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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胞生命礼赞:揭秘地球音乐的真相

时间:2023-1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然而持续不断的音乐总是潜伏在其他信号的背后。它们可以在飞行时准确地定位小昆虫,迅速而准确地回落到原来的位置。鸟类歌声中的事务性通信内容已被广泛和深入地分析,以至于其中留给音乐的内容所剩无几,但音乐还是有的。在警告、惊叫、求偶、宣布领地、征募新友、要求解散等词汇的背后,还有大量的、重复出现的美妙音乐,似乎难以解释为工作日的一部分。

细胞生命礼赞:揭秘地球音乐的真相

我们面临的问题之一是生活空间日渐拥挤,在越来越复杂的通信系统中,我们有意无意地制造出更为嘈杂和随机的声音,却难以从噪声中辨别出有意义的信号。当然,原因之一在于我们似乎无法将我们的交流限定在承载信息的相关信号上。假如我们获得了传播信息的新技术,我们势必会用它进行大量的闲聊。我们之所以没有湮没于废话之中,只不过是因为音乐救了我们。

让人们聊以慰藉的是,出现了一门新的科学——生物声学——旨在研究动物发出的声音。不管有什么样的发声装置,大多数动物都会发出大量的嘟哝声,需要长期的耐性和观察,才能把那些缺乏句法和意义的部分剔除。为了活跃气氛而进行的寒暄是最主要的。大自然不喜欢长时间的沉默。

然而持续不断的音乐总是潜伏在其他信号的背后。在蚁穴中,白蚁会在黑暗和有回响的走廊里用头部敲击地面,向彼此发出一种打击乐式的声音。在人听来,它很像沙粒落在纸上的声音,但最近人们通过对录音进行摄谱学分析,发现鼓点具有高度的组织性。敲打声以有规律的、有节奏的、长度不同的乐句出现,就像定音鼓的谱号。

某些白蚁有时通过上颚的颤动发出一种很高亢的咔嗒声,10米之外都能听见。演奏这样的音乐,需要耗费相当大的力气,其中一定有紧急的意义,至少对发声者来说。发出这样大的声音,它必须猛地扭动身体,反冲力会把它弹起一两厘米。

试图给这种特别的声音加上特定的意义,显然是有风险的,整个生物声学领域都存在这类问题。不妨想象一下,一个对人类感兴趣但一脸迷茫的太空来客,在月球表面通过摄谱仪听到了高尔夫球的咔嗒声,然后试图把它解释为发出警告(不大可能)、求偶的信号(没那回事),或者宣告领土(这倒可能)。

蝙蝠必须不停地发出声音,它借助声呐察知周围的物体。它们可以在飞行时准确地定位昆虫,迅速而准确地回落到原来的位置。它们用这种高超的系统代替眼睛的扫视,生活在一个伴有各种声音的嘈杂世界里。然而,它们也彼此交流,用咔嗒声和高亢的声音问候彼此。另外,它们在树林深处倒挂休息时,还会发出一种奇异的、孤凄的、清脆如铃的可爱声音。

所有可用来发声的东西几乎都被动物用上了。草原松鸡、兔子老鼠用爪子发出敲击声;啄木鸟和其他几种鸟用头部敲打的啷声;雄性的蛀木甲虫用腹部的突起敲击地面,发出一种急促的咔嗒声;有一种叫作家啮虫的小甲虫,身长不到2毫米,也会发出隐约可闻的咔嗒声;鱼类通过叩动牙齿、吹气,或用特殊的肌肉敲击膨大的气囊发出声音;甲壳纲动物和昆虫用生有牙齿的头部使固体振动发声;骷髅天蛾能将空气从舌部逼出,从而发出唧唧声,吹奏出音调颇高的管乐

猩猩拍打胸脯,是为了进行某种交谈。骨骼松散的动物,会把骨节摇得嘎吱作响,还有的动物会像响尾蛇那样,用外装结构发声。乌龟、短吻鳄和鳄鱼,甚至还有蛇,都能发出或多或少的喉声。水蛭可以有节奏地拍打叶子,以吸引同类的注意,后者则同步拍打做出回应。连蚯蚓都能发出微弱的、规则组合的节奏。一只蟾蜍的鸣叫,会引来朋友们的应答轮唱。

鸟类歌声中的事务性通信内容已被广泛和深入地分析,以至于其中留给音乐的内容所剩无几,但音乐还是有的。在警告、惊叫、求偶、宣布领地、征募新友、要求解散等词汇的背后,还有大量的、重复出现的美妙音乐,似乎难以解释为工作日的一部分。我后院里的画眉低首唱着流水般婉转的歌曲,一遍又一遍,我强烈地感觉到它这样做只是为了取悦自己。有些时候,它就像演奏家一样,待在自己的公寓里反复练唱。先唱一段急奏,唱到第二小节,进入间奏,那儿理应有一组复杂的和声。便从头再来,但还是不满意。有时它会即兴启用另一套乐谱,似乎是在创作几组变奏曲。这是一种沉思的、若询若诉的音乐。我不能相信它只是在说“画眉在这儿”。(www.xing528.com)

