冷藏大脑是一种不太可靠的方法,因为冰晶的膨胀会从内部刺破细胞壁。(同时,随着大脑细胞的死亡,钙离子会涌入,使大脑细胞最终膨胀破裂。)无论哪种情况,人的大脑细胞很可能无法在冷冻过程中存活。

冷藏身体会使细胞破裂,而获得永生更为可靠的方法是完成你自己的脑连接组。在这种设定下,你的医生会把你的所有神经连接储存在硬盘中。从根本上说,你的灵魂现在就在一张光盘上了,完全成了信息。然后在将来某个时刻,其他人就可能使你的脑连接组复活,在理论上,可以使用克隆的方法或者用一套复杂的晶体管使你重生。

正如我们所提到的,人脑连接组计划目前还不能记录一个人的神经连接。但就像承博士所言:“我们是否应该嘲笑这些永生的现代追求者,把他们当作傻瓜?或者是否会有一天他们在我们的坟墓上窃笑呢?”

然而,永生也有自身的缺点。目前所制造的电子大脑只包含皮层和丘脑之间的连接。这种反向工程大脑由于没有身体的支持,可能会出现感觉隔离的现象,甚至会表现出精神疾病的症状,就像一个囚犯被关在隔离室时会出现的情形一样。也许疯狂状态是用反向工程制造永生大脑所付出的代价。

把受试者置于隔离室中,阻断他们与外部世界的所有联系,他们最后会产生幻觉。2008年,英国广播公司电视台播放了一部名为《完全隔离》(Total Isolation)的科学节目。他们记录了6个志愿者的情况,这些人独处于全黑的核弹掩体中,仅仅过了两天,其中3个志愿者就开始出现视觉和听觉上的幻觉,他们看到了蛇、汽车、斑马和牡蛎。他们从掩体出来之后,医生发现所有人都患上了精神错乱症。其中一个受试者的记忆下降了36%。我们可以想象,如果在这种环境中待上几个星期,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可能会疯掉。

为了使反向工程制造出的大脑保持正常理智,把它连接到传感器上也许是必要的,传感器可以从环境中接收信号,这样大脑就能看到、感觉到外部世界。但又出现另外一个问题:它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是一个笨拙的科学实验小白鼠,生活在科学实验的恩泽之下。因为这个大脑有着与原体那个人相同的记忆和性格,它将渴望与人类的交往。但它存在于某个超级计算机的内存中,外表是可怕的电极丛,这会使人类感到反感,与它建立联系不太可能。它的朋友都会转身离开。

这里,“洞穴人原理”(Caveman Principle,或“穴居人原理”)开始发挥作用。为什么如此之多的合理预测都失败了?为什么会有人不想在计算机中永生呢?

洞穴人原理是指,如果要在高科技和高接触之间做出选择,我们每次都会选择高接触。例如,如果要我们在最喜欢的音乐家的现场表演和他的音乐会唱片之间做出选择,我们会怎么选呢?或者,如果要我们在参观泰姬陵的机票和泰姬陵的美丽风景画之间做出选择,我们会怎么选呢?我们很可能会选择现场表演和飞机票。

这是因为我们继承了猿类祖先的意识。自第一批现代人类出现在非洲后的10万年里,我们基本人格中的某些部分可能没怎么改变。我们意识中的一大部分都在乎外在的美观,试图给异性及同伴留下好的印象。这已经成为我们大脑架构的一部分。

很有可能在这种基本的猿类意识下,我们与计算机的融合只能是加强我们现在的躯体,而不能完全取代它。

洞穴人原理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对未来的预测十分合理,但却没有实现,比如“无纸化办公”。计算机可以在办公室中完全替代纸质文件,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计算机事实上制造出了更多纸质文件。这是因为我们是从猎人进化而来的,这些猎人需要“猎物的证据”(即,我们信任具体的证据,而不是那些在计算机屏幕上跳跃的稍纵即逝的电子。你一关上电脑,它们就消失了)。同样,人们用虚拟现实技术参加会议而无须实地参加的“无人城市”也没有实现,交通比以前更糟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社会性动物,我们喜欢与其他人建立情感。视频会议虽然有用,但并不能完全取代身体动作所能传达的全部微妙信息。例如,一个老板可能希望从员工中找出问题,进而希望看到他们在质问之下惴惴不安和汗水流淌的情景。这一切只能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才能达到。

