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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伍兹:后现代媒介的主人公

时间:2023-1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2010年4月7日,星期三,电视上首次播出了一则耐克广告,拍得很艺术,黑白片,镜头是泰格·伍兹的正面特写,他面无表情,听着亡父的声音。社会媒介会过滤个体的行动和自我认同,泰格·伍兹就是其明显例证,多次见诸媒介报道。作为拉康所提出的这一模式的升级版,泰格·伍兹这样的人物代表了最近的后现代媒介的主人公,他们与观众一道,装疯卖傻,而这是社会的通病。这就是齐泽克反复强调的当代意识形态形式。

泰格·伍兹:后现代媒介的主人公

……精神分析学家们“喜爱哈姆雷特好似猫咪喜爱线团”。(Holland,引自Muller,1980:147)

(奥菲莉亚)在主人公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迈向那致命的约会这一过程中起到了关键的过渡作用——这一行动是他做出的,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不顾自我的体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主体的命运纯粹是由一个能指而决定的,他仅仅是自己尚未拥有的信息的反面。(Lacan et al.,1977:12)

2010年4月7日,星期三电视上首次播出了一则耐克广告,拍得很艺术,黑白片,镜头是泰格·伍兹的正面特写,他面无表情,听着亡父的声音。泰格木然而立——如同一尊静默的“尽管去做”的丰碑。但是与本书中无处不在的意识形态崇高客体们一样,为了让我们继续“尽管去做”,他却迟迟不做。泰格·伍兹全力以赴鼓动我们“尽管去做”,做得太过了,阉割自满情结(castration complacency complex,见下文)见状也把手伸得长之又长,甚至都伸到坟头上了——泰格和观众一道听到的是泰格亡父的声音。利奥·洛文塔尔(Leo Lowenthal)[8]指出:“大众文化就是精神分析的反面。”[Jay,1996(1973):173]正由此,厄尔·伍兹(Earl Woods)说道:“泰格,我生性易对事物好奇,这能促使我多与人交流。我想搞明白,你的想法是怎样的,你的情感又如何,你又学到了什么?”当他说这番话时,他其实是在扮演精神分析师的角色。熟悉霍兰德那句关于猫咪的玩笑话的人,难免会一下子发现,上文提到的拉康对于哈姆雷特所处境地的解读与这则广告之间有着共鸣。

按照拉康的分析,哈姆雷特在行动时是“不顾自我”的,“他的命运是由一个纯粹的能指所决定的……他仅仅是自己尚未拥有的信息的反面。”哈姆雷特和伍兹都在一场戏中戏进行表演——“动作(表演)按摩”(le massage à l'acte),在这一过程中,哈姆雷特设法通过圈套来证实继父的罪孽,而耐克则用公共关系的“阴一手、阳一手”,来躲开纠缠伍兹的“美人计”(媒体对一个在外打球的高尔夫球手的桃色报道)。然而,关键的差异在于,哈姆雷特不得不为继父的淫乱复仇,而在耐克的改编版本中,厄尔·伍兹的亡魂的咏叹,意在让其子补赎他多有曝光的罪孽。哈姆雷特常常被当作拖延症的代名词,于是我们总是忽略在这部剧中他又有多少次莽撞行事——第一例证就是他杀死了波洛涅斯(Polonius)。在为父报仇这个关键问题上,他满腹狐疑,痛苦不堪,追问自己迟迟不采取行动的原因“……是/猪狗不如的健忘,还是懦夫的重重顾虑/让我对这件事思前想后”(Act IV,Sc.iv),才没有“尽管去做”。相反地,懦弱的团队对这一公共关系事件反复斟酌、深思熟虑,耐克广告就是用来补救那些猪狗不如的早被忘到脑后的莽撞行为的。(www.xing528.com)

社会媒介会过滤个体的行动和自我认同,泰格·伍兹就是其明显例证,多次见诸媒介报道。大他者(the big Other)指一种非物质的、但又对建构社会有深远影响的思想和价值观念的集合。为了阐述大他者的精神分析作用(见第三章),齐泽克反问道:

象征效能(symbolic efficiency)是什么?我们都知道那个老掉牙的、被讲滥了的笑话。一个疯子,以为自己是一粒谷子,好不容易被治愈,送回家,他却立马又跑回精神病院,向医生讲述令他恐慌的事:“路上,我碰到一只母鸡,我怕它会吃掉我!”医生惊呼起来:“你又怎么了?你知道你不是谷子,而是人,鸡咽不下去一个大活人!”疯子回答说:“是的,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谷子了,但鸡知道吗?”(Žižek,1997a website)

拉康区分了传统悲剧和现代悲剧的主人公。前者如俄狄浦斯(Oedipus),其悲剧在于他对命运茫然不知而去行动[或如奥赛罗(Othello),他无知且嫉妒成性];后者如哈姆雷特,他的悲剧却在于,他知道自己的行动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严重后果。束缚住哈姆雷特手脚的并不是无知,他的难题在于如何知之而为:“有知之人确实处于危险境地,要么败,要么伤,他只能装疯卖傻,甚至如帕斯卡尔(Pascal)所说,大家一道疯。因而,我们或可把装疯称作现代主人公策略的一个维度。”(Lacan et al.1977:12)作为拉康所提出的这一模式的升级版,泰格·伍兹这样的人物代表了最近的后现代媒介的主人公,他们与观众一道,装疯卖傻,而这是社会的通病。这就是齐泽克反复强调的当代意识形态形式。人人都说对此形式了如指掌,但做起事来却又好像浑然不知——我们装出一副假意信奉的样子,最终结果就是一道媒介景观,这一景观遍布着各种自然化了的糟糕信仰。用拉姆斯菲尔德绕口令式的话来说,我们只能沦落为这样一个媒介环境中的过客,在此,鸡是否知道他不是一粒谷子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鸡知道我们知道他知道我们知道。齐泽克把精神分析与哲学方法结合起来,这十分有利于揭示媒介运作方式的实际本质,原因在于,他热切地追求真理,绝对地追求真理的全部本质,如今,真理浮现于与经媒体层层中介后的各种复杂形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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