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思想中气概念与知识的关系

一般认为,“气”观念与思想发展到宋代哲学这里上升到了一个本体论的高度,而这之中,张载的工作至为重要。张载认为,世界万物从最终的意义来说都归之于气,气是最高的范畴。

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张载有关“气”这一问题的哲学思考无疑是有宇宙论和天文学知识作为背景的,这在《正蒙》的《太和》、《参两》两篇中就体现得非常清楚。如《正蒙·太和》中讲:

太和所谓道,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是生絪缊、相荡、胜负、屈伸之始。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

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

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www.xing528.com)

这些论述与先秦和两汉主要从阴阳的角度来理解“气”有所不同,它们在很大程度上都和宇宙理论密切相关,这包括“太和”、“太虚”等。我们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自老子以来宇宙理论的发展对哲学思想所产生的深刻影响,又可以看到当张载将宇宙问题纳入思考以后,“气”的哲学所达到的新的高度。又如《正蒙·参两》中讲:

一物两体,气也。一故神,两在故不测;两故化,推行于一,此天之所以参也。地纯阴凝聚于中,天浮阳运旋于外,此天地之常体也。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虽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气升降其间,相从而不已也。

凡阴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其聚有远近虚实,故雷风有大小暴缓。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阴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

显然,这又是从宇宙结构问题逐渐过渡到宇宙演化问题,在这之中,可以看到大量的天文现象。总之,张载有关“气”的思想是以科学知识作为依托的,是以其所掌握的天文学知识作为依托的。其实,类似的思想也可以在这一时期其他具有相同哲学立场的思想家那里看到,例如南宋杨万里也说:“元气浑沦,阴阳未分,是谓太极。”(《诚斋易传》卷一七)就此而言,“气”的哲学在这一时期上升到本体论的高度实际上有着知识的必然性。