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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上册):白描功力深湛

时间:2023-1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秋虫大家手笔,功力深湛,白描独步近代稗坛。其白描,殊非寥寥几笔者可比,而是工笔细描,其工细之程度,仅所描即可单独成章。白描中寓讽喻嘲戏,勾勒中传缠绵悱恻之情,如《脂粉愁城》中写美人。脂粉的势力,能够使人目迷五色,妍媸老少,一概辨不分明。张秋虫白描有时过于工细,于段无有不精彩,然篇章过长,未免枝蔓、拖沓,甚至游离,致使小说起伏转折过于孱缓,故读张秋虫小说有见段不见篇之感。

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上册):白描功力深湛

秋虫大家手笔,功力深湛,白描独步近代稗坛。其白描,殊非寥寥几笔者可比,而是工笔细描,其工细之程度,仅所描即可单独成章。从音貌、形神、情状诸方面,多角度、多层次勾勒,工致而不死板,机趣盎然。白描中寓讽喻嘲戏,勾勒中传缠绵悱恻之情,如《脂粉愁城》中写美人。

且看其笑靥:

杨妃老五亭亭地玉立在房门口,甜蜜蜜地望着珍珠花一笑,瓠犀微露,青眼斜睃,姿态的曼妙,尽够销魂摄魄。

其腿也:

只见她一只脚刚刚跨进房门,俏伶伶的六寸圆肤,只套着一双银色镂空的高跟皮鞋,并没有穿丝袜,裸露着一双光致致的粉腿。不粗不细,肥不嫌肉,瘦不露骨,圆圆的像两根小肉柱儿。

其肤也:

皮肤虽不十分白嫩,却淡黄微红,滑腻柔嫩,另有一种天然肌肉光泽的美感。没有一点冻疖或疮疤的瘢痕,更不像西方美人茸茸满腿,金碧辉煌有那刺眼的黄毛。愈显得珠圆玉润,水净沙明,的确可称得肉感丰富,彩色娇艳。

其衫也:

镂空堆花的轻纱舞衫,虽然长得盖着脚背,却因衣衩开得极高,飘飘地随风摇曳,关不住满园春色。所以依然迷离惝怳,看得见贴肉的三角短裤以下的一部分丰肥莹洁的大腿,能够吸引人们的视线集中到一处。而且这衣服做得紧缩熨贴,包裹得全身的肌肉天衣无缝,衬托得那水蛇般的纤腰、司辟林般的修股、沙利文面包般的喜马拉雅山,以及帕米尔高原、苏彝士运河,如火如荼地将整个的曲线美渲染得恰到好处。(www.xing528.com)

其胸臂也:

空花的地方,更照见白皑皑的酥胸粉背,连那最紧俏而新奇的内衣,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有名无实的长袖,另有几缕虚悬着的游丝系连着,一圈荷叶式的袖口,紧紧地藏有宽紧带扎住,倒很警备森严,别有风味。而一双玉臂和那莹绿透明的翠镯,依然不受拘束,全体暴露在外面。

其行也:

但见她脚尖儿不能十分着力似地,走几步带有危险性的路——真个行一步,可人怜。和三寸金莲的古美人的病态,异曲同工,好比蜻蜓点水,蛱蝶惊人。盈盈地几乎要随风吹去——纤腰便扭几扭,修股更摆几摆,双峰更颤巍巍抖上几抖,像夏云般变化无端、春水般漾荡不定,委实美得难画,妙不可言。

其脂粉也:

再看她脸部的化妆,更完全摹仿美国好莱坞最妖冶新奇的电影明星派头。脂粉的势力,能够使人目迷五色,妍媸老少,一概辨不分明。一股醉人的体香,尤其远远地就可以改变周围的空气,假使是肺气薄弱的人,一定要连打几十个喷嚏,难免还有得着怔忡不宁之症。[131]

此段抵得上一篇汉之大赋,从皮、胸、臂、腿、脚、臀、脸,鞋袜、衬衣、裙、内衣、饰品,静、动、味,多角度、多层次细致刻画,活脱脱一个现代女性形象,置于今日亦可称时髦摩登。其述美女之形,可视同工笔美人图,亦可方之《洛神赋》,仅乏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灵动。

张秋虫白描有时过于工细,于段无有不精彩,然篇章过长,未免枝蔓、拖沓,甚至游离,致使小说起伏转折过于孱缓,故读张秋虫小说有见段不见篇之感。加之登载不得法,某日刊上千字,某日仅百余字,多寡不均,复中辍失联,写美人读至终篇始见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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