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阅读了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的《基地三部曲》,这本书深深地影响了我。首先,它让我想起一个简单的问题:5万年后当我们拥有了银河帝国,未来的技术会是什么样子?在阅读这本小说的过程中,还有一个问题一直伴随着我,为什么那时候人的模样和行为会与现在的相同?我当时认为,上万年后人类可能具有了半人半机器化的身体,拥有超人般的能力。也许在这几千年前,人类已经抛弃自己那脆弱的躯体了。

我想出了两个答案。第一,阿西莫夫希望吸引愿意买这本书的年轻读者,所以他塑造的角色需要引起这些人的共鸣,这其中就包括他们所犯下的错误。第二,也许未来人类可以拥有具有超能力的身体,但人们在多数时间会选择正常些的外貌。这有可能是因为自人类第一次走出丛林后,他们的大脑并没有发生改变,同类及异性对他们的认可仍然决定着他们的模样以及他们在生活中要追求的东西。

所以,现在我们把洞穴人原理应用到未来的神经科学中。这至少意味着所有对人类基本形态的改变都不能从外表上显现出来。我们不希望自己长得像科幻电影中的逃难者,丑陋的电极从脑袋上垂下来。可以输入记忆或提升我们智能的大脑植入术可能并不会被接纳,除非纳米技术能够制造出肉眼看不见的微型传感器和探针来。将来也许可以制造出纳米纤维,它的材料也许是只有一个分子厚的纳米碳管,这样的极小厚度就使得它能够与神经元精确无缝地接触,在提升我们大脑能力的同时,保持我们的容貌不被改变。

同时,如果我们需要把自己连接到超级电脑上以上传信息,我们不必像《黑客帝国》里描写的那样用线缆连接自己的脊柱。无线连接就能使我们存取电脑中的海量信息,需要做的仅仅是在大脑中标定最近的服务器的位置。

今天,我们已经有了人工耳蜗和人工视网膜,能够为病人带来听觉和视觉。将来,纳米技术会提升我们的所有感觉,同时保持我们的基本外形。例如,我们可能会用基因转化或外骨骼来增强我们的肌肉。也许会出现人体商店,当旧的身体零件磨损后,可供我们选购新的备用零件。不过这些零件以及其他提升身体能力的东西都会保持人类的外形。

在洞穴人原理下,这种技术的另一种用途是把它当作一种后备选项,而不是一种永久的存在方式。一个人可能更希望对这项技术的使用有选择性。科学家可能希望提高智力以解决某个棘手的问题。之后,他们可能摘下头盔或拿出植入物,过他正常的生活。这样,在朋友面前我们就不必以宇航员的面貌示人了。重要的是,没有人会逼迫你做这些。我们渴望得到这项技术带来的福祉,而不必看起来很傻。

因此,几个世纪之后,我们的身体与今天相比看起来可能没什么两样,不过我们的身体会更完善,拥有超强的力量。我们的意识仍被古老的欲望和愿望所占据,这是猿类祖先留给我们的遗产。

但永生的问题呢?我们已经看到,反向工程制造出的大脑,由于复制了原体个体的各种古怪性格,如果放到电脑中最终会导致疯狂。另外,把这样一个大脑连接到外部传感器,让他感知周围环境,会得到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把反向工程大脑连接到外骨骼上可以部分地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这个外骨骼能够起到替身的作用,那么反向工程大脑就能拥有触觉、视觉这样的感觉,而不必看起来很奇怪。最终,这副外骨骼可以用无线连接,这样它就能像人一样活动,只不过是由一个“生活”在计算机中的反向工程大脑所控制。

这个替身拥有两个世界的优势。作为外骨骼,它本身应该是完美的。它应该拥有超能力。而由于它被连接在计算机中的反向工程大脑上,它又是永生的。最后,由于它能够感知周围环境,而且看起来像人,所以在与人的交往中不会遇到太多困难,其他人也很可能会选择这种存在方式。所以,真正的脑连接组会存在于静止的超级计算机中,而它的意识会体现在一个完美的可活动的替身躯体中。

所有这些所需的科技水平远远超过了今天所能达到的程度。然而,鉴于科学的快速进步,这可能在本世纪末成为现实。

现在的反向工程技术需要逐个神经元地转移大脑中的信息,这要把大脑切成薄薄的切片才能做到,因为磁共振成像扫描技术还不够精密,无法准确识别活体大脑的神经架构。所以在达到这项技术之前,这个方法的明显劣势在于你必须先死去,然后才能被反向工程。由于大脑在人死亡后很快腐败,就必须立即对它进行保存,这一点很难做到。

