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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斋坐忘:唯道,成就大我!

时间:2023-11-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心斋,就是虚空的心境,即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要达到“心斋”的状态,必须去除“成心”。如果说“心斋”侧重于消除人与我的对立,那么“坐忘”更强调去除物与我的对立。总之,“心斋”与“坐忘”,就是在思维方式上将我融入世界万物,将我与万物看成一体。

心斋坐忘:唯道,成就大我!

庄子眼中,“交流的无奈”源于人类自身的“成心”,即人我和物我对立的思维。要实现理想的交流,就要消除以自我为中心、物我与人我对立的思维方式,即“吾丧我”和“丧其耦”(《齐物论》)。其最佳状态就是“心斋”和“坐忘”,即“忘却”一切偏执的成见(坐忘),还原一个“空明”的精神世界(心斋),因为“唯道集虚”(《人间世》)。庄子的这种“接受主体性”传播观念,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外“传”转向内“受”,具有历久弥新的现代意义。

庄子假托孔子的口吻,提出了“心斋”的概念:“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人间世》)心斋,就是虚空的心境,即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从传播思维的角度来说,“心斋”是人接收讯息(信息/意义)的最佳状态,甚至能接收“道”。人处理信息/意义的一般状态,是用耳朵辨析声音,用心(大脑)获取符号所表达的意义。“心斋”的状态则要超越于此,不仅超越感觉器官,而且超越思维器官,最后用来接收和处理信息/意义的是“气”。“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人间世》)这是一种对心灵状态的比喻,并非真有这样一种“气”的实体。“气”的状态,就是“心斋”,即空虚广袤,以待万物,但不执着于任何心念。只有在“虚”的状态下才能容纳“道”,才能到达光明,达到“虚室生白”(《人间世》)。要达到“心斋”的状态,必须去除“成心”。首先是去除求名邀誉之心,即“无感其名”;其次是去除成见和心机,尤其是摒弃门户之见,从而让内心通达,即“无门无毒”,“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人间世》)

在庄子看来,去除“成心”最难的,或许是去除控制之心,不可强人而说,而是愿听则说,不听则止,即“入则鸣,不入则止”(《人间世》)。因为无论是学派之间的交锋,还是君臣之间的交往,往往有“不得已”或“无可奈何”的一面。《人间世》中就连用了三个“不得已”[9]

一宅而寓于不得已。

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

托不得已以养中。(www.xing528.com)

刘笑敢认为,“庄子本来并非不想有所作为,实在是现实太黑暗了,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因而“庄子哲学是在乱世中如何明哲保身的哲学”,即“仅免刑焉”。[10]具体而言,“不得已”至少包含三个难舍难分的层面:第一是终极层面的“不得已”,第二是人与人关系(如君臣关系)的“不得已”,第三是人与人沟通/交往的“不得已”(例如作为中国传统政治沟通方式的“谏”)。在“不得已”的前提下,做到了“入则鸣,不入则止”,也就消除了人与我的对立、“异”与“己”之分,也就能够包容、接纳各种不同学说。达到如此境界,连鬼神万物都能被感化,这正是先古圣人的境界。

鬼神将来舍,而况人乎!是万物之化也,禹舜之所纽也,伏羲、几蘧之所行终,而况散焉者乎!(《人间世》)

如果说“心斋”侧重于消除人与我的对立,那么“坐忘”更强调去除物与我的对立。何谓“坐忘”?庄子假托颜回的话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大宗师》)对此,郭象解释说:“夫坐忘者,奚所不忘哉?既忘其迹,又忘其所以迹者,内不觉其一身,外不识有天地,然后旷然与变化为体而无不通也。”(郭象《庄子注·大宗师第六》)也就是达到“物我”两忘、契合自然、心纳万物的精神状态。在一般的认识论上,总是用作为认识主体的“人”来认识作为认识对象的“物”。这样一来,“人”与“物”就发生了对立,“人”与世界也发生了对立。在庄子看来,“人”与“物”、“人”与世界原本就是合一的,人的一切活动都是不知不觉受“道”的掌控,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就是庄子所喻的“大宗师”。“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大宗师》)人在用自己的智力追求知识的过程中,一则因为人面对的是一个变化的世界,再则由于人本身就直接参与了这种变化,因而很难区别哪些是自然的变化,哪些是人为的变化。“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大宗师》)庄子的意思是,只要将认识对象“对象化”,那么人(作为认识主体)就同时被剥离了出来。因此,我们不能只看到“物”的变化,却看不到“人”同样作为“物”的变化。因为人同样是一种需要被认识的对象,但人自己往往却看不到自己。百家的学说,往往是一种“对象化”,却忽视人本身也是“对象”的认识结果。因此,庄子提出,要消除这种物与我的对立,即“坐忘”。也就是说,“对象化”的认识活动只是一种“小智”,只有消除“对象化”,消除了人与物的对立,将人同样看成万物的一员,才能够与“道”相通。“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大宗师》)与万物一体就没有偏私,参与万物的变化就不会偏执。这就是“道通为一”,“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齐物论》)。

总之,“心斋”与“坐忘”,就是在思维方式上将我融入世界万物,将我与万物看成一体。这就是陈鼓应所说的“忘我、臻于万物一体”[11]的境界,方东美所说的“丧小我,忘小我,而成就大我”[12]的状态。这就是“接受主体性”的努力,是实现理想交流的必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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