知更鸟能唱婉转多变的曲子,它会视自己的喜好,重新编曲;每首曲子、音符构成句法、种种可能的变奏形成相当可观的曲库。野云雀能熟练运用三百个音符,它把这些音符排成三到六个一组的乐句,谱出五十种类型的歌曲。夜莺会唱二十四支基本的曲子,但通过改变乐句的内部结构和停顿,可以产生数不清的变化。苍头燕雀听其他同类唱歌,能把听来的片段输入自己的记忆里。

创作音乐和欣赏音乐是人类普世的需求。我不能想象,甚至在最古老的时代,一些天才画家在洞穴里作画,与此同时,不远处可能就有一些同样富有创造力的人在创作歌曲。唱歌像说话一样,主导着人类自身的生物学规律。

其他器乐演奏家,比如蟋蟀或蚯蚁,它们单独演奏时听起来或许不像音乐,但我们应该在情境中倾听。如果我们能同时听到它们合奏,配上全套管弦乐器及庞大的合唱队,我们也许就会听出其中的对位音,以及和声中不同音调、音色的协调、平衡。座头鲸的唱片充满着力量和坚忍,晦涩和深意,可能不完整,可以将它当作管弦乐队的某个音部。假如我们有更好的听力,听得见海鸟的高音,听得见成群软体动物有节奏的定音鼓,听得见萦绕于阳光中草地上空的蚊蚋之群缥缈的和声,我们可能只会感到余音绕梁,飘然欲飞。

当然还有其他方法来解释鲸鱼的歌声。那些歌也许只是在宣布航线,或看到了浮游节肢动物,抑或只是宣告自己的地盘。但人们至今还没有找到证据,除非有一天可以证明,这些悠长的、荡气回肠的旋律,被不同的歌唱者重复着,又加上了它们各自的修饰,只不过是为了向海面下数百英里传递像“鲸鱼在这儿”之类寻常的信息。否则,我就只能相信,这些曲调是真正的音乐。人们多次观察到鲸鱼在歌唱的间歇完全跃出水面,背部入水,然后全身沉浸于阔鳍击出的波涛之中。它们也许是在为刚才的乐曲欢呼,也许是在为环球巡游归来,再次听到自己的歌而庆贺。不管怎样,它们一片欢腾。

我想,外星来客第一次听到我收藏的唱片时,会同样迷惑不解。在他听来,第十四号四重奏也许是在传递某种信息,意思是宣布“贝多芬在此”,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湮没于人类思想的洋流,过了一百年,又有一个长长的信号回应它,“巴尔托克在此”。

假如像我所认为的那样,制作音乐的动力既是我们的生物学特征,亦是基本的生物学功能,那么其中必有某种解释。既然手边没有现成的解释,我便只得抛砖引玉一下了。那富有节奏的声音,也许是往日的重现——最早的记忆,舞曲总谱,记载了混沌中杂乱无章的无生命的物质转化成不确定而有序的生命之舞。莫罗维茨(Morowitz)用热力学语言提出了假说:能量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太阳——稳定地流向永远填不满的外太空,中间途经地球,从数学上来看,这个过程势必会对物质进行组织,使之逐渐变得有序。由此产生的平衡行为是带化学键的原子不断聚合为更复杂的分子,同时伴随着能量贮存和释放的循环。假设存在非平衡的稳定状态,在这种状态中,太阳能不会仅仅流向地球,然后由地球辐射开去;用热力学原理来讲,它会不符合概率论、远离熵,会把物质重组为对称状态,换句话说,就是使之进入不断重组和分子修饰的动态之中。在这样的系统中,结局将是违背概率论的偶然的有序,永远处在陷入混沌的边缘,只是因为来自太阳的那无尽的、稳定的能量流,才得以维持这种不解体的状态。

如果需要用声音来表现这一过程,依我看,它将是巴赫在《勃兰登堡协奏曲》中的编曲。但我不免纳闷,那昆虫的节奏,鸟鸣中那长段的、上下起伏的急奏,鲸鱼之歌,迁飞的数以百万计的蝗虫群那变调的振动,还有猩猩的胸脯、白蚁的头、石首鱼的鳔发出的定音鼓的节奏,是否会让人回想起同样的过程。诡异的是,“巨正则系综”本是个音乐术语,通过数学被热力学借来,成为热力学计量模型中一个十分恰当的术语。如果我们把它再借回来,加上音符,它就可以用来表达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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