然而有一种方法也许可以让我们在去世前获得永生。这个想法由汉斯·莫拉韦克博士提出,他是卡内基梅隆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前主任。在我对他的采访中,他告诉我,在遥远的未来,我们能够对大脑进行反向工程,以达成一个具体的目的,即当人清醒时就能把人的心灵传递到不会死去的机器人身体中。如果我们能对大脑中的每个神经元进行反向工程,那么为什么不能制造出由晶体管制成的副本,来精确复制大脑的思维过程呢?这样,你就不必为了得到永生而必须先死去了。整个过程中,你都可以保持清醒。

他告诉我,这个过程应该分步进行。首先,你躺在一张病床上,旁边放着没有大脑的机器人。然后,一个机器人医生从你的大脑中抽取出几个神经元,用机器人体内所携带的晶体管复制这些神经元。你的大脑与机器人身体空白头颅里的晶体管之间用金属线相连接。完成后,就不再需要这些神经元,它们已由晶体管回路所取代。由于你的大脑仍通过金属线与晶体管相连接,所以它的功能完好,整个过程中你都完全清醒。然后,这个超级医生会从你的大脑中不断地取出更多的神经元,每次取出后都用机器人体内的晶体管予以复制。在这个手术进行到一半时,你的大脑的一半会成为空白,另一半则通过导线连接到机器人头颅里的晶体管上。最后,大脑的所有神经元都会被取出,而机器人的大脑会成为你原来大脑的精确复制品,每个神经元都一样。

手术结束后,你从病床上起来,你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你的容貌美丽精致到难以想象,而且你拥有了超人的力量和能力。而且,你将不朽,这可以让你好好高兴一下。你回头看看原来那个终将会死去的身体,它现在成了一个没有大脑的快速老去的空壳。

当然,这项技术远远超越我们的时代。我们还不能对人类大脑进行反向工程,更别提用晶体管制造出碳副本了。(对于这种方法的主要反对意见是,晶体管制成的大脑可能无法融合进我们的头颅。事实上,按照电子部件的大小,晶体管制成的大脑可能要有一架超级计算机那么大。在这个意义上,这种方法与前一种有点相像了,前一种方法是把反向工程大脑储存在超级计算机中,由它控制一个替身。不过这种方法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即你不必死去。在整个过程中你可以完全清醒。)

考察这些可能性会让一个人头晕目眩。它们似乎都符合物理规律,但实现这些可能性却面临着巨大的技术障碍。这些关于把人的意识上传到计算机中的设想,都需要用到在遥远的未来才会出现的技术。

然而,还有一种实现永生的设想,它根本不用对大脑进行反向工程。它只需要一种能够操控单个原子的微型“纳米机器人”。既然可以进行定期“调整”使它永生,那么为什么不以自然的身体永远活下去呢?

这种新方法涉及对衰老过程的最新研究。在历史上,生物学家之间对于衰老的原因并没有统一的观点。但在过去的10年里,有一种理论逐渐获得了认可,使衰老研究的很多方向得到了统一。从根本上说,衰老是在基因水平和细胞水平上的错误累积的结果。当细胞衰老时,DNA中的错误便会逐渐增加,细胞碎片也会累积,使细胞变得迟钝。随着细胞开始慢慢地失灵,皮肤会变得松弛,骨头变得脆弱,头发脱落,免疫系统会恶化。最终,我们会死去。

但细胞也有纠错机制。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纠错机制也会失效,衰老会加速。因此,我们的目标是增强细胞自然修复机制,这可以用基因疗法和制造新的化学酶的方法来达成。还有一种方法:使用“纳米机器人”组装器。

这项未来技术中的关键一环是被称为“纳米机器人”的东西,或者叫做原子机器,它可以在血液中巡逻,杀死癌细胞,修复因衰老而造成的细胞损害,使我们保持永远年轻、健康。大自然已经创造出这种纳米机器人,它们是在人体血液内巡逻的免疫细胞。但这些细胞针对的是病毒和异物,而不是衰老。

如果这些纳米机器人能够在分子和细胞层面扭转衰老过程的蔓延,那么永生就唾手可得了。在这个设想中,纳米机器人就像免疫细胞一样,它们在血液中巡逻,就像微型警察。它们会杀死所有癌细胞,中和病毒,清理碎片垃圾和变异的东西。这样,我们自己的身体就得到了永生,而无须借助机器人或者克隆人。

我自己的哲学是,如果某个东西符合物理规律,那么制造它就只是工程和经济问题。当然,工程和经济上也许有巨大的障碍,使我们暂时还不能得到这种东西,但终究这是可能的。

从表面上看来,纳米机器人十分简单,它们是拥有手臂和镊刀的原子机器,可以抓取分子,在特定时刻进行切割,并在之后重新拼合起来。通过切割、黏合各种各样的原子,纳米机器人可以制造出几乎所有已知的分子,就像一个魔术师从帽子里不断拿出东西一样。它还能自我复制,所以我们要制造的仅仅是一个纳米机器人。之后,这个纳米机器人会吸收并消化原材料,制造出上百万个其他纳米机器人。随着材料成本的下降,这可能会引发第二次工业革命。有一天,也许每个家庭都会拥有自己的分子组装器,因此,你只要告诉它自己想要的东西,它就会组装出来。

但关键的问题是:纳米机器人符合物理规律吗?在2001年的时候,有两个高瞻远瞩的人为这个核心问题吵得不可开交。这里所涉及的问题关乎整个科技的未来走向。其中一方是已故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理查德·斯莫利(Richard Smalley),他对纳米机器人持批评态度。另一方是埃里克·德雷克斯勒(Eric Drexler),纳米科技的奠基人。他们之间针尖对麦芒式的激烈争吵见于2001年至2003年的多份科学期刊上。

斯莫利说,在原子尺度上,新的量子作用力的出现会使制造纳米机器人根本不可能。他宣称,德雷克斯勒以及其他人的错误在于,拥有手臂和镊刀的纳米机器人在原子尺度上根本不能发挥作用。有几种新奇的力(如卡西米尔力[Casimir force])会使原子相互排斥或相互吸引。他把这个问题称为“黏性胖手指”(sticky,fat fingers)问题,因为纳米机器人的手指不可能像镊刀、钳子一样灵活准确。量子作用力挡住了去路,这就像焊接金属时戴上了好几英寸厚的手套。另外,每当你要焊接几片金属时,这些金属就会相互排斥或黏附在你手上,你根本无法牢牢抓住其中一片。

德雷克斯勒进行了反击,他说纳米机器人并不是科学幻想:它们已经存在了。想想我们体内的核糖体。它们就是在制造和塑造DNA分子。它们能够在某些时刻切开和黏合DNA分子,这使得制造新的DNA链成为可能。

然而,斯莫利并不满足,他认为核糖体并不是万能的机器,不能切割和黏合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它们只对DNA分子发生作用。此外,核糖体本身是有机化学成分,需要酶促使反应发生,而这种反应只能发生在水性环境中。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由于晶体管由硅制成,而且不包含水,所以这些酶不会发挥作用。之后,德雷克斯勒又提到催化剂没有水也能发挥作用。这种激烈的争辩来来回回进行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就像两个势均力敌的拳手,双方都有些精疲力竭了。德雷克斯勒不得不承认,与使用切割器或喷灯的工人的类比有些太简化了,量子作用力有时的确会阻碍我们前进。而斯莫利也必须承认,他没有完全击败对方。大自然至少提供了一种避开“黏性胖手指”问题的方法,即核糖体。除此之外,也许还有其他微妙的、未知的方法。

不管这场论战的进展如何,雷·库兹韦尔仍然相信,无论这些纳米机器人的手指是否黏性、肥胖、笨拙,终有一天,它们不但能塑造分子,而且能塑造整个社会。他用下面的话概括了自己的预见:“我没有死亡的打算……我觉得,从终极意义上它将唤醒整个宇宙。我认为,现在的宇宙基本上是由非智能的物质和能量构成的,并且我相信它终将苏醒。但是,如果它要转化成一种高级的智能物质和能量,我希望成为它的一部分。”

尽管这些推测很不可思议,但它们揭开了下面这种推测的序曲。也许有一天,心灵不仅不会受到肉身的束缚,而且可以作为纯能量遨游宇宙。意识有一天能够自由地在恒星之间飘荡,这种想法代表着我们的终极梦想。虽然听起来难以置信,这的确没有违反物理规律。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